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爱你——苍遥
苍遥  发于:2011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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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荒芜的破屋地下室里,庄严呆看著余彦英勇的动作,不顾腹间伤口的男人,一边努力的拉著窗边的碎布,吃力又狼

狈的探头看著窗外,因为那气窗实在太高,而余彦爬在半空的举动,更让庄严目瞪口呆起来。

"没、没关系吗?"不是听说余彦手中扯著的布条,是这间屋主上吊自杀用的布巾?可是看余彦拉的一点也不心虚的模样

,庄严有些为他害怕起来。

然而,余彦却回给他一抹更为阴冷的笑,说是为了求生,还顾及什么死者不死者,看他皱眉捂住腹部跳下来,坐下时庄

严也见著他额上的冷汗。

应该是止痛药失效了吧?一边想著,庄严却不敢开口,怕会再遭到余彦的冷嘲热讽,害他一起被抓来,自己已经很歉疚

了,能让他少发火的事情,就尽量避免吧!

小声的道著歉,而余彦也像是不领情般的撇唇,硬是把主动帮忙扭曲成怕被陈悠责怪,一边听著他的埋怨,庄严也想起

什么般忍不住心虚的笑了。

"其实阿悠不会发现的说......"自己出来时,为了怕被揭穿,只告诉周念舒自己要去餐厅看一下,这个时候他应该才察

觉自己骗了他的事实,更不用说和他形同水火的陈悠了,只怕两人现在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正在四处喷火中吧?

结果,余彦一听他的说法,便差点气晕过去,一边沉默的听著自己的解释,说著季予彰为了他而请求自己的对话,听著

听著余彦却突然失控了。

"说不定是他以为如果我死了,是他害的而已......真是的......那个人怎么那么笨啊!像我这种恶心的家伙,就算真的

胃痛到死,也只会被人放鞭炮庆祝,就只有他是非不分,明明对他有恶心的欲望,就算再讨厌也不会见死不救,这种人

一定不长命......"看著余彦像是哭了一般,也不让庄严见著他的神情,那些字句,就像是炸弹一般的轰炸著庄严的脑袋

,所有的矛盾和不协调也有了解释,为什么季予彰会这么关心他,而余彦,更是喜欢著季予彰啊!

第十五章

可是还来不及把结论说出口,余彦却一脸坚决的唤来了外头的男人,一边用著苍白的笑说著:"反正,我不会让你死的,

陈悠需要你,季予彰又和你是好友,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被他们杀个千百遍,不过如果我死了的话,就皆大欢喜了,

放心好了。"然后,便消失在门口,不顾庄严在后头的叫唤,渐渐的走远了。

满心焦急的在地下室里走来走去,仓皇之间也听见了屋外的喧嚷,直到门被打开时,一脸害怕却又强装凶恶的陌生男人

走了进来,拉过了庄严便往门外走去。

路上,庄严一直四处张望著,想见著余彦的安好,他没忘记那个为首名为‘毒蝎'的男人看余彦的眼神,更害怕他现在早

已没了性命,还好,当他到达大厅时,余彦也和毒蝎走了出来,除了上衣钮扣全被扯开之外,他还好好的,只是惨白的

脸色显示,他的腹部应该是非常的疼痛才对。

"余彦......"小声的唤著,而男人也只是微微的丢来一记嘲讽的眼神,一边跟著毒蝎走往门口,那神色,让庄严有了不

好的预感,简直就像是赴死一般的绝决,余彦他想做什么?

"毒蝎,你可以开条件,但是请放了庄严和余彦,无论是什么条件我们都会答应。"门口陈悠的怒吼和季予彰的请求一再

出现,庄严听著陈悠的焦心,有些感动的同时,眼睛也一直注视著余彦,深怕著他会出事,忘了顾及身旁的危机,直到

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将他拉到一旁时,庄严才恍然大悟,原来前面的叫嚣只是拖延,为的是让自己和余彦能被安全获救

,可是......他还在前面啊!余彦还在毒蝎的怀里被枪指著,努力的用著眼神暗示,庄严甚至走出安全的防护,心急的

看著前头。

他和季予彰还没说清楚,绝对不能出事的。

"不要动!你们被包围了。"员警在一旁吼著,所有的枪全指向毒蝎的背后,要他放了余彦。

"哎呀,就知道不该请一群废物当手下的,连人家潜进来都不知道,真是的。"似是毫不在意的回头观看,毒蝎甚至趴在

余彦的肩上,深知怀中的男人是最好的护身符。

就在毒蝎高举双手准备就擒的时候,庄严看著他眼底闪过的杀意,直直的、一点也不放松的盯著自己时,还来不及反应

,那枪只已然指向自己,发射的巨响惊动了四周,而庄严愣愣的望著,看著余彦站在毒蝎的面前,然后倒下,原本该是

射进自己胸膛的子弹,在他的体内,鲜红的血液也从那个孔中开始无止尽的流出。

"余......彦......"失神般的向前,他再也无法顾及毒蝎是否会又开枪,冲至余彦的身旁,庄严抖著音,想让他睁眼,

却又不敢摇晃他。

而余彦则是微微的睁眼,同样的不屑撇嘴,唇角却开始蔓延著血液,染红了他的颊,突兀且让人害怕。

"你这个笨蛋白痴......既然被救就躲好,不要没神经的乱晃......痛......"

还没来得及答话,赶来的季予彰已经一把推开庄严,占据了他之前的位置,一脸痛苦的拥抱著余彦,那神色,让庄严忍

不住盯著,许久之后也不能回神。

"严......"赶来的还有陈悠,他一把抱住庄严,上下巡视著有无伤处,而庄严望著季予彰抱著余彦奔离的身影,眼泪终

于流下。

"阿彰他......他很喜欢余彦呢!"默默的,他低声说著,握住陈悠的手,有些慌张,"而余彦......他、他也很喜欢阿彰

,悠,怎么办?如果余彦死了,都是我害的......"

"不会的!余彦不会死,他很固执,不可能随便就死去,严,我们回家......"紧抱著庄严,陈悠也有相同的畏惧,那不

太肯定的神情,让庄严垂著头。

"不,除非余彦醒过来,除非他还活著,否则,我不会原谅自己的。"如果不是他没有危机意识的前去探访,余彦也不会

被牵连;如果不是他四处乱走不躲好,余彦也不会为了救他而中枪,一切都是他害的啊!是他太迟顿,以为有人保护便

得意忘形了,然而为什么上天却不惩罚他?让余彦代替了那一枪,他是无辜的啊!

在医院待了几天,除了庄严之外,连季予彰也不肯离开,他们一直沉默的等著余彦渡过危险期、等他自己醒过来,这期

间,季予彰不曾和他们对视,庄严知道,这是他不想牵怒的意思,就算余彦是主动冲上前,但那颗子弹却该是进入自己

的身体,一边怀抱著歉意,庄严更不敢开口劝慰,默默的陪著他数著时间,祈祷著余彦能够醒来。

另一方面,庄严也不想面对陈悠,除非必要也不和他说话,并不是责怪,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平静,哭倒在陈悠

怀里,然后绝然离去,为的是怕更深的崩溃出现;放不下的恐慌一再的涌上,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会是哪个人冲出来

以‘保护自己'为由,挡下任何攻击呢?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痛苦的想藏起自己。到底,自己有什么值得让人周全保

护的?他也想、也想主动捍卫自己所爱、所关心的人啊!

坐在病床旁,庄严苦笑的看著余彦,那因为双重的伤而陷入昏睡的男人看起来更加虚弱不堪了,心中的罪恶感,也越加

沉重起来。

"唔......"带著极度的沙哑,余彦的眼皮也转动著,微微睁开的细缝,就像是死而复生般让人感动不已,一边屏住呼吸

的看著他清醒,庄严差点扑上前去痛哭一番。

"太好了......"心底的大石终于放下了,没有人为自己死去,太好了。

结果看了自己几秒后的余彦,依旧是艰难的撇著唇,说出让人吐血的刻薄话语,却让庄严感动的几乎掉泪,第一次被人

骂的那么痛快,他非常甘愿。

然后,庄严想找季予彰进来,让他一起得知这项好消息,然而余彦却阻止了他,脸上满是既悲伤又自厌的神情,庄严看

著,心底也有些冷却了兴奋。

还是该让他们说清楚吧?这样的话,余彦也不会那么难受了,但是看他很虚弱的模样,等到他好一点时,再让季予彰来

解释误会吧!

一边做著决定,他想,陈悠也会很高兴余彦清醒的,毕竟做了那么多年好友又是同事,他也很紧张的吧?

怀抱著轻松的心情走出病房,庄严想自己最近对他也太过分了一点,也许该主动道歉才是,扬起的嘴角还没平抚时,季

予彰已经迎面而来。

"阿......"不行!差点忘了答应余彦的事,欲盖弥彰的神情却告诉了他答案,更让季予彰面露喜色却又瞬间转为阴沉,

有著不好的预感,庄严赶忙上前阻止著他。

"阿彰......余彦说了......他暂时不想见你......"慌张的唤著,这个时候并不适合秋后算帐啊!深怕季予彰会不顾余

彦的伤势动粗,他的神情的确是想揍人的啊!

"庄严,出去!不要逼我动粗。"像是被庄严的阻止弄的脸色更为难看,他一把推开庄严,并且俐落的关门、落锁,让门

外的庄严紧张的像热锅蚂蚁一般。

想起什么般,庄严赶紧往附近的休息室跑去,最近他们都是睡在那边,连陈悠也是。

气喘吁吁的靠在门口,门内的陈悠也立刻的睁眼,一发现是他是眼神亮了几秒,随即又转为暗淡。

"快、悠......快跟我来......"没时间理会他的郁闷,庄严拉过他的手,急忙的像是救火般。

"严......"而陈悠也因为他的主动整个人精神了起来,不顾庄严的焦急一把抱住他。

"对不起,我知道全我的错,如果你想离开我的话,严......我不会阻止你的......可是,请你相信,我真爱你......"

揉著庄严的背部,微微湿润的感觉停顿了他的挣扎,他望著前方,静默不语。

"我父母方面,我会找时间和他们谈谈的,如果真的不行,也许,我会......"那语气中的死寂,让庄严火速的转头捂住

他的嘴。

"不淮说!"眼神也是非常的凶恶。

"严......"模糊的字句透过手掌,不死心的传来。

"不淮说你会去死之类的话,陈悠,我会生气的。"板著脸,庄严狠狠的瞪著他,想把他脑中的绝望也瞪走。

"严......我该怎么办?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拉过庄严的手,陈悠将脸埋在他的肩上,坚持不让庄严见著自己脸上的软

弱。

"你这个大笨蛋,你害怕的事,也是我害怕的事啊!悠,我也不想失去你。"柔声说著,是安抚,也是坚定的宣誓,如果

只是两人的相爱,会照成一对父母的疯狂,只能说是他们太过偏执了,明明,身旁有太多的人支持著,还有放弃的理由

吗?

"嗯,谢谢你,严,我不会再说那些丧气话了。"似是被他的保证安抚,陈悠也渐渐的回复了信心。

"走吧!阿彰好像很生气,我怕他会伤到余彦。"拉著男人的手,庄严笑著,不想再懦弱了,一直这样子下去,也太过可

悲了一点。

豪华而空洞的独橦别墅里,有著两位坚持著世俗的老者,因为他们,庄严和陈悠承受了太多的创伤,然而老者们却一点

也不肯放弃,甚至为了拆散两人,不惜牺牲旁人。

站在门前,庄严忍不住握紧陈悠的手,有些紧张,但一见著情人含笑的注视,便又放松下来。

"走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要一起面对。"深吸著气,庄严笑著,眼底有著坚定。

"嗯,我不会离开你的,严。"同样的坚定,不同的是,陈悠的眼中有著微微的悲恸。

一边走进时,熟悉的景物、熟悉的脸孔,那两张挂著慈祥面目的老者,却是让自己一度濒死的祸首,望著陈氏夫妻,庄

严的心跳加快,那种恐惧,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

"你们居然还敢踏进来,阿悠,你不知道后果吗?还是,你想通了?"陈父笑著问道,既使是一贯的温和,眼底却有著极

深的锐利。

"对啊!阿悠,快点离开你旁边那个男人,我们会原谅你的。"至始至终不觉有错的两人,还是认为他们之间天理不容。

"不,妈,我不会离开严的。"摇头,陈悠笑的疏离,也让前方的老者有著隐隐的不安。

"为什么?只是一个男人不是?悠,你放弃他就好,何必毁了自己呢?"一旁,许静也走了出来,眼神恶毒的盯著庄严,

似是想上前撕裂他一般。

"全部到齐了啊!"感叹似的,陈悠望著庄严,两人交换著无可奈何的苦笑。

"够了!阿悠,你现在离开他还来的及,不要逼我狠心。"陈父大声的喝著,打断了两人的注视;庄严望著老者,默然的

发现,原来眼前这个人,不过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其实早已无法伤害自己了。

"爸、妈,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我不是哥哥,没办法任你们摆布,还是,你们也要像对他一样,只要我让你们失望,就

用‘意外'杀了我?"冷著声,陈悠的眼底也是冰冷而绝望的。

"你、你在说什么?阿悠,你是听谁说的?不要被他们骗了,爸爸妈妈并没有......"似是心虚般,陈母回避著他的眼神

,嘴角也是微微的抖著。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哥哥写的日记里面告诉我,他很爱一个女子,可是那个女子坐过牢,你们反对他们在一起,所以

他决定要带那个女子私奔,后来,却死了,你们想,我不会怀疑吗?我找人查过,果然发现车子被人追撞才会出事,我

一直瞒著不说,只是不想让你们难堪而已。"垂下目光,他叹息著说道,直到庄严扯著他的手,才让他转头微笑。

"那是因为你哥他太不成材了,我们不想让他拖累,所以才......"陈父突然说著,那字句,有著微疯狂。

"爸......"皱著眉,陈悠的眼中有著指责,为什么到现在他还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呢?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就不能让你们活下去,这个秘密事关陈氏的存亡,得永远是个秘密才行......"一边喃喃

自语道,陈父也由怀中掏出一把枪只,不只是庄严和陈悠惊愕,连陈母和许静也有些害怕。

"天丰......你在干嘛?"陈母微微的后退了几步,一边轻声喊著丈夫的名,她一点也不知道,那秘密竟然逼疯了丈夫,

这些年她虽痛苦,却有发泄的途迳,而忘了他也是个人,会有罪恶感的。

"我每天都听到阿秀在我的身边喊痛,他说他很痛、很冷,晴筠,你也有听到的吧?阿秀一直在我们的身旁,没有走啊!

"狂乱的眼神,随著枪只的转动,让许静吓的尖叫起来,而陈父更是恼怒的往她的方向看去,大有直接让她闭嘴的举动。

"等一下!"庄严喊著,不想有人再死去,松开了陈悠的手的同时,往陈父的方向走去。

"严!"来不及阻止他,陈悠想伸手抓他,却被陈母一把揪住,"不要去,你爸他疯了......"慌乱的神色还记得保护唯一

的儿子,长子已经死了,她不能再失去最后的儿子。

"伯父,你还有一个儿子,你记得吗?他还在你的身边,不要做傻事,好吗?"小心翼翼的上前,庄严温和的说道,就算

害怕老者失控,他也不想再有悲剧发生。

"儿子......阿悠......"有些迟顿的回忆著,想起了小时乖巧的次子,总是抱著自己的腿亲密的喊著爸爸,他忍不住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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