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梦 第七、八卷——流暄
流暄  发于:2011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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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除,这般便是不吃那药,不出三两日便是可痊愈了。”

老人闻言一愣,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地皱纹微微舒展开来,只缓缓道:“那针灸之术,可是在祁家夜宴上使得

奇术?”

“奇术却是不敢当。”裴煦一笑,神色温然,道:“不过针灸之术确是在夜宴上用了一次。”

听得裴煦地话,老人当下便是露出笑意来,只连连道:“使得,使得。若是能用这等奇术拔尽余毒,老身感激不尽。”

第十九章 思虑甚深

才堪堪掀起那碧地二窠长方夹棉厚锦帘,一片腾腾的热气便是扑面而来,裴煦深吸了一口气,只踏入屋内,顺手便是将

身上的淡玉色角绣折枝绿萼梅素锦面一斗珠的鹤髦解下来。

边上的侍女见着忙是顺手接过这鹤髦,将之收贮于外间的衣橱之中。边上两个侍女中的一个忙忙端上早已备下的热汤敷

巾,只亲手绞了簇新绵软的纱棉敷巾,将那脸面双手俱是擦拭熨热了。另一个却是手脚轻快,将手上的海棠花式乌木手

提攒盒放于边上案几之上,从中端出数碟点心小食,并一粥食香茗等物。

裴煦抬眼看去,那五六个碟子俱是粉底白釉的,微微透出几分诱人的粉色,衬着点心恍若傅上一层暖色。而那粥食却是

用的粉地三彩折梅掐金盖碗,掀开那盖儿,里面是热腾腾熬得化了的粉粳稻米素粥,极是清新。

微微皱眉,裴煦只将边上那一盏滴翠蕉叶纹白釉茶盏端起,只微微拂去上面的茶末儿,低首敛眉只淡淡地啜饮了一口,

才是道:“已是何时了?”

“回大人,已是申时了。”听得裴煦如此说来,那侍女只低身一礼,回道。

裴煦听得这话,低眼看了那粥食一眼,只拈起几块羊糕、桃酥鸡糕吃尽,才是端起那粉粳粥,用羹匙进了几匙,便是放

下。

边上的一个侍女早已是退下,此时恰恰捧上一壶清茶,一盖钟粗茶,并一盖碗极是热腾的茯苓牛乳饮,端至裴煦身侧。

掀开盖碗。见得这不过是半盏有余,裴煦虽是微微皱眉,却也是将其尽饮下。放下后只取粗茶漱口,一番做定之后。裴

煦才是淡淡道:“将卧房的灯火挑亮一些,再将那这壶清露茶送至卧房,余者撤下便是了。”

听得裴煦如此说来,一众人等俱是应了一声,当下或是打帘帐子。或是移灯挑火,或是端茶入内,或是熏香铺被,色色

俱是齐全妥当,极是快捷便是将一应的事务做定,便是自退下去了。见得一应俱是清净下来了,裴煦独自斜躺在那长塌

之上,扯来一玉色暗银大撒花短纱被略略盖在身上,只倾壶倾倒出一盏茶。深思着想了半日,才是低首啜饮了一口清茶

茶香隐隐,细细地清灵味儿便是在口中侵染开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裴煦却也不说别个,只将身子微微移动。又是低首

沉思起来。

今日。将那戚家的老人拔除了余毒,自然也是今日极是趁天寒地冻而示弱。使得对方终于对自己地身体虚弱程度得到了

印证。想来下一步若是施行,倒是无甚妨碍的了。想来便是他们,也定是想不得自己接下来会是这般做法。

只是,或是今日对这戚家老人太过宽裕了,他终究是暗示了一些机密之事,听在裴煦耳中却是越发得觉得难以定夺。

看来倒是要早些将那秦澜掌控在手中方是。低首细细地思虑了一番,裴煦想了半日,却是起身往那床榻边上走去。

这床榻乃是三进的清漆梨花木拔步床,轩阔之极,床榻边上却又有一个梨花木嵌螺矮柜。将那矮柜轻轻开启,裴煦伸进

去拨开里面地机关,半晌才是从中取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匣子以及一个小小地紫铜钥匙,。

将矮柜轻轻闭合,裴煦自将这匣子开启,取出里面一叠细纹青竹纸,方是回转身来,自斜斜依靠在长塌上,低首思虑。

这细纹青竹纸上,记载的不是别个,却是那江南一地,极是重要之人的详略信息,一应俱是这些年来细细推敲斟酌而出

的。裴煦略加思虑,只从中取出三四个人物,极是细致地将所有的信息俱是又看了个通透,才是轻轻啜饮了一口清茶,

自去思虑不说。

经过夜宴那次与秦澜细细地说谈,裴煦对这女子说不得也是探得几分深浅,一应地性格倾向更是清楚了五分。因着如此

,对着那详细的资料,裴煦却是能稍稍探出这女子的行事取向了。由着如此,裴煦踌躇半日,却是渐渐地勾勒出一个粗

略的计划来。当下里,裴煦又是细细地将那资料抽丝剥茧一般,慢慢地寻出脉络,只一发得将整个的计划添加的繁杂细

致。

这般细细地做定,又是思虑半日,添上许多的应对策略,裴煦凝神思虑了半晌,才是淡淡地叹息了一声。这却不是为了

别个,只是为着那信息仍是太过粗略,倒是不好将这计划设置地简略下来。

大凡的计划,总是简单易行方是能经得起世事变动,只将大略把住,便是细枝末节上略略错上几分,也是无甚大碍的。

其余地应变等事,却也是这般方是。

只有那信息太过粗略,一应的事务俱是不能确定,方是使得那计划太过繁杂,倒是失去了一击毙命的机会。

裴煦素来对此极擅处置,怎生不晓得其中地关要。细细地思虑一番,他便也是不想着今日便是将这事计划定下,只将那

青竹纸收拢于匣子之中,再将那匣子收罗完毕,便是起身往那外头唤来一个侍女。

外头的侍女自然是常候着地,听得裴煦这一声唤,当下便是忙忙上来,低首笑着道:“大人,唤我却是何事?可是那茶

凉了?”

裴煦淡淡一笑,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只温声道:“你去外头那里唤个小厮,请云护卫来。”

那侍女微微一愣,心下不知怎么地,竟是微微有些怅然,半日里却也是无法,只低首极是恭谨的应了下来,自去外间唤

了小厮来,低低地吩咐了一通,再与裴煦禀报一句,便是在外头低首候着了。

那小厮却是极伶俐地,当下里不说别个,只不过半盏茶有余的时间里,那侍女便是听到外头极轻的询问声。

侍女听得是那云侍卫来了,忙是掀开帘帐,笑着请他进来,回身便是将那帘帐密密地遮好,又是将那大门闭合上。

如此作罢,那云侍卫早已是举步行至那内室了,侍女当下淡淡地叹息了一句,便是在回身往那居处而去了。

第二十章 使节相论

天光如水,潺潺然透过窗外那一丛碧竹枝叶的空隙,投在窗纱上,映在案几与地上,透出几分温煦。略略推开窗纱,裴

煦抬首看去,见得一色的日光,不见丝毫的昏沉,只洒出千万暖意。

远山一带凝重如黛色,这窗牖却是开得极好,半丝风也是全无,只斜斜着将那暖日引入室内。见得如此,裴煦正是低首

微微笑着,只令身边侍候的侍女将那软塌高几移至这边上,便是令一干人等俱是退去。

略略晒着身体,裴煦将那纱绸被横住周身,只略略倦怠着闭合了眼,休憩半日,便是睁眼翻动自己手上的书册起来。室

内寂静无声,只那漏声点点,伴着那偶尔沙沙的翻书声,越发得衬出丝丝脉脉的静谧之感来。

一番独坐至天色大白,日色越发得高了,裴煦方是瞥了那窗外数眼,沉默半晌,便是推开身上盖着的那纱被,自起身往

外间而去。

昨日前日好生调养闲了两日,今日却是有事,不得不去那两国使节商谈所在的善水阁一趟了。

自裴煦等夏国使节来此,只先前一二日那周国早已是令接待之人开展事物,两国使节在那谈判桌前全无前些时日看山看

水时的温和,剑拔弩张,唇枪舌剑,竟是一丝一毫俱是不留情面。

裴煦虽是身为正使,但一来他于这全然谈判上的东西不甚在意,心知这不过是细枝末叶,若不是付出几分代价,那周国

怎生会信得过夏国,做那伐蜀之事来?到时候若是无那腾江天险。又是壮大了夏国之力,岂不是拾了芝麻倒是丢了西瓜

?二来,他若是劳心劳力于谈判桌上。若是太过熬得起,他人岂不是怀疑着自己这病弱之态。是否是真的?

因着这两则,裴煦倒是闲然自若得很,只令那副使托言自己病弱,素日的商谈等却是不能一一应对着的。不过若是商讨

出什么具体来,再行与他商谈便是了。

也不知是否是自己这病弱地形容十分映衬。又是多年借此而做出一些事来,对方虽是略有微词,但却是未曾露出一分来

,反倒是十分殷情着应了下来,日日送来的各色商讨结果俱是详细之极的。

只是昨日送来地却是令裴煦眉间一皱,竟是微微生出几分不知名的怒意来,好是半晌地功夫才是回转过来,闭眼沉吟许

久,才是定下今日的行程来。

正是低首思虑着。外头突然想起一道声音,道:“公子,俱已是妥当了。可是立时起行,往那善水阁?”

抬首略微思虑。裴煦心下一动。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只略一沉吟。便是淡淡道:“你且进来,我却是另有一事须是得吩

咐。”

听得裴煦这般说来,外头的人微微愣怔,便是恭声应下,只掀起那竹节青弹墨夹棉素缎帘,自进来一礼,方是舒展眉眼

,躬身道:“公子。”

抬眼看了这云翳一眼,裴煦略略散去几分温和静谧的外相,只凝神看着他,淡淡道:“前些日子已是吩咐一件事与你,

那可是一般地准备妥当的了?”

听得裴煦询问这事,那云翳面色微微一动,一瞬间便是转过千百地心思,只暗下来,敛眉沉声道:“属下俱已是将其妥

当备下了。”

“嗯。”裴煦闻言却也不甚在意一般,只应了一声,便是低眉淡淡道:“却是我忘了这一件事,你既然已是备下了,必

然是妥当的,只是今日有事,却是放在我回来的时候再行与我便是了。”

听得裴煦这般说来,绕是那云翳已是略微晓得不过这一日两日的事,也是为之惊疑,当下仰首看了裴煦一眼,便是低首

急急地呼吸了几下,才是沉声道:“属下遵命。”

看得这云翳这般形色,裴煦淡淡一笑,却不以为意,只淡淡道:“如此,且往那善水阁一趟罢,想来现时,却也应是时

辰了。”

云翳闻言只略略迟疑,便是低声应了一句,自行礼之后,便是往那外头而去。裴煦唤来侍女,换上出门的衣饰,盥洗一

番,方是踏出房外,自伤了车马,往那善水阁而去了。

此时正是巳时,待得裴煦行至那善水阁,却只一刻钟的时间,便已是到了。如裴煦所料的一般,此时两国的使者已是商

讨了半日,正是暂做歇息的,听得裴煦登门,倒俱是一愣。待得裴煦含笑而入,那为首地云大人早已是听得人来报,当

下便是大笑而出,只将裴煦迎进来,含笑凝视着裴煦,道:“裴先生今日来此,倒真真是蓬荜生辉了。且请这边走。”

裴煦闻言微微一笑,只笑着道:“云大家却是说笑了,煦若不是身体不甚康健,自然是日日前来聆听佳音的。”

“如此却是老夫托大了。”那云大人听得裴煦说来,抚须一笑,正是欲说些什么,但看得裴煦神色虽是安宁静谧,只脸

色大是不佳,当下便是转了话头,只让了一步,笑着道:“却是老夫忘了,这等寒栗天气,怎生在外头风里说谈的,裴

先生却还是现行入内再谈罢。”

听得这话,裴煦却是略推了一言半语,就是应了下来,自入了内室地一间小书房里,安坐着将侍女方才端上的茶轻啜一

口,便是觉得十分舒

看得裴煦如此,那云大家略一沉吟,已是想得这裴煦素来不登此地,今日特特上门,必然是有事详询,倒不是你说诗论

文一般地风雅之时,当下便是将心中地一分真性情掩去,只抬首含笑,十分温和地笑道:“先生此日,却不知所为何来

?难不成,昨日我等商谈的,却是有甚不妥之处?”

裴煦闻言眸光微微一暗,半晌工夫便是掩饰着半点不露,只笑着将那茶盏放下,自抬眼笑道:“昨日之商谈,却是极有

成效地。只是那一件,事关陛下,却不是我等能允诺地下来。”

“果然是那一件事。”听得裴煦的话,那云大家当下一笑,却是略带几分自得的,道:“这却是不必担心,我大周的云

江公主……”

第二十一章 秦晋之好

低首在那青釉如意细莲纹茶盏上啜饮了一口,裴煦方是抬首,将那茶盏放回在案几之上,淡淡笑着道:“往日在夏都之

时,某虽是耳目蔽塞,却也听闻过贵国云江公主,其端丽冠绝,才貌俱全,时人称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多有林下风气

。”

听得裴煦赞言如此,那云大家却是露出极得意的笑意,捻须道:“裴大人却是说笑了,听闻贵国的风陵公主,娴静端庄

,雍容华贵,人人称许为花中之王,倾国倾城之色。陛下听闻风陵公主未曾许婚,未若两国交好,互结姻缘,成秦晋之

好,当也是一段青史佳话。”

听得这话,裴煦眉宇微微一皱,心下倒是略微有些不喜,只淡淡然地说道:“我等身为臣子,自当竭力为事,只是这等

事务,原是与陛下相关,便是我等心有戚戚,也是须报于陛下定夺。以某之见,却还是暂且搁置了罢。”

那云大人听得裴煦却也非是否定了此事,当下却是开颜一笑,只道:“这是自然,只是其中若有甚婉转之处,须是大人

戮力了。”

说得如此,裴煦倒也是极利落,只含笑应下了,又是将商谈的一些枝节末叶细细地斟酌,从中转过去一些,方是笑着辞

去。

见是如此,原是被裴煦掠去不少利益的云大人口中虽是不断的说着暂留半晌等话,面上却是显然松了一口气,只与裴煦

略加寒暄,便是将其送至外头的车马上。

裴煦自掀起那车帘,又是低首吩咐了边上几个夏国的官吏数句,便是自踏上车马。一应往那原路而去了。

才进了车马,裴煦便是取来一盏极热的薏米杏仁饮,细细地吃了半盏。方是放下,面上却是微微露出几分笑意来。

今日走的这一趟。自然不仅仅是为了那周国提出地意思。但不可否认的,裴煦对此虽是略动了几分莫名的怒意,心中一

细思,便也是晓得这周国地意思。

此时天下三分,夏国独大。周国次之,蜀国再次之。若是平常之人,自然是以为这夏国可是吃定了那周、蜀两国的。却

全然不想得周蜀两国若是联合,加上腾江天险,夏国便是全力将这两国抹去了,到头来必也是大伤元气地。

由着如此,那周国、蜀国方是有恃无恐,多有蔑夏之意。便是那蜀帝极是无用的,却也是不甚惧怕夏国。反倒是心有贪

婪,满以为能从夏国那里割一块肉下来。

只是周蜀两国虽是素来交好,貌似齐齐抵挡夏国。但实际上却也是因着国家利益。常是面和心不合的。毕竟素来近邻难

处置,倒是远客。特别是似乎无甚危险的远客。一概倒是不甚提防的。

远地且不说,只裴煦身在周国。便是能看出不少的达官贵人,说起夏国,心怀轻视,常常提那四国攻夏之时,周国兵力

之盛,远冠于其余三国。而说到蜀国之时,除却鄙夷那蜀帝荒淫无道之外,倒是对那蜀地丰饶,良田千里,种落于地,

便可自生自长,又有蜀锦等极奢华之物等等如数家珍,极尽详细。其垂涎欲滴之意,当称得一句:路人皆知。

但夏国雄兵,天下皆知。周国想一举吞并那蜀国,却也是不甚能为的,若是落得不好,倒是这厢得了一地,那里却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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