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小雷,小风......为什么,为什么......”
雕刻着富贵牡丹的红桧木床上,睡在华丽锦丝被中的人儿脸颊烧得通红,神智不清地不断呓语,看得床边那个拿着湿巾
为他拭去汗水的人也不停地叹气。
头好痛,身体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床上的人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好重,像是被千斤重石压着,自己这是病了吗?
一双轻柔的手拿着凉凉的湿巾在他额上轻拭,动作小心而仔细,是小风吧?小风就算气他,其实也是舍不得他的吧?不
然也不会这么温柔地照看他了。他伸出手,把握住那人的手,叫道:
“我不放弃,我怎么也不会放弃的......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的气话......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
轻柔的手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拉开他的手,又接着擦拭起来,微凉的感觉从灼热的皮肤上传递过来,他不禁舒服的叹息
了一声,轻扯着衣领,喃喃地道:“还要......还要......”
湿巾由脸上转到颈部,再转到胸口,拭去因为高烧燥热而浮上的汗珠。他闻到淡淡的薰衣的香味,情不自禁地更加靠近
那香味的来源,用略带撒娇的口吻道:“好香......”
温温热热的吻落到了他唇上,他顺从张开了嘴,让那人的舌滑进自己的口腔,只要一切能回到从前,叫他做什么他都是
愿意的,就算......就算再被压在身下也行,反正......反正又不是没被压过。
这个吻来得既霸道又激烈,湿热的舌头在他口腔里搅动,细细的舔舐着每一颗牙齿,像是立刻要把他吞进肚子里去一样
。
只是,小风,就算是好不容易逮到一次上我的机会,也用不着这么急切吧?我好像在生病呀,你就不能等我病好再做吗
?
他无可奈何地回应着。算了,饥渴成这样,恐怕也是压抑太久的缘故。腰带被拉开,衣襟敞了开来,温暖的手在他胸口
来回抚弄。但他还是有些委屈,难道小风真的一点都不顾及他的身体了吗?这种轻忽的感觉,好像......好像自己只是
一件泄欲的工具......
“小......小风......”他喘息着,试图说话。
但‘小风’完全不理,堵住他的唇,加深这个吻。他被‘小风’揪着下巴,吻得气都差点喘不过来了,他甚至听到空气
中传来唇舌相交的暧昧声音,本来已经高烧的脸炙热感就更加强烈了。
真是的,哪这么饥渴啊,要是小雷那还说得过去,毕竟来到品贺之后,我们还没做过,可小风你就不应该了,我可是从
来没有冷落过你啊,干嘛用这种恨不得把我嚼吃入腹的狠劲吻我啊,嘴唇都快被你咬破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吻可
真不像小风平时的作风啊......难道......其实吻自己的是小雷?
“是谁......”他问。
吻他的人不说话,只是唇舌下移,滑到他的脖子上,重重的吸吮、啃咬着,湿滑的舌尖扫过颈部的动脉,带来阵阵酥麻
和战栗的快感,浑身的血液也沸腾了起来。唉,可怜他昏昏沉沉的脑袋啊,迷迷糊糊的他实在分不清是小风还是小雷,
不过,无所谓了,不管是小风还是小雷,不都是一样吗?
说起来有些无耻,明明在生病,浑身无力,可被人一挑逗,那个唯一不会无力的地方还是兴奋得要死,不由自主地就挺
了起来,连昏迷都不能阻止男人的欲望,真是有够丢脸的,好在小风小雷不会笑他,不然他真要挖个地洞钻下去了。
虽然很兴奋也很无力,但迷糊的脑子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清醒的,知道既然分不清是小风还是小雷,就不要乱喊,不然喊
错了会更丢人,要是再引起家庭战争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唉,总的来说,就是自己夫纲不振,两个老婆都随便爬到自己
头上来撒野,自己真是太没用了。不过,话说回来,谁家要是有这样的两个老婆,那也是束手无策的......
“头好痛......”他轻轻地哼着,一半是因为的确很舒服,另一半则是因为高烧头痛的不适。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折磨在
他身体里窜来窜去,弄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激烈亲吻着他的人微微起身,唇舌离开,那种暧昧的气息也远去。他心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
幸,看来他们还是顾及他的身体的。然后他听到水声,刚才那块凉凉的湿巾又回到他的额上,清凉的感觉让他浑身毛孔
都舒坦开来了。
湿巾不停地在他身上擦拭,挥去燥热,带来舒爽和清凉,虽然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心头窃喜,其实偶尔生生病也不错
,小风和小雷在心疼他的同时,就不会再吵架了吧。
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十分沉稳而冷冷的声音在问:“还没有醒吗?”
另一个清亮的声音回答,“馆主,烧已经退了些,已经有些好转了。”
“若不是看他还有些姿色,云湘馆才不会花钱买下这么个快死的人,你好好看着他,若是救不回来,那可就亏大了。”
“若不是他生了病,这样的美人儿,也不可能五十两银子就卖了。”
然后是一阵笑声,那人接着道:“馆主还是和以前一样精打细算啊。”
“如果我不精打细算,你们这一群人还不喝西北风去......”
是谁在说话啊,是小风还是小雷啊,怎么听声音不像啊?他脑袋更糊了,实在也弄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这两人真烦,
他在生病啊,还在他房间里叽叽喳喳真讨厌......
第一章
赵小宁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粉红色的纱帐,室内飘散着淡淡的香味,像是薰香的精油,又像是胭脂的味道,他一向不
喜欢粉红色,因为他总觉得那是小女生喜欢的颜色,所以这不是他的房间,而且据他所知,小风和小雷也不喜欢这种颜
色,这是哪里?
他吃力的扭转脖子,这才发现自己像是木乃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僵硬的,脑袋也沉重得像是刚刚被大卡车压扁过
。
这屋子不是很大,布置得倒是清爽飘逸,帷幔都是粉色系,并不是很豪华,但绝对瞧着舒服。南面有扇大窗户,此时正
开启着,有微风送进来,吹动粉红的纱帐,如梦似幻,如果不是确切的知道这是轩辕皇朝,这里没有女人,他绝对会以
为自己正置身在一个绝色佳人的闺房之内。不过,这里是八方客栈的哪个客房啊,小风和小雷没事给他换什么房间啊?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他欣喜地叫道:“小......”
进来的不是小雷,也不是小风......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不对,应该说是个长得很像女人的漂亮男人......
他瞪着双眼,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真的是一个美人儿啊,这是他到轩辕皇朝后见过的最美的男人。
修长而窈窕的身体穿着类似女人长裙那样的长袍,腰间束带,显出细瘦而柔软的腰肢,有如秋水般清凝的大眼睛,淡色
的描金眼线衬得那双眼睛妩媚万分,挺立的琼鼻下,点着朱红的双唇娇艳欲滴,一头乌发用带坠的簪子斜插着固定住,
留着几缕飘散在耳旁,万种风情立时呈现,若不是他胸前没有起伏,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有着绝代风华的女人。
那人端着一个托盘,自在的推门进来,把托盘放在梳妆台旁的小几上,不经意的掠了掠鬓旁散落的头发,露出一个淡淡
的笑容来,眼波流转,斜睨了过来......
“啊,你醒了?”美人发现赵小宁醒了,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奔了过来,动作纯熟地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然后在他
脸上“啾啾”有声的猛亲了两下,然后哇啦哇啦地叫道:“啊,啊,你可醒了,我就一直在想,这么美的美人儿睁开眼
睛,会是怎样的一幅美景,瞧瞧,这精致细滑的面孔,这双会说话的迷迷蒙蒙的眼睛,这望着就想亲下去的粉嫩红唇,
还有这身白皙柔嫩的肌肤,真真是个绝色,馆主这五十两可花得太值了,这下咱们云湘馆发大财了......”
赵小宁一头雾水,这里是哪里啊,怎么这人的话自己都听不懂?
美人儿捧着赵小宁的脸,看他一脸不知所措,连忙道:“啊,宝贝儿,别怕,我可不是坏人,哥哥我也是美人,嗯,虽
然没有你美啊,但也不丑吧?你瞧哥哥我长得这么美,怎么也不可能是坏人吧......”
长得漂亮就一定是好人吗?“你是谁?这是哪里?”赵小宁赶紧问,这人美归美,但话实在太多了,真的有损他如梦似
幻的形象。
“啊,看我糊涂的,我叫毕灵湘,这里是云湘馆,宝贝儿,你叫什么名字?”边说,边爱不释手的在他脸上摸啊摸的,
其好色之状和简月心有得一拼。
“云湘馆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会有不好的预感?
“云湘馆你都不知道?”毕灵湘大惊,一副瞧他像瞧乡下土包子的眼神,“咱们云湘馆在桐城这么有名,你居然会不知
道,不过,宝贝儿,从今天起,你会发觉云湘馆是个好地方,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金银财宝用不完,你这么美,一定会
成为咱们云湘馆的摇钱树。”
他开始自言自语:“唉,看来咱们云湘馆要改名字了,应该叫云湘......唉,刚才问你名字,你怎么不答?你叫什么名
字?”他转过身。
“赵小宁。”赵小宁老实回答,至于流相醉的那个名字,不提也罢。
“晓凝?拂晓的凝露?啊,好名字。”他一拍手掌,神色陶醉,“以后咱们云湘馆就叫云湘凝馆,这下我们云湘凝馆一
定会轰动皇都的,啊啊,会赚好多好多钱......”
喂,我的名字不是那么解释的好不好,赵小宁觉得这人想钱想疯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什么皇都还真是......皇都?桐
城?自己现在是在皇都?自己不是在品贺吗?为什么会跑到皇都来?皇都不就等于......有轩辕直的地方?
“这里是皇都?”他尖叫起来。
“是啊,你该不会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吧。”毕灵湘又开始在他脸上乱亲了,“宝贝儿,你真可爱,瞧,脸颊滑嫩嫩的,
真想咬一口......”
走开啦,色鬼。赵小宁继续叫,“我为什么会在皇都,这里不是品贺吗......咳咳......”因为说话太急了,被口水呛
到。
“唉,宝贝儿别急,你都昏睡十五天了,嗓子可弄坏了,慢慢说。”
“十五天?”赵小宁又快昏过去了,为什么自己会昏睡十五天,天啊,难不成自己快死了,所以才会莫名其妙昏睡十五
天?
“你家里的人可能是怕你不从吧,给你下了mi药,不过,药下得太生了,伤了身体,差点醒不过来,不过算你好运,不
知道以前吃过什么药,居然对mi药产生了抵抗力,不然你这条小命可就丢了。”
毕灵湘继续说个不停,“咱们本来是日行一善,没想到居然救活了,太好了,这样我们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要是不
为咱们云湘凝馆赚进多多的金银珠宝,你可就太对不起我们了......”
“赚......赚钱?”赵小宁瞠目结舌,自己会赚什么钱?自己的技能在古代无用武之地啊,再说挟恩求报也太无耻了点
吧?
“别担心,很容易的。”毕灵湘见他一脸为难,连忙安慰,“咱们云湘馆接待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
人模人样,反正不做妓也要找个情人鬼混,这一边鬼混一边还赚了钱,天下实在是没有比这个更简单、更容易的赚钱方
式了......”
做妓?自己是不是听到什么没弄懂的名词?还是此妓非彼妓?赵小宁结巴道,“做......做......妓?”
“咱们云湘馆不就是皇都最有名的妓馆吗?在这里的当然都是妓了。”毕灵湘满面春风,神情得意,“而在下我嘛,就
是云湘馆二大头牌之一,自然是艳冠群芳,恩客无数。”
不行,一定要逃跑,虽然还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跑到这个见鬼的妓馆来,但做妓还做得这么得意,这么兴高采烈的,不
是变态就是疯子,自己可不想呆在这,到最后也变成疯子。
赵小宁一掀丝被,就想下床,但久卧病榻,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站起来?昏睡十五天啊,这期间不知他们是用什么保住他
这条小命的,一般情况下不饿死也渴死了。
由于冲劲过大,他一路滚下床,跌得胳膊腿都快断了似的“唉唉”直叫。
“啊,你怎么了,还虚弱着呢,干嘛乱动。”毕灵湘连忙扶住他,“看吧,可跌疼了?”
“放开我。”赵小宁坐在地上,使劲推他,“我要离开,我不要留在这里......”
毕灵湘脸色立刻就变了,不悦道:“我说宝贝儿,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的小命可是我们救的,你怎么能不报恩就走呢?
这样做太没人性了,你想想,我们花了多少钱才把你的小命救回来啊,而且我还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你十五天啊,不论是
从金钱上还是精神上,我们的付出都是不可计算的啊,知恩不报,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宝贝儿这么美,这么可爱,怎
么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呢,我绝不允许你堕落到这种境地,又没让你干什么坏事,做妓是一份多么轻松舒服的工
作啊,不但能报恩,还能赚钱养家,外带解决个人所需,实在是居家旅行、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工作啊,而且咱们云
湘馆......”
“你住嘴......”赵小宁气得直抖,做妓居然还体会出这般好处来,真不是普通的有病,“我又没让你们救我,我宁愿
死也不做妓,我要离开这里,你快放我走,不然对你不客气!”不是他狼心狗肺,他也没有歧视妓女......嗯,男妓的
意思,但叫他做妓,那是万万不行的。
“哼,既然到了咱们云湘馆,可就没那么容易走出去......”随着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然后门就被一脚踢开了,可怜
的门唉叫两声,就断胳膊断腿倒在地上......报废了......
赵小宁吓了一大跳,望向门口。
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位绝色美人,穿着淡紫色的微透的裙衫,长长的拖曳在地上,长发用珠簪卷成云状,周围缀满珠饰
,一双勾魂凤目却冷若冷霜,小巧的菱唇抿着,勾勒出脸上柔媚却带着严谨的线条,他身材娇小,比之毕灵湘还要瘦小
一圈,但身材比例却是十分完美,其美色倒更胜毕灵湘几分,别说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性,但他踹门的气势和脸上严
肃的表情绝非一般。
“你又是谁?”赵小宁问。
美人儿冷冷朝毕灵湘撇了撇脑袋,头上珠饰一阵叮当作响。
“这就是咱们云湘馆的馆主邪云,云湘馆的另一块头牌了,咱们云湘馆的名号就是取馆主名中的云字和我名中的湘字而
来的嘛,赶明儿宝贝儿也挂牌接客,就取你名中的凝字,咱们云湘馆改名叫云湘凝馆,以宝贝儿的姿色,肯定会成为咱
们馆中的第三块头牌,到时候,这桐城中的达官贵人趋之若骛,当然是金银珠宝滚滚而来了......”毕灵湘的话无比之
多,只要让他开口,他就能滔滔不绝,一直说到天荒地老。
“谁要接客,神经病,我要离开!”赵小宁大叫。
“哼,想离开,没这么容易,我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把你买下的,这些不谈,为了给你治病,什么珍贵药材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