笑风尘 第二、三部(穿越)+番外——小碧玉
小碧玉  发于:2011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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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年轻的捕快噤声,压低声响。“风老板,你快还我药,王……床上的病人等着吃药,那药大夫交待必须趁热服下。

瞧他轻手轻脚,就连情人气走了也没那么紧张,风尘暗笑,应该说,不知不觉中笑出口。

“风老板?”

“昨夜梨花昨夜情,今日杨柳今日恩。古来皆说恩千重,何道明君情无殇。”

话如醍醐灌顶,成宝眼内的忧愁顿然明朗,目光扫至床上的病者时犹豫了。风尘明白他的担忧,心道,虽然阿笑那边急切

,但也不急于一时半刻,何不留一会做媒人好以此致谢成捕快。

“没关系,我暂不急着离开,可以替你喂药,你快找回你的‘白哥哥’去。”

被说中,憨实的脸红了一半,偷偷打量笑得柔和的风尘,成宝感激道:“谢谢你,风老板,麻烦你照顾一下病人,我马上

回来。”

呵呵,他果然猜中,连官腔都忘了用,那位“白哥哥”恐怕是成捕快的真命天子。茫然间,仿佛看见从前的自己,也曾如

此和钟爱之人相守……可惜,时间不能逆流,再也不能回到那个时候,多想无为。

“咳咳咳……!”

房里的病者似乎等不及,咳嗽声渐大,风尘小心翼翼碰着药坐到床边,一手扶起病者,一手送药。病人咳个不停,药未到

喉咙就咳出大半,风尘把药搁置一旁,为其顺气。

“咳咳咳……”

“深呼吸,慢慢吐气,这样做也许会好一点。”

今日天色迷蒙,房内没点灯,风尘专心为病者抚背,没有察觉对方僵在原地,久久不得回神,然则咳嗽加重,更甚刚才,

颇有连带五脏六腑咳吐出来的趋势。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咳咳……尘咳……”

“别急别急,快深呼吸,慢慢吐气,深呼吸,吐气。”

“喝……呼……”

病人按照风尘所说的动作,呼吸慢慢畅通,缓和了咳嗽。见状,风尘松了口气,冁然,欲取药喂之,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他

取药的手。

“你……”

轰隆——

闪电伴随巨响透过单薄的窗棂,一张憔悴的容颜在闪光中呈现,冷峻的脸孔如初,关刀眉依旧,鹰眼清晰倒映着他惊骇的

表情。

“尘儿……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睖睁看着苍白干瘪的嘴唇印上自己的,风尘回神挣扎,讵料对方以体重压倒他在床,与此同时,黄龙直捣他嘴内,搜刮掠

夺,翻滚他的舌头。

第十一章:绿林大盗

面前的人如此熟悉而又如此陌生,从他被救起的那天开始,关于从前他的一切全部都该消逝,无论何人何物何事,有的只

有旧时的渺茫。指甲刺入掌心,那份痛无法感受,因心中早已麻木。

任由对方蹂躏嘴唇口腔,风尘冷冷望着床顶的帐帘,身体僵硬得宛如死去的尸体,男人很快就发现这一异状,停止单方面

的掳吻。

细眉黑眸,绯唇皓齿,雪肌凝脂,梦中的容颜几乎没有变改,硬要说有什么不同,只能说眉目间多了诱人的妩媚,体香浓

郁了几分,以及瞳孔中那抹冰冷的生疏,望向自己形如陌路。……他知道他还没有原谅自己,一如他不肯见面,在他面前

和别人欢爱……思及于此,他的心如刀割,拳头紧颤,一拳打向身下人的脸。

砰!拳头击中风尘发边的床板,引起尘埃纷飞,外面的闪电雷声疾至,轰隆隆,憋了大半天的雨倾盆而下,嘈切如璃珠撒

地。雷电中,风尘听见男人压抑的哀痛。

“尘儿,为什么?”为何不肯原谅他!为何他要这样做!

他从前的确错了,辜负了尘儿的情意,但他已在愧疚,风雨不改在青鸾楼外等待他原谅,等待两人能够重新开始的机会。

然而,尽管他不肯原谅,亦不该为了气他而践踏身心。杭州的知县刑部的尚书,只要给得起千金万银,他身上的红纱衣就

为谁脱去,不管对象是谁。

男人眼内翻滚着愧疚、哀痛、愤怒、怜惜,这些皆令风尘心悸,毕竟人心乃是肉造,不可能永远恨一个人。不过,男人的

眼中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愫,埋藏于深处的轻藐。

呵呵,风尘笑了,像是看见有趣的事情笑得男人懵懂。

“尘儿?”隐约间,一股寒意油然升起,喉咙的瘙痒再度涌上,他拼命抑制,风尘发现其异状,立刻把剩下的药灌进他嘴

中。

“咳咳……呼……”

半刻,咳嗽缓解,风尘扶男人躺下,起身置药碗到一旁,左手腕被紧紧握住,回首,男人惊警的眼神映入目。四目交杂,

半晌风尘莞尔,就着位置放好药碗,坐回床边。

“放心,我暂时不会离开,我答应了成捕快要照顾你直到他回来。”

和方才来势汹汹相反,男人听到风尘说不离开,没了言语,也没放开素手,只是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眨也不眨,像是怕他

从眼前消失。

哗啦哗啦,外面的雨水不吝啬地猛下,打在屋瓦发出叮叮咚咚,颇有雨打芭蕉的另一番意境。

“这雨看似要下很久,我说了半个时辰回去,恐怕得食言了。”

一听见风尘说要回去,男人从床上乍起,苍色的脸上一双血瞳狰狞瞪着水色衣装的青年,双臂狠狠抱紧。

“不许,我不许你再离开我!尘儿,你骂我打我罚我也罢,求你别再离开我!”如果他再从自己眼前消失,那么他一定会

……疯掉!

“痛……”稍用力推开,无奈力气不够对方来,风尘叹气。“你先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不!”他不会再放手!

昂首翻一个白眼。“那至少不要那么用力好吗?我的身体不堪受力。”手臂上传来的痛楚没了,风尘尝试推开,殊不知,

一推束缚立刻加重,只能放弃挣脱。

“对不起……”他又伤了他,他不是故意的。

颤抖的躯体犹如失去母亲的幼鹿懔懔,风尘怒气消散,轻手给与安抚。

“没关系。”

颤抖渐渐止停,空气弥散奇异的香气,宓人心境,埋首伊人颈窝,香味尤其浓郁,熏然陶醉。

“尘儿……”男人低沉的叹息。

“呵呵,你是在叫我还是在叫你的情人。”

风尘的打趣立刻引起男人激烈的举措,两只大手猛力摇晃风尘的双肩,野兽般的吼叫回荡整间房。

“尘儿,尘儿,我鸿烈毓叫的就是你!我一直在叫的人都是你,无论你是从前的风尘还是现在的风尘。……为什么,为什

么你要装作不认识我,莫非你以为忘了我就能忘记从前我们在一起的事实;忘记你我曾经两情相悦,相宿相栖;忘记你舍

身救我而中箭,忘记所有和我有关的一切?!”

刘海遮去风尘的脸,鸿烈毓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抖颤,他以为他终于感动那颗受伤的心。老天爷却爱开

他的玩笑,下一刻,冰冷的雨水抹杀了他的奢望。

“哈哈哈……”仰头大笑,手从僵掉的大手轻易滑出,擦掉眼角的泪水,风尘抱着肚子笑了好久才停下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番话是要说给你哪号情人听,但是我很确定告诉,我不是你说的那位尘儿。咦?”歪着脑袋,就着微

弱的光线,风尘仔细打量怔然的男人。“啊,我就说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这话我也好像在哪儿说过几回,原来是你,那

天游船上遇到的认错人的那位。”变个姿势,挑了挑发梢,一抹媚笑挂上风尘的嘴边。

“看来你还没有找到你的心上人,又错认了我是他。真可惜,若是他听到你这肺腑之言,定是感动流涕。不过,听你所说

,你好像伤他极深,要是换我绝对不会原谅像你这样狠心的负情郎,但也不会为了你忘记从前,只会另觅新欢罢了。”

不是的,他的尘儿不是这般水性杨花之人,他他……对,他身怀异疾,所以才不得不重操旧业,干那种雌伏男人身下的可

耻龌事!一定是这样,他是医治身上的病方做出那种事来,他的内心一定是挣扎不已,无可奈何。啊,难道说,尘儿之所

以不肯原谅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男人憔悴的脸一刻钟内换上数种表情,几年来打滚于烟花之地的风尘学会一种生存的窍门,那就是,必须学会观察客人的

举措,无论多么细微又或者无干重要,到了某个时候都会成为改变结局的关键,正如他遇上双面人岳知秋。

岳知秋,旁人看他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精明能干的刑部尚书,但私底下的岳知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当初,岳知秋

初至青鸾楼,看中的人非他,而是清高幽然的问心。不过,青鸾楼里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凡是点牌或是外带,必须经有楼

主同意。很不幸运地,岳知秋没有通过他的审核,因为一个小小的眼神,如狼王锁定猎物的阴森。想当然,从狼王口中抢

食必须付出代价,而这代价就是风尘本身。

此时,鸿烈毓的眼神让风尘回忆起初见岳知秋的一幕,不同的是,一只是寻觅猎物的狼王,而另一只是天真地披着羊皮的

野兽。听过小红帽的人都该明白,绝对不可同情那只视你为猎物的大灰狼,所以……。

“尘儿,我不介意的,我真的不介意你和其他男人……,你是因为怪病才会干那种事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

哈,真搞笑,什么时候他的角色突然从受害者变成出轨者了?眼珠子转了一圈,风尘大概明白男人脑海想的是什么,噗声

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你这人真奇怪,一下又跪地求我,哦不对,是站着求我原谅,一下又说你不介意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

说因为什么怪病才干那种事的。哈哈,天下哪有这么奇怪的病要和男人上床才可治疗的。你这情人肯定是诚心让你带绿帽

才胡说八道忽悠你,打晃也合该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嘛,这成什么理由,真是的,呵呵……”

“尘儿……”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眼角的热意,鼻头的酸涩,喉咙内涌出甜腥味迫使鸿烈毓不得不放开风尘,掩嘴哇声吐出炽热的红液,污了残旧的床铺,

星星点点沾上水色的衣服。

风尘楞了,回神过来,掏出以防万一的续命塞进男人的嘴内,奈何,血仿佛泉涌不止,续命几次都被吐了出来。蹙眉盯着

血染的续命,半晌,风尘张嘴含入续命,冷不防吻住血泉眼,顶进男人的喉咙。

咕噜,听见药顺喉吞下,风尘从男人身上退下,后者不知好歹纠缠,舌头二度入侵绯唇之内。

“嗯……放开……”

手脚并用无效,风尘暗想,好人果然没好报,正想从袖口摸出迷药,门口那边传来人声。

“这雨下得真大,害我浑身湿透。”陌生的男声。

“我给你拿衣服去。”这道声音风尘认得,是捕快成宝,那刚才的声音一定是那位“白哥哥”。

脚步声渐近,鸿烈毓不舍松开束缚,风尘趁机跳开,快步至房门,抢在帘外人前撩开帘子。

“成捕快,你可回来了。”

“啊,风老板。”身后一列炙热的视线,成宝不敢与风尘多说,惟有抱拳致谢。“有劳你照顾病人。”

“没事,你回来得正好,我得走了。”

“外面正大雨,在下去给你拿伞……”

“不用了。”推搪着,风尘挪向门口,成宝诚意拳拳跟上。

“要的,你等我一下。”转身拿伞,一柄伞抵在眼前,伞后是白铭笙沉着的脸色。

“拿去。”简洁二字足见其怒意,不等成宝接伞,风尘暗笑接过。“白公子,久闻大名,果然气宇轩昂,风度超凡,难怪

乎成捕快对你痴心一片。”

“哼,走好不送。”

脸色稍缓,白铭笙撇过头去,扬手催多余之人离开。

“白哥哥!”成宝微斥,只得情人一个白眼,无奈叹气,歉意道:“风老板,不好意思,他……”

“没事,白公子性情中人实属难能可贵。”摇摇头表示不介意,风尘打伞踏出门口一步,顿下,衣袖中一瓶续命显得沉甸

甸,转身置其成宝手上。

“风老板,这是……?”

张口欲说些什么,那位的视线实在够厉害,风尘心中偷偷笑,眼瞄向房门,道:“这药每天给病人服下一颗,定能助其病

愈,若是吃完可来青鸾楼取药。”

成宝明白水色衣衫的青年所指,立刻感激欢颜:“谢谢,风老板,你这份情在下定铭记于心。”

“小事一桩,不足以说得上什么铭记。”压抑心中抚摸的冲动,风尘眼内的柔和自然而出。“成捕快,记得珍惜眼前人,

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从未接受过别人的祝福,这一句温暖至心,年轻的捕快露出一脸腼腆。

说来这些天,老天爷的脾气挺奇怪,雨下得大不说,来得快去也快,间断着落,闪电雷声不断。大道上,两旁树木稀稀落

落,一辆马车行于路上。走走停停马车走了三天,才走了三分之一,原因大部分归咎天气,还有少部分则是人为的。

“今晚我一定睡床!”

马车里传出冲天的喊声,轰得人马嗡然,马只不安地踏步嘶鸣,马夫赶忙拉紧缰绳,吁声安抚,半天马车才得以继续前进

唉,他就说,他情愿和马夫赶马也不要待在舒适的马车内。

风尘第无数次叹息,敏捷躲开飞过来手,某人大字型摊开,手脚乱挥,像个孩子似的……撒娇,没错,就是撒娇。

“我要睡床,我要睡床,我一定要睡床!”

“好好好,今晚会有床睡的,前面有城镇,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忍耐一下吧。”风尘安抚道,太阳穴直跳个不停,要不是

涵养好,早就一脚踢某人出马车外。

“你这话说多少次,有哪次兑现的!”某人翻身跳起,附在风尘耳边吼叫,可怜后者几欲眩晕。路上被吼了无数次,终于

忍不住,揪起宁为笑的耳朵吼回去。

“叫什么叫,这路你走多少回了,哪里有城镇你比我清楚得多,你吼我有屁用啊!”

嗡——

终于,某人也明白狮子吼的厉害,马车内顿时安静了一刻钟,赶马的马夫也乐得享受难得的安静。不过,老天爷好像不让

他们一路平安到达唐门,不远处,一群大汉冲向他们这边。

嘶嘶。

“主子!”马夫勒马急叫。

马车内,宁为笑不打紧地翻过身来,与风尘笑道:“阿风,你猜这群人什么来历?”

撩起窗帘瞧了瞧,外头的人迅速包围整架马车,手中的大刀晃得厉害,一看便知道决非善男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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