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以吗——紫雪衣
紫雪衣  发于:2011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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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将力道加重,欣赏般看着天涯徒劳的挣扎。
司徒天涯死命瞪着眼不让自己退缩,他狠狠看进西门若情的眼睛,锐利的似要看穿他。西门若情竟有丝怀念......多久

以前,也有个人是这样看着他的......
欧阳筱幽在听到天涯狂命呼喊他名字时已经苏醒,他感受到了周围的一切,尤其季珂翎正在慢慢消失的生命气息,他心

急如焚,他使劲所有力气却不能打破笼罩着他的笼子,那个玻璃罩外就是他的爱人他的朋友!他却被囚禁在这里移动不

能动,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震怒。
他是欧阳筱幽!是高傲不认输的欧阳筱幽!他想做的无人能阻!他怎么可以输在这里!!
透过西门若情的眼睛他看到天涯睁红的眼睛,他正遭受痛苦,而这都是他所引起的!如果他能再坚强点,怎么会令西门

若情钻了空子!
天涯......天涯......
一遍一遍念着熟悉的名字,铭刻于心尖的名字,悄悄的一股力量如小芽破土而出,不需要雨露,不需要阳光,只要这个

名字......只要这个人......
睁开眼睛,看到他,心中一瞬间爆满力量。
西门若情正处于混乱中,季珂翎的话一直萦绕心间,他不断重复的回想回想,越想越乱,越想越无助,等他注意到欧阳

筱幽的动作时,他已挣脱了束缚强力夺取身体的操控。
[你疯了!]西门若情大吼,[这样身体也会受到伤害的!]
欧阳筱幽冷冷一笑,[连爱人都保护不了,我要这破损的躯体何用!]
争夺躯体是件痛苦的事,那比刀砍剑刺疼痛数百倍,是发自神经最末端的疼痛,脑子似有锥子狠劲戳。身体忽冷忽热,

但又什么都感受不到,仅仅一片虚无......
欧阳筱幽一动作,西门若情就顾不得天涯了,他瘫在地上看着西门若情痛苦的挣扎着,身体不断抽搐颤抖,他知道欧阳

筱幽正在战斗,不禁虚弱的微笑。
筱幽......我们一起战斗。
似乎忍受不了神经上的疼痛,西门若情突然探手抽出背后的匕首,狠狠刺向大腿,身体的疼痛好像减缓了精神的抽痛,

他有一刹恢复神智,但来不及说一句话,欧阳筱幽更凶猛的反扑。
他发了疯似的与他搏斗,疼痛是双方的,可他却感受不到般,只一心夺回属于自己的身体,西门若情都被他的疯狂骇住


[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乖乖的被我操控不好吗?!]
[我呸!]欧阳筱幽冷啐一口,[你跟谁有仇找谁去!你祸害我们他又看不到!你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西门若情愣了愣,[我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欧阳筱幽看白痴般鄙视的看着他,[你根本连自己的心意都不知道......滚开!有人在等我!我不要再跟你浪费时间!!

]
就这一瞬欧阳筱幽抢回了主动权,他双手一伸抱住天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他的温度,尽管头痛欲裂,心却发出满足

的喟叹。
"天涯......"
欧阳筱幽回来了!天涯眼眶一红,他反手抱住筱幽,喜极而泣,"你回来了......"
突然想到什么,他猛然拉开距离,脸色发白,"筱幽,珂翎受伤严重!要赶快救治!!"
"是......"欧阳筱幽才答了一句,脸色突然一变,顺手抽起匕首眼看要往自己胸口扎去,天涯心里着急,伸手去拦,死

死抓住匕首,刀刃立马嵌入柔软的手掌,鲜血蜿蜒而下,欧阳筱幽挣扎与清醒迷蒙中,神志并不清楚,他下意识抽刀,

连带在天涯手心划下更深的伤口。
十指连心,天涯顿痛的嘶嘶抽气,俊秀的脸都扭曲了容颜,可他生怕欧阳筱幽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死也不松手。
刀刃拉扯间没入血肉,欧阳筱幽猛然迸射强烈的悲伤,他哀痛的凝视着天涯受伤的表情,竟不敢相信是自己伤害了他!
他无力的松手,震惊的后退,再后退,瞪着天涯鲜血淋漓的手掌满眼的不可置信。
"筱幽,这不怪你......"天涯试图让他平静,但手掌实在太疼了,他的声音细微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然而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打斗中他们已来到山崖边,繁杂的草丛遮挡了危险。他们被激动的心情所笼罩,忘了基本的判

断,谁也没发现这里隐藏着危险,
欧阳筱幽激动的向后猛退,一脚踏空,危险赤裸裸的降临。
天涯眼疾手快,疾步踏前,拉住欧阳筱幽衣袖,一拖一拽,欧阳筱幽被拉了回来,天涯却由于冲力过大直直冲向山崖。
南宫小随在季珂翎与西门若情争执时就醒过来了,他一直静观其变,没想竟出了这样的岔漏。眼看天涯即将坠崖,他纵

身飞扑上去,可惜距离太远,仍晚了一步。
离的最近的欧阳筱幽反应最快,谁料西门若情偏偏此时作怪,奋力挣脱流窜于四肢百骸,神经又开始麻木。他整个身体

如石化,僵住。
就这一个停顿,电光火石间天涯眼睁睁消失于眼前,一点一点被深涧吞去了身影。身体失重的刹那天涯知道自己无力逃

脱,一瞬间脑袋空白,景物迅速后退,他甚至来不及多看他们一眼......就这么完结?
他似乎能看到男人绝望的表情,脑海里飞快闪过季珂翎受伤的脸......
不!不能让他做傻事!!
"救珂翎!......"他嘶吼着,"救珂翎!!"
嘶吼震荡着山谷,他被吞噬之后不断袅袅回荡,"救珂翎......珂翎......翎翎翎翎......"
"司徒公子......"南宫小随追过来,想也未想,倾身跃下。
很快也被深涧吞噬了。
山顶顿时寂静,山风冷萧萧刮过,欧阳筱幽从未如此感觉到寒冷。
"天涯......"
欧阳筱幽眼瞳里的金色光芒一下熄灭了。淡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天涯消失的地方,眨也不眨,心里一直叫嚣着跳下去,

脚却被木锥钉在地上,寸步难移。
心骤然紧缩成小小一团,紧窒的另他无法呼吸,眼眶发胀,疼痛欲裂。
之后的发生的事都恍恍然不似真实,走路,说话,动作,一切一切都没有真实感,好像做的人不是自己。
紧接着大部队官兵赶来,将季珂翎带了回去。回城,找最好的大夫,上药,治疗,然后就是漫无止境的等待,等待醒来

,等待清醒,等待归来。
最后等来圣旨......
一道圣旨,季珂翎被强行带回归途。
欧阳筱幽没有阻拦,即使他知道如果他醒着一定宁可拖着伤病等待、寻找天涯的下落,当然前提是......他醒着的话。
已经......伤痕累累了......
密安攻击变的密集,静军反抗愈发激烈。时间拖的太久,人员皆疲惫,战争终于拉开最后的帷幕。地藏城进入紧急戒备


人人自危的时期,谁也不合注意一个人的存在与否。欧阳筱幽悄无声息的离开,再次站到天涯坠崖的地方,冷风呼呼从

脚下窜上,透过衣袖缝隙直钻内里,吹到皮肤上,冷的人心口发凉。
直到今天仍然没有一点真实感。
他真的坠下去了吗?那道决绝的身影真是天涯的吗?也许是他太过思念而产生的臆想......
欧阳筱幽轻轻笑起来,真是胆怯!他唾弃自己,竟然连事实都不愿承认了。
眼神突然就温柔起来,似含了水酿了蜜,红唇勾挑落寞的笑,他一甩宽大的长袖,袖裾翻飞,一声长啸如大鹏展翅跃下

山崖,直直俯冲谷底。
只准生,不准死!我还没和你把酒言欢看尽天下风月......
还未得你谅解,讨你欢心......
不准死!不准死!请......不要留下我......
话分两边,各表一头。
那日南宫小随追下山崖,借山上凸起石块使力加速,愣追上天涯,强以伤手抓住他腰带一提,死死抱住下坠的身体,完

好的手持匕首猛刺山石欲止住下坠的趋势。然而匕首短小,不易插入石缝,小随一下未中,身体的重量拖拽刀刃在嶙峋

的山石磨划出激烈的火花。他的胳膊也被急速摩擦蹭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然而天不负人,两人疾速下坠的身形猛然一颤,下坠,又一颤,终于停在半空。向下看去,谷地的青草树木历历可见。
可是再锋利的匕首也承受不了两人重量,插入山石之间并不牢靠,两人才刚刚停顿,刀刃滑落,又继续跌坠。
眼看离绿地越来越近,南宫小随绝望的闭上眼。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天涯骤然发力,一把挣开他的怀抱反手将他紧紧搂住。他还来不及诧异,身体骤然传来重重的撞击

,两个人撞跳起一个微小弧度,继而随着斜坡急速滚落。一路杂草丛生,枯枝乱斜,加上落下的撞击,人肉之躯脆弱的

不堪一击。然而司徒天涯一直紧紧搂着南宫小随,以护卫的姿势将大部分冲击卸到自己身上。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终于,当晕眩的旋转不再继续时,司徒天涯也瘫软如烂泥,再也不动了。
南宫小随挣开怀抱,一看到天涯的惨状,他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这哪里还是人?!
他全身被挂的血肉模糊,累累伤口深可见骨,整个人如破损的娃娃,连那张清隽的脸也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痕。
"司......司徒......"南宫小随颤颤的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抖的几不成言,"司徒......司徒天涯?!"
手指终于触摸到他,却不敢探试他的鼻息,不敢想象最坏的打算,但眼前残破的身体、漫溢的鲜血历历在目,无论如何

也逃避不了的现实。
神经绷紧到极致终于无法忍耐,大滴大滴的眼泪滚滚涌出,"司徒天涯!司徒天涯!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急忙脱下残破的衣服包住他,却无法抱起他行走,南宫小随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绝望,他似乎能看到他逐渐弱下去的呼吸

,心急如焚又无能为力,他绝望的仰望着遥远的蓝天长啸,"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救救他!求求你们谁来救救他

吧!!!"
司徒天涯轻飘飘的游荡,他有一种感觉,他已经死了。
但很痛呐,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伤痛,一次一次锥打着身体,撕裂皮肉,磨损骨头,剧痛无比,却令他躲无可躲,硬生生

承受。
谁那么缺德!他死了都不放过他!
不禁恶狠狠的诅咒着那个人,身体却不知不觉的朝一个方向飘去。
明明越接近越疼痛,然而总有种意念坚持着不能放弃,仿佛哪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不能放下......不能放下......
心里一遍一遍呐喊,那个声音刺激着他忍受剧痛而不能后退。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他努力睁开眼睛,四周全是迷蒙的烟雾,白茫茫一片,看不到来时路亦看不到去路,甚

至看不到五指。
"魂归兮......魂归兮......"
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他奋力辨别着方向,然而眼前除了雾还是雾,逼近到眼前的浓雾,什么都不存在,包括他自己。
不要......不要......他摇头,无法看到,无法感知,意识渐渐陷入茫然的空白,什么东西正在流失,伸开五指也无法

抓牢。突然希望剧痛再痛点,否则他怕他会被浓雾吞噬,
身体果然如他所愿的疼痛起来,一下比一下猛烈,敲击震的骨头都要碎了......
视线愈发模糊,浓雾铺天盖地袭来。
一点一点湮没了他......
再睁开眼看见昏暗的灯光,入目皆是黑灰的稻草屋顶,视线有些模糊,但至少能确定自己还活着。
意识刚刚恢复,身体立刻叫嚣疼痛。天涯嘶嘶抽气,他压根不敢动,身体仿佛被拆散了重新组装过,一动撕心裂肺的疼


身旁趴着浅眠的人被惊醒,迷糊中看到他睁开眼立刻清醒,双眼迸射灿烂的惊喜,一瞬间竟似阳光夺目。
"司司......司徒......"
天涯猛地皱皱眉,生怕这位喜极过头直接扑上来,那他死的才冤枉。
南宫小随一见他皱眉惊喜立变惊恐,小心翼翼的凑过来紧张的问,"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天涯无力的翻个白眼,看他这凄惨的情形就知道他哪里都疼,哪里都不舒服!简直废话。
不过一皱眉他才发现连脸都被包扎严实了,一动丝丝的痛,莫不是毁容了吧?!真有点担心。
还算南宫小随有点常识,见他嗫啜半天发不了一个音,赶紧用布蘸了水沾湿了干裂的嘴唇,来回数次天涯火烧般的喉咙

才稍稍缓解,发出了开口的第一个音,
"笨......"蛋字因为力气不足没出声。
不过看南宫小随的表情知道他已经听明白了,脸色一阵青一阵茫然的,心里不由偷乐。
再不找他点麻烦自己受这么重的伤都会觉得不平衡!他实在是......很痛啊!!
事后南宫小随问他为什么要保护他,天涯沉默了会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追着我跳下来?"
南宫小随答的理直气壮,"因为我要替大人保护你!"
多简单明了的答案。天涯笑了,可惜他的举动无因可寻,也许是感动于他的奋不顾身,也许是心疼他小小年纪,也或许

对他之前的出手相救的回报,但无论那个理由他都不想提。因为这个孩子还不习惯别人的温存。
这个对话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后,那时他安坐密安最繁华的阁楼里,脚蹬软靴,身着锦袍,喝的是玉琼浆,指尖洒落百花

酿,骨子里的意气风发。
然而此时,他们浑身是伤,一无所有。
事后据南宫小随讲,他们被上山打猎的猎户救了。他就近带他们去了山上临时过夜的小屋。用平日处理伤口的草药敷伤

,那时天涯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活不成了,不知怎么突然浑身发烧,滚烫不已。一连七天南宫小随日夜不眠的守候

,直到第八天他的烧突然退的干干净净,相反来时的狂烈,烧退的莫名其妙。但随后天涯整个人的状态逐渐好转,这才

慢慢缓过劲。
天涯一边听一边与苦涩的药汁斗争,听完后他想起迷蒙中的声音,"小随,那时有没有人招魂?"
南宫小随拧一块方帕,心细的为天涯擦拭手指,修长白皙的十指伤痕斑斑,看的人发寒,"深山老林连个大夫都没有,哪

来的巫师。"
"是吗......"天涯若有所思,受伤较轻的左手端着黑黝黝的药碗,一皱眉,灌下。
谷底的日子简单而无趣,除了养伤还是养伤,南宫小随每日出去打野味回来,还能摘到新鲜的瓜果调味,天涯只负责把

他自己能养动了就算功德圆满。
日子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飘走,南宫小随在某一日突然想到他应该先给大人发出暗号,可拿着熏香他左思右想,最后收了

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司徒天涯整天挑他刺,但也只是口头上便宜,他知道他很痛,痛的只能想些别的转

移注意力,所以他就乖乖让他骂,甚至听着听着还有了亲切感,因为每天晚上他睡着后都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轻轻

叹气。
"傻孩子......"冰凉的手指抚摸着手臂内侧蹭烂结痂的伤口,透露一种微微的心。
沉睡中的南宫小随露出满足的微笑。
司徒天涯总算可以下地走路了,踏出门槛的一瞬他从没有如此激动过,仰望暖而淡的阳光,久不见光的眼睛被刺的流泪

,南宫小随还以为他哪里又痛了赶紧询问,被天涯一个爆栗敲的很是委屈。
救他们的猎户偶尔上来时还带点跌打损伤药和食物,天涯无以回报就把发冠送给了他,事后还被南宫小随念叨了好久,

觉得自己无能委屈了他。天涯气的敲他脑壳,小小孩子哪来那么深的阶级观念!而且他还不到需要被人鞍前马后伺候的

地步!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无心之举却带来意想不到的后续。
这日天涯正在生火忽闻有人敲门,他以为是猎户想也没想就开门,结果外面是一个裹在黑布里的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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