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子清——狗丫头
狗丫头  发于:2011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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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傲天带着歉意的微笑道:"吵醒你了吗?"
"不是。"我摇头,后问道:"我睡了多久?"
他皱起好看的眉毛,似在抱怨。"一刻不到。"
还好不久......我转而向唐彦问道:"龙啸的情况如何?"
坐在床边的唐彦回过头来,扬起邪魅的笑容。"不算好,但至少睡得很好,这一点就比某人好多了。"
这个某人,自然指我,劳心劳力的不眠不休为龙啸医治,最后又睡不至刻钟而起,莫怪冷傲天怨的盯我不放,对于唐彦的话,我只能苦笑响应。
冷傲天压下我欲起的身子,道:"子清,继续休息。"
"够了。"我如此说着,可冷傲天不容我离开卧椅,坚持要我躺着,叹了叹气,我道:"子清要开些药方子。"
冷傲天说了句那还不简单,便拿了纸笔,要我口述,由他代笔,慎重的说完几种药名后,我看着冷傲天道:"傲天可代子清请位名唤乔的姑娘入内?"
"乔?"
我点头说:"没错,乔乔姑娘。"那晚她虽与偃尘一道离去,但应还会回到燕堡,代偃尘观察燕堡状况--有件事,我必须与她确认。
不久,乔即来到我的面前,她的眼神,有些疑惑,也警戒的打量除我之外的冷唐两人。
我微微一笑。"乔姑娘请放心,这两位都乃可信任之人。"
"是属下多疑了,还请魏大人恕罪。"乔道,双膝下跪,竟朝我行了个大礼?!
我赶紧将她扶起。"乔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子清万万受不起啊!"那晚乔的态度如是恭谦,那么此时就是敬畏了。
"红玉择者,本就代表吾教崇高地位,堪与左右护法并驾,属下理当行礼。"乔推拒,坚持不起,且对我拜叩三回。
我然哭笑不得,魏子清何等人物?不就寥寥布衣?"乔姑娘......"又想也罢,国有国法,教有教规,人家的习俗也不好要她强改。"请乔姑娘来此,欲问一事。"
"属下知无不答。"
我无力啊......略微苦笑一番,我问:"可否告知子清,乔姑娘近日中是传回哪些消息与偃左使吗?"
乔思考过后,答:"除去燕龙啸事情,不过告知左使苗飞蜜姑娘之死讯。"
燕堡近日大事,的确只有如此。"若是方便,还请乔姑娘告知子清如何回禀偃左使。"
乔应好,全盘说出,所诉内容不外乎是当日飞蜜死时情况,话完,她的细眉蹙起,满是不解。"属下说完之后,左使便敲敲桌子,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就是那个人啊......"
"是吗?"我沉思片刻,复要冷傲天将药单拿给乔。"对不住,劳烦乔姑娘亲手去熬煮药汤,视线不可移,过程绝勿假他人之手。"
乔接过药单,恭敬地道:"属下绝不辱命!"答毕,又向我行了跪礼,才恭谦离去。
回首,见到预料中的两双困惑眼神,我道:"请容子清稍后解释,傲天,可有准备之前事情?"才刚问完,一道白色光影倏忽自窗外飞入。
"来得正好!"冷傲天单臂举起,白影落落停在他的臂上,赫然是只通体白透的鹰!
冷傲天道:"寻常信鸽,往来京城少需十日,故才哨传雪来,往返京城,三日便足。"他将信签塞入白鹰脚上小筒,摸摸白鹰的羽翅,臂一扬,白鹰又如来时,疾速拍翅,雷闪出窗。
"三日吗......"本来想托好友代行,但陆上爬的终究不比天上飞的快。
唐彦此时又重握羽扇,轻摇送风,一派悠闲地道:"来个人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蜘蛛之事,本只三人知晓,唐彦全然不知,我赶忙的简单为他说明一番。
唐彦听完,阴寒笑声又起。"抢我猎物的蜘蛛吗?咯咯......想到,就有股快感啊......将蜘蛛的脚,一根一根的拔下来,看着流血断肢的蜘蛛逐渐死亡......咯咯,顶级的,不能言喻的极致美丽......"唐彦浑然陶醉在将蜘蛛大卸的想象之中。
我,却不由得心痛,如果我的猜测跟偃尘符合,那么对于燕堡的人来说,会不会将他们推入绝望的痛苦?
冷傲天察觉我一闪而略的悲,忧心的抚上我的脸,问:"子清已经知道蜘蛛正身?"
"只是猜测......就等九王爷的回复了。"
"蜘蛛易容何者?"
"当初偃左使说蜘蛛百变......并非指易容。"
冷傲天微惊。"非是易容,何以百变?"
"是啊......当初子清是以常理来寻蜘蛛,但见过偃左使,又知玄天此等教派,对于偃左使欲擒之者,又岂能以常理来作判断?"所以,偃尘才能从那句话,得知蜘蛛正身。
我......多希望自己能够猜错?多希望自己不用揪出那人?但如不揪出,飞蜜及数名死去的家卫,何其枉死?
为什么--会是那个人呢?胸口,抽痛难休......我茫然地看向冷傲天,扬起笑容......比哭,还难看的笑。
"子清......或许又要招人怨恨了。"
回答我的,是冷傲天疼惜的拥抱,他不舍地道:"由我来说。"
"事情,是由子清而起,理当由子清结束。"不管偃尘口中待救者为何,不得解脱的魂魄为谁,细细回想,隐隐之中,偃尘早已传达蜘蛛杀虐起因......与我有关。
冷傲天坚定地在我耳畔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子清这边。"
--他的手,更紧了些。
在还未收到曦謺回覆之前,我不妄多语,对冷唐两人说只要是燕堡中人,个个不可掉以轻心,都要持有警戒。 
敲门声,响起。"魏大人。" 
我道声请进,手捧药汤的乔开门而入,不顾冷傲天的反对,执意起卧接过药汤,先嗅药味,再用指尖沾滴试毒,确定无差过后,我抱歉地朝乔一笑赔礼。"乔姑娘,子清单求慎重,绝无二意。" 
乔欠身,恭谨回道:"小心为上,魏大人不必挂怀。" 
我扶起龙啸,小心翼翼的将药汤灌入口中,怎奈龙啸现今意识缺失,无力咽下药汤,精心炖煮的药汁竟由嘴角流落,试了几次,久久不成,药汤难以灌下,我叹气的自言道:"希望龙啸不要介意才好......" 
酌口药汁在于嘴内,欲要就此让龙啸喝入,冷傲天的手却不适时地掩住我的唇,语气愤怒。"你要做什么?" 
我不满地瞅他--喂药啊! 
哪知冷傲天竟回瞪,怒气炽炽地问:"你这样喂?!" 
看来不说明白,是不会放行的......虽有些可惜,我也只好吞咽药汁,再作回答:"医者父母心,子清无有异思。" 
冷傲天依然火气连连,抢过药汤。"我不准!" 
"傲天......" 
"我来喂!"他说着,迅疾地喝药入口,再口对口的将药汁灌入龙啸嘴中让他咽下,动作一气呵成。 
见龙啸喝进药汁,我松了口气,没想到此时冷傲天将我拉下,吻上我的双唇,舌头如同灵蛇般地与我交缠不放,大惊之下,我竟忘挣扎,让他恣意行逞。 
过了许久,他才餍足地离开,而我哪受得起此种刺激?身体随然无力地倒入他的怀里,大口喘气。 
但听他狡侩地道:"能用子清双唇消毒,再来数次我也乐意,只是希望下次子清记得换气才好。" 
这、这个人--!力气复回,我紧慌地跳开他的怀抱,看着现场清醒的旁观者,羞红了脸,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属下方才什么也没看见。" 
"咯咯......今日的云,还真是难得漂亮......" 
这是更让我羞得无地自容啊!我一字一字地恨道:"冷、傲、天!" 
他淡然笑回:"我在。" 
"你、你、你竟当着别人的面--" 
冷傲天扭曲语意地道:"莫非子清的意思是私下时便可以吗?我记住了。" 
"不是这个意思!" 
看戏的唐彦摇着羽扇,凉凉地附和:"听来就是这个意思。" 
话语哽在喉间,我气得说不出来,愤然躺回卧椅,很窝囊地把自己的头藏了起来,不再理会。 
接来两日,龙啸开始间断发烧,重伤患者发热本就正常,只累我们三人轮番上阵照料,不得清闲,为不引人疑心,乔依作奴仆,非有必要,绝不唤她,以免让人疑窦为何单单只有她能入房。 
测了测龙啸额温,再测脉跳,我道:"已经退烧,但仍有复烧愁虑。"开张药单,我拿给冷傲天。"拜托你了。" 
他微笑地说待煮好药,立刻返回。唐彦看着冷傲天开门离去之后,开口:"看他样子,要不说,真难知他贵为王爷。" 
手稍呆顿,若非唐彦提起,真的我都快忘了冷傲天王爷的身份......这几日,他跑腿煮药,送饭递茶,时时不忘关心我的状况,怕我累劳......可,他又何尝不累?本是王爷的他,何必作这些奴才的事?他,不过是为让我少掉几分操劳顾虑罢了。 
我自责地道:"......是子清累了他。" 
唐彦扬起嘴角,邪魅一笑。"你觉得是累了他,他却是乐在其中,不管小事大事,只要帮上你,他就开心。"他望向我,说道:"你,值得让他为你如此。"难得正经神色。 
我自嘲地笑。"子清害人不浅。" 
"不是你,而是一字情。" 
"......唐彦,你这般正经的说话,真让子清不大习惯。" 
唐彦羽扇轻扬笑道:"咯咯......我也是有正常的时候。" 
"......" 
看着他再发的阴寒笑容,我无话可回,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龙啸身上,为他擦拭汗水。 
两人默语,房内只残龙啸的粗喘气声,随着时间的流动,窗外金乌逐渐向西而落,我的脸色,不自发地开始凝重。 
最后,唐彦率先道出我的恐惧:"......不对劲,去得有些久了。" 
我冷汗流背,猝然站起,同时,一阵凄厉的鹰唳声赫赫响起!我仓促朝唐彦道句:"你留下!"匆匆地奔门而出。 
心慌,意乱,我向鹰唳声出处飞去,心脏跳得异常快速,脑中回荡的,是偃尘曾对我说起的话......不安,我非常的不安。 
想多了,一定是我想多了......不停地说服自己,都是多心,可当那景象,毫无预警的闯进视界时,我全然乱了。 
狼狈跌地,双腿发抖,无力--站起来!站起来!站不起来,我,站不起来......所以,爬着,我用手撑地,破碎的碗片扎入手臂,感不到一丝疼痛......我爬着,爬向那个我怨、我怒、我,却也挂在心头的人。 
--血,不是初次见到,但刺目的血,想让我弄瞎双目不愿正视,想让我就此昏厥不再清醒的鲜血,还是初次。 
那只白鹰,浑身浴血的倒在他身上抽搐,他的后脑部,流着不绝的鲜血,我颤颤的伸出手指--有气,还有气...... 
再观伤处,伤,其实不深......看向白鹰,只见白鹰的伤,同是硬物所砸,我含着喜不可禁的泪水,向它道谢。"是你救了他吧?谢谢......" 
白鹰宛若欢迎我的来到,头摩蹭着我的掌心,一下、两下、三下......接着,不再动了...... 
我重复着同样的话语:"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随即,燕鹰领着一伙家卫匆忙来至,担忧的问:"魏公子,你没事吧?"然后,他看到了冷傲天,瞬间愕然。"六王爷他--" 
"他没事。"我重振起精神,向燕鹰说道:"傲天目前不适移动,请帮子清向唐彦说明状况,他自会拿器具给燕前辈。" 
燕鹰点点头,知道事不宜迟,留下家卫,急速而往。 
握着冷傲天的手,我轻轻诉道:"放心,有子清在,你不会有事......"泪,依旧流落。 
庆幸着失而复得,喜悦的泪水。 
拿过燕鹰取来器具,我就地开始医治,伤口虽浅,可因伤到头部,不敢大意,约莫一个时辰左右,轻柔地为他包扎伤部完毕,才稍松气。 
燕鹰吩咐家卫将冷傲天小心地搬回房间,我则要求将他与龙啸置于同房,以便照料,后又烦劳附近的奴仆替那只忠心护主的白鹰埋葬造墓,方便日后能同冷傲天参拜道谢。 
回到房间,请家卫将他放在卧椅躺定,拧起湿巾,我轻轻地把他脸面的血迹一一擦去,看着他苍白但依俊朗的容颜,我的心底,泛起宛若朝晨的薄雾,淡淡迷蒙,迅速地笼罩全身的恨意--我,憎恨那个伤他的人。 
如何的伤害我,残忍的伤害我,我都可以一笑置之,但是,为什么频频伤害我周遭的朋友?伤害......我欲眷恋的他? 
我非圣人,魏子清只是个在红尘打滚的平凡人物,无法超脱是人都会拥有的负面情感--我,不能原谅那个人,也无法原谅了! 
"他怎么样?" 
我皱了皱眉头,道:"没有大碍了......只是伤到头部,不知是否会留下什么后遗,总之,一切有待观察。" 
"是吗?"唐彦的眼里,闪过惊愕。"他的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唐彦说起,我才发现到他的手握成拳状,紧紧地握住某样物品,手上还有许多被指甲抓过的红痕......伤他的人,必是想要夺取那样物品。 
不敢使力,我解着冷傲天握拳的手,奈何他握得死紧,难以动弹,轻然地叹了声气,我低身附在他的耳边,诉道:"是我,听得到吗?不用担心,是我......" 
冷傲天紧握的手,这才缓缓地张开,他握之物品,原来是张信签,我拿起信签一观。 
--果然与我所料不差,世上真有此类术法,此来,更加确实蜘蛛是那人的可能性了......该如何做才能揭穿蜘蛛的假面?若用此术法之说,信用度未免太低,恐遭蜘蛛反噬,最好之法,便是令蜘蛛自露马脚。 
唐彦问:"子清,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写的,是蜘蛛如何化身他人。" 
唐彦眉头微微蹙起。"你说过,蜘蛛化身,非指易容......" 
点点头,我道:"非子清自大,若是易容,除非易容者之术技较赛阎罗高段,不然难在子清面前遁形,可寻访堡中人人,子清难见有易容嫌者,只得陷入迷思......幸赖偃左使出现,才使子清打破常规思考。" 
"你的意思是......" 
我露出笑容,反问:"唐彦,若要易容成另个完全不同的人,且那人有亲有友,怎做才能将破绽减至最低甚至是毫无破绽?" 
唐彦专注地思考之后,咯咯低笑两声,胸有成竹地回答:"学习,在那个人的身边学习他的话语、动作、眼神是理所当然,连那个人的思考也要模仿,才得不引人疑虑。" 
"说得没错,无论易容术技有多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如不能透彻被易容者之生活习惯乃至全部,有再好的术技,也是枉然......对于学习模仿,子清不得不赞蜘蛛,蜘蛛扮演得是毫无破绽,臻近完美,蜘蛛必是潜伏长久才换此成果。"我将信签交至唐彦,让他阅看内容,接着继续说道:"蜘蛛的优势是他根本不用会易容,但,同时这也是他的劣势。" 
唐彦读完信签,不由得讶然,他抬眼向我道:"......太不可思议了。" 
我认同的说:"的确不可思议,可也有其劣点存在,易容术技可一次多化数人,此类术法却是要亡却过后,才得化身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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