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不幸——洛戢
洛戢  发于:2011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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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很早以前托人整理出来的相关资料。」他感叹地将一包牛皮纸袋放在两人中间的横杠。
「当年的案件,老大隐瞒得很好,所以大哥并没有被警方牵扯出来。而代替老大完成最後希望的兄弟,也非常好心的从
孤儿院将老大的儿子接回家,
并且办理了领养手续。」
「至於那位周瑞雪小姐……她在前一个月,不幸病逝了。」
「据说是神经错乱,从病院顶楼跳下来……死亡的。」
男人手掌搭在牛皮纸袋的举动,
暂停了几秒。旋即,不动声色地将那包纸袋收回怀里。
以前疯狂的执著,似乎没有像现在一样……
如此强烈。

今天很难得的起了个大早,
买了早餐,准时打卡,朝阳和那位神秘的计程车青年在那次告别之後,
事情已过三天。
彷佛想要装做什麽事情也没发生,朝阳一身西装笔挺地矗立於店门口,迎面吹来的寒冽冷风让他难过得鼻水狂流,
却仍然执意要将手指间的那根菸全部抽光。
他从口袋取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叼著菸、若有所思地凝视,打火机嚓嚓地摩擦、点燃了一小簇温暖炽热的火光。
朝阳将纸张的右角凑近,神情冷漠地看著乱窜的火舌饥渴似地吃掉每一字、每一句的狂草字体。
男人迳自甩了甩手背,忽地一阵强猛的劲风呼嚣飞过,刮起来的风混杂著灰烬,闻起来感觉有些咸涩。感谢这道风代替
他,将这一封无缘的「回信」,
送往那遥远的彼方。
「ogenki……desuka?」
你好吗?大哥。
我很好。以後,还会更好。
不想再提起……那麽,就让这件事情,淡然消逝吧。
如同他和那个人的关系……
「朝阳大哥──内线外找喔!」
同事的大嗓门,连隔著店里的玻璃窗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朝阳吸完最後一口烟,悠哉地吐出白圈圈,他咧开爽朗的笑
容。
现在的他,
只需要想著每天过得快乐就行了……
其他零碎的事就流放到遗忘的边疆……再也不提起,
别再回想起,那个人──
朝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话筒,手指飞快地按下电话功能键,那颗不停闪烁红灯的一线:「嘿,徐经理特地打到民
生店来找我,难不成有什麽大案件等著我接?」
他调侃地对著话机笑道。
(啊呀,真不愧是本民生店的强力支援。这次确实有一个大案件等著你来接手!)
「真的?说来听听!」
(这──朝阳哥,
我看我直接把电话转成内线,请本人和你联络这样好吗?)
朝阳困惑地挑起眉尖,「喔,当然OK啊。」和经理聊了几句的他,
不禁感觉到有种风雨欲来的不祥预兆。
经理和他说话的语气忽然变得这麽拘谨,这个客户的来头很恐怖吗?耳边听著转接内线的铃声伴乐,朝阳手指敲著桌面
静静等待,直到接通的那一刻──「你好,
敝姓阙……」
对方没有回应。
朝阳皱起眉,
「喂?请问有听到吗?」
当他急躁地正想喊出第三声时,彼方传来了一道男人低沉魅惑的磁性嗓音:
(你好,阙先生……)
猛然,握住话筒的手僵硬住,朝阳眼眸逐渐地瞪大。
好不容易要淡忘掉的记忆,又再度从最远端的界线,缓缓升起。
「富……」
富学厘。
39Rt.
十二月接近下旬,寒风渐渐感到刺骨,街道上却依然热闹得满是人潮。
欢乐悠扬的铃铛声,红衣白胡的圣诞老人,五颜六色的糖果、饰品点缀著一盆翠绿枝叶茂密,上头结了些许冰霜的圣诞
树。
餐厅内的室温暖得刚好,晕黄灯光照耀著一桌桌铺著红巾的精美餐桌,白百合配上银制灯烛,身穿黑西装的男人沉默地
坐在酒红沙发,将修长的两腿交叠後,
再放下,左移右摆数十次就是静不了心。
想起几小时前和经理争执的事情。朝阳端起水杯,轻啜口透明的水液润润乾涩的喉道。富学厘透过电话……向自己,不
,应该是要求公司指派「他」出来跟他谈这桩生意。
可不可以换其他人去?当下,朝阳是这麽拒绝经理的,但高层的意思却是「驳回」,
还拿出解雇来威胁他,这算什麽?他大可辞职不干!
但现实就是如此,
若他真的冲动说不继续做了,
那麽自己好不容易才维持好的家庭关系不就又得走上绝裂?
富学厘是秋司大哥和瑞雪,
背著他诞生的孩子……
这件事,他连心理准备都还没调适好,要是现在和他碰面了,会引起什麽突发状况……他、他根本没办法预料!更何况
,富学厘私自向公司指定的地点,这间叫「香榭巴黎酒店」的餐厅,本质上可是──
「好久不见……朝阳。」
温柔亲腻的熟悉男声,
鬼魅地出现在身後,朝阳背脊发麻、四肢陡然僵硬,转过头便和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狭长眼眸,四目交接。
一件黑绒羊毛织成的长大衣,完美地紧密包裹住富学厘高佻修长的精壮身材,
脖颈围著驼色针织围巾,俊朗白皙的五官上挂了一副无框眼镜。
看似人畜无害的青年,为何还要纠缠不清──他应该很清楚秋司大哥和瑞雪之间的事?所以他这是……怀恨在心?
而自己对他而言,就只是个容器罢了。朝阳恼怒地蹙起眉,
撇过视线,
「……你有什麽目的快说。」
他紧抓著手里的水杯,
完全不在乎自己身处於公共场合,口不择言地直接怒道:「呵。反正,
你也是想要发泄吧?对我一个老不休的男人──」
富学厘戴著黑皮毛边手套的双手,悄悄地抡起拳头。
「我们……上楼谈吧。」他神情淡漠、哀伤地说,从口袋拿出一串有著编码的钥匙。
朝阳冷然地瞪著那串钥匙,嘴角扯开讽刺至极的僵笑。到头来,自己还是逃不开这个人的束缚,
他的牵制……
「你这家伙,还真烦人啊。」
绝望,笼罩了彼此的身心,
像枷锁一样死命困绑住。朝阳苦涩地笑著,迳自放下手中那只玻璃杯,喀地一声敲击在木桌。
稀薄水面缓慢地震盪著一波波……命运的涟漪。

两人气氛沉闷地进入电梯,灯光由一楼、二楼……慢慢到达顶楼五十三楼。
尾随在富学厘身後,走过铺著一地鲜红地毯的廊道,一扇又一扇精雕细琢的门扉,
周围安静得只听得见对方以及自己的呼吸声。
二零八号房,电子卡刷过侦测机,朝阳心脏扑通地剧烈狂跳著,
感觉领带越来越勒紧脖子,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
走进房里,富学厘一言不发地默默卸下围巾、大衣,
里头只单薄地穿了一件温暖的深灰色黑边毛衣,朝阳扯了扯领带,神色紧绷地沙哑道:
「你……」
眼镜从笔挺的鼻端拿开,富学厘冷淡地说:「朝阳大哥还愣在那干麻?你跟我近来这里──不就是要脱衣服的吗?」他
目光寒冽地扫向男人。
朝阳凳时脑袋一片空白,
怔然地停滞了几秒後,他气急败坏的冷笑了:「是吗……哼,就凭你?」
在被他禁锢的几日,他彻底承受了秋司大哥死前的痛苦折磨,也彻底接受了富学厘一切的精神虐待,同时,也知道了当
年自己被蒙在鼓里,秘密发生的所有事情……
朝阳十指扣得死紧,
五官愤怒地扭曲著,嘶喊:「你到底……还想要我怎麽样!」
「是不是把我逼死了,
你才会满意?!」他暴怒地一把扯开领带,将它狠狠甩上富学厘的脸。「秋司大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男人情绪极度烦躁地抓乱一头黑发,
「所以──所以,你到底要我偿还你什麽?」朝阳眼眶因为怒气而隐隐泛红,「你要我的一条命,是吗?」
他瞪视著矗立在眼前,
神情淡然、紧闭嘴唇,
死也不说地第二句话的青年男子,声音嘶哑低沉地呵呵笑了。
朝阳按住抽疼不已的额头,旋即,一双掩盖在发丝底下的幽暗眼眸,蓦地闪过一丝森冷精芒。他大步往卫浴室的方向走
去,踹开那扇门!
富学厘看著男人不知所云的举动,颤抖的手指在衣襬边缘隐隐抽动,视线低垂、茫然盯著自己僵硬的双手。
匡啷!清脆刺耳的玻璃碎裂声从浴室里传来!
他震慑地抬头,举步往发出碎裂声响的浴室快速前进!
脚步急促地来到那扇被男人踢踹而松脱、半掩著的门前,
富学厘狭宰的视野里──看见了,一地反射光线的镜面碎片。
朝阳站在碎片中间,汗水涔涔、未能平静下来地大口喘息著,握紧爆筋的拳头扎了几片玻璃,正缓缓流下如泪水般的鲜
红血液。
富学厘僵直地瞪大一双黑眸,
咬紧牙关,
冲到男人面前,扣住他的手腕往浴缸推去!强力的冲击让朝阳来不及站住脚,便狼狈地跌落在地。
被推倒在地,
朝阳痛得抽了口气,
一张脸通红地沁著薄薄冷汗,嘴里含糊不清的连声骂著:「我生平最讨厌别人背叛我!欺骗我!尤其……是我最挚爱的
人──」
「可是他们不一样啊……」如果当时的他们,都能将这份痛苦宣泄出来……
秋司大哥和琼音两个人,是不是就不会选择……离开他的身边了?自己也不会痛苦的觉得……是被他们自私遗弃在路边
的垃圾!
「说啊!富学厘!你到底还要伤害我到什麽时候──」朝阳情绪崩溃地沙哑斥吼,双手让玻璃碎片给扎得丝丝渗血,富
学厘使劲地抓住他不停挣脱的手腕。
「因为……喜欢!」
他奋力压制住男人,喘息地静静说道。
朝阳闻言,汗湿扭曲的脸庞猛地一僵,
「……你、说什麽?」
富学厘掐紧他的手腕,「因为──」
「我喜欢你……。」
他笑容苦涩地扬起嘴角。
「朝阳……不相信我吗?说的……也是呢……」富学厘蓦地松开朝阳的手,从身後的地板上取了一块面积较大的镜片。
「因为那时候的我,
伤了你很深、很深──」
「既然如此……」他微笑地将镜片小心的塞进男人僵硬的掌心里,然後对著自己的胸膛。
「从这里……」
富学厘面不改色的握住朝阳的手,连同那片碎玻璃一起往心窝上刺进!
TBC....

其实呢,自己也不怎麽认同富学厘对待朝阳的作法
但是...他还是只迷途的羔羊(同时也是大野狼XD)
有些事情没有人可以好好的纠正他,所以才会变成如此扭曲的个性...
也不能怪他呀,从小堆积成的自虐心态QAQ
还有呀ˇ说实在...秋司大哥这家伙,连续泡走朝阳的两个女人
感觉真有点人渣耶(喂!!!)XDDDDDDDDDDDDDDD
瑞雪事件他好像也不是故意的(?)
关於这个 俺交代得不是很清楚QQ
就是那个女人...因为奉子成婚和朝阳结婚,可同时她也喜欢朝阳的亲密大哥-秋司
所以就想强行逼迫人家啊啊...正所谓的女奸男...(被殴)
俺喜欢这一篇富大狼的造型
好冬季恋歌呀~~~~~~~~~~~~~ˇˇˇˇˇˇˇˇˇ(瞬间死亡)

40Rt.ed
富学厘面不改色的握住朝阳的手,连同那片碎玻璃一起往心窝上刺进!血液隔著一层衣服迅速而缓慢地渗透出来,深灰
色毛衣霎时晕染成一片肮脏的污渍。
惨白的薄唇微微上勾,富学厘颤声道:「呐……朝阳──」手中的力道丝毫不放松,猛然刺进自己的胸膛里。「在这…
…挖开我的心脏吧……?」
「不要……!」朝阳瞳孔一缩,惊恐地想收回自己的手,可对方却在这时更加用力扣住他和那一片玻璃,没有犹豫地直
往心窝一推!
瞪著男子胸前那一片被血液染黑的胸膛,朝阳沙哑地颤道:「王八蛋!你这个浑蛋……!」深怕自己要是随便乱动位置
,可能就真的刺到富学厘的心脏。
紧握著他的手,
富学厘呵呵地轻笑,脸庞平静得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记得我曾经说过的吗?朝阳。」
尽量放松自己手中的力道,朝阳试图说服地结巴:「你……先放开你的手再说!」富学厘眼皮略敛,惨淡地一笑,随即
松开手,将碎片从伤口拔开。
他脸部抽搐了一下,温柔低声:「朝阳……从以前到现在,
一直都是我的精神支柱唷……」一手将慌张失措的男人抱紧在怀里,富学厘隐含哽咽地说道:「……喜欢。」
「喜欢。」
「喜欢。」反覆地呢喃。
朝阳惨白失色的脸闪过几丝难堪,
从男子怀中挣脱开来,
微喘著紊乱得不稳定的呼吸,他沉著脸,眼神呆愣地盯视对方胸前那一片染血的伤口。
被他逃避似的推了开来,失血越来越多的富学厘紧咬著牙,神智晕眩地开始胡言乱语:「不要怕我……不要躲我啊……

「如果连朝阳都不要我了。」
「那我还剩下什麽呢……?」他轻喃,猛地抓住男人的手背贴向自己冰凉的脸颊,一双殷红的眼眸徐缓地流出透明、悲
伤的液体,感觉温温热热,
润湿了指尖。
「亲情,爱情,友情……」
沾满血迹的手掌狂颤地握著朝阳,富学厘猛咳了几声,哀働地嘶吼:「即使……即使我赚了好多、好多的钱!又有什麽
用?!根本买不到--我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买不到亲情的爱……」
「买不到一个人愿意来爱我……」
「买不到肯去信任别人的那份勇气……」
说著,
富学厘眼瞳一黯,忽然整个人失去重心地往对方身上倒下!朝阳下意识地以双手接住,任由他蜷缩在自己胸前声嘶力竭
地喊:「朝阳……朝阳……!!!我只有你……我只想要你啊啊啊啊啊!!!」
「连你也不想要我了……我活著──究竟是为了什麽?」富学厘茫然的抬起头,对上朝阳依双盈满不安和慌乱的模糊眼
眸。
「我不要一个人……不要,
再一个人待在冰冷的世界里了!」他将手掌握成爪,
像是刨刀般地残忍挤压在自己受了伤的左胸上。
「住手!!!」朝阳伸手拉住男子疯狂搥胸的右手,
惊惧地大喊,但是却无法轻易地阻止他的行为。他咬牙地抓紧拳头,奋力朝富学厘的脸挥了一拳!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麻?!」
这一拳,不仅打醒了情绪陷入崩溃的男子,也让他左边脸颊红肿了起来。富学厘怔然的眨著眼,喑哑道:「不要……离
开我……」
「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啊……」
他害怕地抱紧朝阳的肩膀,「我、我知道自己错了……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再像上次一样……丢下我一个人了好不
好?朝阳--」
「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呜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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