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rdancy in the Pandemonium 上——eggy-hab
eggy-hab  发于:2011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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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树后,待移动到可以看清少年容貌的距离后,他被惊呆了。

少年穿着纯白色的衬袍,就仿佛在那些圣像中出现的天使的服饰,初升的阳光在他那头金发上反射着柔和的光芒,仿佛

是一顶金色的光环。略颔首的头将后颈拉出一条美妙的线条,脸只能看到小半张,却已经足够让人深信它的俊美标致,

白皙的脸颊上浮着淡淡的粉红,嘴唇是浅红的玫瑰的色泽,眼帘微微下垂着,把翠绿色的眼眸遮住一小半,显得无比地

虔诚而圣洁。

少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偷窥者的存在,伸出一只赤裸的脚,稍稍绷起脚尖,在池塘的水中轻轻一点,然后慢慢浸入水中

,动作就像一个纯熟的舞蹈演员那么优美。当两只脚都踏进了水池,水没到了他的脚踝处时,少年突然淘气地踢了一下

水,然后笑了。修布莱简直看呆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世上竟有如此绝美的笑容,纯洁而艳丽,高贵而自然。而

接下去的情景更是让他瞠目结舌。

少年解开了衬袍的腰带,丝绸的袍子滑落下来,被少年扔在池塘边的草地上,然后一步步踏入更深的水中。那纤细又不

瘦弱的胴体,简直胜过艺术作品的身材比例,完美无缺的白皙皮肤……修布莱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猛地冲上头脑,身体有

些犯晕,重心一个没抓稳,脚下的踉跄使落叶发出了响声。

“啊……”

少年终于发现到有别人在附近了,慌张地从水里跨出,抓起衬袍草草地一披,连外袍和鞋子也不顾了撒腿便跑。修布莱

正想要出声,脚下跨出一步,这才发现自己的下身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反应,而这么一犹豫,再放眼,少年已经不见踪影

,只剩下他手中属于少年的衣物。随后他听到了他的马夫的声音。

“哦,大人,原来您在这里。”马夫成功地把另一匹马找回来了,看到修布莱手中的东西有些惊讶,“大人,这是?”

“一个天使遗落的东西。”修布莱回答着,灵魂却还在神游,直到两分钟后,他才对马夫说了第二句话,“切尔诺,我

们回去吧。”

马夫切尔诺单纯地以为这一定是主给了他主人一次奇遇,却不知道这次“奇遇”改变了修布莱的命运。

Verse XI

“父亲,一位名叫斯蒂芬森莱特的我族子爵送来了消息,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找来了一个男孩,问您是否有兴趣去验收

一下。”

“哦?”德修尔转过身,把口袋里的一个小瓶放在桌上,脸上的神色透露着他的满意,“我喜欢他的效率。斯蒂芬森莱

特么?”

“是的,”奥古斯汀有些津津有味,“那么我们也以同样令人愉悦的效率回应他的问询,今天下午便去见见那个男孩,

您觉得怎样?”

“听上去你对他很感兴趣,奥古斯汀?”

“没错,我想您也会有兴趣见见一位血统纯正,并且拥有与教皇同样体温的威弗尔子爵的。”奥古斯汀的语气中仍旧充

满着发现了新奇事物的兴奋和得意,停了一会儿后把目光投到了桌上的小瓶上,恐怕没有哪个血族认不出里面深红色液

体是什么,但被装在这么个精致的金琉璃小瓶中,又被威弗尔亲王从口袋里拿出来就不一样了。

“那是什么,父亲?”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个血狼家族的倒霉鬼,于是就让他无偿贡献了一些。”

“您难道打算用这个把那个男孩……”奥古斯汀没有把握地看向德修尔,但后者只是深藏不露地勾了勾嘴角。

“我们就先去见见那个男孩吧,今天下午,莱特子爵会在府上等候我们的是么?”

“没错,父亲。我这就让蝙蝠传话去。”

于是当天下午,德修尔父子便见到了这位莱特子爵。毫无疑问,那是一位极体面的贵族,就如每个令家族自豪的威弗尔

贵族一样。不过与德修尔和奥古斯汀不同的是,斯蒂芬森的脸上没有那令很多平民恼怒的高傲,唇边的微笑就如同他身

上令人怀念的体温一样温和。

如果从后世的论点来看,斯蒂芬森的这种奇异的特质或许与所谓的进化论有关。不过即使真是进化论使长期在教廷眼皮

底下成长的威弗尔族人中诞生了一名恒温血族,也不过是让血族的残忍黑暗变得更为优雅而已。当德修尔他们见到了那

个被找来的男孩时,就十分确信了这点。

“非常荣幸见到您,殿下,还有肯特侯爵。”斯蒂芬森行着合宜的血族礼节,在得到德修尔的许可后重新直起身,将话

题带向了正题。

“这是南方一个小国的没落贵族家少爷,虽然有些野性,不过我认为容貌和身体符合殿下的要求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什

么不过是极容易改变的。”斯蒂芬森带着微笑说着,汇聚了三人的目光的那个男孩有着一头金黄的头发和一双翠绿的眼

睛,肤色白皙透着粉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位被养在暖棚中的贵族公子,只不过实在无法与“野性”这个词联系

起来。

“照我告诉你的做一遍。”斯蒂芬森的声音就好像教导着孩子的神父一样慈和,少年的身体却轻轻颤抖了一下,抬起眼

睛祈求地看着斯蒂芬森,但触到斯蒂芬森那微笑时,一下子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魔鬼一样,在斯蒂芬森重复第二遍话

语之前,少年拉开了腰带,身上仅有的丝袍从肩头滑下,青涩的胴体暴露在三位血族面前,像一件物品一样被审视着。

不能不说,少年的身体和脸蛋都是极出色的,虽然若是与少年模样的德修尔并排比较比不上德修尔的美貌的一半,但若

是脱离了参照物,再加上那刻意模仿的微垂眼帘的神情,一下子要分辨出不同也不是那么容易。

“很好,把他的头发再修薄一些,眉毛也该再细一些。”德修尔点了点头,在满意的神情中又加了些命令,“布兰德福

特家的孩子是极有修养的,无论何时都是圣洁和文雅的,而不是是装出来的——除了某些‘特定’的场合。”德修尔顿

了顿,把实现转向斯蒂芬森,“当然,即便是那些‘特定’的场合,粗俗而低贱的人与我们家族的区别也是显而易见的

,相信你一定能让他了解到这些,在短时间内。”

“是的,这是我的荣幸。”

“很好,现在我们该给他一个名字。奥古斯汀,你认为什么名字适合布兰德福特家的次子?”

“依默,您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父亲?”

“依默……”德修尔低声重复着,然后唇边露出一丝笑意,“这是个好名字,依默,从今天起你就是布兰德福特家的次

子,记住你现在的名字。”

温文有礼的语气里命令的成分并不多,却依旧让人感到一股不可违抗的压迫感。不谙世故的金发男孩低下头,一边被眼

前这个荣耀的侯爵世家家主的风范折服,一边惶恐不安。但他并没有察觉到真正的残酷——依默,正是immolation(献

祭)的简写。

 “大人,今天也还要在那里停车吗?”马夫切尔诺在搀扶从伯茨莱迪恩夫人的府邸出来的修布莱上马车时问。自从那次

马匹受惊事件起,每天清晨路径那片树林时,修布莱便要求切尔诺停车,带着那在池塘边拾到的外袍和鞋子步行进林子

,在池塘边等候些时辰。今天看来也不例外,因为切尔诺刚问出这句话,修布莱身上的瞌睡虫就一下子全被赶跑了一样

“嗯,对,没错。”修布莱郑重地点着头。

“好的,那么您就在那之前先休息片刻,我会在到达的时候叫醒您的。”切尔诺替主人关好车厢门,爬上驾座,一边挥

舞鞭子让马匹跑起来,一边又开始幻想能让他的主人执着成这样的究竟该是怎样的尤物。自从那天起,他的主人对姿色

出众的伯茨莱迪恩夫人的热情都减低了,每天守候在池塘边和对着那些衣物发呆的时间却是一天比一天长。

马车照着每天都相同的路奔驰,到了那片树林后,切尔诺把车靠边停下,叫醒了车厢里的主人。修布莱喝了几口清凉的

水把自己弄清醒,又很隆重似的整理好衣物,便捧着那件外袍,提着那双凉鞋下车了。

清晨的树林里只有早起的鸟儿偶尔发出些啼叫,没有半个人影,修布莱等了整整一周了,天天如此。他当然也派了部下

企图将这个勾去他魂魄的少年找出来,可惜金发碧眼的孩子在这里到处都是,每个相貌端正的都想给自己冠上“如天使

般美丽”的形容词,比起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说不定还是自己在树林里守候更有效,毕竟他遗忘了东西,很可能会想

来找回去。

修布莱站在了一棵树后,那正是那天看见天使的位置——既看得见池塘,又不易被别人发现。手中的袍子整齐地叠着,

凉鞋也仔细地擦拭得一尘不染,修布莱一边留意着周围,一边欣赏着凉鞋上的图案,很快半小时过去了。修布莱想了想

,决定再等十五分钟。待这十五分钟也快过去,修布莱灰心丧气地正要离开时,背后突然发出了落叶被踩在脚下的嗦嗦

声。

修布莱感觉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猛地回头,入眼的是一个光一样的少年。

“啊,是你!”修布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衣物。少年披着深绿色的长袍,长袍没有扣子,敞开的襟口中露出里面

月白色的衬袍,衬袍上的扣子是翠绿色的,修布莱一点也不怀疑那些是货真价实的珍贵宝石,但和少年本身比起来却只

能显得黯然失色——少年的美是无法质疑的,即使他的脸正掩在一层面纱之下,那双翠绿色的眸子仍旧透出令人着迷的

纯洁和高贵。

“你……”修布莱感觉自己失去了言语能力,就好像在长久的祈祷之后,虔诚的信徒面前光辉圣耀的神显现一样,任何

举动都好像会变得无礼而冒犯这位天使。

少年也不开口,只是安静地站着,从脖颈到腿,在柔软厚实的丝织袍中都显得那么挺直,却又不像军人那般僵硬,而是

轻盈得随时都好像会飞起来一样。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少年一直在看他,只是单纯地观察,目光纯净而不带任何杂质。在把修布莱的五官都

看遍了之后,他才把视线移到了修布莱的怀中的衣物上,纤细的手臂优美地在空中划出四分之一个圆,向上翻开的手掌

表达着索要的意思。

“啊,这是你的……”修布莱有些慌忙地把衣物递出,少年双手接过,垂下眼看了一下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向着修布

莱微微低头致谢,便转过了身。

“……等等!”修布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起来,一个大跨步,手抓住了正要离开的少年的手臂,待看到转过头的少年

脸上带着不悦的神情时,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么粗鲁的举动。

“对不起,我只是……”修布莱反复在脑中寻找着接下去的语句,少年干脆又转过身面对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叫修布莱,布雷顿修布莱,你可以叫我布雷顿……你呢?”修布莱小心翼翼地询问,然后又觉得不够礼貌,“我可

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少年没有回答,没有被面纱遮住的淡粉红色的嘴唇动也没动一下。

“不方便说吗?没关系……你还会来这里吗?我想一定是上帝让我们在这里相遇……”修布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

些什么,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少年的脸上,少年的嘴唇依旧动也不动。

“你莫非……不会说话……?”修布莱试探性地放轻了声音。

少年这回有了反应,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带着任何的悲哀,但修布莱却顿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过和可惜,如果他能有

正常的嗓音,那一定是如云雀一样优美婉转的声音,可是……

“大夫呢?大夫说没法治吗?我可以为你请最好的大夫……”修布莱有些激动,但他立刻想到自己的话有多没用。从少

年的衣着来看就知道是贵族人家的公子,如此美貌优雅的孩子一定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家族里也一定已经想尽了办法才

对。

哦,上帝,为什么您如此残忍地剥夺了这位天使的嗓音?!

修布莱几乎要跪下来诉说上帝给与这个少年的不公,少年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很突然地向修布莱迈出了一步。

修布莱有些吃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但少年又接着补上了一步。修布莱这次没有动,虽然他觉得那少年是

自己不可靠近的天使,但他还是忍住了后退的冲动。少年用轻盈得好像没有分量的步子进入了离修布莱只有半臂的距离

,拉起修布莱的一只手,在他摊开的手心里用手指写着。

——不必为我担忧。

修布莱花了好一会儿才辨识出那几个单词——应该说他根本没法专心地去辨识。柔软光滑的触感在手心里来回,似有似

无地,那股痒痒的感觉从手心一直传到心底。而当他好不容易把几个单词拼成句子时,心里那种惋惜和赞叹又一次冲上

了巅峰。

哦,上帝,您为何如此残忍!

修布莱看向少年,此刻他有种错觉,少年似乎更美了,从半透明的薄纱后透出的翠绿色的眼睛中有一些金色,大概是朝

晨的阳光吧;然后又是很突然地,少年笑了,粉色的唇弯起完美的弧度。修布莱只觉得天地都没了颜色,头脑中的一切

也都不见了,手臂不听使唤地把少年拉进了怀里,然后着了魔一般,直直地盯着那张粉色微微开启的嘴唇;再下一刻,

粉唇已经被狠狠吻住。

禁果的温度是冰冷的,颜色是深红的,有着与鲜血相同的滋味,但修布莱不知道。此刻他的脑中唯一知道的是,眼前的

天使不是不可触及的,所以他要把天使的翅膀拔下,囚禁在金色的宫殿里,以爱的名义。

Verse XII

[荷威尔伯爵府邸]

德修尔和奥古斯汀拿着请柬通过伯爵府邸大门的时候,舞会正要开始。年轻的先生们穿着体面的服装,已经开始寻找自

己的舞伴;而小姐们穿着五彩缤纷的裙子,边谈笑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周围的男士。

“哦,布兰德福特侯爵阁下。”从大厅的一侧迎来的男子拥有不俗的外表,从德修尔他们进入府邸时他就开始注意起了

他们,正好像德修尔和奥古斯汀也在人群中第一时刻发现了他一样——那是同类、甚至是同家族的气息。“真高兴您能

来。”

“好久不见,梅特朗伯爵。”德修尔微微点着头。

“是的,阁下,好久不见。”麦克斯梅特朗很激动,在德修尔的父亲时代就潜居在人界的他很少能有与家族的人接触的

机会,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殿下。“哦,这是奥古斯汀吗?时间过得真快,我都快认不出您了。”

奥古斯汀笑了笑,他没记错的话一百多年前他曾经见过梅特朗几次,不过那时他还是人类。在血族的眼里,人类和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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