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孤傲将军——凤林晚
凤林晚  发于:2011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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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光彩的面庞,江中月的心再一次被人狠狠的揪起来似的痛。

“皇上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儿了。”大吉子公公兴奋的凑到云松身前:“不若,今天就留下二公子用午膳吧?”他几

乎是带点哀求的问云松。云松看了一眼江中月,见他也默默看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他松了一口气,对大吉子道:“

好吧,就麻烦公公去准备了。”话音刚落,忽见哥舒揽月兴奋的转过身来:“是要安排午膳吗?没错没错,中月的弟弟

来了,当然要请他吃一顿好的。”说完他大声说了几个菜名,吩咐大吉子一定要让御膳房好好的做,然后转过身来对江

中月笑道:“这几个菜都是中月最喜欢吃的,他喜欢寒岳菜的精致美味,二公子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江中月心里苦笑道:你这是要好好招待我呢还是招待我这个弟弟呢。云松也凑上来道:“真真的,记忆中从将军逝后,

他几乎就没有笑过了。”一边说三人一边下了亭子,忽见对面飞奔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一边喊着“父皇”,一头

拱进哥舒揽月的怀里,忽然又钻了出来,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奇看着江中月,冷不防的又突然扑进他的怀里,用甜甜的

童稚声音大声喊道:“娘,娘,娘抱抱。”这话一说出来,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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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揽月很尴尬,忙着拽那孩子下来,可是小娃儿死死攀住江中月的大腿,说什么也不下来,一个劲儿的嚷着抱抱。众

多太监们都围在身前,却是动也不敢动这娃娃一下,生怕力道不当伤了宝贝太子,那罪过就大了去了。登时现场一片混

乱,弄得江中月也很郁闷,心想恢复本来容貌后的自己是俊美的有些过头,但是……也不至于美到像女人的那个地步吧

,竟然被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喊娘,而且这个孩子还是哥舒揽月的孩子,他的头有些大了:老天,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万般无奈之下,江中月只好弯身将那粉团似的孩子抱在怀里,哥舒揽月十分的不好意思,红着脸道:“这孩子刚出生,

他母亲便犯了大罪,本应处斩的,但因为他的缘故,朕不忍让他从小就没了母亲,因此只将那女子关进冷宫中。如今朕

的后宫形同虚设,这孩子就是朕唯一的骨肉了,因此平日里娇纵了些,惯的他越来越没规矩。”他说完伸出手朝那孩子

拍了两下,和声道:“来,让父皇抱你。”谁知小娃儿根本不领情,头一扭趴在江中月肩上,一边喊着:“要娘抱,就

要娘抱抱。”

江中月点了点头,暗道哥舒揽月这样做很对,不管如何,孩子是无辜的,怎能让他生下来就没有亲娘呢。他再看看对方

尴尬不已的脸孔以及强挤出来的笑容,心里一动,感觉从见到他到现在,似乎只有这时候,这个饱受痛苦折磨的男人才

有了一点儿生气。他没抱过孩子,只觉抱在身上的这小东西像个肉球一样,沈甸甸的,再一看那小胳膊小腿,滚圆滚圆

的,想必皇宫里营养好,小孩子又健康,才养的白白胖胖,因笑问道:“他叫什么名字?”话音刚落,不等哥舒揽月回

答,那小肉球已抢先道:“娘,娘,我叫念月,哥舒念月,父皇叫揽月,我叫念月,思念的念。”

江中月不语,云松在旁感叹道:“太子倒聪明的紧,皇上该好好选那德才兼备的人教导他了……”他下句话没有出口,

哥舒揽月却明白,自古聪明之人心思就多,不善加引导极易走上邪路,华贵妃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因点点头默然不语

。稍顷来到华宴殿,几人坐下闲话了一回,便摆上午膳,哥舒念月赖定了江中月,扒在他身上说什么也不下来,神态亲

昵之极,哥舒揽月和大吉子对望一眼,均露出诧异神色,心道他们从未隐瞒过华贵妃是念月生母的事实,也常带他去看

望母亲,并未发觉有多亲热,他们还道这孩子是天生冷血,可如今看见小家伙对江中月的态度,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只

是奇怪他怎会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亲热呢。

江中月抱着小孩子,只往长桌上望了一眼,心中就微叹一声,那些菜都是自己在寒岳时喜欢吃的,果然就听哥舒揽月黯

然道:“二公子,这些菜肴……都是中月当日爱吃的,朕不知你的口味,想必你们既是兄弟,言谈举止又如此相像,爱

好也不应该差到哪里。唉,他当日来的时候,正是盛夏,满园的好景致,如今这些景致是都看不到了,唯有这点菜色,

还能让人略宽思念之情……”他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着,云松一看不好,皇上想起江中月总会恍惚失态,于是连忙道:

“皇上,二公子初来乍到,就不要说这些令人伤怀的往事了。”说完举起酒杯,又使眼色让大吉子公公布菜,如此方将

气氛调节的热闹了一些。

用完午膳,因为哥舒念月说什么也不肯从江中月身上下来,哥舒揽月无奈,便提出带他四处转转,虽是早春时节,没甚

么好景色,但是园子里奇石盆景,小桥流水倒还是有一些的,两人在十数太监的陪同下逛了半天,哥舒念月好容易睡着

了,被奶妈抱走,恰巧走到了一个亭子,三人来到亭中坐下歇脚,江中月摇头笑道:“唉,小东西真是磨人,身上肉也

多,抱着走了这半天,就连我这种常年练武之人,也有些吃不消呢。”说得哥舒揽月和云松都笑了。

歇了一歇,便有内监来报说宰相在御书房有事求见皇上。国事为重,云松和江中月等忙起身告辞,哥舒揽月看了江中月

半晌,几要滴下泪来,却终于摇头道:“唉,不是中月,即使再怎么像,也毕竟不是他啊。”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也不出言挽留,便让一个太监领他们出园,自己则往书房去了。

江中月看着他的背影,心内真是百感交集,云松拉着他离开,忍不住又悄悄回头看了几次,直至那历尽了沧桑般的身影

消失,他才叹息着回头,听云松道:“这里是锦绣阁,出了那道墙,便可直达宫门了,今日是不能去中月的坟了,明日

带你……”不等说完,忽听锦绣阁里传出一声凄厉大叫:“将军,将军,将军等等奴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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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松和江中月都吓了一跳,旁边的太监忙道:“大人和公子不必理会,这是疯了的朱笛公公和宫女沁香,他们两个每日

里吃完了睡完了就开始疯言疯语,鬼哭狼叫的,这想必是看到了你们,又受了些刺激所致,我们只快些过去就是了。”

一边说着,锦绣阁里早乱起来,闹哄哄中有人喊着:“快,快拿绳子捆起,这又不知怎么的发疯了,快点……”

江中月听得那句“疯了的朱笛公公和宫女沁香”,心头剧震,连忙回头望去,只见二楼栏杆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拼

命要从上面往下跳,身后几个太监抱着她,有一个人拿了绳子跑过来开始捆绑,那女子却浑然不顾,望着他的方向,撕

心裂肺一般喊着:“将军……将军……等等奴婢……将军……奴婢错了……错了……啊……”一声大叫后,有人拿布堵

住她的嘴巴,十几个人拖着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

如果说见到哥舒揽月,已经让江中月坚固的心防碎了几道口子的话,沁香凄惨的形状则是彻底将那心防给击碎了,他在

寒岳宫中半年多,与这伶俐的丫头朝夕相处,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虽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兄妹,此时见她宛如死狗一样

在地上被拖行着,一双眼睛犹自死死盯着这边,不由得心胆俱碎,回身抓住云松的袖子厉声道:“寒岳皇宫怎地如此残

酷,对待疯了的人简直禽兽不如,她……她……”他说不下去,只是身子乱颤,回身就要进锦绣阁去教训那些奴才。

云松拦住了他,摇头道:“二公子别这样,听说她和朱笛公公是因为全家受了威胁,从而帮太后作假证陷害将军。后来

将军死了,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看到将军白骨的那一刻就疯了,她疯了,朱笛公公也再承受不了心中煎熬愧悔,没

过两天就开始失常,到后来也疯了。皇上怜他们是受胁迫,且对将军还有几分情意,于是法外开恩饶了他们两个的家人

,也没处死他们,只把两人送来这里,听说他两人天天念着将军,有时候就哭一场,有时候就叫一场……唉,三年了,

这些太监们怕也被磨光了耐性,也罢,他们到底有罪,都是上天的惩罚罢了。”

这番话说出来,江中月原先对他二人还存有的一点怨恨,不由全都烟消云散了,他心痛如绞,直想冲进去抱住二人告诉

他们自己并没有死,让他二人清醒过来,可是也知道,这一冲进去,自己在这皇宫中可就再也出不来了,因此狠下心肠

,刚要转身离开,又听那陪着他们的小太监道:“云大人,不是这么回事儿,那些公公们可不是耐性被磨光了,唉,对

这么两个可怜人,谁硬的下心肠,实在是因为两个人每天都闹绝食,后来公公们发现若哪一天他们受了点子罪,吃些苦

头,就能吃的多一些,这才不得已每天给他们点罪受,否则还熬到现在,早饿死了。”

江中月再也听不下去,回身就走,情知自己只要再多呆一刻,就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说明真相,他走得急,倒让云松吓

了一跳,忙跟上去,却见他拿袖子掩在脸上,等到拿下时,面上泪痕宛然,他心里奇怪,却见这二公子强笑道:“刚刚

风吹了粒沙子进眼里,难受的很。”云松点点头,也苦笑道:“似乎自古以来,掩饰流泪的人都会用这个理由,也不知

二公子说得是真话还是借口。”

江中月不语,一心只想快些离开皇宫,待到终于走了出来,他回头看着这巍峨宫殿,心下又怅然若失,想自己在的时候

,即便有太后的威胁,可宫里是何等的欢乐,如今太后殁了,可这皇宫中却添了数不清的凄凉,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他有些迷惑,也有些动摇:难道自己就真的因为恨而让那些人一辈子凄凉吗?哥舒揽月,朱笛,沁香,冷宫的华贵妃

,还有一个只有三岁大的孩子哥舒念月……他又想流泪了,却终于忍住,转身跟上云松,下决心明天看过自己的墓地后

就回北方国去,否则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改变主意的。事实上,如果不是以看哥哥的墓地为理由跟随云松回来,他连墓地

都不会看一眼,便会连夜赶回去的。

云松如炬的目光炯炯盯着他,却不说话,江中月知道他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可是他无心也无力去想该怎么消除他的疑

心:算了,随他去吧,反正自己要走了,他没有证据,怀疑也没有用。他这样的想,看看天边,早又是夕阳如血,艳丽

的晚霞铺满了半边天。他闭上眼睛,任衣袂在风中飞扬,旁边云松似乎淡淡的说了一句:“明天看来是个好天气,也许

满天风雨从此就会消散了。”但他没有听真,也不愿去细思这话中不明不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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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起来,简单收拾了下行装,云松进屋来,讶异道:“怎么?将军这就要走么?”他点点头,强笑道:“说

句实话,此行不但是想看哥哥的墓,原也想向那些害死哥哥的人讨个公道,可是昨天看了……”他叹一声摇摇头:“算

了,人都死了,活人却还在受着折磨,我还去计较什么,谈的什么讨公道。”想起哥舒揽月早生的华发,锦绣阁里沁香

凄厉的哭叫声,他眼中一酸,忙忍住了,对云松道:“大人政事繁忙,就不劳您亲自送我去墓地了,随意安排一个认识

路的人带着我就行。”

云松点头道:“好吧,不知为何,皇上今日免朝,等一下我还要和宰相等人商量太妃七十大寿的事情,就不陪你过去了

,我让晏十三陪你过去。”他说完,江中月心中就苦笑一声,暗道还真是巧,他谁都不派,偏偏派了晏十三。表面上却

欣然答应下来,打完一个小小的包出了门,晏十三早牵着两匹马等在那里。

山路崎岖难行,但是两旁向阳地方都已长出鲜嫩的绿草,偶尔几朵蒲公英开了黄花,点缀在新绿当中,别有一番意趣。

“为什么又要回来?我以为你一辈子也不想踏上寒岳的土地了呢。”晏十三忽然开口,让江中月的身子晃了一下,他看

向旁边英俊的男子,又回过头来,自嘲的一笑:“不知道,一开始只是听云松说他过得挺苦的,我心里恨他,就想来看

一眼,可是等真的看到了……”他摇摇头,再也说不下去。

“真的看到了,你开心吗?看到皇帝现在痛苦不堪的样子,看到陷害你的两个人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你开心了吗?

是否终于了了一直以来的心愿?以后再也不会在愤恨不平中过日子,这些应该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吧,现在你完成了吗?

”晏十三目光炯炯,他替云松感到不值,他是否知道,他喜欢的这个人,无论是爱是恨,眼中都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

,永远也不可能是他。甚至连那两个疯掉的人,在江中月心中的地位,可能都比他还要亲近一些。不过感情就是这么件

奇怪的事情吧,他何必替云松不值,自己不也是和他一样么,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他这江湖中最可怕的高手却甘愿

在心爱的人身边默默无闻的守着。

“我不知道。”江中月的回答从身边传来:“我曾经以为我会很开心,会解开那个一直困扰着我的心结,可是……可是

现在我不知道了,我看着他难受,我心里也不好过。”虽然不过是几面之缘,他却把晏十三当作知己,不为别的,单凭

他对云松的爱,这个人就值得自己倾心结交。

两人又沉默下来,山路却越发难走,晏十三一指对面的山峰,对江中月道:“你的墓就在那山顶上,不能骑马了,我们

把马栓在这里,步行上去吧。”江中月点头,和晏十三一起将马栓在两棵树上,又听他笑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哥舒揽月会将你,哦,不应该说是你了,他为什么会将那具骨头葬在这么个地方,路不好走,山又陡又高,就因为这个

,当初的葬礼也十分简单,你说他爱你至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果不是这几年暗中看他的表现,我真怀疑他是否

真的爱你呢。”

江中月也笑了,感慨的看着对面山峰,他问晏十三:“你到过峰顶上吗?”见晏十三摇头,他接着道:“我也没到过峰

顶,但是我知道,这山峰面对着的,一定是皇宫,平日里玩笑时,我曾经对他说过,我若先死,一定要把我葬在最高最

美,还要面对皇宫的山峰上,我要日日夜夜看着他。当时他笑说不可能,说皇后理应与他合葬。不过现在他的陵墓还没

有修好,何况就算修好了,放我自己进去也是孤单,所以他才会依着我的言语将我葬在这里吧,等到他百年以后,再挪

出和他合葬。”

“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晏十三忽然漫声吟唱:“别说,你们两个还真有点这意思,说句实话,你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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