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下——花间梦
花间梦  发于:2011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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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听到我如此问,他停了下来,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那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感觉?”

我淡然道:“你可以把我关起来,可以用刑罚,只要能让你觉得痛快,根本不必象现在这般。”

林天阳摇头:“小辛,这些东西除了能让我看起来痛快,并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使你向我求饶。我既掳了你回来,你

就该知道,我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

“折磨我并不会使你和飞雨现在的情况更好,与其如此,你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在飞雨身上。”我疲惫的合上眼睛,人为

什么总是不懂得看眼前,却被仇恨或是愤怒蒙蔽眼睛。

我和严青,是否也是如此。

“你根本不明白,我现在看到她就觉得痛苦,不看她又想着能再见一面。”林天阳说着说着语气又激昂起来:“我不断

的试探她,想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答应嫁给我,可又怕有一天试出她心中根本没有我……”

“我的心就象被一刀一刀凌迟,却无能为力……”

“若不是我因为出身低微,为众人轻贱,又何需隐藏身分在青门潜伏多年,受尽冷眼。明明你也不过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凭什么就有人爱你护你?……”

“都是因为你,飞雨才被牵连,也是因为你,飞雨才被燕南雪带去了归春河……”

“我有多痛苦,我就要让你也跟我一样痛苦……”

“身体的疼痛算得了什么?既然燕南雪已经死了,那我便让你和严青咫尺天涯永不得相见……”

“不但如此,我还要折辱你,让你像狗一样在我脚下匍匐,乞怜我的施舍……”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天阳一阵颠狂一阵平静,发泄完一肚子的憋屈后,又变了副嘴脸。

“小辛,我今天就想听你叫,还要叫得和那天我在门外听的声音一模一样。”林天阳眉眼间染上浓浓的邪气,沉郁得让

人心惊。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

林天阳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喜床,走到供有红烛的案台边,扶上那烛泪斑斑的红烛,手下一用力,被他从粗长的烛台上

拔起。

我看着那只足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细的红烛,开始冒冷汗。林天阳想做什么?用火烧我?

很快我就知道了,这种痛苦比火烧还可怕。

以林天阳的武功手举红烛是毫不费力,他微微保持红烛倾斜的姿势,手肘却纹丝不动。

就在我正迷茫的时候,滋啦一声,火苗窜了窜,一串烛泪骞然滴落在我的左胸上,离乳尖不过一指距离。

我困惑的皱了皱眉,其实并不太疼,有些烫而已,但还可以忍受。

“啊~看我,武功不比严青,内力也差一些,这眼力也有些差了。”林天阳假惺惺的对我歉然一笑:“听说你的任督二脉

都打通了,还学了青门秘技清风流云剑?”

我根本不知道此时该回应林天阳什么话好,他不需要我的任何回应,不论我怎样,他都有借口挑出刺来。

“不想说?”果然,林天阳见我不回答,挑眉:“看来你对这个游戏还挺有兴趣,那我们接着玩吧。”

我还来不及细想,便感觉到左乳被烫了一下,肌肉立即抽紧,嘴张了张,但没有发出声音。

那处肌肤原本就较别处薄嫩,对热度的承受力当然不如别处。

烛泪遇冷即凝,我的左乳处顿时便如一团红色的肿块,诡异至极。

林天阳看着连连摇头:“不好看,太红艳了,而且看不到凸起。”

烛泪的温度维持不长,那一瞬的热意很快就被身体忘却,我仍然不懂林天阳接下来的打算。

只见林天阳腾出手,从腰间摸出那把斩断了珠珠半个手掌的利匕,褪了刀鞘在我胸前比划。

我心中一凛,难道他要割我的肉不成?

第75章

林天阳专注的用短匕在我左乳的烛块上拨弄,冰冷的匕尖所经之处,都激起一颗颗细小的疙瘩。

“唔。”我短促的闷哼一声。林天阳在我放松了警惕的一瞬间挑开了烛块,有一点痛,但不是很痛,剥落的感觉有些奇

怪。

左乳上火辣辣的,我突然有些明白林天阳的意图,神经开始紧张起来,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紧了林天阳手中的红烛。

但林天阳却摆正了红烛,伸手拉起系在我颈上的项圈锁琏,将我的脸拉近一些,细细打量我的表情。

“你怎么不叫呢?”林天阳问。

我冷冷的看着他。

林天阳却勃然大怒:“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松开锁琏,红烛一倾,几乎毫无错漏的,烛泪一串又滴在还有些红肿的

乳尖。

这回我感觉到痛感明显比上次放大了许多,连头皮都有炸了一瞬的感觉。

林天阳似乎像找到了什么乐趣一般,开始不停的挑起烛块,再重新浇上。

到后来,我只感觉全身越来越冷,连右肩的伤都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左乳那块被反复煎熬的地方。

唯一支持我的便是绝对不向林天阳求饶。

因为被点了穴,我连咬住唇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合紧牙关,一阵紧似一阵的打颤。

左乳终于被林天阳折磨出鲜血,反复用短匕挑弄烛块,就算匕锋再利,皮肤也禁不住刮擦。

林天阳看着血迹不满的皱眉:“这么快就不行了?我才刚觉得有些意思。”

“林天阳,是男人就做点象男人的事。”我的说话声在自已听来似乎都隔得很远,意识有些模糊。

林天阳脸色一变,拖着锁琏,把我扯下床。

我痛得低吟一声,现在我四肢僵硬,就连保护伤处都做不到,此刻我只觉得右肩似乎已经脱离了身体,完全没有了知觉

本以为林天阳还要羞辱一番,不料,他却只是点了我的哑穴,反而解开了我身上的穴道。

他将我拖到门边,用了绳将锁琏延长至房顶的梁柱系好,让我只能跪坐着,脖子挺直,不能躺下。

就算解开了穴道,我伸手也够不到绳子,十香软筋散药效发作后,何止四肢无力,几乎就连站都站不起来。

林天阳冷冷的将我的衣物掷到我身上,乱糟糟的混做一堆。

“我累了。”林天阳的声音清清冷冷,我却象得了大赦令般舒了口气。

林天阳说罢便翻身上床,不一会儿就发出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隔了一会,待确定林天阳真的睡下,我才使力伸手从衣堆里翻出腰带。

腰带里藏着燕南雪留给我的两颗保命丸,牛角梳,还有一包银针。

脖子被锁琏紧紧的绷住,右手又动弹不得,我只好用左手慢慢的动作。

四肢无力,做起这些平常的琐事,却异常的艰难。

先服下一颗保命丸,然后,取出数根银针,在右肩伤口附近的穴道捻动着插入。

无论如何,止血最重要。

忙完这些,我就觉得疲惫不堪,勉强的披上衣物,将剩下的保命丸收好,眼皮便不由自主的合上,头向前一点。

意识顿时清醒了一瞬。

项圈与房梁之间的锁琏与吊绳绷得很紧,不过一个垂头打盹的功夫,我便觉得脖子被大力掐住,呼吸困难。

我强打着精神不过片刻,迷迷糊糊又打了个盹,然后又被勒醒。

最后,我只好将手抠在与脖颈仅有一丝缝隙的项圈边缘,试图让脖子好受一些。

就这样,我一夜无眠。

也许适者生存真是有几分道理,明明是根本无法熟睡的姿势,最后竟也让我找到一个不致于太过难受的位置,昏昏沉沉

的陷入半眠半醒的状态。

耳边传来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房内走动,不一会,声响在我身旁停住。

我还不至于忘了眼前的情形,费了些力气,将眼皮打开。

林天阳睡得精神饱满,正俯身打量着我。

见我醒来,他只淡淡道:“醒了?”

说罢,也不要我回应,只解开我的哑穴,便起身拉开了门:“来人,替二公子梳洗。”

过了片刻,欣欣踏着小碎步,高高捧着一盆微温的清水端了进来,水面上还冒着白气。

林天阳冷道:“你动作快些,妙手空空千佛手就快到了,他可不喜欢等人。”

欣欣自看到我后,手便一个劲的抖个不停,听到林天阳的指示反倒冷静了下来。

林天阳顿了顿道:“替二公子梳洗完毕后,将右肩的伤口处理一下,衣服就除了吧,省得呆会千佛手还得解开。”

“是……”欣欣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恐慌。

林天阳满意一笑,走出房去。

我吃力的将手按在欣欣欲解我衣物的手背上,欣欣狭长的眼眶里刹时便掉出两串泪珠儿:“二公子,欣欣也不想这样,

但若不如此,盟主大人……”

脑海里又浮现珠珠瘫倒在地的情形,我轻声问:“珠珠呢?”嘶哑的嗓音听着连自已都吓了一跳。

欣欣抽噎着回答:“刘二说武林盟不要四肢不全的下人,把珠珠丢在紫云山自生自灭了。”

我长叹一声,将手移开,任欣欣将我的衣物全数解下。

“欣欣,这腰带,你好生替我保管着,等千佛手替我解了锁后,我再向你要回。”我低声央求欣欣。

欣欣的手颤抖得厉害:“二公子,这是欣欣的本份,倒是你……”

我本想安慰欣欣,却不知她为何惨白了脸,不再出声。

待伤口都弄妥后,欣欣抱着我的衣服出了房。

“都弄好了?”林天阳在门外向欣欣询问。

欣欣细声答道:“都好了,但是二公子右肩上的……”

不知林天阳做了什么,欣欣的声音嘎然而止,我听得心急,却无法看到屋外的情形。

不过片刻,欣欣又小声道:“欣欣知错了,还望盟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好了,你先下去。”林天阳威严的命令。

“是!”欣欣的声音过后,是细碎轻盈的脚步声。

我耸着耳朵听到欣欣的脚步越离越远,心慢慢放了下来。

腰带里藏着燕南雪留给我的牛角梳、保命丸还有银针包,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希望欣欣能守住对我的承诺。

“小辛,千佛手在水榭等我们,能不能解开你脖上的锁琏就看他了。”林天阳温和的对我笑着。

到了此刻,我陡然明白,林天阳所谓的解锁可能不那么简单,可如今,我只能忍耐。

“其实,我以为你会寻死。”林天阳,伸手在我的左乳轻捏,嗤笑一声:“你为什么不寻死呢?”

左边因为昨夜蹂躏而依旧肿胀的乳尖禁不起林天阳刻意的挑拨,刺疼的感觉让我忍不住一缩。

“你这样淫贱,还以为严青会来救你?实话告诉你,严青昨天杀了我派去送指的手下,连看装指的盒子一眼都没,就直

接喂狗了。”

“其实若真斗起来,我武林盟也未必怕了青门,之前的损失不过是毫无防备,意料之外罢了。本来以为你对严青有几分

重要,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林天阳鄙夷的扯住连接项圈的锁琏,在我后臀轻踢:“给我爬到水榭去。”

第76章

我一口气堵在胸口,嘴里直冒腥气,只要一个忍不住,恐怕就真要血溅当场。

严青说过,要懂得忍,我闭上眼睛定定神,趴在地上,艰难的前行。

右肩虽被包扎,却仍不能使力,爬行尤为吃力。

林天阳只想见我出丑,倒也不加催促。

我身无一物,只余脖上的项圈,那圈上的锁琏又被林天阳执于手中,时不时的拉扯一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林天阳的居所离水榭并不太远,路上铺的是小卵石,没有尖利的石子,但仍凹凸不平,铬得我双膝

疼痛。

最令人不堪的不是身体的折磨,而是来来往往众人惊疑不定的视线,我几乎可以感觉到皮肤上被众人的目光戳得生疼。

我默默的移动,尽量忽视那些前一日见到我还尊敬有佳的仆役,尽可能快的向前移动。

骞然,左胯传来大力,林天阳突如其来的一脚,我猝不及防,右肩又无法使力支撑,顿时就被踢倒在地。

坚硬的卵石与骨骼碰撞在一起,我疼得差点咬破舌头,脑子里有些晕,张着嘴狠狠的吸气,等待骨骼的阵痛过去。

“二公子。”林天阳讽刺道:“再不快些,一会儿千佛手心情不好了,谁来帮你解开锁琏?”

晨起的阳光已突破云层,刺得我眼睛有些酸,我咬咬牙,艰难的翻过身子,重新爬行。

此时是春季,不比寒冬的刺骨冰凉,可也不暖,我爬行片刻后,吐出,呼出的全是白气。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爬到水榭,然而到了水榭后呢?

林天阳挖好了陷阱,等着我跳,我却也只能跳进去。

我痛恨这样无力的感觉。

“你们听好了,谁把二公子的消息传到夫人的耳朵里,我就割了他的耳朵,谁要是把武林盟里的事拿到外边乱嚼舌根,

我就把他的舌头拔了喂狗。”林天阳残忍的语气顿时便惊散了凑在附近看热闹的仆役。

林天阳并没有再为难于我,只是悠然的跟在我身后,享受我在他面前只能爬行的乐趣。

这或许就是所谓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可笑的是,我从来没有什么优越感,而林天阳居然要在我身上才能找到春风得意的感觉。

终于爬到金湖岸边的时候,我几乎要松一口气。

卵石地面虽不会让我流血,却将我的关节磨得青黑,这种感觉无异于刑棍敲打,只不过这是细磨慢研,一寸寸的折磨,

不见血而已。

手掌还好一些,双腿从膝盖以下几乎都失去了知觉。

林天阳站在岸边少时,便有小舟划了过来。

船夫正是那日替我解围的人。

令人惊奇的是,林天阳居然收起了戾气,一脸祥和的招呼道:“水伯。”

那位被称为水伯的船夫,仅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将船板搭上,供人行走。

林天阳自然是用不上这个,他轻提内力,便稳稳落在船中,船边只淡淡晕出几圈水纹。

我犹豫了一下,便知这船板只怕是给我用的。

船板虽窄,仅肩宽而已,但两膝并行却也足够。只不过,待我爬上船板时,连接小船的那头便有些吃重,连带着小船好

头往水里沉去。

我觉得船身一晃,船板也跟着不稳志来,似乎下一刻就会掀翻。

就在此时,水伯伸出船橹抵住岸边,船奇迹般的稳住。

我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

水伯并不年轻,看年纪大约四十来岁,头戴斗笠,着布衣,脚下踩着简易的草鞋,两鬓已染上了灰白,但双眼炯炯有神

,无须,皱纹也不多。长袖挽起至手肘,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古铜色的肌肤在水光映衬下,居然带着油亮的光彩。

从他微微鼓起的太阳穴便可得知,他是一个武功高手,但却为何在武林盟中做一个普通的船夫?

“还不过来?”林天阳傲慢道。

我这才反映过来,便又向前爬行。

不过,林天阳这声叫唤纯粹是为了让我出丑,见我真开始移动,反而运气于手抽走了船板。

我一下子掉入湖中,刺骨的寒冷。

前有船舷,后有岸,我无奈的踢动着几乎完全不能动弹的双腿,勉强借力浮在水面,伸出左手搭住船舷。

林天阳一笑,伸手捞起连接项圈的锁琏握在手中,转头道:“水伯,去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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