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看恢复安静的小天，一抹微笑闪过，只是太过于哀伤，“是啊，他依然那样，直到那个他爱的人对他说，如果
你能将黄泉的水抽干，那么他便跟了他，无怨无悔，永生永世！”
“我不相信神鬼之说，只是，我想问，他做到了吗？”
炎热的沙漠，吹起滚滚黄沙，很热，很干，很凄凉！
“他做到了，他用了十生十世去做，去完成那个他爱的人给于的承诺……！”
缥缈的声音，很虚幻，可是透着丝丝的悲哀！
“黄泉干了吗？”
“干了，彻底的干了，没有留下一滴水……！”又是回头一笑，“他很聪明，他用五世的死来考察黄泉的情况，用四世
来研究办法，直到最后他的成功！”
“可是，我听说人死后会有梦婆汤喝的，为什么他依然记得那份爱？”喝了口那杯永远不会干涸的茶。
“他太执著，也太聪明了，呵呵，也许也太笨了，不懂得也学不会放弃这两个字！所以那一杯杯一碗碗的梦婆汤，对他
都没有用！”
也许吧，如果学会了，那现在的一切都不会是这个样子了，不是吗？
“可是，这与我们何干？”
那个青年又笑了，慢慢的走向小天，看着他，笑着看他，只是，为什么那抹笑却让人有种痛苦的感觉！
“黄泉水是干了，只是也惊动了天帝，那天的天很暗，很暗，那个人被好多人好多人压着，不能反抗不能挣扎，甚至连
起身站起来都不行，只能跪着痛苦的跪着……！”
声音平静异常，只是……
“他最后怎么啦？”
凄惨的一笑，“死了，彻底的死了……！”
“死了？”
“是啊，天帝怕他再世为人后依旧执迷不悟，将他的灵魂分成了两半，一个拥有冷静淡然高傲的性格，一个热情乐观却
自卑的性格……”
“这，这就是你说得同灵体？”
颤抖的声音，似乎手也跟着颤抖，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凄惨故事的主角会是自己……
“那，那为什么说错误？”
“那天风很大，没有了水的黄泉的风似乎更大了，哦，不，应该是更狂了……”青年似乎看见了那天的景色，眼神，涣
散，迷茫。
“那个曾经为爱死了十次却爱了一次的人就这样被天帝活生生的分成两半，只是，那样的分割没有鲜血……！”
“所有人都看着，看着那个傻瓜，那个将黄泉水抽干的傻瓜……”
平静的语调中依稀掺杂着激动，就如同平静的海洋表面下的暗潮！
“也许真的是注定的错误，两个灵魂进入轮回的时候，却被黄泉的狂风吹离了轨迹，远离了天帝为他们安排好的人生！
”
“而你，就是那偏离正规的灵魂之一！”
茅屋中恢复了平静，似乎应该用寂静来形容，什么声音的都没有，也许一切本应如此！
平静的喝水，只是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主人！
“可，可是我不记得了啊！”
轻柔的走向小天，抚摸他柔顺秀发，“你仅仅是那个人的一半，他的执著也仅仅只给了你一半，不记得，这只是正常的
！”
“那，那个人呢？”
“谁？”温柔的一笑。
“那个他，我，以前的我爱的人呢？难道他不曾后悔吗？即使他从来没有爱过……”
微笑渐渐消失，只是他没有给小天看见，“后悔？他静静的看着他为他生死十次，所有人都骂他冷漠，即使他是神仙，
也应该被感动，可是直到最后，看着那两个因为他而轮回的灵体消失，他都没有为那人流过一滴泪水，你说他，后悔吗
？”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会说出承诺，他便是个有感情的人，即使他不爱他！”
手莫名的痉挛了一下，青年的眼神更加迷茫。
“也许吧……”
又一次陷入了寂静，只是两个人都拥有各自的心事。
“是否我和他的灵体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整体？”
轻声的询问，以前太多的科学理论，让小天到现在都无法确定，甚至难以置信！
“是，只是你和那个人之间现在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如果有一天要合体，那注定必须处于相同的空间，并且放弃现在你
所拥有的，包括爱情，友情，亲情！”
自嘲式的微笑，也许该庆幸自己什么都没有吧，“那小慈怎么说？”
“今世他注定不会回来了，他有他的牵挂……！”
“所以……？”
“所以你有两个选择，第一，选择回那个本该属于你的世界，那个充满你争我夺的临琼王朝；”
“第二呢？”
“留在这里，等另一半灵魂的到来，等他愿意与你一同放弃那份执著！”
“那会等多久？”
“也许下一世，也许第二世，也许永生永世，谁都不知道，也许唯一明确的答案是，在你等待的时间里，你唯一能够看
见的只会是你现在所看见的，枯燥，乏味，甚至是烦闷，当然，会和你作伴的，还有无尽的寂寞！”
“……”
“……”
走过他的身边，向门外走去，掀起丝丝涟漪！
“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一个？”
青年驻足，停留在门口，“我不是你！”
离开小屋，房中留下的只有小天一人！
满天的黄沙肆虐，似乎控诉着什么，只是谁都听不懂！
“你现在不必选择，只是我只想告诉你，一旦作出选择，你将永世不的后悔！”
看着跟他出来的小天，依然是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回去的路在那里！”
擦身而过，谁都没说再见，谁都没看对方，似乎是老朋友的熟悉，却其实根本不了解对方。
“为什么不强留住他？梦婆！”
“我说过不许叫我梦婆！小阎！”看着消失的背影，似乎熟悉了身后那人的突然现身，“我已经欠天慈太多了，我想看
到他幸福！”
“可他不幸福，不快乐，甚至痛苦，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就是……，难道你想在这片没有水的黄泉再等三百年吗？梦忘
！”
“我尊重他的选择，就如同当年他不强迫我一样！”
“可是，你不寂寞吗？”
“寂寞，只是我会等……！”
“那还要等多少年，一千年？一万年？”
狂风吹过，似乎吹走了忧愁或许也吹走了快乐，
只是……
笑容依旧……
他依然很美，
美得让所有经过黄泉的人都甘愿喝下那碗忘记前尘的汤……
直到那个傻子的出现！
曾经他的承诺已经随着灵魂的分割而消失，只是，黄泉已干，他的承诺依旧……
“永生永世！”
他会等他永生永世……
在这片没有水的黄泉，
等他永生永世……
身体充斥着疼痛，好痛，只是我知道，这只是发烧所引起的痛。
“好家伙，你要吓死老子啊！”
原本就疼痛异常的脑袋被谁狠狠地砸了一下，我要晕了！
“喂，不至于吧，我还没用力气呢！”
身体被人粗鲁的扶起来，“你发烧了！”
“我知道！”
“什么？那你为什么不说！”
“啊哟……”
这人真的有够粗鲁，揉揉我可怜的腰，我可怜的头，还有我可怜的手。
“还啊哟呢，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可是我们这里也没有苛责到不让病人看病啊，你怎么不早说，你想
死啊！”
看着这个粗鲁的男人，我却笑了！
“你叫什么？”
嘶哑的声音，只是已经没有人会为我做冰糖梨了，不是吗？
“切，就你们斯文人麻烦，叫我阿三就可以了！”
面前是一碗凉水，抬头，对上那双憨直的双眼，很亮，很大！
伸手，接过，只是发现自己连那碗水的力气都没有，“我不渴！”
“切，不渴嗓子还那鬼样儿！”
身体被粗暴的拉起，随之而来的是粗鲁的喂水，水很冷很冷……
“谢谢！”
“谢啥，还要吗？”
点头，安静的喝水，如果他知道我生病了，他是否会着急？
想笑，只是嘴里还有那半碗没喝完的水，这个阿三还真的不会照顾人，难不成想让我一口气喝完这冰水啊！
“七皇子到……！”似乎原本安于现状的犯人们开始蠢蠢欲动，
尖锐的声音打破寂静的牢房，也只有我和大神经的阿三没把这个七皇子当回事，微微的一笑。
“啊呀，怎么这样，喝水还笑，不怕呛死啊！”
我可怜的嫩脸就这样被阿三擦拉抹去，一定红了！
“不过你笑起来还真好看呢！”
“呀，三三，你真有眼光！”
抱住，汗臭，不过，嘻“原来你连个低贱的狱卒也要啊……！”
不用看，我都知道他是谁，因为他就是我这个世界爱的人，宇文啸！
“哟，这不是夫君啊，有空来牢里串门？”
没有抱住他，因为很脏，不是他脏，而是我！
“你，你下贱，无耻，怎么，虎丘鹞的床上过了，要上这些下人的床了？”
看着他依然英俊的脸，我笑了，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笨，“是啊，上了怎么样，我还上过别人的床呢，怎么样，要不
要也试试，包你满意！”
“你，你……！”
满意地看见你的愤怒，只是，为什么伤心的那个是我？
什么流下了？
是泪？
可为什么是红色的？
“喂，你知道他是谁吗？”
回头，却发现阿三已经被他带来的人扣押住，看着他摇头，“老子管他是谁，他只是老子看管的犯人！”
“呵呵，可他就是那个一夜之间屠杀一百多口人的十七皇子啊！”
耳边是那个落井下石的话语，眼中却是那双憨直的眼睛的转变，从怜惜到了愤怒，不敢再看那抹怒视……
微笑着回头，看着你也微笑，“那么晚，七皇子这么晚来不会是来散步的吧！”
“你可以走了！”
手上的镣铐被松开，大牢的门为我敞开，这是自由吗？
我笑了，笑着爬起来，即使身上没有一点点力气！
走过那个依然跪着的阿三，路过你的身边，跨出牢门，看见小p静静的留在外面，微微一笑，只是他却不再看我！
“噢对了，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那天将我关进大牢的时候！”
靠在门边，没有回头看你，也没看小p，看得也许只是地上的蚂蚁搬家！
“不记得了吗？那我再说一遍，我会在你眼前走出大牢的，看，我说对了！”
可以听见你背后的喘息，一定很愤怒吧，只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头看你的痛苦了。
笑着离开，漫漫黑暗的大牢，牢笼里面是双双渴望自由的双眼，牢笼外的我，真的自由了吗？
牢房的尽头是卿的马车，他在风中向我微笑，那时，我也笑了吧！
“那些老顽固联名上书，弹劾你的罪名，皇上亲自下诏，免了你所有的罪，只是消了你的兵权！”
柔软的垫子，温暖的被子，我想我该满足，只是为什么心里空空的！
“为什么不放弃呢，这么执著值得吗？”
温柔的询问，只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也许也没有答案回答！
笑着躺进温暖的垫子中，鼻子中是微微的薰香的味道，那让我想起了梦中那股药香，那会是治什么病的药呢？
执著是否也能治疗？
心痛是否也能治疗？
也许可以吧，
可以吧……
第十五章
恨，恨他瞬间变得如此残忍，恨他为了皇位屠杀那么多无辜百姓，恨他用那张小慈的脸欺骗父亲的怜爱！
只是，既然恨了，为什么依然怀念他那时灿烂的笑容！
望着那萧条的梅园，没有了爱他的小慈，也留不住不爱他的他！
小天为什么会变那么多，还是他本就如此？
曾经沽望着无边的夕阳问我，只是，我无力回答！
也许曾经得出卖伤了他，只是，如果要报复，又何必牵连那些无辜的人呢？
你是否知道，当我看着泪流满面的皇兄跪在我面前，祈求着对我说，叫我放了他的孩子，放了他深爱的妻子，放了那些
无辜的下人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想要对他说，我可以的，他们会活下去的！
可是我无能为力，父亲对你的为所欲为充满了包容，甚至失无视！
看着那一个个充满悲伤无助的头颅落地，你是否知道我的鲜血也随着他们在流淌，泛滥！
那时，我很想冲到你面前，对你咆哮，对你发狂，对你嘶吼……
可是，我怕你会说出让我更加疯狂的话，所以我忽视对你的愤怒！
只是你却不给我停歇的时间，所以我疯狂了！
看着你悠然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几乎已为过去的那些事实是我的梦，是我的幻觉！
“啊呀呀呀，亲亲阿，你终于来看我拉～～！”推开你的怀抱，远离你虚伪的笑容，我甚至感觉我已经无法容忍你触碰
我的身体，那让我更恨你。
“那个金色的椅子你会不想要？”
看着你停留在别人后面，我不知道我的心为什么那么疯狂，甚至比你作出那么荒唐的事情更恨你！
是，我想要那个位子，可是我不会借刀杀人，你明明知道九弟会因为兵符而蠢蠢欲动，可你依然轻易的给了他！
你想要杀了他还是想毁了我？
看着你，你的笑，你的拥抱，甚至你眼中点点的悲哀……
后退，退开～
转身离开，
离开你的王府，我知道这里没有我站的地方！
身后是沽的静静跟随，很想问他，是否你后悔当时的舍身相救！
那天的夜很黑，黑得让人产生幻觉，以为城楼下面便是那万劫不复的地狱！
劝过，阻止过，甚至恳求过，只是，似乎所有人都被那高高在上的权力蒙蔽了眼睛，
九皇弟终于起兵，逼宫，而那些强壮的士兵，却是你给于地！
城楼上，漫天的狂风呼啸，很冷，很烈，似乎那些狂风想将我吹下，吹入那声声的厮杀中！
如果那天我没有轻易的将你出卖给牧贝族，没有将你领回冒充小慈，是否你就不会卷入这场皇位的斗争？
还是……
一下，两下，三下……
鲜血飞溅，那是谁的？
谁的？
眼前的人慢慢倒下，倒在我面前！
他是谁？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