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锋把人放回床上,眼见著夜风东少因为欲望难忍不断地扭著身子和床摩擦的模样,眉眼之间已有些不忍。
他伸手取下勒在夜风东少唇间的黑布,低声问道,“东少,今年我依旧问你,肯不肯跟我一起走?”
夜风东少一听此话,双唇忽然颤了起来,随即又咬紧,偏过头去似是不愿回答。
刑锋见他这样子,面上的忧愁渐渐转为一腔愤懑,冷冷一笑便把布条勒了回去。
“看来你还是这麽倔。”
刑锋脱下衣衫,来到床上,伸手到夜风东少身後取了那根玉势,又让对方坐到自己身上,随即便用自己的分身抵在了滚烫的穴口。
他抬头看了眼仍低低呻吟著的人,心中一狠便顶了上去。
“唔......”
夜风东少吃痛猛地呜咽一声,身子一软又没了挣扎的力气。他黑发如墨正铺散在肌肤雪白的身下,一时
妖冶无比。
刑锋一声冷笑,伸出手把人又搂在了怀中,他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舔著对方的乳尖脖子等敏感处,直逼得夜风
东少又是一阵难耐的呻吟。
“你这身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了,真是喜欢得想吃、了、你。”
刑锋说著说著一口便咬在对方锁骨处,这一咬痛得夜风东少惨哼不已,而他却一直到咬出个血印才松了口。
夜风东少在刑锋怀中被他牢牢搂住,又兼身子被钉在对方分身上,自然是一点也动弹不得,只得由了对方如此折磨自己,待到刑锋松口时,他已是痛得只能不断喘息。
“看著我。”
刑锋仰起头,一把拉下蒙在对方眼上的布条。
那双眼依旧迷人,既黑又亮,象一泓深泉,令人永远也看不清。
只是隐隐间透出的无奈和哀伤,看得刑锋既心痛又愤怒。
为何宁愿如此受自己欺辱,也不肯把真心交付自己,刑锋一咬牙,摸过一旁的玉势竟往已纳入自己分身的後穴塞去。
“唔!”
夜风东少尖锐发出一声惨哼,他蓦地纵起眉,艰难地喘著气,薄唇已紧紧咬住了勒在嘴中的布条,强自咽下更多的惨哼声。
刑锋狠狠顶了顶自己的分身以及刚才挤进来的玉势,可对方仍只是苦忍,不出声也不求饶。
八.缘聚缘灭
“叫人进来替他收拾一下。”
刑锋出去的时候吩咐门外的小厮道,他回过头,看了看屋里,夜风东少赤裸的身子正横成在床上,白色和红色的液体正顺著他的大腿滴到地上。
燕归楼的老板白三摇著折扇过来,他瞥了眼在屋内被折磨得半死的人,满是笑意的脸似乎显示出他对自己楼里红牌的死活一点也不在意,看见满面愠怒的刑锋,他更是夸张地笑了起来。
“刑少爷,他伺候得可好?”
刑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只是往楼下走去。
白三看著那个匆忙而去的背影,忽然叹了声,然後又进了屋里。
夜风东少瘫软在床上,满身狼籍。
“唉唉,今年看来你又得好好挨一顿了。”白三看见夜风东少股间腿上的液体,摇了摇头。
“没关系,这是最後一年了。”
本是虚弱无力的夜风东少说著话竟坐了起来,凌乱的发丝下,一双眼也渐渐地清澄锐利起来。
“白三,我已成亲的事,难道你忘了?”他笑了笑,笑得很有深意。
“阴阳二帝结亲的事轰动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时宫主。”
时夜冷笑一声,微微皱了皱眉,渐渐陷入沈思之中。
他本来只是燕归楼的一名客人,偶尔来自寻欢作乐罢了,当年他独自一人漫步在回廊之上,正撞见刑锋,被对方误以为是楼中男倌。
那少年,傲气十足,眉眼之间的飞扬神采甚是吸引自己。
不知不觉,这一被吸引便是三年。
三年来,自己每年都会花上一月时间留在燕归楼中等待刑锋的到来,等待他那不同寻常的“宠爱”。
只是自己毕竟是堂堂冷月宫宫主,号令一方的阴帝,纵然心中对刑锋也有颇多依恋,可是......
正好林傲这死对头寻上门来,厚起脸皮嫁进了时家,这或许就是自己应当了断与刑锋的缘分之时了。
林傲在赵四的带领下,当真去冷月宫四处转了转。
他站在冷月湖的湖心亭里望见著如洗的碧波,满是不屑地笑道,“不过是个大魔头住的地方,搞些湖啊什麽的,装斯文麽?”
赵四心里想,对,你这大魔头倒是装不出斯文来的。
“只是宫主喜欢水色罢了。”赵四不敢逆了林傲的意思,陪笑著答道。
林傲一拂袖,转眼又变得满脸不悦,“哼,你家宫主到底什麽时候才回来?新婚夜一过,他就没了人影,留下本座独守空房是何道理?!”
“这......”赵四答不上来,急得满头是汗。需知,就是林傲这一个不高兴,已经把长生殿里的东西大大小小砸了个稀巴烂,还打伤了几个前去伺候他的奴仆。
林傲转过脸,嘴角一勾,忽然拎起赵四的衣领往湖里丢去。
“要怪就怪你们那不识相的时宫主。”看见赵四狼狈挣扎的模样,林傲这才抚掌大笑起来。
笑虽是大笑,不过他的心事也大。
时夜素来是他在黑道江湖上的死对头,而对方现在竟一个月离开老巢冷月宫不知所踪,必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自己知道了这秘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抓住对方的弱点,然後把冷月宫一举吞并,让那傲慢的冷月宫主从今之後做个乖乖的男宠。
“哈哈哈哈!”林傲只是想到今後时夜在床上奴颜屈膝的样子便是一阵爽快,连来这里所受的屈辱似乎也一扫而光。
刑锋在楼下喝了几杯闷酒,正要上去看看时夜,又看到那讨厌的白三摇著扇子下来。
他还没来得及闪开,便被白三叫住了。
“刑少爷。”白三的细眉一挑,眼如桃花。
“什麽事?”刑锋冷冷问。
白三依旧笑著,只是声音变得黯然。
“刑少爷,今年一定要玩得高兴,这可是咱们东少在这里的最後一年了......”
刑锋双目一睁,不等白三说完,转身便往楼上跑去,带著满面怒气。
九.生生死死
杨鼎奉了林傲的命令把他留在灼阳山庄的男宠一个接一个地送到了冷月宫。
赵四见了这阵势,真是手足无措。那一个个搔首弄姿的男人团团围在森严的冷月宫门前,若是以往被时夜见了,必定是统统赶走,可现在......
“听著,给他们安排好房间,记得一定要离我的屋子近点。”
林傲上前亲昵地搂过一个男宠在怀里,又亲又啃,丝毫不顾忌周围冷月宫的人。
赵四想上前阻止,可被林傲凶神恶煞的目光一瞪,只得畏缩著退了回去。
“哈哈,走,我带你们去冷月宫里好好参观参观。”
林傲抱起人便往冷月宫里前,进门之前,他回过头轻蔑地看了赵四一眼。
时夜在床上正躺著休息,没一会门便被人撞开。他微微抬头,看见了怒气满面的刑锋。
刑锋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时夜的双手便用挂在墙上的麻绳绑了起来。
“你真地那麽想离开我吗!”刑锋怒斥一声,把人竟又拽到了地上。
时夜看他这爆怒的模样,隐约间已猜到必是白三这个坏心眼的家夥把自己最後一次在燕归楼的事说了出去。
他眼见刑锋悲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低头不语,任凭刑锋用绳子把他牢牢捆紧。
时夜越是不说话,刑锋的怒气越大,他不管对方已被他勒得难以喘息,慢慢地把绳结收紧。
“你自己若能挣开便跑吧!”刑锋说著话又去拿了副铁烤下来将时夜的手脚锁上。
“对不起。”
时夜抬头看了刑锋一眼,淡然一笑,又低了头下去。
“我不要听这些!”刑锋心口一痛,回手一掌便打在时夜面上。
“你若要执意想走,那我就先杀了你!”
刑锋本是出於愤怒和著急才说出这样一句威胁的话,没想到时夜听在耳里竟似当真了似的。
他轻轻笑出声,嘴角还流著血丝却慢慢抬眼望著刑锋,满眼的柔情,“好,你杀了我。”
屋里一时静得只有铁锁摩擦著地面的声音,刑锋呆立著,他看著对死也毫无畏惧的夜风东少只觉得自己象个傻瓜。
明明就不可能得到,却总以为自己能得到,甚至傻到得不到便毁掉的地步。
“哈哈哈哈!”
刑锋大笑起来,只是手却捂在了眼上。
时夜神色渐渐变得更为忧郁,他一直低著头,直到刑锋大笑著出了门,也没有再抬起来。
“帝君大人,这冷月宫修得好阴森啊。”
林傲怀里的男宠撒娇似的揪住他的头发,在他耳边吹气。
林傲顺著他所说的看了看,点头道,“那是自然,这冷月宫怎麽比得上我灼阳山庄气派!”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前走,林傲也未来过这地方,想是赵四没来得及带他来。
前面的建筑很精巧,是一处竹子搭的阁楼。
门口站著两个黑衣人守卫,林傲一看他们的站姿和目光,便知道他们是身负重任的高手。
“这是什麽地方。”
眼见那两个守卫目光不善,林傲也不往前去,只是指著阁楼问。
赵四从後面跟上来,看见林傲竟到了这个地方,神色大变。
“这是主上平时小憩的地方而已。”赵四支吾道,赶快催著人往前。
林傲点点头,又打量了那座小阁楼几眼,心中却已另有了打算。
“去,买副上好的棺材回来。”白三把一锭银子丢给门口的小厮。
小厮接了钱,不由疑惑地问道,“老板,谁死了?”
白三摇起扇子,眯著眼喃喃念道,“快死了,快死了。”
十.生不如死
自从时夜走後,林傲在冷月宫就是变本加厉的放肆,不仅把自己灼阳山庄里宠幸的男宠的召集了过来,还放任他们作威作福,肆意在冷月宫各处调笑众人。
赵四见了这情景,终究是忍无可忍。虽说时夜叮嘱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联系他,可现在在赵四眼中看来,已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了。他连夜写好信,便托了一名冷月宫的高手往燕归楼送去。
燕归楼三天前从最好的棺材店里买了一副红木棺材,如今这棺材就停在後院里,每天进进出出的几百号人看到,也问,可是白三却只是含笑不答。
天字一号房里,几乎没有熄灯过。
时夜身上的绳索铁链并没有被解下来,他在地上躺了三天,没有吃的,也没有水,只是偶尔昏过去了会被刑锋用水泼一泼。
刑锋坐在桌边吃著晚餐,已是两夜未睡,他也难免累了。而时夜则累得更厉害,他的双脚连合拢的力气都没了。
“既然是你最後的一次,我就该让你刻骨铭心!”刑锋狠狠笑道,把手中的茶水也泼了下去。
时夜眼神恍惚地望著他,到这时候仍是勉强笑了一笑。
吃了饭恢复了些力气,刑锋又站起来拿了鞭子在手。他走近时夜,看也不看便抽了下去,对方闷哼一声,无力反抗。
“答应我,跟我走。”刑锋俯下身子,凑到时夜耳边低声道。
时夜的眼神变得有些清澄起来,他看著刑锋,想说什麽,但是又如以往那样只是轻轻翕动了一下嘴唇便闭了双眼。
鞭子又响了起来,时夜身上的伤口再度裂开,流血,刑锋看在眼里,眼眶也渐渐红了。
“你难道真地要逼我杀了你?!”
“对,杀了我。”
时夜挣扎著又笑了起来,苍白的脸色似乎预示著他已难以再支撑下去。果然,没一会他就咳嗽几口,还来不及张嘴,血已经从他唇间涌了出来。
今夜是十五,月亮正圆。时夜忽然竭力看著窗外的月亮,满是血迹的唇低低地呢喃了起来。
“三年前......遇上你的夜晚月亮也是这麽圆。”
他转过头,发现眼前的人已是流了行泪。
“好,我送你一程。”刑锋擦了擦泪水,神色转眼又变得冷酷起来。
他只以为时夜做这一行,早就是身也伤透,心也伤透,就算再如此苟活下去又有何意义?
只怕是对方那颗心已成死物,所以即使自己百般努力,也始终得他不到......
刑锋扶起时夜到床上,用手中的鞭子勒住对方的脖子,时夜一声不吭,轻轻一笑。
“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刑锋在时夜耳边低声说道,手中一用力把鞭子拉紧。
早就精疲力竭的时夜并没有过多的反抗,只是发出了几声压抑的呻吟便歪歪地倒了下去。
刑锋松了鞭子,轻轻地掰开时夜尚温的身子。他摸了摸时夜的脉象,已然决断。
这一断便似一根绷紧的弦突然断了,刑锋的眼中不自觉地涌出泪水,只是他尤然不知地仍呆呆看著时夜的尸体。
“夜风东少......”刑锋最後叫了声这个名字,慢慢起身,这才离开了床边。
白三进屋看见时夜的尸体时,淡淡地叹了口气,他上前摸了摸早已浑身冰冷的时夜,挥了;手叫小厮把他抬进去装殓在自己买来的红木棺材里。
“东少,我们也算朋友一场,白某买的这副棺材,想必你还喜欢吧。”
白三看著棺盖合上,眉眼间忍不住有了丝笑意,倒是刑锋站在一旁,肃穆无声,满脸凝重。
“好好安葬他,以後每年我都会送一万两银子过来,那间房也给我留著。”
人去楼空,这个道理都不懂,怪不得是个傻瓜。
白三想到钱瞬间就是满面春风,但想到刑锋的痴情,却又是一番轻蔑。
赵四发现林傲不见的时候已太晚了,他叫人找遍了冷月宫上下也没见那个老魔头的踪影。
长生殿里的床上躺著五六个男人,赵四一直以为林傲睡在其中,没想到推开一个又一个却只在被子下找到个枕头。
时夜走前对自己另有密令,一定要看好林傲,如今林傲丢了,如何是好!
赵四只觉得头也大了起来,急忙命人飞马去把这事报给时夜听。
不过他不知道,躺在棺材里的人还能不能听......
十一.银狐白三
赵四前脚一出了屋子,躺在床上的几个男宠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他们小心关了门,这才对著床底笑道,“帝君大人,你快出来吧。”
只见偌大的床底先是伸出一双手,紧接著便爬出林傲整个人来。
他身材高大,只缩在床底一会已是累得腰酸背痛。林傲揉了揉肩,叫人把一件夜行衣递了过来换上,他扎好蒙面布,这才得意道,“本座这就去把我那不听话的郎君找回来。你们等著瞧。”
他说完话,推开後窗,仔细看了没人守侯,这才趁著夜色潜走。
燕归楼终究是风月之所,只能有喜事不能有丧事。外面的大厅里依旧你唱我笑热热闹闹,而後院却阴森孤寂地停著一口棺材。刑锋穿了身白衣站在棺材面前,一张张烧著自己买来的金箔,白三则是满面苦笑,不住摇头。
“人死不能复生,结哀顺变。”大概是这夜风东少本来就即将离开燕归楼,白三倒未觉得亏了什麽,所以显得并不太悲伤。
刑锋冷冷看了他眼,放下金箔道:“好了,送他上路吧。”
装殓著时夜的棺材从燕归楼後门出去,一直到後面的小山坡上才停下来,刑锋跟在後面,面色凝重,反倒让人看不出悲喜。
“就埋在这里。”就著夜色,刑锋四顾回望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风景真美。
他走到棺材边,忽然很想伸手打开棺盖,再看一眼那个令自己纠缠难舍的人,只是他手伸到半空却生生钝住,转而猛地背回了手,连头也偏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