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和越燕呆呆地看着仿佛换了魂的小黑猫和小白猫，良久才回过神来，可是目光依然放在那两只不断地嗅着鼻子的小

黑猫和小白猫身上。

"你们叫什么名字？"紫莲笑问。

越燕道："我叫越燕，"然后指了指身旁的楚燕，"他叫楚燕。"

"那这两只猫有名字么？"

"白的那只叫燕越，黑的那只叫燕楚。"楚燕道。

"燕楚、燕越？"紫莲眼里闪过笑意。

不知怎的，楚燕觉得这少年似乎看出了为小猫起这名字的含义。

紫莲瞧了瞧身边的人，想了一下，不经意看到了天边的流云，于是他把小白猫塞到紫衣少年怀中，笑道："他叫流云，我

叫--"

"寒烟。"紫衣少年道。

紫莲怔了一下，眼中的笑意更浓了，道："我叫寒烟，他叫流云。"

楚燕和越燕对望一眼，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有点奇怪。

小白猫被寒烟塞到了流云怀中，有些着急，不断地扭动着想回到寒烟怀里。

流云眼里有些黯然，一声不吭地提起小白猫塞回寒烟怀里，走入船舱。

寒烟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回头问楚燕他们："你们什么时候才回去？"

楚燕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想了一下，道："傍晚吧。"

"那你们的猫可以给我抱一阵么？你们回去的时候我还给你们。"寒烟询问。

楚燕和越燕对望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根本不舍得离开寒烟怀抱的小黑猫和小白猫，点点头。

寒烟很高兴，对他们笑了笑，道："那我们傍晚在洛桥那里见，谢谢你们。"

动人的笑容让楚燕和越燕都不禁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他们才道："不客气。"

寒烟笑了笑，便走入了船舱。

望着他的背影，楚燕喃喃地道："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人！"

越燕抱住他，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低笑道："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

楚燕脸一红，回身大胆地吻了一下他的唇。

越燕愣了愣，轻笑："我们回去船舱。"

楚燕红着脸点了点头。

流云仰面躺在小船上，半睡半醒，似梦非梦。

寒烟坐在他身旁，伸手抚摸着怀里的小白猫和小黑猫，问："你不开心么？"

流云睁开眼睛，伸手把他右腿上的小白猫提到另一边，挪了挪，把头枕在他腿上，闭上眼睛道："没有。"

"它们只是因为我的灵气比较重，才往这边挤的。"寒烟解释。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了呢？"

流云再度睁开眼睛，漆黑而又带着蓝光的眸子注视了寒烟很久，答非所问地道："你以后就叫寒烟，不叫紫莲好不好？"

寒烟怔了怔，随即笑弯了眉，"好啊，那你以后也叫流云，好不好？"

"嗯。"流云应了一声，又合上眼睛。

寒烟看了看窝在怀里的小黑猫和小白猫，忽然道："我看这两只猫挺有灵性的，你说我助他们变成人好不好？"

"成了人，就有了七情六欲，还不如不知世间烦恼好。"流云轻叹。

寒烟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道："话虽如此，可是若是一直为花木动物，也就没法知道情爱的甜蜜，即使有苦，也

是甜的，你怨佛祖把你带回来，后悔、后悔认识我么？"

寒烟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的那句几乎听不到。

流云翻了个身，握住他的右手，"我没有怨他，只是心里不爽，"迟疑了一下，继续道："也没有后悔，你知道，我心里是

高兴的。"

寒烟眼中流光闪动，轻声问："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么？" 

"会的。"

那肯定的回答让寒烟眼中有了些许湿润，他不再说话，抱着猫儿，静静地瞧着闭上眼睛假寐的流云，眼中柔情似水。

[16]

楚燕尴尬地看着死活赖在寒烟身上不肯下来的小白猫和小黑猫，擦了擦额上的薄汗，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会这样，平时他们不是这样的，今天不知怎么了？"

寒烟笑了笑，表示谅解。

楚燕伸手去拉缠在寒烟身上的小白猫和小黑猫。

两只小猫呜呜地低声叫着，四肢抱紧寒烟的手臂，看它们那样子还真有点像贞烈女子那样抵死不从。

楚燕想用力，但是又怕不小心弄伤寒烟，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愣了一会儿，看到小黑猫和小白猫用哀怨的目光

瞪着自己，仿佛是自己对它们不起那样，他心里不禁有气，赌气地转身走回船舱，不理会这两只突然性情大变的小家伙

。

越燕左右为难，抱歉地望了寒烟一眼，走回船舱里安慰楚燕。

"你们主人生气了，你们还是回去吧。"寒烟道。

小白猫也知道自己的主人气得不轻，可是它又着实眷恋寒烟身上的灵气，它不由得抬头望着寒烟，目光里尽是恳求。

"它们虽然还是猫体，可是竟也染了人的情感，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流云叹息，没有说下去。

寒烟伸手摸了一下两只小猫的头，没有作声，伸手从怀中掏出两粒鸽子蛋大小的发着微光的光珠。

流云看了一眼，道："你真的要助它们成人？"

"反正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送给它们也好。"寒烟微笑道。

"随便你。"

寒烟笑了笑，把手伸到小黑猫和小白猫跟前。

两只小猫嗅了嗅微光闪烁的光珠，然后一致地抬头望着寒烟，目光中露出询问。

"这是内丹，吃了可以让你们变成人，若是你们不想变成人，这个就作为送你们的礼物。"寒烟解释。

小黑猫和小白猫对望一眼，迟疑了一下，把那内丹吞了。

寒烟摸着它们光滑的毛，道："我今晚再去找你们，现在你们快回去吧，莫要惹你们主人生气。"

小白猫和小黑猫望了他一眼，在他掌心舔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地从他怀中跳了下来，跳回楚燕他们的船上，寒烟朝他

们挥了挥手，小白猫和小黑猫这才跑入船舱。

"楚弟。"越燕走到生闷气的楚燕身旁，无奈地道："怎么就生气了呢？"

"我没有。"楚燕气鼓鼓地道，不承认自己为两只猫气恼。

"好好，没有就没有，你就当它们好色吧。"

"难道它们不是好色么？"楚燕不满地道。

越燕有些头痛楚燕孩子气的小心眼，正想安抚他，忽然看见两只小猫跑进来了，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欣喜地道："好了，

别生气了，这两只色猫回来了。"

小白猫钻入楚燕的怀里，撒娇地用头去摩挲楚燕的手背。

"干什么？怎么不跟人家去了？回来干什么？"楚燕也知道自己的怒气来得奇怪，可是就是忍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

在气什么。

小白猫讨好地舔楚燕的手指，低叫了两声。

楚燕扯了扯它的耳朵，轻斥："好色的小白！"

小白猫是他养大的，骨子里的感情可谓深厚，虽然小白猫是一只猫，可是在楚燕的观念里，它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刚才

见它大有想跟着寒烟的态势，楚燕就难免有些伤心、有些生气。

小白猫知道主人已经不气了，它这才放心，乖乖地趴在楚燕怀里，仰起头，要他抚摸。

楚燕稍微用力抓了它几下，小白猫有些吃痛，可是还是拿头去碰楚燕的手。

楚燕哼了一声，手下的力度却放松了，小白猫闭着眼睛享受他的搔痒。

看着这对宝贝，越燕不禁失笑，低头看了一眼窝在一旁睡觉的小黑猫，忽然想：还真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唉！

待楚燕他们想到出去和寒烟他们道别时，却发现湖上早已不见两人的踪迹。

楚燕大觉可惜，低喃道："这辈子能看到这样出尘的人，还真是有幸！"

他身旁的越燕笑道："我这辈子能遇到楚弟，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楚燕脸上一热，低声道："不正经。"g

越燕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道："这才是不正经。"

楚燕的脸更红了，犹胜天边美丽的红霞，看得越燕心神荡漾，正想凑上前再吻一下，忽然楚燕怀里的小白猫轻轻一跃，

跳上楚燕肩膀，越燕的吻落在了小白猫的头上，唇上还粘了几根猫毛。

小白猫在楚燕脸上舔了一下，得意地喵了一声。

越燕吐掉嘴里的猫毛，郁闷地瞪着小白猫。

小白猫不甘示弱地瞪回去，虽然主人喜欢你，我喜欢你的小黑猫，可是主人的豆腐不能让你随便吃！

"哈哈哈！"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楚燕哈哈大笑，"小白，你真乖！回去请你吃杏仁糊。"

"喵！"小白猫叫了一声，再度在楚燕嫩滑的脸颊上舔了一下。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越燕黑得犹如锅底的脸上，还真是让人心惊啊！

[17]

万籁俱静，月色如水。

小白猫和小黑猫躺在屋顶上，四肢伸展，合着眼睛晒月光。

柔和明亮的月光笼罩在它们身周，蒙蒙胧胧的光辉中，月的精华缓缓地流动起来，从每个毛孔渗入身体，不知过了多久

，小黑猫和小白猫的四肢开始抽长，发亮的毛皮被光洁的肌肤取代，体内的光珠开始在他们身上游走，银白色的光芒溢

出他们的身体。

小白猫和小黑猫躺平了身体，尽情享受月光的抚摸。

银光中渐渐显露出来的躯体光晕萦绕、修长匀称，呈现出动人的景致，漆黑墨绿的黑发如水般披泻下来，俊美的面容带

着与生俱来的纯澈与妖媚，晚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们额前的碎发，紧闭着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黑而带着晶莹绿光的

眸子闪过迷惘，然后渐渐变得惊喜。

燕越和燕楚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皆在对方清澈的眼里看到自己的人体倒影。

"我们、我们变成人了么？"燕越结结巴巴地问。

燕楚没有回答，在自己光溜溜的身上摸了一把，然后把燕越拉到身边，在他身上摸了一遍。

温热的手掌抚在身上，有着说不出的酥麻与灼热，燕越不由红了脸，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燕楚冷静地收回手，道："我们真的变成人了。"

虽然他外表显得很冷静，可是那微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的激动。

晚风吹过，没了毛发遮挡的身躯感觉到阵阵凉意，燕越缩了缩，缩到燕楚怀里，打了一个冷颤，"我冷。"

燕楚抱紧他，"早知道我们应该拿衣服上来的，不然也用不着这样光着身子了。"

"那我们快点下去找衣服穿。"

两人正想下去，忽然半空中抛下两件衣衫，有人笑道："我已经帮你们拿来了。"

燕越他们认得是寒烟的声音，他们连忙道了声谢，拿起衣服准备穿上。

燕越拉起衣服瞧了瞧，傻眼了，这衣服怎么穿阿？他抬眼望了望燕楚，发现他也是一脸的迷惘，显然也不懂得怎么穿衣

服。

"那个，我们不会穿衣服，你可以教我们么？"燕越向空中道。

沉默了一会儿，传来寒烟的声音："流云，你去帮他们。"

"不要，是你助他们变成人的，这些事当然由你教他们，不要扯上我。"流云拒绝道。

"可是我觉得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他们是猫。"

"他们已经是人了，算了，不跟你说了。"

微光闪动，寒烟出现在屋顶上。

拿着衣服的燕越和燕楚就像好学生一样盯着他看，满脸期待。

寒烟脸上闪过红晕，咳了一声，这才认真地教他们穿衣服。

等到燕越和燕楚穿好衣服，流云才现身，寒烟不满地道："真是的，也不帮我一下。"

流云道："我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寒烟拉着他的手，道："既然他们已经顺利变成人，那我们可以走了。"

"去哪儿？"

"青楼。"寒烟两眼发光地道。

流云皱了皱眉，"去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干什么？"

"好奇啊。"寒烟道，"难道你不好奇么？"

流云没有作声，寒烟知道他不喜欢吵杂的地方，于是他道："我们偷偷地去看一两眼就走，好不好？"

流云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你们要不要去？"寒烟兴致勃勃地问燕越他们。

"我们可以跟着去么？"燕越高兴地问。

"当然，来，我教你们飞行之术。"

寒烟他们趴在金陵城中最大的青楼--风华楼的屋顶上，看着下面的人搂作一堆，一片莺歌燕语。

寒烟瞧了一会儿，不解地问："他们这样男男女女搂在一起快乐么？"

"应该快乐吧，他们脸上都是笑容。"燕越道。

寒烟又瞧了一会儿，嘀咕道："我实在不明白抱着那些女子有什么快乐可言，倒不如流云对我笑一下来得高兴。"

"就是，我也觉得燕楚对我笑一笑，胜过抱着那些人百倍。"燕越附和道。

流云和燕楚脸上微微一红，只顾盯着下面看的寒烟和燕越却没有注意到。

看着寻欢客的手在那些花娘身上摸来摸去，甚至溜进她们的衣服里，四个人脸上忽然都没来由地发热。

他们四个人，两个刚变成人，两个一直在仙池修炼，对于风花雪月之事都是一窍不通，此时看着寻欢客和花娘的调情，

都不约而同地觉得窘迫，可是心里又隐隐对这些事情好奇，于是便红着脸趴在那里继续观看。

燕越不经意瞥见一个男子抱着一个花娘往后面走去，一时好奇心起，于是他道："不如我们跟着那两个人到后面看一下？

"

其他三个人没有异议，于是便静悄悄地跟在那两个人后面。

四人跟着那两个人来到一间房间，看着他们进了房间，寒烟他们便躲到楼角比较隐蔽的一个窗子外，把窗户纸轻轻推开

一条缝，往里面看。

才看了一眼，四人就满脸通红，下意识地垂下头，可是又忍住用眼角余光偷看。

房间中，男子和那花娘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正在交欢。

寒烟他们四人默契地一声不吭，脸红耳热地在窗外用眼角余光观摩了全程，直到里面的人剧烈地颤抖松开对方后，他们

才呼出一口气，伸手捂住自己烫得灼人的脸颊。

静默了一会儿，燕越忽然说了句："那男的真丑！"

寒烟抖了抖，靠入流云怀中，道："这样的人他只要靠近我，我立刻把他踢飞。"

[18]

看了一场活春宫，寒烟他们都觉得身子发热，心跳加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不是已经没什么好

看了么，你们怎么还不走？"

"就走、就走。"寒烟等人纷纷应道，过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劲，燕越僵着身子问："刚才那句话是、是谁说的？"

"不是我、我说的。"寒烟抖着声音道。

燕越缓缓地朝流云和燕楚望了一望，两人摇头，燕越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小心地道："也不是我说的。"

四人心儿一颤，那是谁说的？

"是我说的。"有人勇敢地承认。

"嘘，吓死我了，还以为有鬼。"寒烟拍着胸口道，"是你说的就早点承认嘛，这样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