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发现了?我立刻心跳加快,外表仍平静如初,只从鼻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公爵的呼吸热热的喷到我耳上,他继续道:“你说你不喜欢男人,好,我不强迫你,转身你却和伊底亚斯搞上……”他忽然张口,狠狠咬住我的耳廓,我差点没惊跳起来,听他含含糊糊的道:“早晚我要把你这只骗人的狐狸剥皮拆骨,一口一口吞下去,只留下你漂亮的皮毛……”啃咬随着话音渐渐变成吻,湿湿的沿着我的耳后一路下去,公爵的手指攀上来,灵巧的解开我的颈扣,那吻就徘徊在颈窝。
有点痒,更多色欲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清凉夜风,不得不赞叹公爵的吻技比国王那只菜鸟高明太多。
不过我的目的可不是和他“打野战”。
我慢慢的抬起手,抚上他的后脑,五指张开伸进浓密的发间,趁他吻得浑然忘我,猛然收紧手指,扯住头发硬把那颗大头拉开。
远处火光的淡淡余韵映出他脸上的怒意,我微微一笑,在他怒吼之前,用唇,堵住他的唇。
这个吻只持续了十秒左右,我很快又拉开他,奇怪的盯着那双形状相仿的唇——明明公爵的吻技更好,为什么尝起来不如国王那只菜鸟美味?
视线停在那唇上方多出的东西,我喃喃说了句话。
他问:“什么?”
我摇摇头,再看了看他的脸,重复了一遍:“长胡子的杰克……真丑啊……”
婊子
奥罗杰公爵皱眉道:“杰克是谁?”箍住我的手危险的加重力道:“旧情人?”
“是。”我微笑,也收紧抓着他头发的五指。
公爵的眼角立刻往上吊,他吊眼睛的样子真像国王,沉声道:“他在哪儿?”
“死了。”我不由自主贴近他,他比我略高半头,我的手压住他的后脑,逼他低下头,吻上他眼角。
轻触一下就退开,我收回手碰了碰唇,再次肯定,奥罗杰公爵不是我那杯茶。
“死了?”公爵怀疑的道。
“死于一场沉船事故。”我淡淡的道,但愿他不会再问,我可没办法一本正经的跟他讨论泰坦尼克撞冰山。
幸尔奥罗杰公爵对杰克的兴趣并不大,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睨我一眼,在我耳边低腻的道:“原来你早就有情人,告诉我,伊底亚斯是第几个?”
我微笑:“我和国王没什么。”先撇个一干二净。
“没关系?”他拖长音调问,伸手捏住我下颚。我举起另一只手阻挡,公爵的身手明显比沃特子爵高明许多,身体轻轻往前挤,硬把我卡到他和树干之间,动弹不得。
两具身躯紧紧贴合,隔着薄薄的衣物,我甚至能感觉他肌肉的震动,试着挣扎,他立刻把一条腿伸进我双腿间,我当然知道这意思是什么。
好吧,我不动。
至此已能完全肯定,如果仝赤伯爵是脂粉堆中的常客,奥罗杰公爵更是风月场上熟手,而且——擅长对付男人。
我静止动作,他顺利的将手伸我裤袋里,摸出那只打火机。
他侧过脸把玩着那只打火机,远处的隐约火光照亮半边脸孔,另半张在阴影中,倒像这个人令人看不透的真面目。
“没关系?”他重复道,冷笑:“我这个弟弟我最了解,吃不得半点亏,你没让他得了好处,他肯把珍贵的火器送给你?”
我倒怔了,想问他凭什么说是国王送的?转念一想,少说少错,又忍住。
“叮”一声,公爵弹开火机盖,小小的明蓝色火苗在指间跳跃,他隔着火光看着我道:“这片大陆上只有金之离国才出产这么精巧的火器。神隐王国与金国曾经交战,百年前就断了通商往来。这火器我小时候见过,整个神隐王国只有一个,当年父王赐给了最心爱的儿子。”他温和亲切的笑着,火苗熄灭,一双眼眸隐在黑暗中,道:“伊底亚斯把它送给你,证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罗奈德,他迷上了你这只狐狸!”
我动弹不得,听他自说自话不知该有何反应,干脆不反应。
公爵似乎也并不想要我的回应,他顺手把打火机塞进我的裤袋,手跟着不规矩的动作起来,隔着薄薄的布料,在我的敏感部位磨擦。
我的呼吸渐渐乱了频率,他却笑得越发人畜无害,唇又贴在我裸露的颈项,轻轻啃噬,伸出舌头舔着锁骨。
我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当他把另一只手从我敞开的襟口伸进去抚摸胸膛时,我忍不住浑身颤抖。
这抑止不住的情欲表现显然取悦了他,他在我颈间低低的笑着,缓缓沿着脖子吻到耳畔,边发出湿濡的亲吻声边道:“罗奈德,你不要太天真,你以为伊底亚斯爱你就不会伤害你?告诉你,挡了他的路,他会在你们宣誓相守的白羽大帝面前亲手杀死你!你只能跟我回去,我会立即起兵,圣物就说是你从首都带来的,因为国王无道,所以王后联合公爵讨伐……”
后来的话我没听入耳,我说过,太复杂的东西我一向没兴趣。反正不过是他利用了我,你换个方式再利用。
他的手从我的胸膛往下,滑入裤头,过激的快感令我一阵耳鸣,渐渐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我干脆放松身体倚靠树干,任他为所欲为。
眼角余光能瞥见那颗毛茸茸的大头移到我胸前,衣裳被彻底拉开,风吹到赤裸的皮肤上有点凉,尤其是口水被风干……恶……
我奇怪自己陷入情欲的头脑居然还能想些怪事,后脑靠在树干上,仰起头。
头顶是树荫,有几处豁口露出小片天空,深蓝色如天鹅绒般的天空,散着几颗黯淡星子。
恍恍忽忽,那星子变成一双眼睛,无数双眼睛,居高临下俯视我,窥探的、恶毒的、淫欲的……从四面八方逼近,沉沉重压……
我只觉呼吸困难,意识不知飘流到了何处,身体四肢自发动作起来。
昏昏沉沉中忽然听到一声又惊又怒的大叫:“你们在做什么!?”
像是一道霹雳劈开乌云,满天星光兜头洒落,我激灵了下,醒过神。
第一眼撞见沃特子爵震惊愤怒厌恶的目光,我低下头,发现自己衣衫半褪,趴跪在奥罗杰公爵双腿之间,双手正捧着他的……
公爵急促的喘息着,面泛潮红,尚未从情欲中清醒过来。
我缓缓放开他,站起身,当着沃特子爵的面从容整理衣物。
他似乎被我的镇定激怒了,暴吼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扣上一颗纽扣,漫不经心的道:“大家都是男人,你以为我为什么?”
“你已经是国王陛下的妻子——”
“还不是。”我轻柔的打断他,瞥了眼坐起身的公爵,那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倒也好笑。
我把双手揣进裤袋里,摸到打火机还在,略为放心。如果奥罗杰公爵没说错,仝赤伯爵与国王之间必不单纯。我早该想到,国王说喜欢他,当然不可能是喜欢一个皮囊或是我这个冒牌货,他和原版罗奈德恐怕早就有了默契。
回想起舞会的初遇,或者那只是宋家明和国王陛下的初遇?不,不对,后来国王的表现也像是对仝赤伯爵并不了解……想不明白,我又扔掉一个疑问,这群人做的每件事似乎都藏着秘密。
从沃特子爵身旁经过,他瞠目结舌的望着我,只懂得涨红了脸气得全身发抖,等我走远了,又追上来,一把抓向我。
我早料到,侧闪,让他抓了个空,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那柄熟悉的剑又脱鞘而出,不及眨眼,剑尖已抵住我的喉口。
坚硬的剑尖触着肌肤,我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滑过剑尖,一丝凉意和轻微的刺痛从喉口扩散。
好快的剑!原来这才是傻子的真正实力。
我抬起一只手握住剑身。
“你不配死在骑士的剑下!”沃特子爵冷冷的,一字一顿的道,猛的抽手,剑身从我手中滑出,远处的火堆突然“蓬”一声升高,火光映出银色的剑身上一丝暗红。
“刷”一声,剑已回鞘。
子爵挺直脊梁,睨了我一眼,骂出一句我从未想过会从他口中吐出的秽言。
“你这个婊子!”
我倚住身旁一棵树,看着他的背影,身后脚步声响,奥罗杰公爵走近。
我低下头,火光映出三个人的影子,都狰狞可怖如怪兽。
家茜,我微笑着,无声的启动口唇。
我想念你,家茜。
君再来
饭后立刻起程,我们在明处,奥罗杰公爵的部下在暗处,一群人走了通夜。林间隐约传出鸟雀晨语时,四人终于接近树林边缘地带。
走在首位的公爵突然驻足,随从和我也跟着停下,身后脚步声却不停,沃特子爵追上来越过我,没有转头看我一眼,继续越过随从,从奥罗杰公爵身旁擦过。
公爵道:“请等等。”
子爵飞快转身,“刷”一声又拔出他的宝贝剑。
“奥罗杰公爵。”沃特子爵抬高下颚,冷冰冰的道:“侮辱王后就是侮辱国王陛下,按理我应该为了捍卫陛下的名誉向你要求决斗,但——”他仍然没看我,顿了顿,态度更傲声音更冷:“但某些人根本不值得骑士用生命去捍卫。”
“你今天让我走,他日我们战场上决胜负;你不让我走,我们就提前这场决斗!”
说完挺胸收腹瞪着公爵,气势凌人,像极雄纠纠气昂昂的——叫鸡。
奥罗杰公爵常挂脸上的亲和笑容有点变形,无奈的回头瞥我一眼。
我眯起眼看着沃特子爵的侧面,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他的眼睛急速眨了几下,牙关咬紧,却硬是不肯看我。我再盯了他一会儿,他突然转身,大步走向林外。
我没吭声,奥罗杰公爵犹豫了下,也没阻止,三人一齐望着他的背影走出树林缺口,消失在黎明前的短暂黑暗中。
公爵道:“就这样让他走?”
“你肯?”我轻轻哼一声,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慢的走到他身旁,侧首看那张亲切友善的笑脸:“不用你亲自动手,你的部下自然会留住他。”
奥罗杰公爵笑得更是一团和气:“罗奈德,你真是愈来愈聪明了。”
好说,我微笑,我只是比较懒,能够动脑的情况就不动手,明知道逃不了,就不逃。
随从走上来,公爵示意他走前面,再伸手拉住我跟在随从身后。
我低头看了看被他牵住的左手,两个大男人手拉手总有点奇怪,轻轻挣了挣,他却握得更紧。
这情形……似曾相识……
“我看了你们的订婚典礼。”公爵忽道,我们正走到一棵茂盛的树下,启明星的微光被树荫遮挡,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伊底亚斯握着你的手在王宫门前起誓,要和你一起并肩前行,背负神隐王国的未来。”
我微阖双目,脑中仿佛响起国王斩钉截铁的声音:“白宇大帝在上,所有灾劫我们愿亲身担承,只求大帝佑我国泰民安!”
“……我没有在晚宴上见到你。”
“呵呵,我当然不敢参加晚宴。虽然伊底亚斯邀请了我……我是偷偷潜进沃克郡。”
“为了圣物?”
“……不仅仅。”他停住脚。转过前方大丛一人高的常绿灌木就能离开树林,随从已先钻了出去。公爵没有动。
我猜他要等随从的信号确定外面没有危险,当下也站住。
两个人在黎明前,树荫下,密不透风的黑暗里同时望向对方。
“为了圣物……”他抬起另一只手抚摸我的面颊,我向后退,手却被他捉住,只得侧开脸。他也不勉强,手指轻轻的滑过,撩起我鬓边发丝,低头亲吻。
“……也为了你。”
我失笑,想想愈觉得好笑,竟笑个不住。
难道不好笑么?这男人千变万化的面孔,一会儿是挚友一会儿是变态一会儿又变成情痴,偏偏对象还是我,不,仝赤伯爵这个只爱女人的浪荡子!
公爵也没生气,站在那里看着我笑,良久,叹了口气:“罗奈德,可恶的罗奈德,残忍的罗奈德,我和伊底亚斯斗来斗去,你却根本什么也不记得……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他的手放在我颈项间,那里还残留着他昨夜留下的吻痕,温热的指尖抚过,有点痒。
我道:“还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