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我非得把这辈子你欠我的补回来。
你个死兔子,世上最坏的兔子!
杜绝把戒指握在手心里,坚硬的金属咯疼了手心,也咯疼了久旷的心,
之之,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一个员工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杜少爷,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旧识。”
杜绝没有动身,这两年他发达了,不少以前认识的朋友找上来,不是借钱就是拉着人蹭吃蹭喝,厌恶透了那种虚伪的应
承,可做生意的,怎么能把朋友推出门外?
杜绝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下去了。
没想到,竟是他。
男人依然美艳的惊人,随意的把脚翘在杜少爷的大沙发上。
“弄得不错嘛,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能创下这样的事业,不愧是杜市长的儿子,有前途。”男人笑着称赞着,美得惊
世绝伦。
杜绝往另一个沙发上一躺,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因为,看到他,就会想到那人,想到那人和他的暧昧,虽然不是真事,
却依然让杜少爷醋劲大发。
“你这几年怎么样,我爸为难你了吗?”
男人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爸啊,真黑,把我的家产都充了公,还一直把我赶到国外,我现在能回来就不错了,你
说你爸有没有为难我?”
杜绝起来划了张支票,“五百万,够不够?”
男人接过支票,笑着问,“为什么给这么多?”
杜绝回到沙发上躺下,“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我,现在,我只不过是拉你一把而已。”
男人低低的笑出声,把支票放回杜绝的老板桌上,“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了真,我今天来是跟你说个事的。”
杜绝眼皮都不抬一下,“既然不是要钱,那就是合作了,什么项目?”
男人笑得更加厉害了,俯下身,笑吟吟的看着杜绝的脸,“他还活着。”
杜绝哼了一声,“谁啊?”
男人优美的嘴里吐出了杜绝人生中最美丽嘴绚丽的两个字,“林之。”
杜绝愣了一下,紧接着猛地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揪着男人就吼,“你说什么!”
男人耸耸肩,“林之还活着啊,你还要我说几遍。”
男人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果然是林之,还是那样的瘦,那样的白。
杜绝瞳孔迅速的放大,放开男人欢快的办公室里欢呼着,奔跑着,跳跃着,孩子般的大声问着,“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
男人看着欣喜若狂的杜绝,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也许,见到本人,你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杜绝急冲冲的开着车下了山,拿着男人给的地址到处问路。
那里是个小县城,民风朴实,宁静祥和。
杜绝站在那间小报亭的门口,等着姗姗来迟的人。
怎么回事,报亭十点都不开门,你买什么报纸啊!杜绝心里给油煎的一般,刺啦啦的。
焦灼的伸长脖子左右的看,生怕把人给错过了。
等到快十一点,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杜绝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一条大金毛紧紧的跟在他的身边。
“你看看,让你贪吃,吃坏了肚子,打针还怕疼,你看看人家那些小的狗都不怕,你这么大个儿还怕,真丢人。”林之
絮絮叨叨的念着金毛,金毛耸拉着脑袋在前面走着。
到了报亭,林之摸出钥匙,摸索着开了门,然后把挡板一张张的掀起来用钩子挂好,把杂志挨着摆好,这才坐下给金毛
梳毛,金毛乖顺的窝在他的脚下,友好的冲着僵成木头的人摇摇尾巴。
“您需要什么杂志,我这里有报纸和杂志,你自己挑挑好吗?”林之感觉到有人,热情的招呼着,金毛卧在他的脚下,
伸着大舌头呼呼的喘着气。
杜绝只觉得浑身像是在冰水里浸泡着一般。
他的眼睛……
杜绝摸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场爆炸,灼伤了自己的角膜,那双捐献的角膜……
杜绝慢慢的走过去,看着刻进了自己骨子的人。
只有咫尺,可是,他却看不到他。
泪,疯涌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若是想停留在唯美的感觉的话,不要看番外……)
不看番外的亲们,恶少就此完结,说实话,我自己也很舍不得……虽然是后妈……
番外
金毛起来,围着杜绝身边打转,讨要着零食。
林之忙把金毛唤回来,陪着笑跟面前的人道歉,“对不起,这狗就是贪吃了些,没吓到你吧。”这么大的狗,经常会把
人吓到,但是,导盲犬,都是这么大的。
杜绝慢慢的走近林之,嗓子像被噎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话来。
很奇怪这个客人,一直站着不走,也不说话,不会是聋哑人吧。
林之笨拙的打着手势,意思是自己视力不好,让他自己挑书。
杜绝猛冲上去抱住了他。
林之吓了一跳,慌忙把人推开,脸马上涨成了个大番茄,“你……你干什么……”
杜绝再次冲上去抱住了林之,林之这回真急了,金毛也在一边嗷嗷的狂吠,乱蹦乱跳着,林之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
开那双铁臂,“你……你这变态……放开我……”
死死的扣着怀里的人,杜绝狠狠的吻上那双唇,发着狠的撕咬着,带着几百个日日夜夜的怨气,思念,痛楚,和爱恋。
抬脚使劲踢了‘变态男人’的下身,林之才得以解脱,气喘吁吁的扶住了报亭的架子,指着那黑影哆嗦,“你……变态
……我要报警……”
杜绝捂着下身,呼呼的喘着气,弓着身子慢慢走近他,
林之什么也看不清,只觉的一个黑影慢慢的向自己走来,手摸到了支着报栏的铁架,
就在林之抡起那铁架的一瞬间,
“之之……”杜绝哀哀的叫了他,
叫了那陪伴了多少不眠之夜的人,那已经离去的人,那个叫林之的白净男人,那个狠狠剜了自己心头肉的骗子!
这个名字,已经在心里盘绕了两年,终于落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心上。
林之手一抖,铁架跌落地面,咣的一声响。
“先生……你认错人了……”林之慌慌张张的唤来金毛,牵着他就要逃走,跌跌撞撞,
杜绝冲过去揪住逃跑的人,恶狠狠的呲牙,“林之,你他妈还敢跑!”
林之浑身都在颤抖,语不成调,“你…你…真的认错人了……”
“是吗?”杜绝蛮力的把林之拖进报亭里,恨得咬牙切齿,“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护主的金毛焦急的咬着‘坏人’的裤脚,想把主人救出来,杜绝一脚把金毛踹出去,伸手把门锁上了,金毛摔了个驴打
滚,翻过身来狂躁的扒抓着小铁门,嗷嗷的狂吠着,一次次的冲撞上来。
死死的盯着缩在角落的人,杜绝靠过去掐起他消瘦的下巴,“之之,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杜绝啊,是被你骗了整整两
年的笨蛋,是一直都在怀念你的蠢驴,是每天都等着你最喜欢的朝阳的傻逼!”
林之簌簌的抖着,没有焦距的眸子慌乱的躲闪着,“你……真的……认错了……”
心痛的无法呼吸,到现在,你还躲着我,还在骗我,还要离开我!
杜绝抖着肩笑,面容扭曲,“好,好,林之,你不承认不要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猛地撕开他洗得发白的衬衫,年轻的男人疯了一样的扑上去,林之惊慌的挣扎着,拼命的推着身上那个高大的身躯,陌
生的身体,却异常熟悉的气息。
他,长高了,变强壮了。
急躁的人突然停下了动作,林之忙抖着手脚拉过凌乱的衣服盖住自己的胸口,
“这是什么!”杜绝一把拽开那遮遮掩掩的手,眼睛死死盯着苍白消瘦的胸口,
林之手忙脚乱的掩饰着,“没……没什么……”
冰冷的手指抚上那已经陈旧的伤疤,林之受惊般的哆嗦一下,缩着身子试图隐藏着自己的伤痕,“别看……你……你真
的……认错人了……”
杜绝把人拥进自己怀里,林之还在挣扎,却不再激愤。
“那伤疤……是那时候留下的?”嗓子像是堵住了一般,那伤痕,显示着当时的人,是受了多重的伤,能活下来,已经
是万幸。
林之低着头,不肯再说话了,金毛还在外面咆哮着,死命的抓挠着铁门。
轻吻着他的耳垂,杜绝贴着林之的侧脸,抱着他静静的坐在狭小的报亭里,直到金毛不再狂躁,静谧的气氛慢慢散开。
门外传来低低的悲鸣,像极了哭泣的声音。
泪缓缓的流了下来,杜绝仰着脸深吸着气,“之之,你以为,把角膜给了我,就能偿还你欠我的一切了吗?”
林之突然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你走!你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林之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逃离他亏欠了太多的人,逃离那份沉甸
甸的无法承受的爱。
杜绝摁住他,嘶吼着,滚烫的泪水洒在两人的身上,“林之,你他妈就是个孬种,你别想再给我玩消失,你他妈这辈子
都是我的!”
林之呜呜的大哭着,哽咽着,“你还找我干什么……我只会给你带来……带来灾难……你走啊……你管我干什么……”
杜绝一把揪起痛哭流涕的人,恶狠狠的大骂,“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是我爱人,除非我不要你,你敢离开!居然
还装死糊弄我!你个死兔子,你知道我这两年白了多少头发吗!你他妈真狠心,把我一个人扔下,自己躲在这养狗,我
还每天用着你的眼睛看朝阳,我他妈就是个笨蛋,就是个被你玩弄的蠢驴!”
林之哭得几乎背过气,断断续续的抽泣,“你走……我没脸再见……再见你……”
猛地把人揽近自己怀里,杜绝声音也哽咽的不行,“你个坏兔子……敢抛下我去撞车……你敢不跟我说就去死……你…
…你坏透了……”
林之推拒着紧搂着他的手臂,“你走吧……我一个人生活……挺好……”
杜绝狠狠抹了把眼泪,“好!好个屁!就这么一辈子当瞎子!我再每年去给你上坟,然后抱着你的牌位哭得死去活来,
是吗?这样很好吗!”
“林之,你……你他妈太坏了……我给你……弄死了……”杜绝埋进林之的脖子里,呜呜的大哭起来,“你知道吗……
听到你的死讯……我只恨不得死去的那个人是我……那样……就不会这么痛……这么的伤……你好狠的心……你让我活
在地狱里……没人陪我……我吃饭都是摆两副碗筷……就……就想着和你能再吃一顿饭……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舍
得扔下我一个人……”
两人抱头痛哭,门外的大狗也低声的呜咽着。
那辆悍马,终归尽到最后的义务,即使被炸的严重变形,依然拼着伤残的身躯保住了里面人的性命。
林之是现场唯一活下来的人,汽车爆炸引发了遗留氢气罐的爆炸,所有人都只剩下了残肢断臂,那个人,处于爆炸的中
心,甚至连一只完整的手臂也找不到了。
悍马被撬开的时候,林之气息奄奄的躺在驾驶室里,肋骨断了七八根,有一根,刺穿了皮肉,血淋淋的插在胸口中央。
幸亏没有刺穿肺部,幸亏那车是防弹玻璃,幸亏车是翻倒的,底部的钢制底盘挡住了横飞的钢片,幸亏……幸亏他还活
着……
杜绝牵着直往后缩的林之走出报亭,守候的金毛发出危险的低鸣,猛地扑了上来。
只觉得眼前一黄,紧接着一黑,杜绝已经被人扑倒,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金毛的攻击,金毛呲着牙还欲再次进攻,
被林之严厉的喝退了。
大狗耸拉着脑袋委委屈屈的到一边趴着了,眼睛却恨恨的盯着躺在主人身下的男人。
杜绝给压在地上,林之尴尬的爬起来,身子却被拽了回去,正好撞在地上人的胸口上。
“你……这大马路的……”林之红了脸,手忙脚乱的支撑起身体,
杜绝紧紧抱着林之,就这么仰躺在地上,“之之,跟我回去,我们结婚,正式结婚,我要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杜绝
的爱人,至死不渝的爱人,就算死,你也得跟我合葬。”
林之挣扎着,微微的喘着气,“别这样……先起来……”
杜绝耍着赖,不肯起来,“你答应我,不然就这样躺着,让大家来参观。”
林之别别扭扭的挣扎着,“我……不想回去……”
杜绝抱紧乱动的人,笑道,“行,咱们再去开奶茶店,那店我一直留着呢,东西都没动,还是走时候的样子。”
林之有些急,挣扎也使上劲了,“你这孩子,你快回去。”
杜绝倏地一下站起来,接着把地上的人打横抱起,一脚踹开报亭的小铁门进去。
林之慌张的握着抱住自己的手臂,“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杜绝贴着林之的耳朵低笑,“干什么?干到你答应我为止。”
林之脸刷的一下红了。
林之拉着脸坐在飞驰的车上,可怜的大金毛趴在后座上,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主人被‘坏人’劫持,可主人居然还不让自
己咬那个‘坏人’,有够委屈的。
杜绝稳稳的开着车,以前开车都是横冲直撞,现在,林之在车上,就像是无与伦比的重要,车速连六十都不到,可杜绝
还是觉得很危险,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悲剧重演。
“我……我就是……就是……”林之别别扭扭的澄清,手把着安全带揉绞着。
刚才杜绝真要在大庭广众下办了自己,没办法才答应的,只是权宜之计。
可真要面对他,林之心里还是有些发憷。
当年那个被强暴后还冲着自己微笑的孩子,林之一想到他那苍白的脸和蹒跚僵硬的步姿,心里就抽得紧紧的,再也无法
承受的痛,将自己打进无间的深渊。
这两年来,无尽的悔恨和忏悔,都不足以抵消心中一丝一毫的愧疚。
若是没有自己,他一定还是那个金光闪闪高傲自信的杜少爷,不会再有那种悲惨的事,不会围着简陋的锅台转,不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