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上+番外——花间梦
花间梦  发于:2011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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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排遣寂寞的游戏。

如果说有谁特别,应该是那个十年前可以让自已全心依靠的男人吧!

可是,严青又有些迟疑起来,到底对他来说,燕南雪是什么意义呢?

那时候的自已刚失去母亲,父亲又和母亲的表妹搅在一起,对自已的儿子就连一句关怀安慰的话都没有,饶是再懂事的

孩子,也不免旁徊害怕。

那时候燕南雪的头发还漆黑得像上好的油墨,脸上总是淡然的表情,可是眉眼间偶尔泄出的担忧或是怅然却又让人真实

的感觉到那是一个活人。

当燕南雪轻飘飘飞进花苑的时候,严青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人是不是仙人,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带他去见母亲;第二个

反映是,这个人为什么不笑一笑,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尽管他不愿意示弱,但他仍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燕南雪把他抱进怀里时,那淡淡的药香,温柔的姿态足以让一个满怀戒心的孩子松懈下所有的防备。

若是自已的父亲是这个人,也许母亲也不会这么快离开自已,也许自已也可以放纵着享受宠爱,不必从小就被迫接受长

老们各种残酷的训练。

从见到燕南雪的第一眼起,严青就知道这个人不属于自已,他来青门寻找的是自已的妻儿。但,若是他发现自已的妻儿

都已失去,会如何呢?严青恶毒的想到辛叶卿,她和父亲倒像是真的在相爱,不过就算如此又如何,还不是建立在母亲

和燕南雪的痛苦之上?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一对奸夫淫妇。

严青看到燕南雪走火入魔后的白发,心里满意的点下头,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弱点。

燕南雪委托严青寻找儿子的下落时,严青心下欣然,但仍不死心的挽留,无奈燕南雪去意已决。

这时候的严青手上无权,武功也不如燕南雪,于是只能笑笑,送他离开。

不过不要紧,辛叶卿还留下了一个儿子。

严青从小就知道自已比别人聪明,他的过去已无法改变,但他的未来可以自已做主。

想到这里,严青就隐隐的兴奋起来。很快,等青门完全被自已掌握在手中时,他一定会让自已想要的一样都跑不了。

结果是必须的,但征服的过程永远充满乐趣。

萧鹰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不过他的聪明似乎被女人的柔情给消磨殆尽了。

费尽了心思得了到青门的实权,又重新得到了心爱的女人,还有什么是需要他精心算计,日夜提防的?

萧离出生后没多久,萧鹰就开始觉得自已身体不适,总是觉得睡也睡不够。尽管如此,他依然觉得自已还很年轻,也很

有力量,身边的女人也越来越美丽。

直到有一天,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已和辛叶卿被关在一个封闭的暗室。

他是青门的代理门主,可是他居然不知道在青门内有这样一个地方。

顶上有亮光出现,严青笑意吟吟的扔下一句话:“爹,我让你心爱的女人和你生死同穴,你是否满意?”

萧鹰只当这个大儿子在与自已开玩笑:“青儿,别闹了,快让我和你姨娘上去。”

辛叶卿静静的伏在他肩头,似乎睡熟了一般,只有匀匀的呼吸向人表示她的存在。

严青平静得有些诡异:“爹,娘在下面很是寂寞,你也该下去陪她了。”

直到此时,萧鹰的心里才惊悚起来,严青并没有一分开玩笑的意思。他试着想提起真气,却发现真气居然荡然无存。

严青咯咯的笑起来,终于有些象个十来岁的孩子,但是吐出的句子却让萧鹰愤怒到后悔把他生下来,不过他显然忘记了

,生下严青的是严慈而不是他。

“爹,我差点忘了你给我留下了一个弟弟,你说我该怎么对他好呢?”

虎毒不食子,萧鹰是真心疼爱小儿子,更何况那是辛叶卿与他的儿子。

他的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青儿,莫要胡闹……”

严青玩味的留下最一句话:“爹,看在你养育我的份上,我给你留个愿望吧!你可以求我一件事,无论什么都可以……

萧鹰糊涂起来,他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大儿子,除了因为他是严慈所出,更因为他的早熟,他从来不明白那双褐色的眼眸

中究竟藏着什么。

严青又笑:“爹,你是想自已活呢?还是想你的女人活?还是希望你的儿子活呢?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声音越来越轻,萧鹰终于忍不住大吼起来,推开身边的辛叶卿,盲目的在暗室中寻找出路,随即他便发现这里是一个密

封的石室,根本没有出路。

萧鹰平生第一次感到害怕,就连第一次握剑杀死一个无辜者的时候,他的手甚连颤动都不曾有过,他知道,这是他选择

的路。

他还记得那个与自已实力相当的竞争者在头一天夜里带着仰慕的目光来告诉自已,他并不想与他争夺侍卫长,他愿意恭

手相让。

看着那个傻子带着绝望闭上眼睛,萧鹰甚至兴奋得全身发抖。

令他害怕的从来就不是身处绝境,那只会激起他的反抗欲。

可是这里只有一片死寂,把自已关在这里的,是自已的亲生儿子。

紧接着,萧鹰又一次受到打击,无论他怎么呼唤,怎样运功催动辛叶卿体内的真气,辛叶卿也再没有醒来。

不仅如此,辛叶卿鼻间萦绕的气息也慢慢变得微弱。

萧鹰知道,辛叶卿中了百日眠,百日沉眠中若是有人精力照料,取得解药后倒也无碍,但若是将此人弃之不管,则会慢

慢五脏衰竭而死。这是青门秘药,仅掌握在屈指可数的几位长老们手中。

那严青是从何处得到的?莫非要他们死的不止严青一人?

他的双腿微微发抖,几乎站也站不住。

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暗室里分不清日夜,一开始四周还算上是干爽清洁,到后来便溺的气味,加上体味,室内的空气变得污浊不堪。

他的神智惭惭变得恍惚起来,起初他还抱着叶卿用默默回忆来打发时间,再之后觉得这更加令人难捱,于是改成麻木的

数数计时。不知过了多久,辛叶卿开始尿便失禁,萧离只能离得她远远的。

萧鹰为了节约体力,不得不一直躺在石地上。

练武的人,体力耐力都较一般人要强上许多,但整整七天不进水食,也一样是达到极限。

萧鹰觉得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已都已经苍老,不然为何连抬一抬头的力气都失去了?

“爹,你想好了么?”顶上又出现亮光,萧离的视力显然已不足以看清那亮处的景物,但却可以听清严青的问话。

严青面露嫌恶的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儿,那婴儿手脚粉嫩,不停的拱向严青的脸,嘴里还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乐此不疲

的把自已的口水抹到严青的衣服上,似乎在宣告着占有欲。严青双眉一拧,随手将婴儿丢给身边的侍卫。婴儿顿时哇哇

大哭起来,手脚不停的踢蹬,侍卫只是不理,严青则更加无动于衷。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萧鹰爬到光亮处,努力的从早已干哑的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青儿……是爹对不住你……”

严青的眼眸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希翼掠过,随后便沉寂,只剩下冷酷。

“爹……只有一个心愿……你代替爹好好照顾弟弟……爹死而无憾了……”

过了好一会儿,再没有声音传出,严青一挥手,一个侍卫立即跳下暗室。

“少主,萧鹰已自绝筋脉。”

“那个淫妇呢?”严青那森森语气中透出的恨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激灵。

半晌,检查的侍卫回答:“那女人出气没有进气多,就在这一时半刻了。”

严青半天没有说话,侍卫忍不住又问道:“少主,下一步……”

“把这里封了吧,明年的今日找人来清理石室,再为我爹和姨娘立碑。”

严青整整衣物,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剩下满室的侍卫崇敬的望着这位手段狠辣的少主。

只有严青知道,从此,这世上便只有自已可以依靠。

——END——

番外之长相思

七月初七,鹊桥相会。

严青拎着一只水晶瓶躺在屋顶,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瓶颈,让澄红的酒液在月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线。

小辛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严青仰着头,高高举起的水晶瓶口倒出醇香的西域美酒,注入他大张的口中。

酒液飞溅,红艳的珠液散落在严青的脸庞,唇边,滑入脖颈。

有一些痒,他却不想理会。

那银色的月光照在地上,就象洒上一层银灰,冰冷淡漠。

真真是寂寞如雪……

不知从何时起,严青居然会觉得寂寞。

难道是因为身边没了辛游,所以开始觉得孤单?

他闭了眼,静静的想……

严青至今记得第一眼见到辛游的样子。

那时候他只是想着找到燕南雪的孩子。

只要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有一个儿子,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每一个见过燕南雪的人绝对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看着不仅年轻且禁欲意味十足的男人竟有了儿子。

严青十五岁的那年,才终于得到一部分青门实权。

对于青门的主人来说,要找一个从青门丢弃出去的孩子,并不是多么难的事。

经手的奶妈禁不住三两下惊吓就主动供出了孩子的下落。

无巧不成书,辛叶卿当日把丢弃孩子这件事托给了善心的奶妈,又偏巧奶妈远在都城的穷亲戚不能生育,于是孩子便被

偷偷的送了过去。

本来,去找一个孩子,他并不需要亲自出马。但他实在很想亲眼看看燕南雪的儿子究竟是什么模样,是与燕南雪一般宁

静安祥,还是像自已讨厌的那个弟弟一样总是吵闹不休。

青门各处都有分舵,或大或小,但格局布置却完全一模一样。

严青想,就当是一次分舵巡察好了。

到了都城,事先派出查探的侍卫回禀说收养孩子的那户人家前不久遭了天火,孩子下落不明。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侍卫再查,自已则在分舵住下。

青门的主人无论在青门哪个分舵,那里就是总舵,这就是青门主人至高无上的权威象征。

但他知道这不过是假象,虽然长老们下放了一部分权利,却仍然具有兴风作浪的能力。经过萧鹰一事,他更是心如明镜

,长老们手握的权必须架空,否则下一个被扳倒的门主就是他自已。

不过这件事不着急,他一向很有耐心。

就象寻找燕南雪的儿子,他知道一定能找到,所以,他依然不急。

真正见到辛游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

那个孩子显然已在都城流浪了一段时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他既不像燕南雪一般沉稳睿智,也不像萧离那样聒噪

好动。他只是怯怯的握着小女孩的手,怯怯的看着严青。

他看着辛游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忽然想起刚出生的小狗崽,似乎也是这样,怯生生的,让人想疼,却又让人想更加使劲

的欺负。他有一点洁癖,一向不喜欢脏乱,可是养尊处优的他却突然伸手抱起那个孩子,这样的举动让侍卫们大吃一惊

辛游显然也愣了一下,挣扎起来,随即因为身体被举高不得不松开了一直与小女孩握着的手,他紧紧的闭上眼,害怕的

把头扎在严青的肩上。

小孩的身体也很可爱,软软的,但仍然可以很清楚的摸到骨骼,很有趣……

严青觉得心里有一处地方变得很柔软,他看得出那个孩子对他的孺慕,于是他很突然的做出决定,从今以后他要亲自照

顾这个孩子。

辛游身上有一枚美玉,但他显然不知挂在脖颈上的那块石头是什么用途,只知道从小便戴着,一直没有取下过。

严青笑了,那美玉的角落上刻着一个不显眼的“辛”字。

“你还记得自已叫什么名字吗?”严青轻柔的问。

男孩又摇头,又点头,声音细微:“我不记得了,只知道爹娘以前都叫我游儿。”

严青软言道:“那以后你就叫辛游吧?”

辛游又用他那深深的湿湿的眼望严青,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很快的点了头。

收买小孩真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带他们吃饭,买套新衣裳,将他们洗净,待他们温和。

严青听到辛游偷偷的和小女孩咬耳朵,要是能和这位哥哥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小女孩也是一脸欣喜,我们以后都一直在一起么?

辛游快乐的点头。

严青冷笑起来,看来要教会这个孩子的第一件事,便是别离。

养孩子实在是一种奇怪的体验,严青每天都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一开始分开辛游与那个小女孩的时候,着实花了些心思。

就连严青也没想到,那双总是湿漉漉的眼睛里会透出那样倔强的神色。

看着辛游抿了小嘴,跪在床前的脚踏板上,严青其实也陪着一夜辗转未眠。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也许是恨铁不

成钢,也许是别的,他自已也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理不清许多莫名的情绪,他想他只是单纯的想清除辛游心里除他

以外的一切。

再一次将逃跑的辛游逮回身边,依旧是倔强的眼神,不肯讨饶。他心中陡然就升起怒意,伸手夺过侍卫奉上的长鞭,再

次看向辛游,那孩子眼中分明已有了惧意,却仍强撑着,将吓得微抖的背挺得笔直。

严青轻叹,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孩子就是狠不下心,这样很不好,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他的弱点。他勉强的强迫自已在

辛游小小的身体上留下处处鞭痕,皮开肉绽……尽管自已心中有数,这不过是表面狼籍,筋骨其实丝毫未伤,但心中仍

然抽动不已。

好在,小孩子总是打打就变乖,知道什么事不可违背后,便小心的不再触犯。

他终于舒了口气,从来没有人让他如此上心,也从来没有人让他如此无措,他真的很怕自已会忍不住把辛游毁掉。

其实就连他自已,也还只是个半大孩子,虽然懂得智计谋略,对照顾别人却是极不擅长。一开始试着做些照顾辛游的事

时,他总是手忙脚乱,有的时候忍不住了,就会发脾气。可是每次看到辛游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小心翼翼拉着自已衣角

的模样,他总是会心软。

他陪着辛游做以前自已从没做过的事,滚泥巴,钻山洞……并且为此甘之若饴。

只要维持现状,他就很满意,他可以给辛游想要的一切,只要辛游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与严青相反,萧离很讨厌辛游。

因为他喜欢的严青哥哥会温柔的抱着他,会对他笑,却从不肯陪自已多呆一会儿。于是他偷偷趁严青不在的时候,使劲

的欺负这个明明年纪比自已还要大,却总是呆呆的一声不吭的傻孩子。他想,若是这个孩子不在了,消失了,是不是哥

哥就可以陪他玩,给他讲故事了?

他没想到的是,严青居然会因此把他丢给那个有恋童癖的老妖怪做徒弟。

青门里谁都知道,严青的师傅是被逐出长老议会的一个怪人,在他手上弄死过不少孩子,但他偏偏却收了严青做徒弟,

还对他甚为重视。

萧离自认不如他的严青哥哥天赋异秉,听到这个消息后,自然是吓得两腿发软。

可无论他怎么哭,怎么闹,严青哥哥的眼里却没有一丝动容。

萧离小小的心里总觉得若不是辛游的出现,就算原来严青哥哥对他再如何冷淡,偶尔总是会来看看他……是了,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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