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十全十美————小晴
小晴  发于:2009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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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可是这里不是我们家。”
      “还记不记得我说要买幢房子送给你?我已经开始存钱了。”
      “哦。”他没再问我要多久才能存够这笔钱,过了一会儿他又神志模糊了,“如果田雷来找我,你不要开门。”
      “没事的,我会保护你。”我不希望从此他对人都失去信任,“你看我比他又高又壮,他哪里打得过我?”
      他就像听下属做汇报的上司般满意地点点头。
      “可能在他潜意识里一直想要一个被人宠爱的童年,所以他的思维就逃到那个年龄去了,好比人们去度假旅游一样。耐心地满足他,慢慢地他自己会从壳里走出来。”心理科专家说。
      童年?也就是说要像对孩童一样对待他?不知道小孩子需要怎么样的满足,回首我的童年,好象净想着怎么样逃课赖功课,没事就找帮人打群架,家里人对我还算宠爱,可是我嫌他们管着我太烦。
      “天天,你喜欢玩什么?”我哄小宝宝似的问他。
      “躲猫猫。”他认真地回答我。
      “还有呢?”
      “丢手帕、老鹰捉小鸡……”他又说了一大堆游戏的名称,听得我出了一身汗,不敢想象自己拿块手帕在那蹦蹦跳跳地唱:“找呀找呀找朋友……”不过我听出来了,这些游戏都是需要很多人一起玩的,天天说过他从小没有什么朋友,也许那时他常站在一边羡慕地看着别人玩,也许他曾经把自己藏起来可是没有人去找他。
      “我们玩过家家好不好?”他郑重其事地说。
      “那个是女孩子玩的游戏。”
      “不可以玩吗?我想玩。”他玩着手指头。
      我头皮发麻:“好吧。”
      他快乐地跳起来,从厨房拿出碗筷:“我演爸爸,你演妈妈。”
      “为什么我演妈妈?……好、好吧。”
      凌翔来凑热闹:“我演爷爷,儿媳妇,好好侍候我儿子。”
      我白他一眼。为什么天天会想玩过家家呢?难道在他潜意识里还是想过正常的家庭生活,做一家之主?我心灰起来,把碗收起来:“别玩了。”
      “为什么?”他去拉凌翔的手:“那你演妈妈。”
      我打掉他的手:“不许玩!听到没有?”
      他抖了一下,害怕地把手放在嘴唇上吹了吹,凌翔摇摇头:“七岁养八岁,果然让人操心,你这样会吓着他的。天天,我们来玩。”他坐到地上,很坦然地陪天天玩起来:“我们的乖儿子现在在上班,一会儿就会把赚来的钱带回家给我们花。”
      他说这话时,龙雪龙正好进门,差点没把手上拎的东西摔在地上。
      只玩了一会,天天说:“不好玩”,就把注意力转到嵌在墙上鱼缸里的鱼身上,他已经忘记刚才的事,问我:“你喜欢胖胖还是笨笨?”
      龙雪龙家的鱼本来都各自有挺好的名字,不过天天非给它们取了这些古怪的名字。
      “都很可爱,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他噘起嘴:“我又不是鱼。”
      过了几天小皇帝般的生活,可能是想玩的都尽兴玩过了,他失去了兴致,整天蔫蔫地躺在床上,抱着玩具咖啡猫,摸着它圆鼓鼓的肚子,偶尔会对它咕哝几句。
      “天天,你在说什么?”
      “不告诉你。”
      看他没什么大恙,我抽空去公司开了次会。万一这期间因管理不慎而导致公司破产,我将来还怎么养天天。
      会议刚结束凌翔就打电话来:“你的宝贝睡醒后找不到你,哭着说你扔下他逃跑了。”
      急急地赶回家,果然天天哭得脸都花了,见我进门,立刻闹别扭地背对着我。
      “天天,我回来了。”好声好色地去抱他。
      “你去哪里了?”他还在断断续续地抽泣。
      “去了公司一趟。”
      他转过身面对着我,把手伸进我的口袋里,从西装袋到裤袋每个口袋都翻了一遍。
      “你在找什么?”我诧异。
      “没有礼物。”他嘟嘟囔囔地走开。
      我很小的时候,每次父亲去国外时都会期待他带礼物回来,那种带着揣测的等待想起来是很甜蜜的。
      这以后我去公司都会事先告诉他,回家后总也不忘买甜点等礼物给他,他对于我暂时离开也就不再有过多的反应。
      一天早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上动来动去。睁眼一看,天天贴着我在蠕动。
      “天天,你怎么了?”
      “痛……”他拉扯着睡裤。
      我摸了一下,原来是早晨的生理反应,那里肿大了。回来后,他对性事一直怀着恐惧,所以我也从没去碰过他。现在恢复了正常的反应,看来真的在康复。
      我把他含在嘴里吞吐,手指抚摸着欲望下饱实的小球,他舒服地“嗯嗯”着,终于在我口中倾数而出。
      这么一来,我自己也冲动起来,在他两腿间磨擦着,可是怎么都释放不了。见他纹丝不动,应该没有厌恶的情绪,我撩起他的衣服,在他身上亲吻着,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试着慢慢地进入久违的身体,我沉溺在自己强烈的愉悦中,射了两次才出来。
      “好痛……”他捧着脑袋说。
      “躺一会儿就好了。”
      “头痛……”
      我才知道原来他说的是头痛,忙给他揉太阳穴:“还痛吗?痛得厉害吗?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不用。”他闭上眼睛,语气忽然变得很陌生,就像一个孩子在一夜间忽然长成了大人,我措手不及。
      “我帮你洗个澡吧,会拉肚子的。”
      “习惯了。”
      我一时没听懂,然后想到他说的是和田雷在一起的事,医生说他肠胃功能紊乱就是长期做爱后没有及时清洗造成的。我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的颜色已经黑白红绿变换了好几种,他微眯着眼瞅我,当目光和我的目光交汇时,又像触电般的收了回去。
      从这天起他很少再和我说话,经常一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好象恢复正常了,却又好象更不正常了。
      找机会进去了一次书房,他竟然在上网。我瞄了一眼计算机,他在一个聊天室里,和一群陌生人聊得火热。
      我“啪”地把计算机插头拨了。
      他也不恼,冷淡地走进另一间客房。
      “龙天驰,你倒底什么意思?”我怒气冲冲地跟进去,“我哪里得罪你,让你这么讨厌我?”
      他的双眉攒在了一起:“我想一个人睡,怎么了?我不是讨厌你,只是无法面对你。”
      “为什么?前些日子你不是还很依赖我的?”
      “我觉得好象一直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能够在你面前随心所欲,很开心。可是那天你和我做爱的时候,把我的梦惊醒了。”
      “现实什么都没改变,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爱你。”
      “你以为真的想忘就能忘记过去吗?你知道田雷是怎样对我的吗?就算你不在乎,我却会在乎。我已经没有办法和男人做爱了,我觉得很恶心。希梦,你还不到二十二岁,以后一辈子都禁欲你做得到吗?”
      我的声音开始颤抖:“没关系,我会等,等你慢慢地淡忘。”
      “如果我一辈子都心存恐惧呢?我一看到你就很难过,无法忘记过去,你能了解这种痛苦吗?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的好,我想过些简单的生活,最好能去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希梦,你借我一笔钱好不好?我想在外面租房子住,等我找到工作就把钱还给你。”
      我看着他平静如水的脸:“找工作?谁不知道你做过神龙集团的董事长?谁敢用你?龙天驰,你真是残忍,你完全不为我着想吗?”
      “那你为我想过吗?你是不是宁愿我永远变成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疯子?希梦,我真的太累了。”
      真的就像做了场梦,梦醒后人生依然是一片苍凉。
      我开始能理解田雷的憎恨,如果我有能力我想毁了整个世界。可是,我还是希望天天幸福。也许就像他说的,我不是他,我无法明了他的苦衷,还是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吧。
      我把钱借给了他,并先他离开了龙雪龙家,听说他真的自己搬出去住了,没有把那只咖啡猫带走。
      半年后,我大学毕业,正式接手了袁氏,人生很奇怪,想得到的总也得不到,想逃的总也逃不开。
      每天下班我都开车到很远的一家小饭店吃晚饭,因为那里在天天住的地方旁边。我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样就能经常看到天天路过。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工作,不过以他的性格迟迟没有还我钱,可见境遇并不好。每隔几天他会到附近的超市购物,有时还会有一个女孩子陪着他。长得很普通的女孩子,看起来很单纯,有点让人想到天天又丑又哑的时候。想起我们的初遇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时间可以回头就好了,我一定不会让那么多的悲剧发生,只是这实在太异想天开了。如果每个人都能有回天之术,幸福也就会变成一件无聊的事。
      有一回陪一位女客户逛商场,没想到竟遇到天天。原来之前陪他的那个女孩是做促销员的,天天正站在她的柜台前聊天。
      发愣的当口,天天也看见了我,坦然地对我笑笑。
      我尴尬,女伴问我:“你朋友吗?看起来挺面熟。”
      天天抢先对那个促销的女孩介绍我:“这是我好朋友袁希梦。”
      女孩惊讶:“原来你认识这么有钱的朋友?”
      天天不置可否:“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天天迟疑地看看我身边的女子,幸好女伴很识时务地对我说:“我还要买很多东西呢,我让家里开车来接我,你不用送我了。”
      我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在车里插了几次才插进钥匙。
      “我早想找你的,可是我住的地方没有电话。”他系好安全带。
      我没说话,如果我问找我什么事那太生疏,好象没事就不能来找我,但我实在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
      “你的钱我还得过些日子再还你。”
      “钱的事不急,你缺钱的话我还可以再借你。”
      “不用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一家唱片公司看了我写的诗很喜欢,要用来做歌词。”
      “那很好呀,说不定将来你能成为明星呢。你是特意来这向你女朋友报喜的?”
      “女朋友?你说刚才那个?她只是我的网友,因为住的地方离我家很近,偶尔会聊聊天,今天来帮她拿一点东西的。”
      “看得出她很喜欢你。”我自己都能闻得出话里的醋味。
      “你呢?扔下女朋友,她不会生气?”
      “你相信那是我女朋友?”我反问。
      他不在意地笑:“我怎么知道?难道不是?你在为我守身如玉吗?”
      我猛踩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你认为我不会吗?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有权喜欢你。”
      他不安地看着前视镜上挂着的水晶挂件,车子停在他家楼下,我问:“不请我上去坐坐?”
      “无所谓,不过屋子很破。”他看着我泊好车,走出车门,忽然指着街对面的小饭店问:“那里的菜很好吃吗?我经常看到你在那吃饭。”
      我的脸发烫起来:“看到我也不和我打招呼?”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比如偷窥啊,跟踪啊。”他闷笑。
      屋子果然破旧,和我们刚认识时的家很像。我一眼注意到厨房冰冷冷的,不怎么常用的样子。
      “你有按时吃药吗?”
      “有啊,我还去医院复诊过。当时我想逃走,田雷就揪着我往墙壁上撞,没流什么血,所以我挺怕会内出血。幸好医生说淤血已经散干净,而且事隔一年,不会有事了。”说到这些时他很轻松,时间真的会带走很多东西。
      “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我?”
      “当然,我每天都在想,希梦一定会来救我的。”他越说越小声。
      我坐在屋里唯一的凳子上,以自下而上使他无从躲避的角度看住他:“虽然我终于把你救出来了,但结果我们还是没在一起。这你想到了吗?”
      “我母亲说,小时候给我算过命,相师说我一切都会大吉大利,只可惜出生在破月,人生总会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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