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 上——白氏静凰
白氏静凰  发于:2011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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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你又哭了。"胤羽陌瞅见一旁老人又无声潸然泪下,忙放下手中的书,爬到许氏面前,一双小手尽力拥紧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人。
"小少爷......我这是......唉!"许氏也自知,自己一想到少爷的身世便会不由自主的哭出来,
每每还得这个让小少爷来安慰她。
"奶娘不哭,羽陌在这里。"
许氏看着怀里那个用尽一切力量抱紧自己的孩子,心头的痛受又甚几分,虽无血缘,但此子便如同她的血亲般,只是,少了应有的成长环境,小少爷的身体自小便弱些,虽然生得俊秀却时有生病,一双白晰的小手,却显得柔弱了些,但那坚强的心却像小姐一样。
"小少爷啊,您可莫再乱跑,老仆可追不动你了。"
"呵呵,奶娘可以在屋里等我啊。"
"就怕您在林子里玩过了头,又生病。"
"呵呵,那以后我们住在一个不会生病的地方可好?"胤羽陌天真的想着。
"唉呀,那可得去南方,听说那里四季如春,不若这极北之地夜夜寒冷。"奶娘到是认真的想起,年轻的时候她也曾听外出的族人说过,南方之地,四季如春,景色宜人。
"奶娘去过?"胤羽陌也好奇的问,因为,自他出生到现在,只见过这片雪山寒林,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他是很难想像的。
"没有,我也是听族里外出的人回来的时候说的,那个时候啊~~可是相当向往呢。"许氏将胤羽陌抱起,揽在怀里笑着自己年轻时的梦想。
"奶娘,那我们可不可以去南方?"胤羽陌这是头一次提出想去的地方,着实令许氏为难。
"现在可不成......"
"为什么?"胤羽陌睁着大大的眼睛瞅着许氏。
"因为,我们必须在这里再等十五年......"正确的说,是少爷必须二十年后才能下山,至于,下山后能否自由行走便又是一个问题了。
"十五年......"十五年的数字在胤羽陌的头脑里并不是很具体。
"对啊,等少爷您长大,长得顶天立地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下山了。"
"是不是像每次来送东西的那个叔叔?"
"对,就像他一样。"许氏明白小少爷说的是全叔的孙子,那个憨厚的年轻人。
"十五年........."胤羽陌轻轻在嘴边重复关这个数字,直到许氏就这样抱着他睡着,他的眼一直望着窗外,那片雪白之后,不知是怎样的天地。
好想去看看!!
许氏并不知道在小小的胤书陌内心,此时已经定下了许久之后的愿望,一个小孩的,天真而单纯的愿望。好想看一眼这雪山之外的天地,真的......好想......看看外边的世界!!
奶娘许氏并未如愿伴随胤羽陌二十年,在胤羽陌十八岁的年头,冬至之时,已经年过七十的老人终于撒手人寰。那是一个漆黑而寒冷的夜晚,雪山上的小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睡觉前,许氏还和羽陌一问一答的对着话。"少爷,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嗯,奶娘,再过一年我们就可以下山了是吗?"拉了拉自己的被子,胤羽陌再次想确定这个消息是否正确。"是啊~~~快二十年了,二十年满,咱们就可以下山了。"许氏轻叹,这十九年过得不易。
"嗯。"胤羽陌轻轻的应了声,闭上眼渐渐入睡。
在他旁边的许氏仰面躺着,借着小屋里昏暗的烛光,努力的看清羽陌的样子,想将小少爷的一切都记在心底,因为......她感觉得到,这个冬天她怕是过不去了。
"抱歉......小少爷......"许氏用尽最后的力气,看了眼自己难以放下心的可怜孩子,脸上满是担忧和无奈的睡去了,这一觉便是永久。
小屋外冬至的夜晚奇冷,这一夜胤羽陌总觉睡得不安稳,几次想起身确终是未果,刺骨的寒风加杂着雪片从小屋的细缝里窜了进来,屋外鬼嚎般的风声,一夜未停!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雪停,风止之时,胤羽陌静静的看着屋外白雪皑皑的世界,转过身时,发现小屋里的另一个人已经没了气息。
胤羽陌静静的看着奶娘的睡容,她走得并不安心,眼睛是半睁着的,虽不狰狞却有不甘,方向是他昨夜睡过的地方,胤羽陌压下心中的怪异之感,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将之合眼,在她身边轻轻唤声"奶娘........."
三天后,胤氏族人才将许氏的遗体抬回了殷氏一族,许氏夫家姓许,本名胤秋霜,终时七十一岁,葬于胤氏宗族祖坟旁。
许氏离去后的半年里,胤羽陌的生活有了一些变化,本来每月上来送食物的人渐渐发现,送过来的食物胤羽陌动得越来越少,小屋里时常见不到人,到是时常见到他在林子里终日于鸟兽为伍,有时他也会去胤族守护的树下静观山下之境。
没有了可以交流的人,胤羽陌的话越来越少,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僵硬,眼神在望在山下风景的时候却越来越执着,想离开这雪山的心与日俱增。
而这个愿望,直至一年后才实现。
一年后,胤羽陌最终被胤氏族接回奉阴,离开了生活二十年之久的雪山。
冥婚 正文 第三章 血 令
身为胤氏现任族长的胤权凡,现已经年近五十,二十年前,在他续位当年,也迎娶了现在妻子,第二年的时候就生下了一子,取名胤威,在胤全凡这一代里,只有胤权凡和他的妹妹是宗血胤族,所以,在妹妹过世之后,他便成为延续胤族正宗血脉的唯一人选。
其子胤威生于极阴之时,生来便是半人半鬼的状态,自八岁后周身被阴气所绕,虽然有胤族这一代最强的法力,却也终日见不得阳光,生活在黑暗中已有十几年之久。
今年初时,胤权凡遵守先人血令,为其子与楚静凰完婚,本来人们以为事情就这样安定下来,但,意外却出现了!
胤羽陌被接下山的前三个月--
胤威娶妻后三个月余,这一日早,早饭之时,胤威之妻楚静凰今早并未到席,桌上只有胤氏夫妇和他们的宝贝儿子胤威三人,连一向跟着伺候的下人也退了下去,桌上的气氛并不像往日那样温馨,反倒隐隐散布着低沉的气息。
而散布这样气息的正是胤氏夫妇的宝贝儿子胤威,只见他面前的饭菜动都未动,双手平放于膝上,脸色阴沉,周身环绕的黑色气息越来越浓,连带的,让坐在他对面的爹和娘不禁打了个寒颤。
"威儿......你这是出了何事?"胤父小心的问着儿子。
"对啊,凰儿呢?今儿个怎么没见她来?"胤氏微笑的问道,这三个月来,自打她儿子娶了静凰后,性情变得越来越好,脾气也不再那么大了,她已经很久没见儿子这种低沉的性绪了,今儿个一早突然见自己儿子又变回那个成亲前的样子,着实吓了她一跳。
两人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小便又宠又怕爱得紧,此时他们战战兢兢的寻问。
胤威抬头瞅了自己的爹娘一眼,轻声道。
"静凰身体不适,今儿早上就不来了。"
"这~~这样啊,那威儿你多吃些。"胤母给胤威添了菜。
"对,你多吃些,回去的时候给静凰多带些~~"胤父也忙道。
"对对!让静凰好好吃点儿,给咱胤家添个新丁。"自打楚静凰嫁入后,胤氏最大的愿望就是早点看到孙子。两位老相视而笑,这事儿他们每天夜里都讨论一番,比如,要是生了男孩叫什么,生了女孩儿叫什么,什么时候生好等等。
"威儿,刚才你说凰儿身体不适~~是怎么个不适法?"胤父小心的问道。
"对对,威儿,凰儿是不是不想吃东西,而且~~而且会吐?是不是?是不是?"胤母高兴的问着。
胤威冷冷的瞅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对这对年近半百依然天真浪漫的父母早就不报什么希望,本来打算让他们自己发现的,结果三个月过去了,这对父亲竟然没有人看出来苗头,再这么等下去,还不知道要何年累月,所以,今儿他就打算揭底,再这么下去,静凰扮得太苦。
"静凰没那些症状,而且~~"
"而且?"胤氏夫妇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的等着自己儿子的下文。
"而且,静凰是男的。"
"啊--!"两位老人手中的筷子很干脆的掉在地上。
"还有,这辈子除了静凰我谁也不要,你们也别想有孙子了。"
要说的话说完,胤威也不客自己的父母是不是能接受得了,站起身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完就走,其步伐轻快,好像解决了一件很麻烦的事。
望着自己儿子的身影,胤氏夫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和自己的父母不同,胤威在说完话后,感觉总算办完静凰交给的任务,心情愉悦的走回自己的屋里,一层层推开门,就见最里屋的床上,床幔之中的人还未起身,便轻轻关了门,将丫鬟谴退,轻手轻脚的脱了外衣和鞋,重又躺回床上,拥着自己的妻。
虽已天亮,可阳光还照不进这三重包围的屋内,借着永不会灭的烛火,胤威看着床上的楚静凰,手温柔的抚摸着人儿的脸。
三个月来,白晰的脸上总算长了些肉,不再消瘦,身子也渐渐不再嬴弱,原本干枯的发也变得顺滑乌黑,恢复健康的静凰,更让人怜爱。
"嗯~~~胤威?"被人扰了睡意,楚静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胤威,迷迷糊糊的喊了声。
"嗯,睡。"简单的说道,轻吻了怀中人儿的额头,两人双双再回睡了个回笼觉,熟不知,此时胤氏夫妇正为刚才自己儿子的话犯愁。
"~~~相公,我是不是听错了,威儿说~~~静凰是男的?"
"我也听到了。"胤父放下手里的筷子,这早饭是一点儿吃的欲望都没有了。
"那~~~静凰真的是男的?!"胤氏无奈的道。
"是吧,这事儿,威儿不会骗我们。"
沉默~~悄悄的在两人间蔓延开来,这一天,胤府里中所有的人都感觉得到,自己的主人的情绪极其低沉。夜里的时候,老夫妻两回到自己的房里后,胤氏实在憋不住,一进屋关了门就问。
"相公,静凰的事儿这可怎么办?"她急的在地上团团转,却找不出解决的办法。
胤父静静的看着屋里墙上的一幅画,画里是一个绝世美女,手握梅枝,眼中含笑,穿着胤族特有的族服,静静的看着远方。
胤氏见自己问了半天,相公还没回答,这才抬头见他看那幅画。
"相公~~你又想起妹妹了?"
画中之人,正是胤权凡法年早逝的亲妹,他的妻也就是现在的胤氏和他的亲妹自小便要好,于是在其妹死后,胤族长老不准为其设灵堂后,将妹妹的画一直挂在屋里。
"当年,若非你保留此画,出嫁时带了过来,怕是这家里连雪陌的一点儿东西都没有了。"
想起当年父亲的绝情,胤权凡深深叹了口气。
只为了面子,族里的名声,便将自己亲生的女儿间接逼死,这样的亲情到底有什么好。
胤氏自小和胤权凡兄妹便相识,更和胤雪陌感情极好,当时得知胤雪陌死音时,便将这幅画挂在了房里,族里的长老再不乐意,也管不着她这个族长夫人的私房。
回忆过往,已经年有五十的胤权凡,断然的下了一个决定。
"明日,你与我一同去见长老们,威儿和静凰的事儿,我们得以实相告。"
"好,那~~他们会不会让静凰离开?"
"会有人这么想,但我想没人敢动威儿的人。"
"~~这到是。"想想自己那个现在全族灵力第一的儿子,别说这些老到快死的长老们,就是他们这对父母也是怕的。
"那,你的意思是,威儿和静凰就这么着,长老们会同意?"胤氏问道。
"那还能如何?更何况威儿于静凰的婚约是死令,违者必死,难道要威儿去死?"胤权凡笑问自己的妻子。"唉呀!瞧我这笨的,人老了便不灵光了,他们两的婚事是死令,人死方休,不死不变,长老们当然要同意啦。"胤氏笑自己急得犯了笨。
这胤族里最高的便是‘死令',但凡死令必须生守死令,至死方休,那些长老一个比一个
守死规矩,自然对这死令不敢道不是,就算静凰是男子他们也只好认了。
"是啊,只是~~怕你会没有了逗弄孙儿的机会。"
"相公不也是一直盼望着威儿早日有子?"
"呵呵~~~这到是。"
老夫妇两这一夜聊至深夜,第二日一早,便带着胤威一同前往长老们的住处,长老们所居之处离胤府不远,就在城东
第四章归来
胤族长老们所居之处离胤府不远,就在城东山脚之下。
"竟然,竟然会出此事!"
"会不会弄错了~~"
"是不是娶的人错了?"
五位长老,年近古昔,在得知此事之后,立刻陷入恐慌,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胤氏一族宗族之血,将在这一代绝后。
"没有弄错。"胤权凡静静的打破这群老人的梦想。
"怎么会弄错,成婚之前不是众位长老亲自确定过。"
一句话令五位长老闭了嘴,这事儿要么就是他们当初弄错了人,要么他们就得承认婚事有效,哪一种都不是他们愿意的。
"族长,虽说这婚事无错,但,胤族的血脉也不能断在这一代上。"长老中最为年长的清长老最后淡淡的放话。
"是,那您老的意思呢?让威儿另娶?"
"万万不可,那是死令,会要了威儿的命。"胤氏急忙道,一旁的胤威到是没什么表情,就坐在位子上,即不搭话也不看这些老头子。
"当然不可,只是,却需威儿受些罪。"清长老闭了眼,心里艰难的下了决定。
众人皆不明白,这年近百岁的老人又在卖什么药。
"我族千年前早有预言,族里如若真出现断了宗脉之血时,便~~便可使宗族中男子生子。"清长老说完,眼中闪烁着为难的神情看着坐在那里的胤威。
"啊?"众人皆意外,族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圣言,但清长老是最年长的人,自不会弄错。
一直没说过一句话的胤威,此时终于回头瞅了眼这些人,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生子。"
众人皆不敢回话,胤威的身边那层黑色的气息开始越来越浓,只有清长老不得不硬着头皮点了头。
胤威压着心中的火,握紧了手问:"怎么生?"
"宗族男子,需与自己生辰相极的阴魂男子,于胤族天泉内相合一月,便可有子,只是怀子十二月之余,且~~有性命之危。"
"相极的阴魂?"
"对,生辰相极,且是阴魂方可。"
意思就是如果要生子,如果静凰的生辰正好于自己相逆,那静凰就必须死咯。
"哼!"冷哼一声,胤威站起身,手掌中渐渐凝成一团黑色,眼瞅着就会往清长老的方向投去,胤氏夫妇吓得连忙上前阻止。
"威儿,不可,那是长老。"再怎么说,这是德高望众的长老,怎么能动手啊。
"于你们是长老,对我来说,他们这群老不死的都可以滚回棺材里了。"胤威才不管这些人是不是长老,自他就看这次老家伙们不顺眼了,好不容易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陪伴于他,而现在竟然有人只为了那一点点的血脉,要把静凰从他身边拉开。
管他什么长老不长老的,凡是有此想法者绝对杀无赦。
话落之时,胤威手里的灵力已然抛出,整个小屋立刻像被卷进龙卷风里般,东西像被龙卷风吹散,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就连木制的桌椅也被凭空的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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