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焰 上————晓春
晓春  发于:2009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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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死定了。

      “豪门要员还真敢冒险。”

      “我们寄希望於莱斯利陈的优异表现,抹煞过去不光彩的历史。”

      皮笑肉不笑说完最後一句话:“托您的福,我一定不负众望。”

      算了算了,多想无益,还是洗澡吧,一洗解千愁。等整个人浸进浴缸里,才算是真踏实。享受地闭上眼,蒸著温水。突然,门被人推开,惊得他立即在水里挣扎了一下,扶著浴缸边撑大眼眶瞪著对方。平时是习惯赤裸没错,可现在毕竟是在上司眼皮底下,多少要注意一下光辉形象,再说,哪有人就这麽闯进来的!妈的,居然有人比我还狂……


      “抱歉,我只是想找──洗手间。”

      陈仅捂住额头:“右边是厕所,左边是走入式衣橱。”这时候知道旧式楼房的布局有多“合理”了,也难怪人家找进来,屋里只有一个洗手间。自己硬从洗手间里隔出一个浴室来,结果忘了多开一道门,失误啊。


      男人出来时,看了一眼坐在浴缸里的人:“後天,和我去见吴恭。”

      “蜈蚣?”

      “会有人给你资料。”说完便淡漠地走出去了。

      居然在浴室这麽私密的空间分配工作?!还以为他比较通人情。行行,横竖也就忍你三周。

      两小时後,陈仅接到关於吴恭的资料介绍:四十五岁,把握著香港赌市的动态脉络及行业机密,也很熟悉地下交易网络,所以与这个人打通关系,直接影响到我们此次追缉行动的效率。


      第二天,李升果然按指示运来香港市内颇有影响力的各家报纸,堆满茶几。陈仅抽出一份,笑歪了嘴。

      “拷,这个都买。”

      李升挠挠头:“老大,我是怕有遗漏,没挑,全买了比较保险。”

      “好了,去吧。”

      “老大。”大李小声问道,“这要员好应付吗?”

      “凑合,目前还不好说。”

      “你小心,有需要随时交代我办。”

      这时,安德烈.费因斯正好开卧室门出来,看到堆著的报纸也是一愣,李升赶紧闪人。

      陈仅故意将手头那张递过去:“这份绝对有影响力。”封面女郎半个胸脯露在外头,摆出一个相当诱惑的姿态。

      “有时是有需要。”对方轻笑了一下,不冷不热地拾起两份财经报踱到旧餐桌边去吃法式早餐。

      “今天我们做什麽?”

      “分析材料,安排人员。”

      真是没新意的家夥。但作为保护者,第一次就擅离职首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所以,陈仅决定冷静度过这郁闷的一天。不过也就在这一天中,他发现费因斯是个电脑高手,一个下午侵入很多家企业的系统,并且获取了美联银行在香港的客户资料,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个女人很可疑,我们正在查她,珊丽苏,美籍华人,专事黑市买卖。”

      陈仅靠过去,手臂撑在他的椅背上看向屏幕:“在敏感期,就有两趟交易记录。”

      “资金是分六批走的,很谨慎。”

      “她似乎急於出手,应该算是第二买家。”

      “最近转入的账户有四个,其中两个设置了高端加密程序,破解不是容易的事,可能需要黑客协助。”要找到这个女人的上家和下家,才能彻底知晓珠宝的下落。

      “你难道不算是职业玩家?”

      关上显示屏,他转过身看住陈仅:“接下来,你将会发现到底有多少职业玩家在等著看我们的笑话。”

      “我以为你有十足的把握。”

      “没有一件事能有十足把握。”

      “你是想告诉我,手腕谋略加点武力才能获得你一半的成功?”

      他又在关键时候拒绝回答敏感问题:“明天见吴恭的时候,尽量不要让他注意到你,他是个特别小心的人,但很用。”

      意兴阑珊地停止提问:“好──我尽量。”

      6

      相安无事的一天过後,“腥风血雨”正在前方等著他们。陈仅的心一路上不能说是非常安定的,身边坐著的人不仅是欧洲巨富,而且还是豪门某上位人士,如今治安不好,这样独闯虎穴会不会……哎,算了算了,想多也没用,谁让自己遇上个不怕死的主。


      实在怕憋出内伤来,所以还是问了:“你真的确定不带武器去找蜈蚣是明智的?”

      “你算是很敬业的保镖。”有人曲解其意。

      “谢谢你理解我的心事。”可有件事不得不提,“现在比较流行绑架,我只是想防患於未然。”

      “放心,盗亦有道,吴恭模糊知道我是什麽来头,不必多虑。”

      “哈!”某男仰天长啸,祈祷过路的天使保佑自己还有命回去继续享受金钱美貌。

      会面的场合没有想象的一半严肃,歌舞升平,吉祥如意,不像会出事的样子。陈仅站得都快打呵欠,但也不能闲著,一边观赏台上的脱衣舞娘,一边不著痕迹地观察蜈蚣。


      吴恭是个懂行的精明人,四五十岁,人称“吴爷”,其举止大度说话豪爽,看得出出手阔绰城府极深,所有保镖和手下都被要求退避到五米外,费因斯正与之单独进行“亲切”的会谈。


      突然,费因斯和吴恭同时向陈仅看过来。前者眼光犀利,後者则透著股阴冷……

      嗖嗖,不好!某人心一惊,低头看看自己,咦,是哪儿出问题了?出门前挑剔的老板亲自督促他换下红衬衫,并被强迫套上庄重的深色西服,把自己的英俊潇洒掩盖了大半,怎麽还能引起蜈蚣的注意,喂……给点提示吧,老大。


      费因斯摇了摇头,站起来向他走过来,并且小声下了一道奇异的命令:“点烟。”

      “呃?”

      领导已把烟叼在嘴上凑过来,态度极之亲昵反常。

      “切……搞什麽啊。”暗自发一句牢骚,不动声色地掀开打火机。星火燎原,当费因斯抓住自己的手腕靠近时,陈仅已经预感到危险,眼角也开始抽筋。

      烟雾弥漫中,只见费因斯深邃的眼神和瞬间暴发出来的盛气凌人,然後猛地回头对著吴恭就是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吴爷,他是我的人。”

      什麽什麽什麽?!怎麽突然讲这种话?什麽时候话题绕到我身上了?陈仅瞪大眼睛憋足一口闷气又没打算插嘴。

      “你要为他得罪我?”

      “如果吴爷要人,多少个我都给,可惟独他不行。”语气没有圜转余地。

      “这回是撞到心腹了,算我鲁莽。”吴恭看著对手,识趣地抬一抬手,“如不嫌弃请到在下酒店休息,明日我们再深谈合作细节,意下如何?”

      “荣幸。”

      咻──明明没起风,怎麽心里发寒?陈仅时不时探老板的脸色,可对方装作没看见。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要是出师不利可就……

      不明所以地跟著费因斯回到吴恭安排好的住处,陈仅谨慎地检查了一下周围,正准备回头报告,已一头撞进费因斯怀里,对方还不由分说地拉他进了房间的洗手间。

      “喂,我还没说要洗澡呢!”陈仅有些懊恼地挣脱开,靠坐在洗手池边缘盯著举止怪异的费因斯,“安德烈,你他妈想干嘛?”

      “我们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地盘,虽然你是我保镖,但你得听我的!”难得听他口气这麽强硬。

      “那老狐狸跟你说了些什麽?点烟!这是什麽鬼暗号,事先可没说过有这一出!”陈仅也趁机抱怨,“我敢肯定今天我没把事情搞砸,可为什麽矛头一下对准了我?你现在又把我拖进洗手间是什麽意思?!”


      “吴恭在打你的主意。”

      晴天霹雳──

      “什麽……跟什麽嘛?”

      “他看上你,让我把你给他。”

      “啊──见鬼!见鬼!”陈仅陷入暴走状态,“真是他妈的混蛋!原来你刚刚是在向他示威,我就知道你讲义气,不会就这麽卖了我,可现在──怎麽办?”

      “我正在想对策。”

      “难道太帅也是一种罪过?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错!我本就不该来这该死的地方惹上那老头子的!”某人大言不惭地暴露张狂本性。

      “这原本的确是一件小事,但如果操作不当,就会影响到他对我们的信任度,如果姓吴的故意让我们绕圈子走,豪门可就不一定能轻松布局制敌了。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不伤和气。”


      “什、麽?”反问的声线不大稳定,随时有重新发作的可能性。

      “你扮我的情人。”

      “我堂堂赤部老大扮保镖已经很惨了,你还让我扮……呕,我不干。”敬谢不敏,退避三舍。

      有人邪恶地轻笑:“这事,应该是我委屈吧?”

      “你──”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子,像只盯上猎物虎视眈眈的豹子,他还是第一次对上级这麽不客气,“你认为这样行得通?要是露出马脚过不了关怎麽办?”

      “知道我为什麽要拉你到洗手间商量吗?”他指指周围,“因为只有这里没有监控器。”

      “我们被监视了?”陈仅沮丧地放开手,古怪地上下看看,“是谁说盗亦有道的?是谁?”

      “什麽事情都要付出代价。”

      “你倒看得开,可怎麽瞒天过海?告诉你,我可不会扮男人的甜心。”作个呕吐状,非常不爽地翻翻白眼。

      “这是会影响到我名誉的事,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冒险的。”

      “呵,是啊!”扬高声音幸灾乐祸,“堂堂奥特福总裁,天之矫子背上个搞男人的名声可不太好,你最好再想个好一点的、没有什麽危险性的办法,我可是一直坚信你智商超过一百六的忠实拥护者。”


      “你们东方人对性都这麽保守吗?”

      “What?你在说什麽啊!”怎麽有人这麽直接的,含蓄,这人懂不懂含蓄的!

      “假扮情人都能让你这麽为难?”

      “嘿嘿嘿!”陈仅顶著他鼻子更正,“我可是为你这大人物著想,我自己是不足挂齿的。”

      “那好,今晚做爱。”

      “你想穿帮吗?这种非常时期,你怎麽出去找女人!”

      “你听不懂吗?是我跟你做爱。”

      “啊?!”本能地往後跳开一步,惊恐地瞪著眼前这个“野兽”,身体紧贴上洗手台旁边的落地镜子,“我心脏不好,你没事别吓我。”

      “两个男人,这不算什麽牺牲,不是让你去挡子弹。”

      某“纯情男”已用双臂护住胸口,眼睛越拉越长:“平时我虽然性趣很高,但我肯定我对男人没有暗示行为。”

      “我是双性恋,我会照顾你的感觉的。”

      “你们欧洲人是不是都这麽禽兽?”

      “你有三分锺时间考虑,再拖的话,他们会起怀疑。”

      “如果是在你和蜈蚣之间选择,我会选你,但在你和女人之间选择,你一定出局。”陈仅很郑重其事义正词严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做不到的安德烈,就算是演戏,我也做不到,你还不如让我去挡子弹。”


      “你没做怎麽知道做不到?”

      “啊!天哪,这难道是老天对我风流成性的报复?”陈仅开始在镜子前来回徘徊,“你怎麽知道蜈蚣会监视我们上床?这种事……太恶心了吧。”

      “你难道没发现,卧室只有一张床吗?这只是为了测试我们的关系,如果他知道豪门连个手下都不愿交换,自然不会倾力出手相助,他看上你了陈仅,这是症结所在。”


      “只有一张床就一定要做爱?”

      “如果你和情人躺一张床,你会没有反应?”

      这个问题……略过,有待商榷。

      “这招也太损了吧……”冷汗终於从额头滴下来。

      “不过是做戏,如果做不到,你可以把我想象成女人。”有人很无所谓很大度地建议。

      “你还真……”抱住头颅痛苦地呻吟,“你一米八几的身板,浑身是毛,我怎麽把你当女人啊?”浑身是毛那是猩猩,这纯属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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