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读月
读月  发于:2011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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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疑?」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令在座的两个男人都不禁为之一退。
「小生不敢。」织田经过了这几天的相处,明白小玲年纪虽然比他小,但是那股气魄却常常令他这个见过许多场面的大

男人为之一怯。难怪K会栽在她手里,还被压得死死的,过去视女人如无物的K,如今却成了一个宠女友宠上天的男人。
「好了,线索给你了,你自己想辨法吧……」织田信二话还没说完,小玲不怀好意的笑着看他。
被她这一看,他整个人都毛骨悚然起来。
「你…这样看我干嘛?」她不答话,只是使了个眼色给K,K随即会意的点了点头,也笑了。
「她的意思是,麻烦你了。」K一脸嘲讽的笑,看着自作自受的织田。
「……为什么!!?」他看着眼前这对极有默契的情侣。
「嘿嘿……要查这种事,我一个学生那有这本事?当然得劳烦你这位『特别侦探』的特殊管道去查喽!」小玲笑得像只

猫,一只邪恶魔女养的奸诈黑猫。
「这是要你还债,你忘了我帮你找到那些资料了吗?」K如是说。
「可是那是你之前欠我一次,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怎么可以说我要还你人情债呢?」
「不是还我,是还她。」K指了指小玲。
「我欠你什么吗?」织田觉得这两人真是蛮不讲理。
「你把我老公借去那么久,你知道我有多哀怨吗?我要你补偿,还我一个人情债!」她笑嘻嘻的。
织田的脑袋很灵活,他想也知道,既然是以人情债为名,到时候小玲是半毛钱也不会付的,而自己绝对是又要平添奔波


『如果是闺怨问题的话,大不了我跟你睡一次就好了,凭什么要我帮你做白工!』
织田很想这么说,不过看到K脸色不佳的往外套内伸手,眼看着就要把里头的家伙掏出来了,他很识相的把话吞了进去。
「如何呀?」仗着有男友在旁,她尽情的散发出一股女王气势,不怕对方翻脸。
虽然大丈夫威武不能屈,不过,那是在性命无危的前提下。这一直是织田的座右铭。
吞了吞口水,织田只有自认倒霉。
「No problem !」
***
一如往常的擦拭着酒杯,Louis收拾着台面,准备下班。
回复了之前一天换一人的习惯,他让自己躺在各色各样的男人怀里,其中甚至有毫不知名的客人。只要有人邀,他就会

跟那人上床。
糜烂的性生活,是从前的他最厌恶的。
但现在的他,却用这方法来麻痹自己,甚至于可说是惩罚自己,因为即使感到恶心,即使疼痛,他也会忍受下来。
他明白这种自我虐待的行为是不正常的,但他无法克制那种想要狠狠伤害自己的冲动。
那是一种基于对自身的极端厌恶而发展出来的自虐。
他无法自己拿刀伤害自己,因为他会想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这样的话。
于是他消极的放纵自己游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间,任凭他们摆弄自己的身体。
其实他最恨自己居然像个男妓一样,但因为这是自己最讨厌的行为,所以他故意去做。每当男人进到他体内时,他就会

让身体迎上,但心里总是清醒的,不断的自我责备,自我讽刺。
他与那么多的男人做爱,只是一种希望自灭的行为。
对他而言,做爱不能是享受,做爱必须是种刑罚。
人家说,基督流血,是为了洗净世人的罪。而他任凭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压在他身上,只是想要融解心中那早已冻结的一

部分,除此之外,也借此消除心中一股罪恶感。
大部分的对象都是纯粹的一夜情,其中也不乏温柔的人,像Tom就是其中一个,那温柔的动作,就像要包容住他一般。而

织田是他到目前为止,最令人心醉的床伴。
与他做爱是一种享受,会让肉体舒服到完全忘了思考。
他从没体验过如此舒服的性爱。
那已经不能算是刑罚了,因为与织田做爱时,他完全忘了脑袋里的事情。思绪与肉体都任由织田掌握,飘飘然的,放下

了一切去响应他的爱抚。
他丝毫不觉得难受、恶心。连自我责备都忘了。
太舒服了,这样是不行的……猛然惊觉自己竟然会依恋着那种舒服的感受,他很快的当机立断,不再找织田。
再次寻找着夜晚的对象,他特别找生面孔、不熟识的人,下了班后,就到宾馆或对方的房子里头一夜缠绵。
偶尔遇上了性癖怪异,或是喜欢性虐待的人,他也会任凭对方摆布,丝毫不以为苦——尽管事后他常常痛得难受,或是

恶心的吐得自己几乎无法起身。
每次被小玲发现他和那种人出去,她就会生气的要Louis别再和那种人联络。
「跟那种人很危险的!」她警告着自己。
他也明白很危险,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会在做爱的过程中死掉。
所以后来再有同样的客人来邀约,他也没答应。
但是现在的他,想要让自己不好受……。
「Louis,今晚跟我出去好不好?」一个之前的床伴来邀。
他记得他。
以前跟他出去过一次。
衣冠楚楚的他,脱下了西装,竟是个喜欢性虐待游戏的人。被他以绳子捆绑了整晚,以各种道具折磨,但Louis毫不反抗

,只是忍着疼痛,流着冷汗,顺从的照着他的指示做。
对方天亮之后,就开车把他送回Louis的住所。
那一天,Louis忍着几乎晕过去的疼痛,照常上班。但那样子很明显的就是不对劲,小玲生气的硬拉下他的衬衫,发现了

胸口的伤痕。问明了经过,她劈头痛骂!最后她让他回家修养,并且要他再三保证下次绝不会再和那人出去。
因此对方后来满意的说「你配合度很高」再来邀约时,Louis没有答应。
「Louis,怎么样?」对方兴致勃勃的问。
「好!」他自暴自弃的答应了。
看到对方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Louis冷冷的自我嘲笑着。
我…就该是这样的呀……任对方开车载着自己,Louis没说任何话,也没问任何问题,他甚至不问对方到底是要载着自己

到哪里去。
车子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一路上漆黑无声。只能看到车灯照着地面,树影在旁边快速掠过。
「你不问吗?」对方开口了。
「问什么?」
「问我们要到哪里去。」
「没这种必要,既然答应了你,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哈哈!我就是喜欢你的干脆。别担心,不会弄死你的。」对方抛下了这么一句令人胆颤心惊的话。
车子开到了一幢别墅前,在车库里停好了车后,对方叫他下车。
打开了大门,发现原来里头居然还有其它人。
五、六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的男人,一脸惊艳的看着Louis。
「今晚,我邀了一些朋友同乐。」男人危险的笑着。
Louis毫不退缩的踏了进去,任那些男人猴急的将他围起。
大门,锁了起来。


第四章
今天的「遗忘」照常营业,可是向来最准时的Louis却迟到了。
小玲到了酒吧,却没有在吧台里看到那总是带着冷淡神色的酒保。
K也难得的皱起眉头。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人。
「算了,我先替他的位子好了。」小玲自告奋勇的接下调酒的工作。
从没见识过她的技术,有些客人起初采取观望的态度,后来抱着试试也无妨的心理,大胆的喝下她调的酒,发现意外的

好喝。
「那是当然的,Louis的调酒有一部分还是我教的呢!」跟客人东扯西聊,但她的心里却总是有股不好的预感。
K大概也有着同样的感觉吧。
他要阿B和小唐在招呼客人时,顺便问问看是不是有人昨晚跟Louis出去,或是其它任何消息都行。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
依然不见人影。
小玲有点心慌。K看出了她的焦急,走到吧台里头安慰着她。
「也许只是迟到。」
「我想起我表姐。」小玲突然冒出这句话。
K知道她为何说这话。
小玲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下面只有一个弟弟,是三姐弟。但在他们的心中,却永远觉得他们是四姐弟,因为还有一个从

小一起长大的表姐。
小玲的表姐比小玲的亲姐姐还大上几个月,因为父母工作忙碌的关系,因此从小就托给小玲的父母照顾。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恶作剧,一起上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家有四个小孩呢!虽然后来表姐回到了父母身边,但两

家人还是时常见面,情谊丝毫不变。
但感情这样深厚的亲人,却因为一场空难而天人永隔。
当小玲还不过13岁时,表姐与其父母出国游玩。早上两家人还开开心心的在机场大厅,要他们多带些记念品和土产回来

,下午就在父母的悲泣中,看到了电视里头播出了客机失事的紧急消息。
表姐一家三口全部罹难。
突然间失去了亲人,令当时年纪还小的她乍然明白何谓死亡。
从此以后,她分外的重视亲人以及朋友。
明白她重情的性格,K把她带到角落,抱在怀里。
「别太多心。」
「但愿是我多心了。」她闷闷的说着。但她心里不祥的直觉总是令她无法安心。
「喂,你们两个在这边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呀。」织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原本看到两人亲蜜的动作,他故意

来调侃,不过等到他发现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的时候,他就乖乖的收起不正经的嘴脸。
「怎么回事?」织田问。
K回答说:「Louis没来,小玲很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也许只是跷班罢了!」织田毫不以为意。
「但我直觉他出事了。」小玲沉下脸说着。
「你知不知道Louis住的地方?」她问着织田信二。
「当然知道。」织田挑起眉头。
过去几天他就是在调查Louis以及黎树昌的事,区区住所地址,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好!拜托你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好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织田委屈的喊着。
K代她回答了。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走不开,再说,或许他会过来这里。我们在这里等着,你过去看看吧!」「啊啊!你们两个真

会使唤人。」织田认命的接下请托。
突然,想起了某件事,已经向店门走去的他又回过头来。
「哪!这是你要我查的东西,全在袋子里了。」他把手上的资料袋递给小玲。
小玲道了谢,之后不忘叮咛:「如果找到他,打通电话通知我们一下。」
「知道了。」离去的背影,潇洒的挥了挥手。
***
「阿云,到台此念书要注意身体。」妈妈担心的对自己说着。
以优异的成续考上了最好的国立大学,父母很骄傲,但也感到不舍,毕竟儿子从未离开身边那么久。
「够了,正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懂得照顾自己的。」爸爸不耐的说着。
但自己知道,爸爸心里也很舍不得,昨晚偷偷的到房间里,塞给自己一把钞票,要自己在台北花用。
从小就是独子,父母极尽宠爱,他也尽力的回报父母的恩情。
总想着将来有一天要好好奉养父母,让父母晚年过得愉快。
上了大学,虽然有不少女孩子向他示好,但他从未动心,只是专心在课业上。
他的容貌、气质出众,再加上个性随和,也交到了不少朋友。跟师长、学长间的关系也很良好。
也就是在大学的期间,他认识了同系级的黎树昌,但此时的两人仅止于同学关系。
猛然惊觉自己居然对女性毫无兴趣时,他烦恼、害怕!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在社会上立足,而是当父母知道他们的独生

子居然是个Gay时,他们会如何?!辛辛苦苦抚养他长大,巴望着他传宗接代,这样的消息,对双亲而言会是多么重的打

击呢?他不忍,也丝毫不愿令父母亲伤心失望。
本想隐瞒着,试着与女性交往。
但当他与当时交往的女友进行到做爱的阶段时,他完全无法接受!为什么呢?不是也有人可以与女人结婚生子,隐瞒自

己是同性恋的事,为什么他做不到呢?试了几次,最后总是拥着女友,忍着排斥的感觉,抱歉的说着「因为太珍惜你,

所以没有办法。」两人最后还是分手了。
大学的最后一年,他意外的跟黎树昌成为室友。
相处久了,意外发现黎树昌竟然也是个同性恋,他本想搬出去好逃避他,却被他阻止,还对他说他早已注意他很久了。
不想承认自己的性向,他始终拒绝黎树昌的求爱;但心中却是惶惶不安,渴望着有人能够认同他。
最后,他投降了,两人有了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一起到美国留学,攻读学位。两人在那里渡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这段日子里,他反复思量,总认为不应该瞒着父母亲。
尽管会令父母伤心,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无法爱女人。
就算会遭到责备,就算要花上许多时间,他也决定要让父母认同他,若是关于孩子,他想用领养的方式来弥补。
在美国拿到了学位后,两人就一同回到台湾。
当他向爱人提到要回家一赵时,黎树昌没有阻止,却也没有陪他同去。
他孤身一人进到家门,困难的坦白后,父亲大怒,母亲伤心。
他当场就被赶出家门。
对这样的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但面临时,仍是心痛。
起初也有着「干脆就这样断绝父子关系也好」的想法,但亲情岂是如此轻易割舍的?他决定忍耐,让时间来冲淡父母的

愤怒与悲伤;也让时间证明他的抉择并没有错。
他仍是要回到父母的身边,请求谅解的。
但结果却令他几乎崩溃。
一天之间,父母死了,爱人走了。
他觉得自己仿佛碎成片片,再也组不回从前的那个自己。
他所深信的一切,他所爱的人,全部崩毁。
他错了吗?他不应该托出事实吗?他应该一辈子死守着这个秘密?他根本不该爱上男人?他应该像个正常人一般,娶个

女人,成家立业?他不该相信黎树昌的誓言,那个「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承诺?许许多多的问号,在他当初淋着大

雨,漫无目标胡乱行走的那个夜晚,不断在脑中盘旋。
但他最清楚的,始终只有一个想法。
是自己害死了父母。
***
「爸……妈……」织田看到从未流露出脆弱一面的Louis,在睡梦中竟流下了眼泪。
无言的用手拭干了他脸上的泪水。
依着小玲的拜托,他找到了Louis的家门口,本想还要花费一番工夫打开门锁,却讶异的发现门根本没锁上,随手一转就

可进入。
进了门,里头除了生活必需品,如:椅子、桌子这一类的东西,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连个摆设都没有,地板上虽然干净

,但散置了许多书籍。
一连找了几个房间,都没有看到人,最后听到浴室里好象有水声,打开门一看,赫然发现他要找的人就躺在浴室地板上

,身旁的莲蓬头还不住的流出水来,而Louis身上的衣服早就全湿透了,嘴唇青紫的一动也不动。
织田立刻关起水,一把抱起人,把他带到卧房,换下身上的湿衣。
才刚脱下上衣,他就暗骂了声「Shit!」上头满是青紫的瘀痕,有捆绑的痕迹,也有吻痕,还有好象被拳脚打过的痕迹

,仔细检查,手腕上还可看到针孔。
再脱下了长裤,脚踝也可见到用粗绳绑过的印子,线条优美的双腿上也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
总而言之,只有惨不忍睹这样的话可以形容。
看到这样情形,想也知道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帮他擦干了身体,换上干爽的浴袍后,他打了电话,叫了一个认识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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