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梦 第三、四卷——流暄
流暄  发于:2011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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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奇了...... 

到了凤起殿,凤曦起身掀开帘帐,不经意地一抬头,便是看得那些个宫女侍从数目至神情都是有些诡异。 

慢慢地行进凤起殿,凤曦却是有些惊异。迎面而来的却是另外六位辅政大臣。 

凤曦脚下一顿。却是有些疑惑,这六人分为三派,泰半却是偏向己身。应是不会如此大兴其实才是。毕竟,若是能让此

事风平浪静,自己无疑是最得利益者。 

宗徽看得凤曦正是慢慢行来,眼中颇有些疑惑,便是淡淡一笑,温然道:“殿下,方才陛下遣人下诏,令我等与您一并

至夏宁殿理事。”

“原是如此。”凤曦稍稍思虑,却不觉有甚大事务,当下里便是一笑,温声沉静道:“我却想着今日诸位大人可是为何

大事,如此兴师动众。这般,诸位大人,先请。” 

六人一笑,却是有些干巴巴的,当下里又说不得什么,只与凤曦一般说笑些寻常之事,谈笑而去。 

及至了夏宁殿,六人与凤曦一并抬眼看去,却是有些愣怔,前面却是站着几位年长的皇子及包括皇后在内的贵人,十数

人面面相觑,都是有些惊异。 

正在这时,外头站着的一个小公公看得如此,忙忙笑着对这一众人道:“诸位娘娘、殿下、大人,陛下正是等候着,说

是请诸位入殿议 事。” 

相互对视一眼,众人虽是心中疑惑,但仍是不说半句,只一径往那殿内而去。 

殿内燃着苏合香,清然淡雅,庄重的殿内,摆饰清雅素净,却是透出一丝丝不乏素净的肃然氛围。 

一番行礼之后,夏帝略略起身,淡淡看了众人一眼,便是赐座。边上的宫女极见机,早是送上香茗,才是小心地退去了

。 

看得如此行状,众人或是经历极多,或是心思细密深重,竟是一发得安静下来,只看着夏帝行事。 

“咳咳......”夏帝咳嗽数声,伸手唤来凤曦做于自个身边,才是慢慢着说道:“曦儿,昨日我听到了一件事,是关于

你地,你可是晓 得?” 

凤曦脸面上一愣,确是有些疑惑,看了边上众人一眼,便是恭声 道:“父皇,儿臣却是不晓得。这究竟是什么事?”

 

淡淡瞄了众人一眼,夏帝微微直起身躯,笑着咳嗽一声,才是慢慢道:“昨日,有人发现凤起殿外一株原是极繁茂的松

树陡然腐烂枯死,随后便是有人传言说是你的人品心性,却是不得入凤起殿,上天方是有此征兆。所以......” 

夏帝若有意味地看了边上众人一眼,顿了顿,才道:“所以,昨日我便是派遣了几人去那里一探,今日早晨那些个人给

我送来了这个。”

说着话,夏帝从边上取来一个形似人偶的东西,放于一个暗金莲花式小盘上,让边上一个公公端送于众人看。 

这显然是浆洗过的,看得出来,这人偶的制作极是精良,上等地素净细纹纱绢,细密之极的针脚。只是上面那些个显然

是针刺过地孔洞,密密麻麻,却是令人心寒胆颤。 

除却这些,更吸引人的便是那人偶上写得两个娟秀小字:凤曦,另外还有生辰八字等文字细细地注于其下。 

看得这个人偶,众人都是面色大变,面面相觑之间,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几个大臣张口欲言,想了想,却是掩口不语,在这时,那周遭的气氛却是一发得死寂起来。 

看得如此,夏帝冷言道:“今儿还有人上奏说些与流言无甚二致的话,看到这个,想来晓得,这倒是上天的警示,只是

警示地是朕地后 宫,有人行此悖逆不道之事!” 

万皇后脸色一片惨败,听到这些话,终是无法不说半句话,只干干地听着,起身道:“陛下,此事不能草率行事......

” 

“皇后!”未等万皇后说出一句话,那夏帝已是打断了她的话,冰冷刺骨的声音幽幽响起:“此事你不必担心,朕已是

遣人搜罗后宫,若真地得出事来,必定不会牵连广大的。” 

这话说完,众人脸色更是大变,这召集一事,所为为何?原只是想得让此事干扰最少,好行事罢了。皇后万氏听闻此话

,更是身形一摇,倒在椅子之上。 

就在此时,外头一道声音陡然响起,道:“陛下,臣下于未央宫之中寻的事务,其行状极是相似......” 

第二十章 时局清明

二月二十四日,皇后万氏出巫蛊事,被废,移居冷宫落 起居,照比嫔位。另,夏帝下令,此事关乎皇家颜面,不可再

提。 

此事一出,夏都自是一场风雨,只是废后万氏所做之事,明明朗朗地露在外头,一应的大臣俱是不敢多言,只是有一二

切身关系着的大臣冒死进言,称此事乃是有人陷害,并非皇后这等贤良之人能做出来的。

夏帝闻言冷哼数声,却是立时下令将这些进言之人或革职或贬官,这等霹雳手段,立马将局势震慑住,余下之人也只是

唯唯而已,不敢再多说半句话来。 

也有此一事,那些个贵冑大臣却是不敢再多行牵制之事,凤曦处理政事一道,便是越发得通顺流利。 

毕竟,天地下,若是一皇子失去太子之位,他的母后仍可安稳度 日,但若是一皇子的母亲从皇后之位掉落下来,那皇

子却是不必再想什么太子之位,能保住自个,却是难得的事情了。 

皇后万氏乃是大家子出身的高第闺秀,因此倒也不甚太难过下去,只是那二皇子凤蕴却是再无甚可能登临太子之位,而

后接上那一把位 子。

为此,那些个贵冑大臣,很是矛盾,很是安静了一段时日。 

趁着这段日子,凤曦却是越发得勤勉,于政事之道上更是多了几分稳妥大方行事的味道。凤起殿的诸位大臣,若不是那

等立场相对的,对此早是点头称许不已。便是那等行事立场有些对立的,看到凤曦的理事行事地手段。也是在赞叹之余

。暗暗为自个儿地前途发愁起来。 

如此情绪之下,一个月的时间便是匆匆而过,春日的时光如流水一般流逝而去,再细细地抬眼而看时,已是杏花满地,

一点点的青杏子露在梢头枝上,极是青涩可爱。 

今日时局却是极好的,凤曦只稍稍理了理事务,便是与诸位大臣告了个罪,说是往夏宁殿一趟。 

几位大臣也是习惯他一日或长或短。总是抽出一点空隙去夏宁殿探望夏帝凤瑜的事,自是含笑应下。心中却是有些感叹

:怪不得陛下如此垂青这个大儿子,若是自个也是有这样一个记挂自个的孝顺儿子,相比也是差不得哪里去...... 

凤曦自是不晓得这一干大臣的心中所想,他略略深呼吸了几次,才是随意看了看花木。往那夏宁殿慢慢地行去。 

这些时日来,夏宁殿里常日里理事的公公宫女早是熟捻了凤曦的到来。何况凤曦相貌俊秀。脸上又常常含笑待人,碰到

时,还常常有极大方地打赏,加上夏帝也是极看重凤曦。因此,这一干人早是从心里倒向凤曦这一头。 

看得凤曦来了。那几个公公宫女就露出极自然温和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来了?陛下早是吩咐下来了,说是您

一来进去便是,不必再行通报了。” 

凤曦微微一笑。温然笑道:“虽是如此说,但我等身为子女的,还是通报一声方好。小公公且帮着通报一声罢。” 

那个小公公看得如此,自是笑着通报了,凤曦看着如此,便是一 笑,随意取出些银钱,暗地里塞到那几人手中,便是

进了殿。 

夏帝此时已是将手上的书册放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凤曦进来,只吩咐边上人取来些吃食茶水,便是退下去。 

凤曦看着微微一笑,上去好生说了数句话之后,才是与那夏帝一并吃了些东西。 

看着凤曦温然谈笑处事,夏帝略略吃了些粥食,便是笑着道:“曦儿,近些时日来,你处理的事务却是极好,但大事你

倒是未曾经历过一些。再过些时日,便是那夏猎的大典了。此时,乃是一年四祭之一,极是重要。一概事务朕此日交托

于你,你好生处理便是了。” 

凤曦闻言却是微微一楞,细细思虑一番,才是劝道:“父皇,您地病症才堪堪好些,这夏猎大典,十分的难熬,您亲身

而祭,却是不能好生疗养。” 

夏帝听闻此话,却是微微一笑,道:“这你却是不必担忧,那夏猎大典朕虽是会去一趟,但一应事务,却是要交托于你

。凡举食素、沐 浴、往祭等一应祭祀之事,你好生处置便是。朕只是在事后地猎宴大典上露面便是了。” 

这话中的意思,显然是将凤曦的未来皇位继承人的身份隐晦地交托出来一下,凤曦闻言虽是心动,但也是稍稍有些迟疑

,沉吟道:“父 皇,这事是否太过了些......” 

看着凤曦的神色,夏帝挥挥手,温言笑道:“这你却是不必担忧,这朝政之事,你已是做得极好,何况往日里军功过人

,我大夏乃是马背上地民族,最是看重军功,便是朕未曾登临皇位时,也因此多有牵制之处,你这一点,倒是做得极好

极妙。” 

这般说着,夏帝微微然一笑,看着凤曦多有些意动地神色,便是又劝说三四句,直到凤曦应下了,才是从那床首取来一

方翡翠做成的小小碧玺,递与凤曦道:“好了,此事你既是交托与你做,那一应事务的下令玉玺却是得交予你方是。”

 

稍稍思虑片刻,凤曦便是低头应了一声,才是微微笑着应了下来,只将夏帝手上地东西好生接下来,道:“父皇,如此

,儿臣就现行应答下来了。” 

夏帝笑了笑,却是转开话题,往那随意的地方说了起来,凤曦看着也是微微笑着,也跟着话题,好生的说笑起来。 

然而,此时谁都是未曾想到别的,那外头的一个小小的宫女,探头探脑地听了此事,却是冷厉一笑,只略略笑了一声,

便是唤来一个小宫女说了一声,让其往那西边的殿阁而去了。 

那小宫女听闻了一声,便是极迅速地往西边的殿阁那最外头的边上窜去,那里,正是落云殿所处的地方。小宫女抬眼看

了看那寥落的宫 殿,稍稍迟疑之后,就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宫殿里,废后万氏与二皇子相对而坐,脸面上俱是露出一丝笑意 来。那笑意,极是冷然。

第二十一章 皇子凤蕴

落云殿,殿名冷瑟,居住更是偏僻冷落,窄小寥落。一色清淡的色调,居内并无任何红粉明黄等鲜艳色调,青纱白绫,

略略遮掩住空荡荡无甚装饰的感觉。 

居内却是只两人--废后万氏与那二皇子凤蕴,摆弄着一盘甚是杂乱的棋盘,眼神空落着,不知道想些什么事来。 

小宫女看了看左右,心下却是有些迟疑,边上那废后万氏看着不由冷笑一声,坦声道:“不必看了,这周围也没什么人

来往,就是明溪也是出去了,摩萨派你来做什么?” 

那小宫女听闻如此,略略放下些心来,忙趋步上前,低首急急道:“娘娘,殿下,却是不好了。陛下今日将那夏猎大典

的祭祀之事一应交托于大皇子,还将司祭一方的玉玺也交予他了。摩萨姐姐说,看着陛下的样子,似乎多有将位子立时

传下去的模样。” 

闻言,废后万氏与那二皇子对视一眼,俱是冷寂一片。沉默半晌,那二皇子凤蕴,从喉咙里咕咕地古怪笑了一声,那声

音令人毛骨悚然,只道:“是么?呵呵,也难怪,能撑到现在,也是难得了了......” 

说完这句话,凤蕴突然抬眼细细地打量了那小宫女一眼,与她母亲废后对视一眼,眼见着万氏微微摇首,才是堪堪放下

,随意取出些钱 抄,扔与这小宫女道:“好了,你也不必如此耽搁时辰在这儿了,下去罢。” 

那小宫女,虽是未曾抬眼看得那凤蕴一眼,但也感受得到凤蕴打量她的目光绝非好意。当下里听得这一句话。便是如同

天籁,忙忙应了一声,只拾起地上的那钱抄,便是急急离去了。 

凤蕴与那废后看都不曾看那宫女一眼,只转首看向棋盘,好是半晌的功夫,那废后才是幽幽开口,道:“皇儿,你听到

了,你准备怎么 做?” 

死死地盯着那黑白分明地棋盘。二皇子凤蕴冷笑一声,面上虽是带着几分仿佛温然地笑意,只是眼中却是一片狰狞冷厉

之色,他淡淡地看了废后一眼。眼前的母亲,褪去了繁杂富丽的衣饰与妆奁,越发得显出那憔悴苍白的疲惫神色。 

微微低首。凤蕴心下不免一片惨淡,口中也是淡淡道:“母后。现时的我们,还能如何呢?临头不过是一死而已,若是

能鱼死网破,却是不冤了,不是么?” 

废后闻言。浑身一颤。猛然抬起眼来,略显战战兢兢地说道: “但,但是。那些燕国人开得价码......他们若是得逞

,我,我们,就是夏国的千古罪人......到了那时候,就是夏国陵寝之中,我们也是得不到一席之地,只能抛骨野

外......” 

凤蕴起身,低首凝视着废后万氏,眼光森然,仿佛看着远方不知名处一般,幽幽道:“母后,您还是牵挂着着夏宫,乃

至那个男人的一切是不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若是还是这般,恐怕真不如现时一尺白绫了断的好,免得日后煎熬。现

在的我们,还有什麽是不能失去的么?便是万氏一族,我们也可早些安排,若是不成,就让其远离京都罢了。”

嘴唇微微颤动,废后万氏死死地盯着凤蕴良久,才是咯咯笑了起 来,道:“是啊,若是万氏一族无事,我这个残余之

身,还有甚挂碍 么?皇儿,你愿怎么做就怎么做,母后这麽多年来,总是百般压制于 你,现在,你就放开手,自行

做去罢。成,自是百般好,若是不成,也不过是我们母子两条人命而已。除却这个,还能从我们身上拿去什么东西了呢

?” 

说着话,那废后地声音越发得低了下来,沉寂半晌,便是幽幽然地起身,往那落云殿的深宫慢慢行去,只余下一个小小

的金色印章,在棋盘边上熠熠生辉。 

二皇子凤蕴眼看着自个的母后恍若泥胎木塑一般僵硬而去,沉默半晌,便是将那小小的金印拾起,放入衣袖之中。 

但这金印虽是入了手,二皇子心中还是生出几分恍然起来:难道,难道自己这个堂堂皇皇的大夏国皇子,真地要与宿敌

联手,决意使大夏搅入腥风血雨之中? 

冰冷的金印沉甸甸地,却是极冷,二皇子细细地摩挲半晌,才是被这冰冷地感觉惊醒过来,咬住下唇。那一丝疼痛,猛

然让他想起自小而来所拥有的尊荣与赞誉,十岁那年却是截然而止。只因,那个人,那个大皇子凤曦!从他到来之后,

母后日渐憔悴,圣宠日衰,连着他的原本所拥有的一切,也是被剥除地一点俱无。 

从尊荣、赞誉,父皇的探视等,到自个原本手到擒来地皇位,母后地皇后宝座等等的东西,俱是一点点丧失殆尽。 

到了现今,只留下这冷宫落云殿里惨败的景象,与众人嬉笑嘲讽地眼神。 

还有什麽可以犹豫的呢?凤蕴冷漠地想,既然那个名为父皇的人,这 多年也未曾有些眷顾在他身上,他为何还要顾忌这

一层所谓的骨血之情? 

反正,他也是明知道那凤曦继承大统之后,自己与母后绝无落下好下场的,他还是这般决定了,不是么? 

那么,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儿子的,太过绝情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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