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那个笨儿子总是不听我的话。」
「永崎究竟是谁?」
雪江再度叹了一口气。这次比较没那么沉重了。
「是偶像演员永崎圭介。大约跟你同龄,你认识吗?」
悟回答说只听过名字。曾经在班上听女同学提起过。
「他和濑尾认识吗?」
「素不相识。不过,电影导演上田信彦问过他,要不要参加下一部电影的演出。」
悟吓了一跳。上田信彦就是目前被人称之为暴力电影的天才导演。
「濑尾!?」
雪江以点头来表达肯定。
「其实,他本人一点演出的意愿也没有,只不过这个角色原本内定出永崎来演,大概是因为这样,永崎才怀恨在心吧!
?」
「那不是迁怒吗?」
「对啊,不过瑞纪也有不对的地方,明明不想参加演出,却为了刺激永崎而跑去找上田。」
悟叹了一口气。
「然后就变成这样。」
「或许吧?其实他不见得会败给瑞纪,真是的,做出没有必要的行为。瑞纪也是,回来后我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顿,让他
出不了门。」
虽然,雪江说的很气愤,但语气里却透露出紧张与担心。所以,悟也不好表现出担忧的态度。
「......因为他是瑞纪,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雪江点头赞同欲没有回话。悟也响应地点头表示没问题。雪江握紧方向盘,踩了油门加速。
通常需要一小时的路程,竟然如雪江所预期的,半个小时就抵达南千住的摄影棚。麻美的经纪人站在门外等候。经由他
的带领,三人一同往主控室前进,因为麻美在主控室等待着。
麻美已经完成拍摄工作换上便服坐在椅子上。见到雪江立即迎了上来。
「老师。」
「我还来得及吧?」
悟站在主控室门口不敢动,因为他跟随雪江而来,对于未经许可一般人不得擅自进入的主控室,他犹豫着是否该跟进。
麻美察觉悟的犹豫,立刻看了看雪江,用眼睛询问她。
「他是我的保镳。请进。」
雪江看着麻美回答并对悟说。悟说了声失礼了就跨进门槛。经纪人立即从外面将门关上,里面宛然是间密室。
房间里除了麻美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留着长胡子、戴着墨镜的壮硕男子。
「现在情况怎么样?」
雪江用严肃的口气问麻美。
「永崎还在摄影中。如果惊动他的话,会给工作人员带来麻烦。不过,我们的人已经在盯梢,不用担心。」
麻美看着那名男子继续说道:
「我已经将情况全部告诉导演了。」
雪江移动视线望向男人,男人也立即站了起来,原来是上田信彦。雪江低头致意:
「非常对不起,让您特地跑一趟。」
「别这么说,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是因为我才让令郎卷入这事件,真的很对不起。」
雪江转头看向麻美。
「犯人真的是永崎吗?」
「嗯,应该没错......。虽然有很多人看不惯瑞纪,不过还不至于恨到想加害他的地步。会做出这样的事,除了永崎没
有别人。」
雪江扶头叹息。
「那孩子真的叫人受不了。」
「老师?」
麻美迟疑地说着。
「为什么永崎会知道瑞纪要演出一事?不是拜托过导演要保密的吗?」
「好象是大邦那边泄露出去的。」
上田回答。
「演出者在行程上必须预作安排,所以即便要求保密,但最基本的行程规划人员,也一定会知道演出者是谁。所以,消
息要是从大邦内部泄露的话,也不奇怪。」
「这么说起来他们的动作真的很快耶。」
「真的那么想要这个角色吗?」
麻美说着说着眼泪不觉流了下来,雪江转身看向她。
「像这种情形通常会演变成怎样?」
麻美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想,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抓走他的不知道是哪些人?」
麻美咬牙切齿地说。
「如果是新手就比较危险了。」
上田开口说。
「如果是黑社会的,他们知道用什么方法会让人痛苦,例如:强迫吃药、强暴、殴打--」
「导演。」
麻美注意到雪江的表情急忙要上田住口。
「没关系的,请继续。」
雪江看着上田轻声说着。
上田瞄了麻美一眼继续往下说:
「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内行人的话不会要他的命只会让他感觉痛苦。如果不是行家那么就不懂得拿捏分寸。说不定在
肚子上捅两刀也不会死,也说不定随便打个地方就一命呜呼。」
雪江边听边点头说:
「这么说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不可能期待他毫发无伤地回来。」
「老师......」
麻美很小心地看向雪江,雪江苦笑地说:
「只要能活着回来就好了。」
站在门前的悟非常讶异地看着雪江。
好一位让人刮目相看的女性。即便是自己的儿子有可能被杀害,还是不让人看出她焦急的样子。冷静地面对现况,瑞纪
强烈的个性应该是来自她的遗传吧!
从外型看起来两人也十分神似。美丽、激烈。
悟听见外面走廊上有脚步声靠近,然后停在门外和经纪人说话。屋内的三个人尚未察觉到。接着敲门声响起。三人一同
看向门口,悟用眼神询问麻美是否能开门,麻美点了点头。经纪人走了进来。
「拍摄完成了,马上会回到隔壁。」
门外站着一个和悟大约同龄的年轻人。
「辛苦了。」
接着,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与谈话声。对方一言不发地进入隔壁房间,接着关上门。年轻人一转紧张的神情看向麻
美,点了点头。
「有谁和谁?」
麻美严厉地问。
「经纪人和他两个人。」
年轻人小声地回答。麻美走了过来,上田、雪江、经纪人尾随在后。
悟跟在四个人的身后走出房间,来到隔壁门前,麻美随即转身。
「导演,请先在这里等候。由我来说。」
「没问题吗?」
上田担心地问。麻美默默地点点头。上田退后几步,离开了门口。麻美确认上出已经离开后,敲了敲门。
「请进。」
年轻男子的声音回答着。
麻美看了雪江一眼,雪江也点了点头。
门打开了,麻美先进入,雪江跟随在后。最后悟潜入房间中。经纪人和事务所的年经人站在门外把风。
永崎圭介坐的位子,正好面对着镜子。伴随在他旁边的女性经纪人手里拿着咖啡。
「什么事?」
永崎圭接口向映在镜子里的人问道,脸上浮现轻浮的笑容。
「你把瑞纪带去哪里了?」
麻美以严厉的口气询问着。
「妳在说什么?」
「别装蒜了!你绑架了瑞纪,不是吗?我的经纪人都看见了。」
站在一旁的女性露出一脸狼狈的神情。麻美目不转晴地盯着永崎圭介。永崎吓了一跳,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
子。
「永--」
「证据呢?」
永崎的经纪人似乎想发言,却被他用手挡了下来。永崎还是一贯轻浮不屑的态度开口说:
「妳说这件事是我做的,有啥证据?」
悟强忍住想要揍人的情绪。他看到麻美和雪江也一样在忍耐。
「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
麻美以沉静的声音回答。
「你不说的话,我会逼到你说为止。」
悟很惊讶地看着麻美,她美丽的面孔上毫无表情。关于西音寺麻美,悟一无所知,仅仅知道她是位演员,不过是一般的
女性而已。但现在的她却像冥界使者。这样的魄力让人不禁背脊发寒。看起来总觉得这绝非演技而是她潜在的本性。
永崎笑了起来。
「妳这算威胁吗?」
悟感觉得到,他在说此话时的表情有些动摇。
「就看你的态度了,如果你现在诚实的说,我承诺绝对不动你一根寒毛,瑞纪也不会。」
「如果我说不知道呢?」
麻美笑笑地说:
「喂,永崎,不要浪费时间说废话了。我们已经全都知道了。你因为得知瑞纪获得演出的机会,于是雇人绑架他,自己
则佯装不知情。不过,就算你杀了瑞纪,那部作品的主角也永远轮不到你。为什么呢--」
顿了一下,麻美慢慢地说道:
「为什么呢,因为我已经跟上田导演全盘说出了。」
永崎睁大双眼露出惊讶的表情。
此时,上田已经悄悄地出现在门口。
「......导演......」
永崎茫然若失地叫着。
「麻美全都告诉我了。非常遗憾,你实在太逊了。」
上田严厉地说,永崎撼动了一下。
看了一眼永崎的反应后,上田继续说:
「在悲伤的时候笑、滑稽的时候哭,这是身为演员的基本素养。艺人和一般人在根本上就不太一样,特别是所谓的一流
演员。但是,这并不是指容貌、外型,而足从内心散发出来的特殊气质。就像在这里的麻美一样。」
「......你是指我没有这样的气质吗......?」
永崎痛苦地说。
「你的确充满魅力。不过,我所要求的,是具有坚强意志力、不畏任何逆境的少年,而非嫉妒别人,用卑劣手段伤害他
人的人。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当演员的。」
「......」
永崎握紧双手,上田向前一步,看着无法动弹的永崎说:
「只要你说出瑞纪在那里,那么这次的事件我答应不再追究,也不会对外公布。」
永崎咬紧牙关紧闭双唇。
麻美、雪江、悟,以及所有在场的人,都注视着他。时间一分一砂地流逝。
「......。在北千住的宾馆里。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知道。」
永崎低声的回答。
「有办法联络吗!?」
雪江紧接着问。永崎看着雪江,点了点头。
「不过可能太迟了。」
「此话怎么说!?」
麻美激动地问。永崎嘴角扭曲着回答:
「现在大概正被绑在床上,拍摄黄色电影吧!」
啪!突然间永崎脸颊传出清脆的巴掌声。原来是雪江。
不知何时雪江已悄悄悄移动到永崎身旁,以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速度甩了永崎一巴掌。
「老师。」
麻美激动地叫着。雪江放下手来生气地说:
「不这么做的话,实在无法平息我的怒气。」
「可恶......」
「就算妳是瑞纪的妈,也不能打演艺人员的脸,混蛋老太婆!」
「这样还算便宜你了。」
麻美冷冷地说。接着忽然转向一脸茫然的永崎圭介的经纪人问道:
「他接下来还有行程吗?」
经纪人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慌张地回答:
「哦,他今天已经没有其它通告了。」
麻美点点头转向永崎。
「既然如此,你也跟着一起来。」
永崎吓得缩成一团。上田、悟、麻美的经纪人,以及事务所的年轻人,前后左右包围着永崎一起走出去。
现在已经是夜幕时分。
「从现在开始由我来行动,请老师先回家等候消息。」
在停车场永崎像犯人一样被押上后座之后,麻美对雪江说。
「为什么!?我是那孩子的母亲啊!!」
「就因为您是他的母亲,有些情形他是不愿意让您看见的。」
麻美平静地回答,雪江沉默不语。
「由我送濑尾老师。」
上田立即插话。
麻烦您了。麻美点点头拜托上田。
「老师。」
雪江突然用两手覆住脸孔。
「......那孩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从指缝间落下一滴眼泪。悟吓了一跳,这实在不像是这样好胜的女性,会表现出的行为及话语。同时,他也深切地感受
到,一个母亲对子女的心情。
曾经在那里听过,父母亲通常对于与自己不同性别的孩子特别疼爱。何况是母亲,孩子是自己经历生产痛苦生下的。
悟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自己的母亲征子。她也一样,虽然很啰嗦,不过对于悟却是无条件的付出,像今天那么晚还没回家
,她应该又开始担心了吧!?
麻美立即走到雪江身旁,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放心,我一定会将瑞纪带回来。」
「麻美......」
麻美以坚定的神情传递自己的心意。然后留下雪江,向白色的保时捷走去。
「我也去。」
悟从后方追上去说。正要坐上驾驶座的麻美回过头来,悟也正好赶到。
「请带我一起去。」
麻美很惊讶地看着悟。
「你是......?」
「我是濑尾的朋友。」
细长的双眸静静地往上看。
「我可不保证你能平安回来。」
「我不在乎。」
悟俐落的回答。麻美一直望着悟的脸,终于开口:
「好吧,从现在开始请当我的保镳。」
第八章
瑞纪双手双脚被捆绑,呈大字形躺在床铺上。而且,以很粗的锁将前端固定在床铺的床脚上,换言之,是将他锁定在床
铺上。嘴巴上还寒着像棒球一样大的护齿器。与其说是不让他叫出声音,不如说是为了防止牙齿咬到舌头。
面孔朝上,全身赤裸、直挺挺地仰躺在床上。被三台摄影机及八个男人盯着看,感觉就如同被视觉强奸般。这些人大约
都在二十五至四十岁间,脸上浮现出下流轻薄的笑容。
「几岁了?」
站在腰际附近一个稍为肥胖的男子问。
「听说是十五岁。」
不知道是谁回答,哈地一声,男子笑了出来。
「十五啊!照理说这边的手应该会比较少才对呀!难道说他原来就是这种体质?」
原本就觊觎瑞纪的男子研究似地看着。
「ㄟ,很刚强的小姐哦,这样最好,才能拍摄出很棒的影片。」
男子放松了表情。
「那......这里觉得怎么样啊?」
「啊......!」
突然屁股的地方传来一阵痛。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肛门外缓缓地钻了进来。
「真难进入耶,看样子还是处女。」
那名男子用类似医生在诊断病患般的口吻说。
「呜...呜呜......」
感觉疼痛而且不舒服的瑞纪呻吟了起来。
「很痛吗?第一次就用二只手指头当然会痛啊!」
男子轻松地笑着说,像是在形容别人的事一般。
「不过,第一次都会这样啦,以后就会觉得很舒服。」
不知是谁这么说了。瑞纪虽然非常生气,但是因为嘴巴被塞入东西而无法开骂,只得张大眼晴瞪着男子。
「对对对,就足这样的眼神。喂,一台摄影机过来照他的脸,另外一台将他的腿抬起来从下面往上拍。感受到初次痛苦
的童男,带领起大家的兴奋哦!」
男子对摄影师提出指示。
「小心,不要被他的脚踢到。」
瞬时打开了锁,瑞纪想逃,但是有两名男子立即将他的双腿紧紧抱住,连抬都无法抬起来。并且将他的腿弯曲到膝盖,
整个翻过来像青蛙一样的姿势。
「你看,手指头快出来啦,出来了、出来了。我什么都没做手指头自己就出来啦!你看,还剩一半。」
瑞纪觉得羞辱至极,只能将护齿器咬得更紧。
自从被药迷昏后,再度有知觉时已全身被脱光绑在床上。被抓来的场所似乎是一间宾馆。
平躺在床铺往天花板上看有一面大镜子,镜子里映出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红色的旋转床铺上。这房间非常大,床铺周围
放置着摄影器材及灯具。
虽然抵抗过,不过他们人多势众,毫无办法。只怪自己太大意,还帮他们搬东西。不过,现在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就算他们不说出主谋者是谁,瑞纪也猜测得到,这件事与永崎脱不了关系。根据这些器材的设备与手法来判断,这应该
是间违法的色情摄影公司。
接下来,他们还会做出什么行为?比一般轻少年更了解这个行业的瑞纪,沉重地陷入绝望的深渊。
抵达被水泥墙包围的宾馆,悟坐在保时捷里,身旁的麻美将车子停放在杀风景的停车场内。在他们两旁的,分别是永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