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杀手 上——黑木黎子
黑木黎子  发于:2011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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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我不会像所长一样害你的。别怕,不会疼的。”

“吗啡!太过分了你!会上瘾的!”

“呵呵,你紧张的时候瞳孔的颜色会变深……不用担心的,我可以供你一辈子。”

“不要!走开!不然开枪了!”

“别……你别太激动嘛。我只是不想看你受苦。”

“都是你,”寒祈心抱怨著说道:“碰到我的伤口了。你是故意的。”

“好好好……是我不对,给你赔不是了。”青冥软下脸来,依旧嬉笑著重新靠近放下手枪的寒祈心。他还不想死,因此

不会贸然对著寒祈心下手,只有休战。

“我给你换药吧?透透气。”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领情OK?”

“你总不能带著血腥走进教室吧?”

“……那好吧。”

青冥得到同意之后笑著解开寒祈心的衣扣,揭走覆于体表的绷带和纱布。新流出的血液还未干,弥漫出他喜爱的味道。

于是俯下身贪婪地舔舐起那不清不腻咸淡适中的诱人汁液。仿佛被他湿润的舌头烫伤,寒祈心不期惊讶地叫了一声。

“对不起,弄疼你了?”

“那边有水龙头,你可以区打水,不需要舔我。”

“呵呵,你知道吗?唾液有消毒作用哦!”

“我知道!但是讨厌被人碰,除非我自己去碰别人。”

“莫非得了人工荨麻疹?”

“瞎说。”

“没瞎说。你不是怕痒吗?才不准别人碰你的。”

“那也不一定是划痕过敏症啊。”

“还是吃点安泰乐吧。”

“讨厌。青冥大混蛋,非要把我养成一个大药罐吗?”

“唉唉唉,你不喜欢吃药就算了,不要讨厌我嘛。”

“我看你是吃错药了。”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

“我管你呢。总之身在火凤这边,希望你不要吃里爬外。”

“可是背叛组织的罪名是更大的吃里爬外呀。”

“你有什么证据?”

“就凭他不汇报行踪这点就可以治个不大不小的罪。你真忠于他的话就该和他谈谈。”

“我会的。”寒祈心似乎早有次打算一般果断地回答了青冥,“我去复习,你到大厅呆著吧。”

“我在外面就好。”

“早上天气有点儿凉,会感冒的。”

“你这算在关心我吗?”青冥粲然望著嘴唇发白的寒祈心如是问道。

寒祈心伸出同样失去血色的舌头从唇边扫过,挤出一个字:“不……”

“青冥──”从不远处传来讪笑之声,青冥循声望去,紫电正笑盈盈地朝这边过来:“真不够意思,怎么一个人先行动

了?也不叫我一声。”

“打搅别人休息是很没教养的行为啊。”

“哦?我昨天睡得早,不碍事。”

“你还没吃早饭吧?”

“你也一样哦!一起去吃早点吧,和奔星。”

“我为什么要去当电灯泡?”

“哈哈……错了,让你去当催化剂!”紫电笑著敲敲寒祈心的头说:“我们都不在,你可别逃跑哦!”

青冥知道紫电有什么用意,但是再和他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得应允。紫电这当倒是来得正是时候:寒祈心此刻

并不想和青冥闲扯下去,他需要安静地休息,靠在椅子上看书来消磨时间。一点点声音都会搅动他的伤口。对于单调的

应试教育所设的课本,他的集中力大减,十天都没能把复习大纲整理完。

想象著赖佩遥无可奈何的叹惋之情,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烦!脑中填得满铺铺的,却没有一样是明确的东西。他极力

地摇甩著头皮像要甩掉那团鸡零狗碎,那是没有用的,只使头变昏了。他仍然是囚笼中的鸟儿,被至少两双以上的眼睛

注视著──不快。

打完瞌睡醒来,教室里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空气闷热了,劈里啪啦不锈钢饭盒以及铁制铅笔盒进进出出抽屉的杂牌交

响。他强打起精神在赖佩遥进来的时候利落地起身:“起立──立正!”

“老师您好!”非常整齐的问候,但似乎只听到寒祈心一个人清亮的嗓音。还是像喊口号一样只有一个人的独角戏,只

多了些嗡嗡声当伴奏。寒祈心像泄了气似的瘫到桌面上,人群都坐下去了。

不料赖佩遥今天存心找茬:“谁让你们坐下的?给我站好了!还像什么小青年?萎靡倒帚像老头子!我说“请坐”了吗

?你们哪个耳朵听到的?啊?!站不好都别给我吃饭了!”

吃饭?原来连体育课都被自己睡过头了,这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了!居然都没有人叫我!寒祈心用腰支撑著桌面,阵

发性的疼痛又席卷过来,肩胛骨也酸酸的,来得好汹涌呵!那道口子给他的感觉似乎越来越长了,热热地向周围扩散…

…又出了满身虚汗,蒸发过后,凉丝丝的。他忍不住举起了右手。

赖佩遥看著寒祈心煞白的脸色顿时慌了手脚:“祈心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早点回家吧?”

“……不……能让我坐下吗?”

“噢!你坐你坐……要不去医务室躺著怎么样?”

一滩血迹隐约从校服的缝隙中透出来,顺著他迎上去捂住的手指一股股游动著,滑过手背,被地心吸引,在手腕边划过

道道优美的弧线,低垂著它们的头,像要与大地融合。寒祈心只有一心一意享受疼痛对他肆虐横行的分儿,懵懵然任由

一拨人抬著他手忙脚乱。

火凤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他却没有去医院探望寒祈心,而是立即赶往负责香港一切事务的金所长的办公室,果

不其然,那个人正坐在办公桌旁自得其乐。

火凤猛地冲进门踩著对面的椅子跃上办公桌用枪指著这个人的脑门歇斯底里地喊道:“金井石你干的好事!”金井石如

梦初醒地缓过神,惊恐似的将双目瞪得老大。

“别想了,有什么临终遗言就快说!”

听到这话,金井石反而镇定自若地笑了,像是要靠它来使得对方感到战栗以找出什么破绽。而其实不过是他的一个习惯

性表情罢了,因为他根本不需要靠这么没有保障的手段来威胁别人,尤其同是上层阶级的火凤更不会吃这一套。

“火凤啊──你变了,不像从前那么冷静了。”

“叫我火凤,你不配!有什么要说就趁早!”

“我早说了岂不是要早死?”

“你!”

“我只想告诉你──白虹来了。”话音刚落,火凤就被白虹的一个什么暗器击中,轰然倒地。金井石讪笑著举起火凤的

手枪说道:“手到擒来。你这么高一个人站在桌子上的压迫感也太强了,早该劝你下来的。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要带

你去见统帅。”火凤就这么落入了金井石的圈套,追悔莫及。

部长室的豪华楠木办公椅内空空如也,部长已经不知去向,旁边却多出了一个背著双手背对著他们的男人。根据他直挺

的腰板可以读到他不大的年龄。他转过身,是一双傲视一切的严峻眼睛,很像他的父亲。

男子轻言慢语地说道:“借部长室就地处理一下。父亲没空,这件事就由我代为裁决。闻人火凤,蓄意谋害金井石,造

成内讧,居心叵测,影响极坏。你不居安思危却挑起争端,像一个领导者的作为吗?爬得太高……摔下来……可是会很

痛啊。不过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呆在高处。珠江三角洲事务所所长闻人火凤,即日起撤职查办。你的职务,由香港办事处

所长金井石接任。也就是说──香港连同珠江三角洲,一同归金所长管辖。其余的事项,我会尽快派人重组。”

金井石的事情如此顺利,自己却像坐了滑梯,火凤气急败坏地嚷道:“我要见统帅!”

“怎么?”男子瞪了他一眼,似乎也有些动怒:“你对本少爷的裁定不满意?告诉你,就算到父亲那里,你得到的也只

会是相同的答案!你好大的胆子,敢违抗统帅的命令!”

火凤哑口无言,青年以为他理屈词穷了,便虚情假意装好人地问道:“还有什么话要说?我会尽力向父亲传达的。”

“少统帅,我也只说一句:组织不止靠一个人来运转的。”

“哼,谢谢你的忠告,我会好好记住的。你可以去你该去的地方了,等候调配吧。”

“是。”火凤沉重的步伐迈过血色大厅,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败。自己知道的事情真的不少,也清楚谁会跟他争夺三角洲

的管理权,但是只能采取退让躲避的方法,因为他不想介入更大的风波。他胆小吗?怕死吗?内幕不就是少统帅想代替

自己的老子么?天经地义──没什么好插手的。

却为何跟他闻人火凤作死,拿他的徒弟开刀?他不知道寒祈心几次遭暗算的幕后主使吗?他有什么办法?他不是杀手,

只是一个教唆犯,一个教别人杀人的人,他真正的战斗力连寒祈心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们可以杀掉寒祈心,难道还

杀不掉闻人火凤么?

不过算了,我已经是个底层人员,对谁都没有威胁,事到如今,总该放我喘口气了吧?火凤难得一次这样天真地想著。

想像儿时那样满大街地逛著,到烧烤铺里偷了东西被追著跑了三条街,看那老女人摔倒在阴井里,幸灾乐祸。然后朝她

做个鬼脸,丢下超过那些商品价值的钞票嘻嘻哈哈地看人们一窝蜂似的捡钱。

从香港被带到总部磨蹭了三天时间,再回去的时候寒祈心已经活蹦乱跳老虎都打得死了。

一股臭味飘进鼻孔,火凤找不到寒祈心,却看见典子满手是血地跪在地上,还有烦人的猫叫声……等等?好像不止一只

典子回过头,那是一张大花脸,叫火凤发怒的狼狈相。火凤踱过去用力甩了甩靠垫才坐下去问道:“百里呢?”

“他去买书了。”

“买书?买什么书?他的参考书不是够用了吗?”

典子把那双沾著粘稠血液的模糊小手晾到他面前摇一摇说道:“黑将军当妈妈了你都没看见吗?师兄去书店买《实用养

猫大全》了。”

“书呆子。”

“你嘀咕什么呢?”

“我说他是个傻瓜!养什么猫,养桩事情在身上了。你也是!在干什么!给它接生啊?”

“是啊,师兄看它叫得可怜兮兮的,下面又很臭,问我是不是要生小猫了?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猫,也没生过孩子。黑

将军叫一声他就摸摸它的头,再揉揉它的大肚皮,它居然舒服得眯起眼睛呼呼起来了。师兄很适合当兽医呀!他下去买

书,我就学他咯,你看,这不全出来了。”

“你们真是不怕脏不怕累的好学生啊!我倒不知道这贱猫还是母的。真麻烦。”

火凤一回到家就鸡蛋里挑骨头,烦透了小猫崽子的叽叽声。一团团像黑老鼠似的在黑将军的身边蠕动,还有几许杂毛,

头很大,有些像鼹鼠的头,有著蚂蚁一样的三段身和一根小葱样的尾巴。他抓起一只,虽然没睁眼,但爪子已经长有细

小锋利的爪钩。

黑将军看到他的举动,不由怒发冲冠朝他呜呜地吼著示威。火凤看著它全部竖直的一身黑毛像带了静电一样,不屑地将

小猫扔回它身上:“臭猫。凶什么凶?信不信把你宰来吃了。”

“我回来了。”寒祈心一边换鞋一边打招呼。看到失踪几天的火凤盯著自己,有些诧异地问道:“您从哪儿回来的?”

“总部。”

“去总部了?”

“你干得不错嘛──这些猫……”

“啊,我已经答应赖老师会送给他一只了。”

“我没问你这个。”

“那你吃过饭了吗?寒祈心说著从袋子里取出一个汉堡,”凑合吧。“

火凤一把握住他举著汉堡的手的手腕拖到自己面前咬了下去,“你今天放假?”

“已经跟学校说了,休息到考试再去。”

“……出去吃吧。然后带你们去想去的地方。”

寒祈心怔怔地看著他,典子拍手叫好,随即跑去洗手了。

“为什么?”火凤明白他徒儿的眼睛在问什么,也是这样一眼不眨地望著寒祈心,英睿的脸上很难得地露出一丝颓唐: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喜欢你……只有这个,请别忘记!”

“每位买主在组织的资料都很详尽。”火凤抽了一张纸巾抹抹嘴丢在一旁喝了几口茶:“现在还早,我可以带你们到处

逛逛。无官一身轻,我比以前更加空闲了。”

“那就跟我走吧。”寒祈心似乎在笑,却又不是笑,他径直走出店门,也不去回头看看那两个人有没有跟在后面。他一

直地走,没有搭过一辆车,引得典子肚里一阵儿的纳闷:“要去哪儿呀?快告诉我要去哪儿呀!真讨厌,都走这么多路

了,还要走多久嘛!”

不光寒祈心,这回连闻人火凤也没有搭理她的话头,让她愈发心躁起来。可最让她冒火的是寒祈心根本就是没有目的地

在瞎逛,白白吊起她的胃口,堪称“十恶”之首。

“喂!太可恶了!我们干点儿什么吧!就这样一直走到天黑吗?”

寒祈心微微侧过头,在路上站住了,看了她一眼之后不屑地说道:“不想走就一个人先回去。”

“喂!我一个人回去?那你们甩开我干什么去?”

“男人之间的事情,女孩子少管。”

“什么男人之间的事情?例如?”

“例如为了一个女人而决斗。”

“啊!天哪!为了我吗?”

“我只是举个例子!为了你?少做梦了!”

“哼!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走了!”

火凤拍拍她的小脑袋说道:“就算是这个原因,你也会说“这事跟我有关,所以不能走”的吧?”

“才……才没有的事!再说……就算是又怎么样?回去就回去,什么了不起!我还不想看你们咧!”她朝反方向走远几

步,转过头:“我走了。”

“快走啊。”

“……我真的走了。”

“放心吧,我不会阻止你回家的。”

典子白了寒祈心两眼,冲过来给了他一拳:“早点被刺客杀死!”

“你说什么!”火凤怒不可遏地吼叫起来,两个徒弟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纹丝不动。他绞拧著眉头将脸凑到典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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