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还是猫————锐儿[上]
锐儿[上]  发于:2009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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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大家都被吓坏了,特别是骏津,他抱着寒悻无望的喊着他的名字。然后痛哭失声,他抬起脸望着已经被吓呆了,只是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的赫正说:“你杀了他,你杀了我们……”他用了我们这个词,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如果寒悻有了什么意外,那他朴骏津也绝对不会苟活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上。
      寒悻的血瞬间染满了骏津的衣服,他用手一直按着他头部的伤口,血就从他的指缝儿里往下流。他的脸迅速变的苍白,那眼角还残留着一滴眼泪……他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他们之中不知道是谁打了电话,当医生来的时候,骏津整个人已经变的傻傻的,因为那一刻寒悻已经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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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文皓被吓的一直哭,民翼则一直安慰着骏津。东宇倒显得异常冷静,他忙着帮医护人员把寒悻抬到了救护车上。只有赫正
      ,他手里攥着那已经碎了的板凳,呆呆站着,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刚才寒悻倒下的地方。那里一大滩子的血,之后赫正慢慢丢掉了手里的板凳,他滑倒在那滩血里,双手按在还没有凝固的血中,痛哭了起来。那眼泪,就一滴又一滴的融进了寒悻的血里。窗口边的知了,还在不知所措的,知道,知道,知道了的叫着。
      是啊,一切都知道了,知道后的后果就是残忍的伤害……
      赫正走出重症监护室,他望着站在门口的另外几个人,拍拍蹲在那里骏津的肩膀说:“他醒了,在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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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骏津是流着眼泪走进监护室的,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但那眼泪就是忍不住,他差点就死了啊,有三分钟他甚至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骏津走进监护室的时候,寒悻觉得有点累了,他微微闭上了眼睛,眼前不是黑暗,而是无数个如激光般的光点,四下流窜……有的重叠,有的错散纷乱,搅的他的头更疼起来。
      “寒悻、寒悻……”
      多么熟悉的呼唤,他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跪在床边骏津的脸。
      那张脸在一刹那让他吓了一跳,他心疼的皱紧了眉头,“这是怎么了?”他抬起手,摸在他憔悴并且胡子乱蓬蓬的脸上。那张脸眼角还肿着,嘴边也紫了,眼泪不停的流着……
      这三天来,骏津不吃,不喝,不睡,也不和任何人说一句话,他只是呆呆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里面的寒悻在昏迷,他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寒悻抬起挂着点滴的手,擦他流下来的眼泪。这是第几次了,让他的眼泪流进自己的手心里,也许在第一次的时候那些泪,就已经顺着掌心的纹路,融进了自己的血液中了吧?
      拽住他的手,不叫他乱动,会鼓的,骏津指了指点滴。
      “你没事儿吧?”寒悻问。
      轻摇着头,“我没事儿。”他伸出另一只手摸他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头部。
      “疼。”寒悻因为剧痛咬紧牙,闭上了一只眼睛。心脏也一瞬间跳的不稳定起来……
      “很痛吗?”心疼的伸过嘴巴,“痛痛,飞飞。”他说。
      望着他焦急又认真的样子,寒悻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又扯动他头部的疼痛,就再也不敢笑了。他望着昏暗的屋子外,询问:“什么时候了,骏津?”
      “现在是凌晨了,马上就要天亮了……”他回答。
      “我睡了三天吗?赫正说我睡了三天。”
      “嗯,你昏睡了三天,都快成睡美人了,就等我来吻醒你。”
      依然忍不住笑,伸出手想点他的额头,却被他按住,骏津摘掉寒悻戴着的氧气罩,坐在床边,微弯下身,吻上他的嘴唇,那里是热的,这让他觉得好欣慰。
      “你的胡子好扎。”寒悻望着骏津笑着说:“而且你几天没刷牙了,嘴里都有味道了。呵呵。嘴巴里有味道的王子吗?”
      ……
      民翼从外面过来,他手里提着给他们买的吃的。望见赫正都站在门外,就走过去询问:“怎么了?”
      文皓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吃的东西,是汗堡,和可乐。一边吃一边说:“寒悻,醒过来了。”
      “醒了。”民翼若有所思的说,他走到巨大的监护玻璃前,看见骏津坐在床边,俯下身吻了吻寒悻的额角。他转过头说:“他醒了,我们就都回去吧,让骏津留在这里照顾他好了。”
      赫正抢过文皓手上的汗堡打了他脑袋一下说:“你小子就知道吃,别吃了,三天都蹲在这儿,身上都有味儿了,我们回去吧。”
      他拉住文皓的手,转回头望着东宇问:“消息都封锁了吗?这件事情不能叫媒体知道……”
      “已经办妥了。”东宇回答。
      “疼啦……”文皓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挥掉他的手说:“不和骏津哥打声招呼吗?”
      “走啦……他俩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么安静的呆在一起吧?”民翼走在最后,在离开时,他又望了眼屋子里的人,他在心里默默的想:寒悻,你没事儿,就好了……
      “骏津。”寒悻望着坐在他身旁,握着他手的骏津喊他。
      “怎么了?”低下头询问:“你刚醒过来,不能说太多的话,睡一会儿吧。”说着用手抹他的眼睛。
      “睡不着。”手抹过后,依然是一双睁着的眼睛。“骏津。”喊他。
      “怎么了?哪里疼吗?疼的很厉害?我叫医生来给你打止痛针吧?”
      “不用。”摇着头,抓住他的手说:“你上来陪我睡吧。”
      看了眼床上,除了他躺的那么一点点地方,就全是医疗器械的管子,根本容不下他躺。“床太小了。”他说。
      “我想你抱着我睡。”撒娇般的说:“我往里面去一点就好了。”
      无奈的抱住他,往里面挪了挪,小心的跃过那些管子躺下,基本上三分之二的身体都在床外。并且身体根本不敢乱动,一动就会碰见那些管子。
      寒悻伸出手搂住骏津的腰,他说:“好了,我安心了……”
      笑着点他的鼻子,“安心了,就睡一会儿吧。”
      闭上了眼睛,寒悻只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骏津却睡不着,他望着寒悻依然苍白的脸庞,和已经被血染红了的纱布。现在他的头上被缝了八针,每一针都像根钉一样,钉在了自己的心间,他把眼神投向了窗外,天亮了……
      半个月后……
      寒悻拆线的日子,半个月里骏津都留在医院陪伴着他,虽然受了伤,但是寒悻的精神却很好。
      一大早上。民翼来到了病房。一周前,寒悻就已经从重症室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敲门,没有声音,“我进来喽。”民翼把门打开一个缝隙,走了进去,回身关上了门。看见寒悻正呆呆的往窗外望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而骏津并没有在房里。
      “骏津呢?”他把手里提着的一大篮子苹果放在桌上问。
      这时才发现民翼来的寒悻,“嗯!啊,民翼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进来。”望着他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有啦。”忽然羞红了脸。
      “骏津呢?”又问了一遍。
      “哦,他出去洗澡去了……”寒悻说。
      “洗澡啊!”民翼坐在他床边,看见窗外正对着医院的大门,原来刚才是在看骏津啊,他望着寒悻想。
      伸出手,拽住寒悻的,看着他的手背上的针孔,一个个都紫了。询问:“头还疼吗?”
      望着他摇摇头,“还好。”他说。
      “还总晕吗?”
      “嗯,有时侯就会来那么一阵,晕的厉害,然后就想呕。干呕还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脑袋受到那么大冲击,自然会留下些后遗症。“没事情的,养养就好了。”民翼安慰他说:“今天拆线吗?”
      “恩。是啊。10点钟吧?”寒悻抬起头望了眼墙壁上的钟,那种晕旋感又袭击了他,他坐在床上,一下子躺了下去。
      “怎么了?”民翼扶住他询问。
      “没事情。”寒悻望着他说:“冷不丁一抬头就晕的厉害……”
      “乖乖,躺着吧。”民翼扶他躺好,询问:“饿不饿?”
      “还好。”回答。
      “我削苹果给你吃。”
      “恩!”笑着点头。
      “这苹果很甜,我给你选个最红的……”
      清晨的风从开着的窗外悄悄涌了进来,撩起窗上的窗帘,今天阳光很好,射在寒悻安静的脸颊上。因为伤痛,他最近又瘦了很多,但精神却很好的样子,此时他正歪着头看民翼削苹果。他削的那么认真细致,刀法也很纯熟,只有苹果在转,那薄薄的皮就画着旋转的圈从苹果上剥落下来……
      削好皮,民翼用刀把苹果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为了方便喂他,他坐在了床边,割下一小片,说:“张嘴,张大点。”小心翼翼的喂进他嘴里。
      慢慢嚼,不敢太用力,因为嘴一动,就牵动伤口,头就痛的厉害。
      “甜吗?”询问。
      “嗯。”笑着点点头。
      民翼在病房里陪了寒悻一会儿,因为有通告所以他没等到骏津回来就离开了。
      民翼低着头往医院门口走,寒悻苍白的脸,让他心烦意乱。如果那天,他不和赫正说:“那条腰带在寒悻那里的话,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对于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民翼一直在想寒悻的事情,他没有想到会在走廊里遇见骏津。
      他们望着彼此都有些尴尬,“哥,你什么时候来的?”骏津咬着下唇询问。
      刚刚洗完澡的骏津清爽了很多,这些日子的折腾,人也明显瘦了,但精神还可以,“来了一会儿了。”他说。
      “这么快就走了?”不知所谓的询问。
      “今天有通告。”回答他说。
      两人就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般,站在原地。最后民翼抬起头望着骏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快进去吧。”他说:“寒悻在等你……”
      他们在长长的走廊里错身而过,走了几步后,民翼回头,他盯着骏津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们之间的区别就是,民翼会不间断的回头,而骏津,却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
      走进病房,寒悻笑着说:“我看见你回来了。”
      走过去点他的鼻尖,“怎么那么不听话啊,不是叫你好好休息。”
      “睡不着。”撒娇搬的涌进他的怀里,用打着点滴的手爬上他的背。
      “疼!”骏津在心里喊着,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都和寒悻挤在一张床上,而床根本不够两个人睡,他又害怕挤到他,就尽量往边上靠,结果后背上被床沿咯出了个又长又深的口子。
      拉过他的身子,望着他,“手别乱动。”骏津说:“会鼓针的,你看你那只手都是紫的。”
      望着他安静的笑。
      “闭上眼。”骏津凑到他耳边说。
      惹的寒悻一阵脸红,闭上的眼前一片黑暗,只有骏津的嘴角是那么温暖,轻轻触碰在自己有些凉的唇瓣,“张开嘴啊!”骏津在他嘴角小声说……
      桌子上放着民翼拿来的大包。
      “那是民翼给你带来的换洗衣裳。”寒悻说。
      骏津打开包,连干净的内裤都准备好了,“嗯。”他若有所失的回答。
      10点钟的时候,医生来给寒悻拆线了,赫正打来电话,说有工作,要晚一点到。
      医生小心的拆开绑在寒悻头上的纱部,拨开头发,那伤口就触目惊心的出现在大家面前,线七扭八扭的把皮肉缝合在一起,伤口边缘全是已经凝固了的血块,一片片的,把头发都粘在一起了。医生先小心的用酒精把那些血块擦干净,开始用剪刀和镊子拆那些线。他说:“伤口比预想的长的要好……”
      拆完线后,再也不用绑绷带了,寒悻拿着镜子坐在床边努力望着,他嘟着嘴转回身来说:“怎么办啊骏津,现在好丑……”
      “怎么会呢,很好啊。”骏津说。
      “可你看这头发啊,乱糟糟的,我想洗头发……”
      “不行。医生刚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沾水的。”
      “那你看啊。”拽住自己的头发努力让骏津看,“都有味道了。”寒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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