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宝宝情话 下——芊芊雨
芊芊雨  发于:2011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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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姑娘拍手笑叫起来,叫道:“再捏,再捏。”

水宝宝手不停,索性一直捏了下去,地上不多时起了一座微缩的宫殿。

第一百零四章

慢慢地,宫殿里多了几个侍女,殿门口站著两排威风凛凛的泥甲将军。

侍墨邢宣看得眼都直了,以前也见过艺人捏小面人,但哪有这个精巧?

水宝宝那是什麽手哪?

侍墨捧起水宝宝沾满泥巴的手,惊叹地看著,又拿起一个小巧的房子,嘴巴都合不拢了。

水宝宝笑著,靠在他身上。

小金狐急得啊,恨不得吹口气把这些人全都吹跑了,他现在很想说话哪。

人群里有个幼童,歪歪斜斜走过来,伸手拿起一个泥狗,回头叫:“娘,狗狗,我要。”

幼童的娘很不好意思,问:“小哥,这泥……狗卖不卖?”

水宝宝展颜一笑:“不卖,他喜欢便送给他。”

幼童当真不客气,二话不说,又拿了一个穿盔甲的泥人。

於是乎,各家的孩子不管大小,纷拥而上,开始抢夺,打成一团。

“唉──”水宝宝第一次叹气,郁闷地说:“我也很想打架啊,我在天上就跟他们一样,天天打架……”

望著睛空,一脸神往,“什麽时候才能随心所欲上天,跟别的宝宝们好好打一架,还有火宝宝们,最喜欢熄灭他们了。

侍墨心里一紧,咬了下唇,犹豫著,终於小声说:“浅红,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水宝宝回头看著他笑,“我就算离开了也会回来,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啊。”

正说著,一个老者分开众人来到水宝宝身边,问:“这位小哥,除了会捏泥人,可还会干些别的?”

水宝宝指著鼻子问:“你问我?”

老者点头。

“我会的可多了,我捏泥人,会盖冰宫殿,会雕冰的飞禽走兽,我还雕过我家水神大人,还雕过玉……”

侍墨一把捂住他的嘴,尴尬地笑:“他小时候得过病,有点疯,您别介意。”

然後骂:“你疯了,什麽话都说。”

水宝宝好不容易才挣开,加了一句:“我还会打架,跟好多人打架。”

老者笑得有点勉强,蹲下来看看侍墨拿在手里的泥房子,再看看水宝宝,沈思一会,问:“小哥,可愿意到我的铺子里

当个夥计?一个月五钱银子,包你吃住。”

水宝宝问:“什麽是夥计?我有地方住,为什麽要去你那?”

侍墨急忙说:“这位爷,你有什麽事跟我说。”

老者看了看侍墨,问:“他是……”

侍墨说:“我弟弟。”

然後两人就谈。老者在城里开了一家铺子,专营木、根、石、玉雕等雕像。他见水宝宝捏的泥人精巧好看,想请他到铺

子里当夥计,再学些其他雕刻技艺。工钱刚才说过了,一个月五钱银子,包吃管住。

老者又说,三年学徒本来是没有工钱的,但是他很喜欢水宝宝,对他可以别眼相看。

一个月五钱银子啊,两个月就一两,一年就六两,还管吃管住……

侍墨眼睛一亮,问:“我能不能去?”

老者问:“你也会这个?”

侍墨说:“我可以学啊,我很聪明的。”

老者一口回绝:“小店人手足够,只请这位小哥一人便可。”

水宝宝也一口回绝:“我不去,我又不用吃饭,我还有地方住,我又不用银子,我要跟墨墨在一起。”回身抱住侍墨的

脖子。

老者顿时有点尴尬,想了想说:“那这样办吧,你可以跟这位小哥一起去,但是没工钱。”

侍墨被拒绝时已经臊得满脸红,现在又被人当附属品,羞愧难堪全变成了怒气,冷冷地说:“你去找别人吧,我养活得

了我们一家,用不著低三下四仰人鼻息看人脸色吃饭。”

站起身,招呼众人,“邢宣,浅红、小娥、小玉、金毛,咱们回去。”

拍拍土扬长而去。

第一百零五章

老者的脸黑了,急忙叫:“咱们可以再商量……你们住哪?”

侍墨理都不理,从邢宣怀里抢过小金狐,柔声问:“金毛,饿了吧,哥哥给你吃肉肉去。”

水宝宝倒是回过头来,笑嘻嘻地说:“我住天上,你上天找我去吧。”

回到家里,侍墨拣了一块木头,又把菜刀递给水宝宝,“给我雕一个……”看看四周,然後指著鼻子说:“把我给雕出

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艺。”

水宝宝笑逐颜开,好久没有雕过东西了,刚才捏泥人捏得手痒,恨不得钻到冰窝里凿个过瘾。

木头不如冰好凿,硬,但比易碎的冰结实,而且工具也不称手,算了,慢慢来吧。

邢宣先吃完凉饼,搬个小凳坐到水宝宝旁边看他干活。

侍墨吃完饭,收拾完,又跑到李婆婆家玩了一会,再跑到孙大叔家里要了点小鸡回来养。

孙大叔买了几头小猪娃,想送他一个,侍墨没要,嫌太臭,用个小荆条筐子装著十只小鸡崽回家。

回到家,水宝宝的木雕已经成形,邢宣正捧在手里连声惊叹。

家里没别人,小金狐咬著水宝宝的衣角叫:“宝宝帮我把我爹爹雕出来吧,我好想他,呜──”

水宝宝蹲著摸他的头,“不哭不哭,你给我说他长什麽样,我帮你雕出来,他也是个狐狸不?”

小金狐哭著说:“帮我雕一个狐狸的,再雕一个爹爹变成人的,呜──”

跑到柴禾堆里用嘴叼了一块大木头,叼了几步叼不动了,用爪子往水宝宝身边拨拉。

侍墨放下筐子,抱起小金狐,安慰著:“浅红会帮你的,你别哭。”

水宝宝说:“墨墨刀太大了,拿著不舒服,我们在天上用的刀大大小小好多种呢。”

邢宣痴痴地看著小木人,“墨墨,这个小木人雕好後,送给我吧。”

侍墨第一个反应是想拒绝,却又想起那天夜里听到的那两声“墨墨”,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第二天,他跑到西边村里铁匠那订了一套雕刻用的刀具,几天後刀具送到水宝宝手里。

小木人雕好了,邢宣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有了趁手的工具,水宝宝前所未有的忙碌起来,全村的小孩子都跑来问他要木人木狗什麽的,不到一天,水宝宝要做的

木雕数也数不清,急得快哭了。

侍墨安慰他,“没关系,慢慢做著玩,累了就不做,又不是卖给他们了。”

转头又骂那些小孩子:“一人一个就行了,贪得无厌,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不?一个只能要一个,想多要的一个也不给

!想清楚,要什麽?你们说,我记著!”

端了一个沙盘,让邢宣用树枝在沙盘上记。

一个小孩子凑过来惊讶地说:“啊?你会写字啊?”

邢宣笑了笑,“是啊,我会写字。”

另一个小孩子凑过来,指著第一行问:“你这写的是什麽啊?”

邢宣微笑,“小玉,仙女一个。”

第一个孩子说:“你会写我的名字吗?”

邢宣说:“你叫孙二娃是吧?看,孙──二──娃──”

第二个孩子说:“我大名叫孙盛,你会写不?”

邢宣笑著写──孙盛──

侍墨问:“你们没上过学吗?”

只有两三个孩子说上过几天私塾,其余的孩子都摇头。

侍墨眼光就落到邢宣身上,悄悄地问:“你能教他们吗?”

邢宣轻轻摇头。

侍墨开始撇嘴,“亏你以前还说你读书好,就算不让夫子教也能考上进士,怎麽连个几个孩子也教不了?”

邢宣轻轻叹气,正色说:“我不是不能教,只是我想过……过一段时间去找我娘……我怕教不了几天。

第一百零六章

侍墨一愣,“你想走?”

邢宣轻轻点头,“我爹爹和哥哥已经……一想到我娘还在北方苦寒地带受苦,我的心里就难过。如果不是我,我家也不

会遭此横祸,我……我……我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被通辑,对於报仇二字想也不敢想,但是如果我娘还活著,我就

得想办法把她救回来,不然我还算是人麽?”

说著泪流满面。

侍墨的眉头就拧了──这件事跟他也有关系,如果不是他一心想离开,水宝宝也不会叫个倒霉神仙去盗墓,也不会出这

档子事。

邢宣伸手轻轻按住他眉心,强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叫你同去。”

侍墨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我是想,你又不知道你娘在哪,而且大病初愈,能找到你娘嘛?”

邢宣淡淡一笑,“大病初愈?未必未必。你不是叫浅红用他的仙人血仙人泪救了我吗?我的身体已经没什麽事,只是舍

不得你,所以才耽隔这麽久。现在有了浅红给我雕的你的木像,我可以放心地上路了。”

侍墨的手在身下攥起了拳头,咬住下唇,抬眼看看邢宣眷恋哀伤的眼,垂下眼皮,心里有点感动有点伤感。

转头看看被小孩们围住的水宝宝,低声说:“我……我做不了假,如果你以前没有那样强逼我欺负我,可能我会喜欢上

你……可是……你那时那样对我,我真的恨你。我性子就这样,别人对我坏,我恨他一辈子。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

想恨恨不起来,但也不会因为你可怜就喜欢了你……”

邢宣苦笑,“我知道,那时候我的确做了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所以不敢希望你喜欢我,只求能多看你几眼。”

侍墨微微地垂了头,过了一会脸有点红,嘟囔一句:“你想看就看吧,我不会再因为你看再骂你瞪你……”

脸红红地走开,做出凶巴巴的样子训斥那些小孩:“想好了没?想好了就到邢宣哥哥那让他记下来。而且不准催浅红,

谁要是催他做快点,我就不让他给谁做。听到没?”

孩子们齐声说:“听──到──啦──”蜂拥到邢宣身边:“邢哥哥我要这个,邢哥哥我要那个……”

吵成一团。

等孩子们都走後邢宣一数,好家夥,村里二十几个孩子每人一个,够水宝宝做一阵子了。

水宝宝倒不在意,“我在天上的时候,我们把宫殿弄倒了,不到一天的功夫就重新盖起来,连玉皇大帝都很喜欢我们盖

的房子。”

小金狐本来对著筐里的小鸡子流口水,想吃又怕侍墨骂,於是趴在筐沿用伸小爪子挠小鸡,吓得小鸡躲也没处躲,叫个

不停。

等孩子们一走立刻跳到侍墨身边大叫:“我不管,我要宝宝先做我爹爹,一个人的一个狐狸的,我要宝宝先做我爹爹。

侍墨和邢宣笑得弯了腰,把水宝宝推到小金狐身边,“叫爹吧,浅红你有儿子了。”

小金狐搔头说:“不是这麽说吗?那应该怎麽说?让我想想──宝宝你先雕我爹爹,我第一个先说的,你也答应了,你

得先把我爹雕出来。”

邢宣笑道:“这样才对。真是聪明的小狐。”

小金狐笑咪咪地钻到他怀里,用尖嘴亲了一下他的嘴。

然後回头说:“墨墨,你那些小鸡是给我养的吗?我什麽时候才能吃它们?”

侍墨用堆到屋後的一堆烂砖准备垒鸡窝,没好气地说:“你就是馋……等它们长大了,下了鸡蛋再孵出小鸡,再长大,

长够一百只鸡的时候,才让你吃。现在你只能吃老鼠。”

小金狐装哭:“啊?呜──不要啊,老鼠肉没有鸡肉好吃,而且难抓,我昨天抓了好久才抓住一只老鼠吃,累死我啦…

…”

邢宣手忙脚乱地把他扔下去,使劲抹嘴,骂道:“死金毛你用你吃老鼠的嘴来亲……亲……”捂著嘴跑到院门外拐角处

吐去了。

小金狐纳闷道:“我吃老鼠他不满意什麽?我要是有鸡哪里会吃老鼠?真是的。”

侍墨笑得蹲在地上,“哎呀我的肚子……哎呀我的肚子……”

第一百零七章

水宝宝找到他喜欢做的事了,天天凿啊雕个没完,村里小孩子每人都有了一样精巧的玩意儿,甚至连外村的孩子也有了

,院子里摆了一堆。

侍墨头疼,“浅红,你别雕了行不行啊,院子里快放不下了,而且我还得卖柴,你把木头用光了,我拿什麽出去卖钱啊

?你不吃饭我们还得吃饭呢。”

水宝宝噘嘴,“可是我喜欢嘛,你看,我做的房子好不好看?这是火神大人的宫殿,这是火神大人,这是雨师,雨师长

得好看吧?这是嫦娥仙子,这是她的玉兔,这是凤凰,这是三足乌,这是王母娘娘花园里的最漂亮的花仙,这是董双成

……”

侍墨捂住耳朵,“别对我提她们,她们最坏了,让我扫地,偷偷扔花叶和头发……”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他在说

什麽?

水宝宝兴奋地说:“你也见过她们?什麽时候?我怎麽不知道?咦?你没上过天啊?”

侍墨纳闷,想了想说:“以後你别再对我说天上的事,害得我现在跟你一样了,天天胡说八道。”转身去轰对著小鸡们

垂涎三尺的小金狐。

邢宣望著他若有所思。

夜里,水宝宝小金狐睡著了,侍墨用孙大叔从城里给他捎来的笔墨纸砚算帐,嘴里咬著笔杆,又从西炕头抽出一块砖,

把里面的钱都拿出来,一个一个的数。

四粒珍珠还没有动,还有二百三十四枚大钱,今天上城卖了一些柴,除去买东西的花销还剩七枚钱,放了进去,转头向

看著他的邢宣叹气:“邢宣,你去找你娘,得用多少钱啊,我怕今年攒不够,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把这几粒珠子拿去卖

了吧。”

邢宣本来一直在看他,听到这话,眼光终於离开,落到四粒珍珠上,不由一愣,“墨墨,你这几粒珠子从哪里来?”

侍墨叹著气,“还记得去年咱们遇到那些美丽的妖精的山庄吗?他们来过一两次,那个叫翩翩的,拿了一堆这个跟我换

浅红,我不肯,趁他不注意偷了几个……”说到这里脸一红。

邢宣拿起一粒细细地看。

侍墨继续说:“本来一共十四粒,现在只剩这四粒了。早知道当时多拿点,反正他们用不著。”

邢宣沈思著,突然一口吹熄了烛火,侍墨一惊,“你干什麽……天啊……”倒吸一口气。

黑暗中,四粒珍珠发出幽幽的光芒。

“夜……夜……夜……”侍墨结巴了。

“夜明珠。”邢宣替他说。

侍墨咕咚一声软倒了,刚软倒又跳起来,不顾碰翻了桌子碰得腿疼,就要往外冲,被邢宣一把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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