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跃而下,身子一矮地钻到了她身后。而她在强烈阳光所带来的不适应散去后也转过身来,她颇为无奈地说:“九
公子,你又戏弄巧红。”
“我可没有。”
我一脸无辜,因为这个表情杀伤力最大。
果然巧红投降了,她替我掸去身上沾染的灰尘,说:“九公子,您准备一下吧,宫主让您去一趟。”
哦?有消息了?
我有些意外,那天──也就是前天──我成功地糊弄了秦离之后,我就顺竿爬让他去调查“我”的身份,还挑衅地跟他
说:“调查出来要跟我说,我要帮你验证一下你的情报系统的有效性!”
要知道,我现在要活命就要不断挑起秦离对我的兴趣,而且我也想知道曼臣究竟是怎样一个身份。
莫非现在就调查出来了?
不可能吧……我现在是生活在鸿雁传书的封建时代,而不是电子信息化时代吧?就算FBI都没有这种效率……莫非是传说
中的人肉搜索机?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巧红给我穿上一件艳得扎眼的红衣,我还没有抗议,她又在红衣外面套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白纱,让鲜
红变成了朦胧的粉红,我这才勉强接受了这身衣服。
虽然身为女性的我对这种明艳得不落俗套的亮红很有好感,但我始终不能想象一个男人──虽然眼睛很大嘴巴很小下巴
很尖又是个少年模样──穿着一身大红是什么模样。
我想我在头上再插上一朵大花,就可以坐上什么“慢男”评委席了。
那边巧红又拿了一精致的小盒子过来,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她将盒子打开露出大红的膏体,闻着香气,我确定那
是传说的胭脂。
我的天,我现在是男的,就算是宠物也是雄的!
严词拒绝了巧红给我化妆的意图,于是我在梳妆打扮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宛若一坨盛开的粉红菊花慢腾腾地往正殿挪去
了。
清欲宫虽然成立还不到十年,但是由于某宫主的奇遇,起点高,资产厚,又在这个极品宫主的经营下可谓是雄霸一方、
富甲天下,据称清欲宫的不动产占据了整座青屿山,山顶是我现在所住的宫殿,山下周边的村庄城镇也都是清欲宫的产
业,所以当我爬上树试图俯瞰全宫的时候,这个庞大的建筑群把我吓到了。
不要怪我乡巴佬一个,你要是在辛辛苦苦奋斗十年后,发现自己的积蓄还不够买社会主义的一百坪商品房时,你也会被
封建社会廉价的土地给吓到。
我走了很久都走得快睡着的时候,终于看到正殿了。
巧红大概已经得了秦离的吩咐,在离正殿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就和我说:“九公子,待会儿您现在外面等一下,让奴婢通
报一声。”
我点点头,跟着巧红走到正殿门口。殿门是关着的,一个青衣小厮站在门口。巧红过去和小厮低声说了两句,我没听清
,就看那小厮朝我这边望了一眼,面上显出了些许不屑。他往门上敲了两下。顿了几秒锺,大概是里面有了回应,就听
那小厮说:“宫主,九公子找您。”
嗯?
不知门里说了什么,那小厮又说:“可是九公子他……”
小厮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下来,顿了顿,大概是门里又说话了,小厮这才点头应了一声“是”,又转而对我说:“那九
公子请吧。”说着,他推开了大门的一个右侧的边门,示意我进去。
我的身份还真是卑贱啊,连正门都走不得。
我一边自嘲一边踏进了正殿。
正殿里出乎意料地明亮,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边的秦离,依然是一身黑袍,只是花色有所不同。他的左手边隔着一张茶
几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一身白衣,正好和秦离凑成黑白无常。那男人听到我进来的声音也不回头来看我,只是低头
抿茶。
“你怎么来了??”
秦离转过头来对我说,他皱着眉,口气不悦,任谁听了也知道他不欢迎我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秦离这会儿演的是哪出,我都不能不配合。
我咬了咬嘴唇,有些委屈地看他。
“过来。”秦离冷冷地命令,看我没动,又说,“程堡主面前你也这般放肆!”
程堡主?我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扭着腰肢翩翩来到秦离面前,对他微微福身,委屈地娇声唤道:“宫主~”
这声音这调子……太可怕了!上帝佛珠观世音,求你救救我吧,我快受不了了!我要吐!
我看秦离也恶心得不行,却还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坚持着伸手在我身上带了一把,于是我就像一条面包虫软绵绵地偎进了
秦离的怀里,就听秦离在我耳边低声说:“干什么?这样没有规矩?”
充满情色意味的问句啊……
我怕自己几欲作呕的神态会露出马脚,连忙将脸埋进了秦离怀中,娇羞唤道:“宫主,人家只是想你了~”又掰起自己的
手指,脸红地说,“宫主太过分,昨天晚上那样……人家……早上就这样走了,人家来找您您也不见……”
谁给我一个马桶让我吐一下吧!
秦离低笑了两声,然后他抬头对那白衣男子说:“真是对不住了,程兄,家中下人没有规矩。”
我的身子还缩在秦离的怀抱里,但这不妨碍我抽空看一眼那白衣男子,这男人穿得其实并不是白衣,而是银色的面料,
衣角袖摆出用金线的绣出精美花纹作为点缀。而男子的脸──我看了只有一个印象:温和。
当我打量男子的时候,那男子也看了我一眼,他微笑道:“没想到秦宫主会喜欢他。”
秦离说:“海鲜山珍吃多了,也要换点萝卜青菜。”
这是在贬低我的美貌吗?
那可不行。
我一抖身子,勾上秦离的脖子,摆出那大小通吃的委屈脸色嗔道:“宫主~”
果然,我看到白衣男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我可以认定是被这张任谁看了都想蹂躏的脸给蛊惑的光芒。我在心中比了一
个“V”,就被秦离勾起了下巴,秦离问白衣男子:“还不错吧?”
白衣男子顿了顿,才说:“是的,不错。”
我相信白衣男子的赞叹是由衷的,也相信秦离不是一般的厚颜无耻。
为了不要演砸,我重新将脸埋进了秦离的怀里,却“偷偷”地将目光投向了程堡主。
那程堡主果然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对着我笑了笑,其中意味我读不出来,却觉得我这“偷偷一看”看得万分正确。程堡
主恰到好处地对秦离说:“既然美人在怀,那么程某也不打扰秦宫主了。程某先行告辞了。”
说着程某某就站了起来,拱手为礼。
秦离勾起嘴角淡淡笑了,搂着我也不站起来,只说:“那么秦某恕不愿送了。”
“无妨。”
程某某笑得很温和,果然离去──走的是正门。
看着程某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时,我迫不及待地从秦离怀中跳了起来,我的天,我的鸡皮疙瘩都不知道掉了几层了!
秦离也恢复了冷淡,掸掸衣物,似乎我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我看了便气,也用力抖抖自己的衣服。秦离你这只大面包虫,看我不把你抖下去!
抖了一阵,突然发现秦离正戏谑地看着我,这才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有些傻气,难怪总经理会说我有点孩子气。
郁闷。
我一屁股坐在那程某人坐过的凳子上。
“说吧,这回演的是哪出?”
秦离问:“知道他是谁吗?”
“程堡主?”我很老实地摊手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秦离挑了眉尖,冷笑一声,道,“你连程似都不认识还来假扮曼臣?”
我也来气了:“不是说我了我脑子磕坏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明知道我认识程似你也不和我说一声,还好我聪明
,不然刚才岂不是露馅了!”
秦离嘲弄道:“聪明?你扮男宠倒是得心应手。”
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我瞪了眼:“我这是敬业!”
秦离居然不理我了,十分优雅地给自己斟了茶,细细品着,就这么把我扔在了一边。
有没有搞错,你的高贵霸气需要用冷落我来体现么?
真是的,没有风度的男人。
我干咳了一声,不得已开口:“那你说程堡主是什么人。”
秦离不看我,继续喝他的茶。
真是拽啊……
我皱了眉头咬了嘴唇,下颌微颔,对秦离抛了一个媚眼,嗲着嗓子说:“秦大宫主,请您告诉臣儿,程似是谁~”
秦离手一僵,终于放下了他的茶,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哼,是你逼我的。我耸耸肩,恢复了那副眼大无神的死人样,静待他开口。
秦离终于轻启朱唇,娓娓道出了曼臣和程堡主的那段孽缘:“曼臣是程似的舅舅在去年送来的礼物。”
“……没了?”
秦离不答,但那不屑的眼神已经告诉我:没了。
“程似的舅舅?”我转转眼珠子,“可是我认识程似?”我再转转眼珠子,“我们有奸情?”
我觉得秦离好像翻了一个白眼,但当我看去的时候秦离还是那张老K脸,他瞥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嘲讽道:“你倒
是聪明。”
“……”
我无语了,怎么到了这个地方随便碰上一个人都是GAY啊。
不过或许对于这些人来说男孩和女孩没什么区别,用的洞不同而已,而且我听说男孩的那个地方更加紧致,估计也更销
魂吧?
只是我很疑惑一点:“你不介意使用二手货?”
秦离的脸顿时黑了一半,冷声道:“曼臣是程家堡一个下人的孩子,从小在堡中长大,听说两人感情甚好。”
答非所问,还是他想说这二人是纯洁的男男关系?而我也更加惊讶:“自己的玩伴送给他人做男宠,他的反应是这样的
?”
“一年前程似还不是堡主。”
“而一年后自己的玩伴已经对他人投怀送抱?”
秦离不说话,又开始喝茶。
我挑了眉毛,愈发不明白秦离唱的是哪出了,也不明白程似在想什么。
“那程似今天来干什么?”
秦离睨我一眼,那目光好像是在衡量是否要将事情告诉我,片刻后,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他要和我结盟。”
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
秦离又发挥了他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似乎是默认了。
我却觉得不是如此,对那程似虽然只是短短一眼,却觉得他温和归温和,骨子里却有一股傲气。他若真与曼臣是笃厚的
朋友关系,应该容不得秦离那样侮辱曼臣才是。除非他和曼臣的感情根本是子虚乌有,或者另有所图,比如利用曼臣打
入敌人内部之类的。
其中弯弯心思我都能想到,秦离怎么会想不到,那秦离今天这一出是为了什么,试探程似结盟的用心么?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我说,秦大宫主,你这清欲宫不缺下人吧?”
秦离挑了眉毛看我。
我笑笑,指了指门外,说:“给我换一个侍婢吧,杀手我用不惯,也太浪费人才了。”
秦离的瞳孔骤然一缩,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打量着我,似乎第一次见我一样。
说实话,被秦离这么面无表情地打量还真不舒服,感觉好像被活生生剥了皮一般,我耸耸肩,露出一脸无奈:“您的属
下演技太好,我害怕。”
“怕什么?”
秦离的声音很沈,一直沈到我的脚底,害我整个人都有些凉了。
“怕有一天我也会不自觉地入戏。”
06 神赐予的才艺
我不喜欢巧红,不单因为她刚才枉顾宫主的吩咐将毫不知情的我推入大殿,若不是我察言观色加上运气很好地猜对了曼
臣和程似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及时做出妥贴的反应,恐怕这会儿我已经因为没能好好配合秦大宫主的演出而成为某些
有机物供后山植物茁壮生长了。
我对巧红的不喜欢从那一次头疼开始。
和血扯上关系都不会有好事情。
这一次头疼让我注意巧红的很多特别,比如她特别灵敏的动作,比如她特别的试探,比如她特别的手。一般来说,在一
个江湖背景的某某宫里,手上有厚茧的不是粗仆杂役无名小辈,就是武林高手──因为他们要握剑。
就像那个叫杨奈的身体,她的掌心里也有厚厚的茧,不过位置和巧红不太一样,因为杨奈拿的是枪。
没有了巧红,我只身一人回到我那小院子。走到院门的时候我顺便抬头看了一下院子的名字。
这里的文字相当奇怪,有点像中文,因为它也是方块状的而且明显是象形文字,但又和中文完全不一样,但对于我来说
,最奇妙的是我看着这些完全陌生的文字我的脑海里自动出现了它的意思──真是奇妙的违和感!
我知道这是曼臣的记忆子作祟。看来曼臣识字,这是我接收这个身体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哦,顺便说一下,我的院子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风停院。
风都会停下脚步的院子?
还好,秦离不是风一般的男子。
我晃晃悠悠地走进院子,就看见门口站着一名翠衫女子,眉目含笑,婀娜多姿。
那女子也看到了我,徐徐几步到我面前,福一福身,柔声道:“见过九公子。”
“你是……”我不记得今天有会客。
女子没有起身,保持着万福的姿势,说:“奴婢青瓷,因为九公子不喜欢巧红姐,所以宫主让奴婢来服侍九公子。”
让我算算,我从说出那句话到现在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吧?居然就已经派了新的,而且还站到我面前了?!
“你起来吧……”
我颤抖着说,青瓷顺从地起身,对我温婉一笑,我只觉得毛孔悚然。
秦离还真给了我一个不小的警告,看来我不应该那么放肆。
而接下去青瓷对我说的话让我更加明白了什么叫“他的地盘,他作主”。
青瓷说:“宫主让奴婢转告九公子,下月十五便是一年一度的观月节,让九公子别忘了准备。”
观月节是什么?
观月节就是直接决定男宠命运的换届选举大会!
准备什么?
当然是我要表演的节目!
一般来说,男宠们都会表演才艺,就是弹弹琴唱唱曲跳跳舞什么的,如果不小心惊艳全场,或者让宫主发现他有废物再
利用的价值,那么就可以免除一死,如果不能……嘿嘿。
其实我不太明白的是,就算自己不喜欢了也不用拿去做肥料吧,这很浪费啊,那么多美男就这样灰飞烟灭……
好吧,说回正题,说那个观月节的才艺表演问题。
我会弹琴,但弹的是钢琴;我会拉曲,但拉的是小提琴;我会跳舞,但跳的是探戈;我会唱歌,但唱的是流行歌;就算
我能拿个琵琶当吉他,弹上一首披头士他们也没办法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