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贡少爷——葛城君
葛城君  发于:2011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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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唐阁渊噗嗤的笑出来,故作深沉的思索了片刻,吻上眼前有些红肿的嘴唇,“这大概,就是哥哥和情人的区

别吧。”

与其说唐阁渊变了,不如说,年轻时的唐阁渊回来了,比唐少扬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恣意和张狂,竟然在事隔这么多年后

,一点点在男人身上显露。但是整个人仍旧稳健,雷厉风行又考虑周全。只是到了家里就笑容多了起来,一家吃饭总是

和乐融融。范文和刘婕偶尔也来作客,家里就更显得热闹。

让唐少宁开怀的是,在唐阁渊的眼底再也看不到积聚的疲累。

唐阁渊的生活变得非常规律,早晨上班,下午五点准时回家。

每天晚上八点,温婆已经准备睡觉,唐少扬在客厅看电视,小元陪他一起,除了楼下的客厅以外,整个楼上都异常的寂

静。走廊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敲着唐少宁的房门,门打开,里面的少年还没等唤一声“先生”,就被抱起。

唐阁渊抱着唐少宁走进去,顺手带上房门。

刚上楼梯的小元抱着一打刚洗好熨烫过的衣服,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一早,唐阁渊破例没有去上班,因为老管家温婆一脸严肃的端坐在沙发上,对面就是唐阁渊和唐少宁。

温婆的脸色很不好,老人家熬不了夜,眼睛和脊背暴露出她的疲倦。但是温婆始终一动不动,眼睛在唐阁渊和唐少宁身

上扫。

“虽然温婆我只是个管家,但是先生应该不会忘记,温婆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唐阁渊道:“我当温婆是自己的母亲。您想说什么,阁渊都听着。”

温婆深深叹了口气道:“先生和大少爷都知道温婆要说什么了。”

唐少宁点点头。

温婆倾身握住唐少宁的手:“大少爷的心思,温婆不是瞎了,早就一板一眼都记在心里。温婆知道你苦,但是两个你跟

先生在一起,唐家上下都不能容啊。”

“先生也是,大少爷毕竟还年轻。但是先生啊,你怎么也……唉……”

唐阁渊却握住唐少宁的手:“温婆,个中利害我也明白。但是我既然已经决定,就不可能再放手。”

温婆摇头:“温婆知道,温婆怎么会不明白?可是阁渊,你早晚要结婚,你长辈这么多,哪个能容下大少爷?一想到这

个,我一整晚都睡不着。”

唐阁渊低垂着眼微笑:“如果想要一样东西,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我有心里准备。”

唐少宁心里既忐忑又觉得温暖,仿佛一下子力量十足。他诚恳道:“婆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相信先生,也相信

自己,没问题的。”

“但是……”温婆仍有些担忧,身后却身来一双手臂按在她的肩膀,唐少扬的声音响起:“温婆,没问题的。”

唐少扬笑着坐在温婆身边,但是马上拉下了脸,挑眉道:“老哥,你这步行动挺快啊。”

唐阁渊悠然端起茶杯:“你也挺快的。”

唐少扬突然憋不住笑起来:“我就知道你那天听到了!吃醋了?不是吧老哥?”

唐阁渊学他挑眉:“你说呢?”

唐少宁无奈的叹气:“你听小元说的?”

唐少扬笑道:“何止听说,隔墙有耳知道不知道?我简直是天天听现场!哇!老哥,不是我说,你也太饥……”刚说到

这就被唐少宁捂住了嘴,温婆咳嗽了两声就说去做饭,离开了客厅。

等唐少扬终于安静下来,被松开了嘴巴,他突然道:“斯特朗那边你们要瞒着?”

唐少宁点头。

虽然唐少扬和温婆能够理解,但是在斯特朗家里人看来,这种关系可能被他们误解成另外的意思,到时候更会不易不饶

的要他跟他们走了。所以他无意多说。

唐少扬抱住唐少宁:“也是,不要告诉他们!你的导师不是巡演结束了吗?什么时候回去?”

“下个月中旬。”

唐少扬嘿嘿道:“那我跟你一起走。”

唐阁渊放下茶杯了然一笑:“你接受UCLA的OFFER了?”

唐少宁惊奇:“接受了?那为什么还准备高考?”

唐少扬耸耸肩:“学校让我帮他们竞争个区最高分。但是既然你下个月就走,那我就不考了。”说完冲唐阁渊眨眨眼,

“老哥,怎么样啊?危机感十足?”

唐阁渊笑道:“怪不得范文请调落山矶分公司。”

唐少扬嗷一声站起来:“老哥你答应了?”

“看你表现了。”

唐少扬立刻给唐阁渊敬礼:“绝对服从领导调遣!”

唐阁渊道:“当初不是你去招惹的他?怎么现在他来招惹你,你反倒要逃?”

唐少宁伺机报复道:“先生,这是他们两个间的情趣。”

唐少扬蹦起来就追着唐少宁打,追着闹着一直跑到楼上,唐少扬终于抓住唐少宁的手,往回一带,抱紧了他的腰。

急喘的气息在耳边,唐少宁略微不安:“少扬,怎么了?”

唐少扬收紧手臂,沉默不语。

唐少宁也不再问,只安静的回拥着他,直到唐少扬呼吸逐渐平稳,低低说:“你有那么爱我哥?”

唐少宁“嗯”了一声。

“那我呢?”

唐少宁有些动容:“也爱。虽然不一样,但是分量一点不少。”

唐少扬用越语喃喃:“宁哥哥……”

那是多年前,早在孤儿院时候,唐少扬唤的最多的一个名字,也是如今他唯一记得的越南语。

唐少宁的心一抖一抖,说不出的温暖,以及中间渗透出来的难过。

唐少扬缓缓道:“我跟宁哥哥的羁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所以,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即使整个唐家都不容你,

你还有我。”

唐少宁仰起头,让慢慢渗出的泪水回流,几不可闻的“恩”了一声。

第二十四章

四月春来,天暖花开。唐家别墅门口种的两棵桃树开出了淡粉色的花朵,素雅别致。唐少宁一早练了两个小时的钢琴,

送走了唐少扬,又戴上手套,把阳台上一些适合迎风的花搬到了院子里去,才要上楼梯,看到唐阁渊缓缓走下来,只穿

着牛仔裤和套头毛衣,锁骨若隐若现。

“先生,屋子里还有些寒气,穿这些会不会少?”

唐阁渊勾起唐少宁的手:“有个温暖的地方。”

唐少宁跟到唐阁渊的房间,发现窗子大开,微风吹得落地窗帘徐翻。

唐阁渊坐上窗台,把双腿放在窗外。拍拍身边的位置。唐少宁跟了过去,坐在他身边,发现黑色大理石的窗台已经被阳

光烤得微热,坐起来非常舒服。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楼下的桃花和已经泛绿的草坪,一片生机昂然。

“那两棵桃树为什么种在了门的一边?”而不是于门两边对称种呢?

唐阁渊眯起眼睛:“我母亲小名里有个‘桃’字,所以生前喜欢桃花。那棵壮的,就是母亲和当时还是青梅竹马的父亲

一起种的。后来母亲去世多年后,父亲跟吕姨再婚。吕姨知道父亲每次看到那棵桃花都会伤心,所以跟父亲说,别让桃

花孤单了,于是又种了一棵。”

唐阁渊微笑:“那棵──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种的,仿佛真的有用,父亲看到那两棵桃花,就觉得母亲在地下也不那么孤

单了。”

唐少宁握住唐阁渊的手,唐阁渊紧紧的回握。

唐少宁游荡着腿,风从脚趾尖穿过。

温热的气息突然侵袭耳后,耳垂就被身边的男人咬住了,轻轻厮磨。

“想什么呢?”

唐少宁有些怕痒的往回缩,但是身后什么都没有,再往后就会倒下去,只好任由男人把他环在怀里,轻轻的从耳边啃到

鼻尖和嘴唇,直到唐少宁再也抑制不住的哼出声来的时候,男人的手臂突然收紧,离开了他的嘴唇。

唐少宁清楚的看到那双眼睛种流转勃发的情欲,本能的想躲,情感上却想要迎合。就在这一秒犹豫的时间里,男人已经

换了个方向,面朝屋内坐在窗台,把唐少宁也抱在了自己膝盖上。

桃花的香气漫漫扑来,男人英俊逼人的脸就掩埋的强光中。唐少宁一片眩晕中又被吻上了双唇。

唐阁渊诱引着唐少宁分开双唇,舌轻易的滑进去,勾起舌尖,追逐着从僵硬中一点点软化的舌。

暖风不急不徐的在耳边搔挠,唐阁渊手指盖上唐少宁的耳朵,纠结着黑亮的短发。再逐渐下滑,抚摸着蜜色的颈子,而

后轻巧的解开唐少宁的第一颗扣子。

“先生!”少年终于有些惊慌起来,“先生,这里是外面……”

“是么?”唐阁渊低低笑着,“窗台还是屋内的一部分,不算外面。”

唐阁渊忽然把身体向外倾,巧妙的利用唐少宁坐在他腿上的重量,这个人倾探出窗外:“这样才算是外面。”

唐少宁立刻一手抓住窗边,少年有力的臂力将唐阁渊拉住,有些生气:“这样很危险。”

唐阁渊却放心的倒在唐少宁的手臂里,仰望着天空,长而浓的睫毛不知因为什么而抖动着。

“先生?”唐少宁试探着问。

唐阁渊恋恋的把视线收回来,重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虽然被解开了纽扣,嘴唇被吻的有些微微红肿,却仍旧透着一种

洁净感。少年的眼睛深邃,仿佛整个世界也能容进去。

忍不住吻上少年的眼睛。

“少宁……呵”男人低笑着,在低语着什么,但是唐少宁听不清。

门口一声咳嗽,两个人看过去,原来是老管家温婆,打开敲门的时候没有听到。温婆道:“先生,刘小姐的电话。”

唐少宁从唐阁渊的身上起来,唐阁渊拿起电话,听了片刻,神情越来越严肃。

“先生?”唐少宁担忧的停在门口。

唐阁渊放下电话。严肃的盯着唐少宁:“从今天起不要出门,少扬回来后也告诉他一声,暂时不用去学校了。”

“怎么了?”

唐阁渊停顿片刻:“K回来了。”

刘婕的电话内容就是如此。本来被引渡回越南的K,竟然在警察的眼皮地下被几个匪徒劫走。紧接着就有人说查到了K已

经在今天凌晨偷渡回中国。刘家曾经和军火商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得到的消息应该准确率极高。

唐阁渊曾听说,早在十几年前,K负责中国和越南间的军火运输时就是个难以琢磨的人,有人说他优柔寡断,有人说他阴

险狠毒。他也曾经“丢”过几批货,但是往往一有铤而走险的生意时,他仍旧是越南几家军火走私商最信赖的帮手。

那个K究竟怎么走到进退两难境地的今天,刘婕没有跟他说。唐阁渊本能的猜测,应该和那个死在K手下的朋友有关。

如今K回来,当然不可能是专门回来计较报复,应该是又走一趟生意,但是“顺手”报复已成定局。

唐少宁思索着,K最开始的目标是唐阁渊,中途又被唐阁渊害得遣回越南,不禁皱紧了眉:“先生……”

此时又是一声门响,范文开门进来。

唐阁渊向他点头:“知道了?”

范文神色凝重:“来时路上接到的电话。要再次求助钟叔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还他的恩情虽然难,但总比K真做了什么强。”唐阁渊拨通电话,“喂,我是唐阁渊。钟叔在吗……

不用,谢谢。”

唐阁渊放下电话,对范文说:“钟叔住院了。看来这回他自己也有麻烦,暂时顾不了这边。等晚上我过去再说。”

范文凑过来:“那今天下午的会议还开吗?”

唐阁渊看了下表:“必须开。整改后第一次会议,拖不起。”

范文乐观笑了笑:“没事儿,他今天凌晨才到边境。”

唐阁渊扫了范文一眼:“希望如此。”却总觉得有些古怪。

唐少宁把西装外套拿来给唐阁渊穿上:“先生一定要小心。”

唐阁渊拨拨唐少宁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

从唐阁渊走后,唐少宁的心就总是平静不下来。弹了几首曲子,都因为急躁而乱了章法,只好停下来,看着墙上的挂钟

,秒针一格一格的走。

叹了口气,唐少宁拨了唐少扬的手机,听唐少扬说他中午放学就去了唐阁渊那里帮忙,晚上一起回来。

唐少宁拿起桌上的钥匙,奔下楼去,走进车库。

司机李伯正在擦车,停下了手里的活:“大少爷怎么过来了?”

唐少宁点下头就钻进旁边宝马车里:“李伯你先忙。今天我去接先生。”

李伯笑起来:“大少爷真体贴先生。”

唐少宁的车已经奔了出去。

第二十五章

下班时段交通拥挤,唐少宁面对着车龙,心里越来越焦急。费了一个小时才赶到写字楼下,给唐阁渊打了个电话,得知

两个人已经准备下楼了,就没有开往地下停车场,而是直接开到大门台阶附近的停车位。

写字楼才刚刚陆续走出准备下班的人,稀稀落落。如果在从前,唐阁渊是不可能这个时间就下班的,而是要一直加班到

很晚,或是忙于应酬。现在复健还没有完全停止,虽然可以正常走路和做些剧烈运动,行动偶尔还是会有些迟缓,所以

唐阁渊通常回早一些回家。

唐少宁把车熄了火,在车里静静等待。旋转门中终于出现了三个挺拔的身影,正是唐阁渊,唐少扬和范文,一边走一边

还在讨论什么。

唐少宁终于松了口气,把车开过去,就在还差大概五十米的时候,另一侧的停车场也驶出一辆黑色越野。唐阁渊三人已

经走上左侧的路,而那辆车就停在了他们视野外的地方。车窗滑下,一个黑色金属露出了一角,方向正冲着唐阁渊。

唐少宁一瞬间寒毛都竖了起来──那是一把短程狙击步枪。

他把视线转移到还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唐阁渊三人。

空旷的大门前无处可躲,唐阁渊在那里,唐少扬在那里──在唐少宁还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油门已经踩了下去

,宝马发出极限的咆哮。

刻不容缓。

唐少扬正在谈笑风生,突然颈后冰凉,他迅速回头,看到的,竟然是一辆宝马以疯狂的速度撞向了他身后的越野。

唐少扬手里的文件哗的一声滑向地面。跟两辆车崩溃的迅速比起来,文件似乎是缓缓飘下去的。瞠目结舌的看着越野车

被撞向路边的消防栓,车头和车身恐怖的瘪了下去,而那辆宝马则在反力下跌出台阶,翻向天空,又狠狠的倒着摔回地

面,玻璃碎了,车体严重扭曲,但是只有──

轰的一声。

耳边是一片寂静了。唐少扬什么都听不到,只知道唐阁渊疯了一般冲了过去,他反射的追上,看到的是自己平时开惯了

的车已经变形,还有车内倒着垂下的唐少宁。

唐少宁闭着眼,宁静的,苍白的脸,血从头上不断的涌出来。

唐少扬看到唐阁渊几乎愤怒狰狞般的在喊什么,一边喊一边脱下西装捂住唐少宁头上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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