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迷宫——松冈夏树
松冈夏树  发于:2011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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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的,可是对不会爱上我的你来说,那自然是令人憎恶的攻击。所以说,既然我已经犯下了伤害你的罪过,那么我为

此而接受惩罚就是理所当然的啊。”
他的话说完后,加百列顿时沉默了下来,这时阿尔文拿着杯子回来了。
“让您久等了。”
他发现主人的存在,就轻轻点头打着招呼。
“老爷。”
贝尔南接过杯子说道:
“伯爵阁下看来是要回去了。去准备马车吧。”
“遵命。”
还没等加百列拒绝,阿尔文就走了出去。
贝尔南察觉到了他的心情。
“请把这看做我赎罪的一个体现。为了你的身体……”
在迷惑了一阵子之后,加百列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他的好意。的确如果要徒步回去的话,金熊旅店未免是太远了一些。
“我不客气了。多谢。”
贝尔南把杯子递给了他。
“哪里。等阿尔文一回来,就吩咐他帮你更衣吧。我现在告退了。请你保重。”
加百列点点头,贝尔南像面对国王那样郑重地行了一礼,静静地离去了,一次也没有回过头来。
“卑鄙……”
加百列低声道。他那样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过,表示了悔意,反而让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不管是打他的脸,

还是怒骂他,已经有了死的觉悟的贝尔南却都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而已,自己连动摇他的站姿都做不到。
(他真的不会对我回手吗?)
恐怕确实如此。看起来他并不像是在随便撒谎的样子。那么他喜欢自己的事情也是真的了。想到这里,加百列一口气喝

干了杯中的白酒,为酒精灼烧干渴的咽喉的感触而皱紧了脸。是啊,人类是不会为了没有任何感觉的对象献出自己的生

命的。但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这么想起来的话,说不定就是成为争吵的导火索的沃尔特练习。那个时候的贝尔南的确与平时不同。他把自己抱了起来

,还吻了自己的手,一副不想放开加百列的样子。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就会找任何借口来亲近对方的吧。自己

为数很少的恋爱中也经历过相似的事情。这样的话,贝尔南是在跳舞前就有了心思吗?还是在跳舞的时候产生了这样的

感情?加百列回溯着记忆,觉得练习之前似乎还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的,至少,自己没有感觉过他有这种直接牵涉到欲望

的爱慕态度。那么契机果然就是沃尔特了吧。也许他的爱情是必须要伴随着肉体的接触才会产生的。
(贝尔南说“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么至少想要得到你的肉体。可是对他来说,真的只有身体就好了吗?”)
想也想不明白。喜欢这个词语也是有着种种的差异的。有喜欢到无论如何也要与对方共寝的,也有喜欢到觉得可以和对

方共寝的。可是想到这里,加百列忽然惊觉:
(贝尔南是怎么想我的,这根本就是和我无关的事情。不管他是出于爱心,还是出于单纯的肉欲,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不

可原谅的。)
可是即使得出了这个结论,也无法消除那种忧郁的心情。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阿尔文回来了。加百列在他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为了不难看地摇晃着,一步步地踏着地板走向了大门。当他要登上以

带银线的蓝天鹅绒装饰的双马马车之时,忽地向着公馆的方向回过头去,只见贝尔南就站在二楼自己寝室的窗边。他还

是一样那么潇洒时髦。一定有很多很多的美女美男梦想着能够接近他吧,他又为什么会被自己这样的人所吸引呢。加百

列觉得人心真的很不可思议。
进了马车之后,阿尔文关上了车门。马迅速地跑了起来。车窗上的窗帘已经拉了下来,看不见外面的样子,但是从车轮

轮声的变化里,可以听出马车已经出了公馆大门。自己已经远离了贝尔南。
(如果这该死的记忆也能像这样甩开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加百列咀嚼着痛苦的回忆,把准备好的抱枕垫在了臀部下面。
 
“姑母大人,实在是很抱歉,但请借给我钱。”
等身体刚刚恢复,加百列就为了见可罗切特来到了那瓦尔公馆里。
“你要做什么用场?”
让加百列在椅子上坐下之后,可罗切特意味深长地眯细了眼睛。
“为了给西班牙大使的欢迎会准备一身衣服。”
“我不是已经给过你钱了吗?”
“那部分作为住宿钱花掉了。我离开了阿尔德维奇大人的公馆。”
“哎呀,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不破坏姑母对贝尔南的幻想,加百列好不容易才忍耐住,没有发牢骚。
“我们的意见有些相违……”
“你们吵架了?”
“是的。”
可罗切特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男人们总是要互相冲突才行啊?那么随行人的事情又怎么样?你不会连这个也拒绝了吧?”
加百列摇了摇头。
“现在我也找不到其他的人选了,所以会按照约定进行的。”
“你们之所以会吵架,是不是因为那一位没有尽力……”
“并不是这样。阿尔德维奇大人也是堵上了自己的性命的。”
“是……是啊。”
可罗切特低声念道,打量了加百列一眼。
“虽然不知道你们吵架的原因是什么,但还是请早点和好吧。我想你们还是互相退让一下,才能一起毫无芥蒂地去战斗

啊。”
的确如此,可是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做得到。但加百列还是点了点头应付一下。
“我会努力。”
可罗切特满意于他的回答,从腰间的小手袋中取出了必要的金币。
“现在去买衣服也只能买到成衣了。这次你换件黑色以外的衣服比较好吧。为了衬托你绿色的眼睛,穿蓝衣服怎么样?

也许你觉得蓝色是平民的颜色,但是染匠的功力不一样的。我曾经拜见过贝利公爵穿蓝色衣服的样子,衣服做得简直比

红色的还美丽呐。像这样穿的时候,长袜与长靴就要穿雪一样白的才行。”
“我知道了。”
看着加百列把金币收进怀里,可罗切特问:
“对了,昨天的聚会怎么样?”
果然来了啊。在内心悄悄地叹了口气,加百列回答道:
“真是闻名不若见面啊。”
“到底怎么了啊?”
“艾佩尔农伯爵身穿长裙坐在陛下的腿上,那张长着胡须的脸上化着浓妆,还向我用力地飞媚眼。”
“多么的丑闻啊……!然后呢?”
“既然那一位把自己当作了贵妇人,我也就回了个骑士的问候。”
“艾佩尔农伯爵美丽吗?”
“就个人的意见来说,即使一瞬间是很醒目,可是长久看下去的话……和陛下不一样,我也许是有欠进取的精神啊。”
可罗切特吃吃地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陛下的居室是‘两性体之岛屿’呢。说不定啊,有一天你也会被命令穿上女装的。到时候你怎么

办呢?”
“我会在那之前就回多普兰克去。”
“哎呀哎呀……”
加百列以很认真的表情看着可罗切特。
“如果决斗之后我幸运地活下来的话,我就会回领地去了。”
判断出侄儿是认真地说出这句话之后,可罗切特愕然了。
“为什么?你好不容易才受到了陛下的垂青不是吗?”
“宫廷生活和我的性子实在合不来。我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这里。”
“你也才刚来到这里啊。如果你再好好找找的话,一定能找到你所寻求的东西的。”
加百列苦笑。
“也许吧。可是我怕我会在那之前就迷失了自己。诚实与快活,这可是我为数很少的美德啊。”
“加百列……”
“对于给您添的种种麻烦,我实在是很抱歉。请稍稍等上一点时间,姑母大人借我的钱,等年金下来我一定会还的。”
可罗切特要了摇头。
“没有这个必要。我并没有子嗣,对我来说,你就像我的儿子一样。所以你就把这想成是遗产的前金收下来吧。因为你

要收到其他的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加百列像孩提时代做的那样亲吻了可罗切特的脸颊。
“那我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因为对我来说,没什么比温柔的姑母活着更快乐的了。”
“你的嘴巴明明这么甜,却不适应在宫廷里生活,这还真是难以置信的事情呢。”
可罗切特好像想起什么来的似地低声嘟囔道,
“对了,如果是别的宫廷的话,说不定是会适合的呢。”
“比如说?”
“内拉克啊。据说那里聚集的都是诚实的人。至少,那里是不会有打扮得和女人一样的男人的吧。”
“您说什么啊,姑母,您是想让我做异端们的同伴吗?”
“到了你这一代,做天主教徒也只是装装样子的吧。”
两人同时爆笑出来,沉闷的空气被一下吹飞了。等他们的笑声落下去的时候,走廊上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敲打

着居室的门。
“冯特内尔夫人!”
可罗切特的脸孔皱了起来。
“是珍妮。我应该教训过她不该这么喧闹的。”
加百列皱起了眉头。
“这与其说是喧闹,不如说是焦急吧。”
像是要证明这句话似的,珍妮又叫了起来:
“夫人她太好了!请您快点来啊!”
加百列顿时从椅子上跳起来,打开了门。
“出什么事了?”
珍妮边喘气边说:
“一位叫德·佛洛雷的大人来了……”
“加斯东·德·佛洛雷?吉斯公爵的跟班?”
“是的。他拿来了夏瓦隆大人的信件,读了之后夫人就像疯狂了一样了……”
听了这句话,可罗切特立刻推开两人冲到了走廊上,也不管长裙绊脚就向前飞奔出去。加百列和珍妮也慌忙追了上去。
“那个没骨气的人……!”
玛戈的居室里传出哭叫的声音。然后,是什么打碎的声音。
“怎么了?路易斯!”
抓住一个被这种情景吓得逃出来的侍女,可罗切特劈头就问。
“夏瓦隆大人逃回领地去了。”
“你说什么?!”
可罗切特吃惊的几乎跌到,马上看向加百列:
“可是,决斗呢?那一位忘了是他向我的侄儿发出挑战的吗?”
路易斯摇了摇头。
“不是的。从随行人德·佛洛雷大人送来的信件上看,他说母亲生了病要回去照顾,希望能把决斗延期到病情恢复之后

。”
可罗切特讽刺道:
“根本就是怕了嘛。至于时间还不是他想拖多久就拖多久,直到混过去为止?”
路易斯叹了口气。
“他想混过去的还不只是决斗而已。夏瓦隆大人连自己对夫人把话说清都不敢,就这么交给了随行人。这对于恋人来说

,实在是太过沉重的打击了。”
真是一个怎么蔑视都不过分的男人。想想玛戈该是怎么伤心欲绝,加百列就气得咬住了嘴唇。
“我知道了。你赶快去请医师来。”
可罗切特命令路易斯道,然后看向加百列:
“看来德·佛洛雷大人没必要再专门去找你,省下了一道工夫啊。我还真想听听那个胆小鬼夏瓦隆究竟是怎么解释的呢

。”
“这个自然。好了,我们进去吧。”
两个人踏进了狂乱的场所。
“夫人,请您平静下来啊……!”
可罗切特抱住了靠墙站着、胡乱挥着拨火棍的玛戈的后背。
“您这么兴奋对身体不好的!”
“我顾不了这些了!反正我还不如死了的好!这个世界充满了耻辱!耻辱到神真的湮灭了也不奇怪的地步!”
“请您不要再说如此可怕的话了!”
拨火棍从精疲力尽的玛戈手中滑落了下来,她转过了满是泪痕的脸孔。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那个人又逃走了。这次他不只是抛弃了我,连骑士的名誉他都一起抛弃了。”
玛戈说着,看向了加百列。
“请让德·佛洛雷大人给您看看信件吧。”
靠在墙边,眺望着这边的情况的夏瓦隆的随行人走了过来。加百列打开他递过来的信件,眼睛略过一行行的字迹。虽然

说法绕了个圈子,但基本和路易斯的说明相同。
“真是位充满慈爱的母亲大人啊。”
加百列折好信件,还给德·弗洛雷。
“为了儿子的命运考虑,就特意感染了疾病呢。”
德·佛洛雷不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不劳您的担心,伯爵。”
玛戈嘲笑道。
“反正不会是什么严重的事态。说不定,她连自己患病的事情都还没有察觉到呢。啊啊,可罗切特,快要倒下的是我才

对啊……!”
“您请到这边来,夫人。我马上去给您拿提神的饮料来。”
可罗切特像对孩子一样引导着她,让她无力地倒在了椅子上。玛戈再次把充满痛苦的眼睛望向了加百列。
“虽然我难以忍受,但我想这对您是件好事。刚才也说过了,夏瓦隆这个人根本不具备该有的名誉心。那么您根本没有

必要为了不存在的东西而去战斗了。”
加百列低下了头。
“我也这样想。虽然我说来很谮越,但请您务必不要太伤心了。这是为了思慕着夫人的所有人的请求。”
玛戈点点头。
“谢谢您。”
然后他转头看向来报告噩耗的使者:
“辛苦您了,德·佛洛雷大人。您的来意已经达到,请您退下吧。”
这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加斯东·德·佛洛雷却露出一个下流的笑容,开口说道:
“明白。但是这样看来的话,夏瓦隆大人的心痛也并非是无缘无故的啊。”
“您的意思是?”
“没有了主人的旧巢里,又迅速地飞进了一支年轻的鸟儿呀。”
“说什么……”
一瞬间,玛戈就像是被看不见的剑刺了一样,周身都是一僵。她握紧了身边的可罗切特的手。不但被恋人背叛,还被人

嘲笑成水性杨花的老女人,她那刻骨的伤痛仿佛清晰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请你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只吉斯公爵的狗而已……!”
可罗切特发出愤怒的声音,而加斯东那令人作恶的笑容却越发盛大。
“您是说我是狗吗?侍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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