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夏——海风
海风  发于:2011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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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东一怔!杰生?那个又帅又聪明又想攀龙附凤的男孩?唐龙又一次提到了他。他和他,一对无话不谈的朋友,同走一

张T台,共有一样的秘密。自己的确曾经设想,要帮唐龙的忙,让自己的好朋友和他的好朋友睡到一张床上。那时,他只

和樊江见过几面,他不喜欢樊江,是因为樊江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他甚至还处处刻意地回避他,不仅自己回避,还动

足了脑筋要唐龙回避。把杰生介绍给樊江的动意,一是可以改善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二者,杰生也会感激他这位朋

友的热心。但,他徒然发现,这样的回避和撮合是多么的愚蠢,只差一点,他就可能犯下致命的错误,一个日后连他自

己都不能饶恕自己的错误。
好险!邵东拍拍自己的脑袋,一笑!还好,这一切都没有走到不可挽回不可改变的地步。
邵东套上他的白色背心,从衣柜里挑了条磨得发白的牛仔裤穿上,将帆布包斜挎,拉开门时对唐龙说道:我觉得,我的

那位朋友和你的那位朋友在一起并不合适。
7
这个故国的夏季,热浪汹涌,一点都不逊色于大洋彼岸那个令人酷暑难耐的季节。厄尔尼诺现象蔓延,南极的亿万年坚

冰开始融化,冬已不冻,何况盛夏。
邵东最喜欢夏季,却也最害怕夏季。喜可牛仔体恤,身材毕露。惧其骄阳似火,汗流浃背。他就在这又喜又怕的季节里

奔忙着,为自己充满不定数的未来努力。
应该说,他的努力还是很有成绩---夜幕降临,樊江常会去江边的"浮萍"茶楼独坐!这一发现,便是他一周来努力的

结果。
窗外,江水东流,霓虹灿烂,游人如织中,夜,毫不单调。窗内,人独坐,目光凭眺,清茶一杯,烛火一星。
邵东曾连续三天观察到:樊江可以一言不发、呆呆地坐上大半夜。
夜幕下,樊江的另一面,邵东还是第一次发现。他当时的模样,让邵东为之深深震撼心思纷乱。
他双眸中那份覆盖千遍都遮掩不住的东西究竟是些什么?
这个问题,久久地困扰着邵东。他不明白:一个身价不菲的钻石男子,快乐在向他招手机会在向他频现,还有什么放不

开丢不下得不来的东西可以使他有理由不微笑不满足不欲望尽纵呢?他完全可以像唐龙一样,每天都过得多姿多彩每天

都说自己在"做人"。何况,他的条件,远远胜出唐龙许多倍。
邵东不停地想反复地想,却一时半会地想不明白。甚至失眠,他都没有找出几个值得自己信服的答案来。
杰生催了多次,要见樊江的欲望迫不及待。自然,邵东给他的回答不是"那个男人脾气太坏你受不了"就是"听说他还有SM

的癖好"等等,弄得杰生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你开始说他怎么怎么的好,现在又说他怎么怎么的不好,你愈如此地说他,我对他的兴趣便愈大。你晓得我的手段,只

要他还不拒绝咱们这样一等一的帅哥,那就好办。你不是征服唐龙了吗,你难道不想看到我去征服樊江吗?听说,他口

袋里的票票比唐龙多的多,凭这一点,就够我去好好的努力一番。
杰生的表白,更让邵东庆幸自己阻隔他和樊江见面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正确。他的朋友他最了解。杰生那些将成熟男人

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本事,邵东想起来便后怕。他想象在陌生男孩面前会红脸的樊江如果落入这个床上床下老吃老做

的杰生手里,会成什么模样?
邵东有意识地回避着杰生,也不再邀请唐龙和樊江去观看他和杰生T台上的表演。他愈发地打定主意,在自己的理想还没

实现之前,杰生见樊江,他决不允许。
樊江很吃惊地看着面前笑意盈盈问他"可不可以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一会"的邵东,礼貌地点点头。
我的"经纪人"约我来这里谈事,我来了,他却有事来不了。巧在这里碰见了你,看来你我有缘。
邵东说起话来,口齿清正,嗓音极富磁性很难得的好听。
樊江饮了一口"茉莉花"茶,不置可否地抽动了一下嘴角。是啊!好巧!
两人对坐,彼此无语,颇有些尴尬。樊江见邵东总是用手不停地揉抚太阳穴,关心地问他有何不舒服?
邵东笑笑,一脸的疲惫。说他母亲的病近来有些反复,他担心得睡不着觉,失眠了好几夜。虽然母亲的身边有人陪守,

毕竟不是自己亲历亲为,总有十二万分的歉疚。
樊江问起他母亲的医疗费用是否已经落实的问题?邵东低垂下眼帘,强打起精神说这事自己会想办法,困难再大,他也

会为母亲付尽最后一分努力。
樊江再次提出帮助邵东度过这个难关的想法,可没等他说完,邵东便用手势打断了他的话。邵东说我决不会用你一分钱

,我叫你哥哥,我们也是朋友,我不想给你留下一丝一毫的错觉,认为我是个物质男孩。我看重的是情谊,不是物质。

钱,吃得完用得完。情谊,却是无价之宝。我说的对吗?
能说不对吗?这男孩,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弃世人追求的物质于淡泊、奉真情实感为至上。如此高风亮节,能不值得

称道?
樊江替邵东捏了把汗。治病救人,十万火急刻不容缓的事,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你既拒绝我的相助,我也不勉

强。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这里的门始终向你敞开,无路可行时,你就来找我。我是唐龙的好朋友,决不想因为这件事

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高利贷那条路,万万走不得。"龙之巅"的情形,更不能再发生......
邵东很感动地把身子向前倾,眼中泪光闪动。我没看错人,茫茫人海中,你是个不多见的大好人。你的这些话,就足以

体现你的品德。请你相信,"龙之巅"的那个男孩早已死去。就是抽干我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我都不会再走那条路半步


樊江松了口气,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邵东的双眸放光,仿佛湖水荡起涟漪。这样的目光,樊江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有第二眼。
樊江很不自然,感觉手脚找不到合适之处摆放。他慌忙恻过身体,让窗外的夜色来掩饰住自己这一刻的不安。但,他的

努力,收效甚微。他再坐不下去,起身就要离开。
就在邵东也站起来的时候,他的身边,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唐龙,走过来时,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们。怎么会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唐龙的表情,写满疑惑,还写着别的一些什么东西。樊江感觉得出来。他想解释,还没开口,唐龙倒先说起自己来到"浮

萍"的原因。他接到了一位没留下姓名只说是老朋友的留言,约他来这里聚聚。
樊江看了看唐龙又看了看邵东,很是尴尬地喃喃道:真巧,今天都巧到一块了!
8
樊江急于离开,出门时,不慎崴了脚,疼得眼冒金星。
邵东跑在了唐龙前头,来搀扶樊江。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情形,怕得去医院拍张片子瞧瞧,看有没有伤了骨。
樊江说不碍事,他心里有数,回去擦些跌打损伤的膏药,不日便好。
樊江从计程车里回过头来,看到星月下邵东还站在那里,焦虑不安地目送他离去。
这一夜,樊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前老是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和一张关切的表情晃动出没。他想刻意地回避那个影像

的出现,但,他竟做不了自己的主。那影像说话时的语态听话时的微笑为他伤了脚而顿变的神色,无不像电影里的镜头

,一一回放......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龙之巅"酒店和那酒店里跪在红地毯上捡钞票的男

孩......这一幕,令他恐惧令他厌恶,但却挥之不去。这电影的胶片无法删剪,一出完整的戏,有太阳就要有黑夜有喜

剧必然就会有悲剧。可他内心深处真的不想再去保存那段丑陋龌龊的记忆,他不想再触及。他觉得再留存这些东西,对

那个男孩不甚公平。可他做了种种努力,就是没有办法将这些记忆抹去。为此,他颇有些无奈。更可怕的是,他的印记

当中,还时不时地凸现出T台上那男孩的赤身裸体,橄榄油的光亮中,清晰到那男孩的每寸肌肤每条血管每个细胞都历历

在目......这太可怕!他呼唤上帝,请上帝帮忙,饶恕他的杂念过错。他用毯子蒙住自己的脸,从一默数到一千,即便

如此,熬至后半夜,他都还不能入眠。
他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拂晓时分,才昏昏睡去。朦胧中,他好象几次听到"丁丁冬冬"的门铃声,他以为那一定又是幻觉

。待他一觉醒来,已是又一个午后。他挣扎着爬起身,顿时感觉不妙。他的脚早已肿胀得鼓了起来,像个小山包。他知

道,去医院,是免不了的事了。可他行动不得,一动,钻心的痛。他打开手持电话,想拨个电话给唐龙,却不知为何想

到了邵东的眼睛。他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咬着牙,皱紧眉,像个袋鼠般往门外跳。热情的计程车司机跑过来将他扶上

车时,他身上的汗,早似雨下。
其实,他只要再等五分钟,只需五分钟,有一个人就出现了。这个人不是唐龙,却是邵东。
邵东再次来到樊江回国后置下的新居时,已经熟门熟路。大半天时间,他已来过两次。第一次和唐龙一起过来,摁了好

一会门铃后,唐龙断定樊江一定是去了医院。第二次是他自己悄悄独行,同样吃了闭门羹。他去了附近几家医院,找了

一圈,都没有发现樊江的身影。他不死心,第三次再来。这一次,他大感意外。不经意间,他竟推开了樊江匆匆离开时

顾此失彼忘了关上的家门。这让邵东又惊又喜。
家里没人、门未关上,邵东猜想主人必定很快就会回来。他把手里带来的水果洗净擦干放进果盆,又闲不住地将桌上散

开的资料规整将床上的毯子折起。他触到了毯子上的体温,这与唐龙不一样的体温,他还是第一次最近距离的接触。这

份体温让他倏然产生了一些长长的联想。他确认,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走近这个男人!
他正神思恍惚,猛听得有人敲门。他料定是那个男人回来了。他来不及放下手里正折叠的樊江的睡衣裤,就从卧室里冲

了出去。
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男孩,背着一只特大号的旅行袋,风尘仆仆,正神色疑惑地朝屋内张望。
你找谁?不是樊江,邵东当然得问上一问。
门前的男孩,用一种邵东只有在电视肥皂剧里才听到过的国语问,樊先生是住在这里吗?樊先生?樊江!
邵东很是惊讶地注视着来人。这男孩,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骨子里却透出岁月风霜。黝黑的皮肤,闪烁着黑精灵一般

的光芒。与生俱来的英俊形象和冷酷的气质,连自己都不得不暗自惊叹。邵东的反应极快,他自己都说不清这是一种什

么样的感觉。反正,他害怕这份感觉,他更害怕门前这个男孩的出现。突然的出现这样一个男孩,那个男人和他,是初

识?还是深交?
你是谁?从哪来?你找樊先生有什么事?
邵东连珠炮似的发问,完全是一副刨根究底的架势。
这么说,这里果然就是樊先生的家。太好了!真得好好谢谢史迪夫!
男孩说着,眼睛再次朝屋内环顾张望。邵东说你不用看了,樊先生不在家。
男孩用胳膊抹去额上的汗,问邵东可不可以先让他进来坐坐。说他几乎走了一天的路。
邵东很不情愿地点了头,俨然这家主人的派头。
男孩不好意思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从自己的大旅行袋里抽出一瓶喝了大半的矿泉水,仰起脖子猛灌了几大口。然

后,长吁一口气,说,真没想到,这里的夏季比起美国来,更让人受不了。
美国?邵东的心"咯!"一下提了起来。他的不祥的预感使他的神经高度紧张。他毫不费力就能想起唐龙曾对他提起过的

樊江的故事。他从大洋彼岸来?他从自由女神像下来?难道......
邵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自己的心情,他似乎觉得不用开口问对方,答案都已经明朗。
你是从美国过来?来中国找樊江?你此行他知不知道?
男孩笑了。天!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笑容?邵东从来没见到过还有这样的微笑,带着一种你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邵东恍

然大悟!也许正是这样的笑,才使得这间屋子的主人在偌大个纽约城无处藏身落荒而逃了!
邵东虽有心理准备,男孩的回答,还是像枚重磅炸弹,几欲使他昏厥过去。
我叫阿汤,是樊先生在美国时的朋友。我们失去联系很久了。这一行,是专为寻找樊先生而来。
阿汤说"寻找"这两个字时特别加重了的语气,邵东怎么听,都不是滋味。他清楚地明白了一个事实,在对他来说最关键

的时候,突然杀出的这个"程咬金"决非等闲之辈,甚至可以说,他的出现,最直接地威胁到了自己。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太不凑巧,他出远门去了。一刹那间,邵东的意识变得格外清晰。对自己该做些什么,他已十二分

的明确。这一次,他决定再和自己的命运赌一赌搏一搏,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再把握住命运的脉搏。你等他,可能没这个

必要。他出远门了,不知几时才能回来。有什么事,你就对我说吧,我可以替你转告。
阿汤的笑容霎时凝固,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明显的颤抖。这一变化,没逃过邵东的眼睛。
你是?......阿汤将信将疑地抵触着自己的猜测。但他看到了对面邵东手里的睡衣裤,他知道,那一定是樊江的。面前

的男孩,帅气逼人,面对他,凭哪一个成熟的男人都难以自持。樊江终究还是一个人,他怎么能做到不是凡人才能做到

的超凡脱俗呢?!当然,樊江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能征服这样一位男人,这个男孩,想必同

样的与众不同。
邵东有意识地将手里的睡衣裤紧贴于胸,动作夸张却意味深长。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直截了当地挑明了自己和这屋主

人的非比寻常的关系。
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对我直说。我想,我有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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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邵东的出现,樊江在门口愣住,足足十五秒钟。
邵东忙不迭地上来搀扶从医院归来的樊江,并不急于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待樊江在床上躺定,他为他沏了一杯"茉莉花"

茶后,才一字一句地答道,我为你的脚伤担心得一夜没睡,就是想着快来看看你。
邵东话里带话,樊江自然听出几分。他一语双关地说,你的关心,我很感谢。唐龙一定在等你,你快回到他那去吧。
樊江的"逐客令",邵东像是压根没听到,竟还索性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
樊江问他你不走还有什么事吗?
邵东点点头,表情变得十分怪异。他低着头蹙着眉,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樊江恍惚了,心,刷地一下被吊了起来。他说不清楚是一份什么样的东西把他的心情快速地打乱并使他有了一种不祥的

预感。屋里的空气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聚起了一团团的乌云。樊江有点受不了。追问邵东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邵东站起来往门外走,一派话不忍出口的模样。可到了门口却又猛地折返回来。如此,来来回回,直到樊江被折磨的忍

无可忍。
邵东说你先别发火,且听我说,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我宁愿它们烂在我的嘴里永不传达给你,因为我不想你不快乐,我

真的太希望你幸福快乐。你不是我,我来到这个人世就是来吃苦遭罪忍受侮辱的,这是很无奈的现实。可你不是,你是

一位高贵的好人,人生最美好的东西都应该属于你。我想,你一定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多了一个默默关心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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