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卷二 穿越)+番外——绿油油
绿油油  发于:2011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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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谡难得只是坐在一旁冷冷地看来,也不作声,由着我一直服侍着莫欢。

见我终于喂完药,李谡终于忍不住,哼地一声,起来走进旁边的阁间。我静静看着莫欢紧闭的眼睛,他的眼睫毛微微颤

动着,看来是清醒着的。我俯过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他浑身一颤,却依然不动。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点他的唇,“我爱你,莫欢。”说完咬了咬牙,站起来,走到李谡那屋里去了。

李谡早就在那里等着我。

我知道,他一直容忍着我,只是不想和我翻脸,让我恨他而已。

今晚,是一个无月的夜晚。在李谡暖暖的怀抱中,在他汗流浃背的冲击中,在我咬着牙徘徊在咽喉处的呻吟中,泪,一

滴一滴的落下,伴随着汗水的划落,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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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阴冷微弱的光渗透进房间,空气中淡淡地飘浮着腐烂而靡乱暧昧的气息。

旁边李谡沉沉地睡着了,我把他环在身上的手轻轻移开,站起来找了件袍子穿好,细细见李谡睡得正酣,然后回身摸黑

走进旁边那间房间。

屋子里的火盆还有零碎的火星,发出暗红色昏昏的光芒,床上早就没有莫欢的人影,散落一地的丝被和原来我帮他绑住

伤口的布条。青石地上,那些染着血的布条和几大块看来是刚吐出来的血迹,在昏暗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的诡异和决裂。

我缓缓走过去,被子里还有些许的暖气,枕头上残留着几根黑色的长发。我把床上的东西细细搜索一遍,终于发现了一

角放着一块淡紫色锦帕包着的东西,打开,里边是一支玉簪,那支我曾送给莫欢的紫玉簪。

呵,他把这簪子还给我了。

“后悔了?”身上一暖,一件厚厚带着暖气的皮裘盖住身体,转身看去,却是李谡昏暗中漆黑而深沉的眼睛。

我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轻笑了下。我把簪子用锦帕重新包好,收到怀里,回身走到门口,推开虚掩着的门。门外还

是黎明之前,眼前的事物都模糊融在昏暗之中,只是那风,依然如故的无情和透骨的冰冷。

或许,我早就知道莫欢会不告而别。既然李谡说放了他,他就算伤得再重,晋王府里的人也不会拦他。何况,莫欢被捉

来的消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又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昨晚的事,在场的该死的都应该死了,剩下的尉叔也不

会说。

身后突然传来幽叹声,或者是我听错了?一双手把我拉到怀里,耳边传来李谡低沉而迟疑的声音,“梓童……你恨我吗

?”

“王爷何必多此一问。”我淡淡地说。

环着我的手一紧,房间里只剩下背后那人沉沉的呼吸声,良久他才又说,“无论你怎么地恨我,说我冷酷无情也好,说

我心狠手辣也好,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我不敢企望你会回应,但你必需在我身边。”他顿了一下,又说,“就算只是身

体,我也不介意。”

“……何必执着?难道是因为这一副外在的皮囊?”我无奈。

“呵呵,你的确是很好看,但也不至于要我堂堂一个王爷费了这么多的功夫。”李谡笑了,轻轻把我身体转过来,凝视

着我,眼睛里混杂着迷惑的神采,“从你那天出现在太子府门外的时候,我觉得是不是自己一直看走眼了……”

“往日那个轻佻浮夸、浪声酒色的梓童不见了,我眼中见到的是充满自信、丰采卓绝、机敏聪慧的梓童。那时候我就下

定决心,一定要让你重新回到我的怀抱。”他眼中突然出现一丝狠辣的表情,“谁阻碍着我,谁就要有承受着后果的准

备!就算那个是你喜欢的人,也不例外。”

我的心寒透了。李谡从一个普通的王爷到现在手握兵权,一声令下足以天翻地覆,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是要踏着多少

的尸骨才能做到?对这么一个人要处处小心,一下没留意就会被他生生咬下一口,连皮带骨生吞活剥。这样的一个人,

口口声声说爱你,我怎么会相信?

“王爷,你这是可苦?”我叹了一口气。

他显然明白我的意思,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梓童,你不明白吗?你应该知道,从我当年被夺了王位开始这十年来,我

每晚都做恶梦,被那狠心的兄弟诬陷造反,五马分尸而死。由此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去沉迷某件事物,也不眷恋

某个人,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弱点被对方抓住……”

他用手指细细抚摸着我的唇,愣了一会又说,“可我突然发现,我爱你,梓童。我自私地把你放在心上爱着宠着,让所

有的人都能看到,也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这个软肋,我也不在乎。真的,现在我一点也不在乎,只要你能在我身边陪着

我。”

眼前的真是那个傲慢成性的晋王吗?是那个铁石心肠满眼权术的晋王吗?

“王爷,你根本不知道子涵究竟是谁。”我沉思了一会,看着他的眼睛,别有深意地说。

“我只要知道自己爱的是面前这个人就够了。”他笑着,双手固定着我的脸,俯身过来深深吻着,半晌才放开,用力把

我拉进怀里,“我只知道面前这个人,影响着我的喜怒哀乐。你不开心,我心里就乱作一团;你烦闷,我就陪你一起无

聊;你如果开心笑了,我就会整天乐得比多了一个人来投靠我一样的高兴。”

我有些无奈,淡淡地看着他说,“那只是你一个人的开心和无聊,而我,心不在这里。”

“我知道。不过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不是吗?总有一天,你关注的人和事都会离你远处,你会发现,只有我陪在你身边

。”李谡笑起来很自信,就象一向如此。

我没说话,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看来李谡是下定决心不会放我。

他也没说话。这是一场只有单方面的恋爱,他执着至此,真是想不到。

我们只是一起沉默着,一起看着光线渐强,看着旭日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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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远处传来众人的吵嚷声,慢慢地越来越近。

李谡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光芒,放开我,似笑非笑得看我一眼,转身在中间紫檀木的小桌子旁坐了下来。

“太子,你不能进去……”“太子,别让小的为难啊……”“太子……”

我皱着眉,暗叹着,怎么李祚来了?这人,没好好听李祁的话吗?

“砰。”李祚拿着把宝剑,双眉紧锁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十来个晋王府和太子府的侍卫,都手拿兵器紧张对恃着。他身

体上没有伤,一身月白镶金线的外袍显得格外挺拔。看来那些侍卫因为他的身份,根本不敢上前来拦他。

“太子一早来访,真是意外啊。”李谡不动声色,作了个手势,让那些跟来的侍卫都退出去。无论是晋王手下的侍卫还

是太子手下的侍卫,明显都松了口气,慢慢退出屋外,离得远远的。伤了太子可不是好玩的,可得罪了晋王一样没好果

子吃。

“我来问晋王要人。”李祚紧抿着嘴,过来想拉我。

“太子爷,你说什么呢?子涵只是来和晋王聊天叙旧而已,什么要不要人的?”我装着若无其事地说着,实际上暗中早

就冷汗直冒。这李祚不知道打算干什么,别打乱我和李祁一早商量好的计划啊?我走的时候,太子府里还有李祁和应秋

呀,怎么那两个人都压不住一个李祚?

他幽幽看我一眼,却不理我,对着李谡说,“我李祚求晋王一件事。”

李谡迷着眼睛打量着他,眼中全是估量。

李祚突然把手中的剑抛下,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放过梓童吧,这王位我不要了,你要就拿去。只求让我和梓童一起

,我会和梓童远远的避开,再也不回这京城。王爷,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江山吗?梓童和江山比,谁重谁轻王爷自会斟酌

。”

李祚啊李祚,你这么说有用吗?李谡不是你能对付的人啊。我深知李谡的为人,就算他今天答应放人,等拿到王位后一

样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不单你和我、秦青,怕是连现在太子派的包括莫家都保不住了。

我脑海轰一声,上前想扶他起来,李祚却一把把我推开,死死盯着李谡。

李谡迷着眼睛,看着李祚,突然大笑起来,“好一个侄儿,本王一直看轻你了。”他神情一敛,止住笑,说,“只是你

求错人了。梓童是自愿而来,本王就算现在打开门口,梓童也不会走的。”

“你……”李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侄儿,本王提醒你一句,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话到这里,本王也不多说了,自己看着办吧。”李谡笑眯眯地说。

李祚愣了下,突然明白了,站起来说,“该死!我倒忘记梓童为了什么回来。”他转头看看我,又看看李谡,说,“那

些事情以后我自然会解决,不用晋王叔操心。现在放人吧!”

李谡笑着摇摇头,说,“都说了本王就算现在打开门口,梓童也不会走的。”

我淡淡地说,“我不能走。”

李祚瞪着我好一会,咬着牙,显然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肯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绫,高声说,“奉天成运,皇天昭

曰。宣华乐侯颜子涵立时进宫。钦此。”然后他扬着眉,笑着说,“这回晋王该放人了吧?”

我吓了一跳,手脚开始冰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

李谡显然很是惊愕,冷冷看着得意洋洋的李祚,沉思一会,才说,“太子连夜进宫找皇上要的圣旨?”

“那又怎么样?父皇疼我,我要什么他不会给我?”李祚撇了撇嘴。

“父子情深,真让人感动!可惜就是……”李谡冷冷地笑着,说道,“本王建议太子也陪梓童一起进宫,无论谁,什么

事都不要离开梓童半步。不然的话……”他冷笑几声,故意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这世界上怕是再也没有梓童这个人了

!”

“你胡说什么?”李祚怒道,转头看我,却见我满脸没了血色,又是无奈又是为难地看着他,才开始心慌意乱起来,过

来拉着我,问,“梓童,我是不是又做错了?父皇最疼我的呀,他怎么会害你?”

我幽幽叹了一声,却无力说话。

“这还不明白?现在梓童既是本王的弱点,又是你太子的弱点,皇权之下,岂能容这一人生存?”李谡冷冷地说。

38想死没那么容易吧?

这天,在皇宫西门外大街发生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故。

据说,这天清晨,某个官员经过这里的时候,突然拉车的马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疯,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最后撞翻了数人

后被跟随着的侍卫当场击毙,而乘坐的马车塌了一半,据说坐在里边的官员受伤严重,又让众人抬回晋王府了去。

据说,皇上早朝的时候听闻此事,表示格外的关切和慰问,当下还责令京城府衙大力整顿京城的治安,特别是皇宫外几

条大街,还派了最贴身的梁成梁公公带着几位太医去晋王府探望受伤的官员,还赏赐了各种珍惜药材。

据说,早朝后太子在御书房内不知道因什么事和皇上起了争执。皇上一怒之下,勒令太子回太子府闭门思过,没有皇上

旨意不给踏出太子府大门半步。紧接着,周家,莫家还有几个太子派的主要官员,在皇宫外求见未果,纷纷去了太子府

里和太子一众人员磋商。

据说,这马车里受伤的官员是最近红得发紫的华乐侯颜子涵。

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平民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反正那颜侯爷这么得宠,小病小灾的有什么关系。而普通的百姓在茶

余饭后聊上一聊,然后就忙着干活挣钱去,心里可是透亮着。快过年了,该干嘛就干嘛去,赚多几两银子好好钱过个好

年才是正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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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一拖,就是一个月。

每隔几天皇上就派人送些补品呀糕点呀什么的过来晋王府。人人都说,这颜子涵颜侯爷真是受宠啊,太子被关闭,却没

影响到他半分。

这天,我嫌闷得慌,叫人在紫雨水榭那亭子摆上桌椅。那椅子都用厚厚的皮裘垫着,亭子四周挂着隔风用的淡青色锦绣

帘子,只有面向池塘一边开了个口,地上在摆了一圈的火盆。这样一来,坐在亭子里,倒不觉得冷。

池塘里居然还没结冰,墨绿墨绿的,水岸边有些地方冻成的冰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远山,近树,着眼之处都是白雪

披盖。

我喝了一口酒,暖意从咽喉直下,散发进心俯。

连日来,北溟国再次大举进犯,边关告急,旁边的西韶国和东盛国都蠢蠢欲动。今天一早,晋王就上朝和众人商量边关

事宜去了。这段时间李谡是一直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移。这次事关重大,他也不得不离开。

北溟国是经常犯事,不过有秦青几万的兵马,应该还不至于抵抗不来。只是现在深冬,北方正是缺粮少草的时候,休养

生息还来不及,而云天国占有中原的大片肥沃的土地,就算是冬天,也不会缺了粮草。敌强我弱的时候,这可是兵家的

大忌,北溟怎么会主动出击犯境?

而西韶和东盛,更是离奇的反应。

东盛国,本来和泰王关系密切,当年泰王谋反,却没见东盛有什么相助的举动,当时就有人怀疑泰王谋反之事也是某些

有心人陷害的。这其中,就不清楚是晋王下的手还是皇上了。而现在,云天几大势力一直想办法入侵东盛,结果倒造成

东盛分裂成几大块的势力,一时间内乱纷起,民不聊生。这时候东盛自保还来不及,怎么有空窥探别国的势力?

西韶国,和皇上的关系最是密切。西韶太子年青有为,几年前娶了云天皇上最疼爱的女儿,也就是李祚的姐姐,刚生下

第二个孩子,两夫妻恩爱依旧。前段日子皇上还因为第二个外孙出世送了很多礼物过去。目前西韶王老迈病重,太子代

父议政,正是利用云天国的影响接管西韶,怎么突然间会对云天有了异心?

等等,和皇上关系密切……这么说来,事情莫非是这样的?

我边喝着酒,边沉思着。突然听到背面传来一阵笑声,转身看去,一人挑帘而进,却是皇上身边最宠信的梁成梁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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