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梦 第五、六卷+番外——流暄
流暄  发于:2011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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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于蕴秀殿,余者且请将军处置罢。” 

宣牧微微颔首,与边上地一个偏将示意一番,那人便是领着百余兵将跟在燕帝之后,跟着去了。 

“看来这燕帝果然不简单......”宣牧叹息着说了半句,便是转而上马,道:“领路,且去褚大人那边去!” 

“是!” 

一个小兵见着如此,忙忙于右手策马上前指路。 

宣牧一番策马纵行,不多时便是到了那户册的地儿,方才下马,他便是听到那褚无羁的声音:“对!将那户册好生保存

住,千万轻手轻脚些!” 

宣牧不由大笑一声,跨步而入道:“我说褚无羁褚大人,到了这时候,还能出个什么事来?好了,先行将这事交予个稳

重细心的,且随我一并将与陛下的信笺好生写毕,早些送去方是。” 

褚无羁与宣牧相交也是有一段时候了,看着宣牧虽是大笑,但神色间颇有几分愁绪,便是晓得出了些事务,当下便是淡

淡一笑,与边上一个身形虽是有些稚嫩,但神色沉静的男子道:“林晓,这事且交予你,好生处置,事后与我禀报。”

 

“是,大人。”那林晓低首应下,神色沉稳。 

宣牧见着也是极满意,只微微一笑,便是与宣牧一般向外走去,边还道:“这奏章之事不可小看,将军想必也是选了个

静僻的佳处了 吧......” 

便是说着,两人便是纵马行路,不多时,便是到了一间上好的宅子里,里面早是被人收拾了一番,两人也不多言其余,

只吩咐下去不可使人贴近,才是进去,关闭门户。 

见着一应事务俱是妥帖,那宣牧便是将在燕宫之事与褚无羁细细地说毕,才是坐下,道:“以褚老弟看来,这事可是有

些蹊跷?” 

褚无羁也是一笑,道:“这燕帝倒也是有作为的,只是接手的摊子过于烂,方是落得如此。这一着却是极妙,堪称是一

石数鸟。先前燕帝不离京,自是安定人心,好护卫京都,只是那燕将辜负了这等形 势。但将自个年有十一地大皇子送

出,一能防着我等屠戮燕宫,留得子嗣;二者,也能以我等想要迅速平定燕国,得到一些凭借,遣使前去 时,必有些

后手;三者,听闻燕帝于这大皇子的母妃谨妃极是长情,想必这也是一着吧。” 

听着褚无羁这般说来,宣牧也是苦笑,道:“我也料着如此,若是燕帝尚有血脉在民间,便不是为敌所灭国,另有一丝

可趁之机。若是我等想得到那降国书平定燕境的效力,必是要与之交换些东西了罢。” 

褚无羁淡淡一笑,与宣牧道:“这等事,我等却也难以处置,先行将此事禀报于陛下。拖过三五天,再行顺着那燕帝的

意思,使其遣使入夏便是罢了。” 

第二十章 遣使来兮

天光渐渐凝聚成日光,一层软荇青绿纱帐子被微微挑起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来。 

两人俱是神色温然,颇有几分温然相携,谈笑自若的模样子。边上的一众侍卫早被身在前头的凤曦挥退至略微遥远的地

儿缀着,其余的宫女太监等更是不必说,只随在那侍从的身后,窥探着两人行色罢了。 

凤曦与裴煦于此也是极散淡不经意了,只略略看了这些人一眼,便是不甚在意,淡淡说谈言笑一番。 

见着前头便是有一凉亭,两人相视一笑,凤曦便是示意身边的小太监过来,吩咐三两句,便是笑着坐入亭内,温然道:

“虽是炎夏,但这凝碧池倒是极清净的,在此说谈一二,却也好。” 

裴煦微微一笑,神色怡然,不多时便是有宫女送上三四盏清净爽利的点心,又送上一壶澎得极凉的杏仁茶,方是退下。

 

凤曦提壶倾到了一盏与了裴煦,方是与自个又留了一盏,这般作 罢,两人正是欲说谈一二,不想外头又传来一阵喧闹

之声。 

见此,两人略微愕然,抬眼望去,却是见得一个女子呵斥而入。她身着青碧针绣折枝莲束胸轻容纱褶裙,外则披了一件

艾绿披帛,腰上系着豆绿宫绦,发上三支绿雪含芳簪绾成愁来髻,越发得显得情致楚楚,风荷清愁一般。 

凤曦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着这女子映着清碧莲荷,款款而来。低腰垂首行礼,道:“陛下万安。” 

“起来罢!”凤曦淡淡说了一句,见着这女子恍若不胜衣衫一般起身,心中不免更是生出一分厌恶。 

方丽蓉略略起身,极巧妙地往凤曦裴煦两人身上看了一眼,心中有些讶然,却是很快露出一丝略带忧愁的笑意,将手中

捧着地缠枝莲青碧白瓷汤碗放于桌上,温声笑道:“陛下,臣妾今日兴起。亲手熬了莲子汤,原是到明妹妹那边的,只

是听闻陛下在此,便是想请陛下尝尝,去去暑气也是好的。” 

听闻这话,凤曦心中越发觉得厌烦,只看了方丽蓉一眼,转而看向外头,道:“来人!” 

“陛下!” 

原是有些惴惴的侍卫听闻凤曦的话,忙忙靠近。低首行礼。 

“谁让她进来的?”凤曦淡淡地看了那临头的侍卫一眼,冷声道。

“陛下,这位娘娘说是您召她来的......”那为首的侍卫惴惴然地说道,神色间颇有几分不自然。 

凤曦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冷厉,心中却是想起这方丽蓉的家世。当下也不多言其他,冷声道:“难道朕说地话。你不放入

眼中?先前朕便是说闲杂人等不可擅入,她又是怎么进来的?来人,将这十来侍卫带下,责廷尉处置。至于她,削去婕

品。降至宝林。三月内还是好生修身养性罢了。” 

这话说罢,凤曦也不管这些侍卫乃至于方丽蓉如何,只挥袖使其退下。便重入座中,与裴煦相对。 

这些时日来,凤曦虽是纳了妃嫔,但三两日方是召一人来,也不见得特异宠信于何人,一应俱是雨露均分,那方丽蓉却

是未曾得到一次,心中悻悻之余,竟是钻营出这个主意来。 

裴煦看得如此,也是微微皱眉,只是这等事他也不欲多理会,当下淡淡一笑,便是想转个话题,说些别个事。 

然,这时,却是有一侍卫忙忙行来,窥得形色,只禀报道:“陛 下!燕京传来急件,且请陛下一览!” 

听得这话,凤曦与裴煦对视一眼,裴煦便是温然道:“消暑行散自是常有的,还是现行处置正事罢。” 

凤曦颔首,也不管其余的,只与裴煦往那苏华殿而去了。 

苏华殿里,黑香与沉水香混成的香雾在纱帐之中徐徐腾升,凤曦与裴煦掀开帘帐而入,却是见得低首行礼的侍卫手中拿

着的信笺,上面一朵十二瓣的金花儿正是熠熠生辉。 

对视一眼,裴煦便是接过那信笺,挥退了那侍卫之后,两人将信笺拆开一观,却都是微微露出笑意来。 

裴煦抬眼与凤曦微微一笑,放下手上的信笺,温声道:“燕京既已破了,余事倒也不妨碍,只是可惜了那燕帝,虽有心

性能干,摊上燕 国,又少了施展的时间。” 

“嗯。”凤曦也是颔首,思虑一番,才是道:“燕帝之意,不过是能保地身遭安宁罢了,想来这事却也容易。他若是遣

使而来,我们应对也不难,给他一个安心,却也易于平定燕境,安定民心。” 

听着凤曦如此说来,裴煦低首思虑些,便是道:“闻燕帝的妹妹延宁公主凌纭,年仅双八,性情柔顺,品貌双全,想来

,这次燕帝便是打的和亲的主意了罢。” 

“和亲?”凤曦眉梢微微挑起,似笑非笑间倒是露出一分冷然来,道:“若是有这个打算,我自会选个人选与她。但若

是想入宫,那是别想了。” 

裴煦听得凤曦如此说来,不由微微摇首,道:“这却不然,若是真的和亲,首个必是选地你,何况你尚未立后,高品阶

的妃嫔更是一个俱无。想推得别个,倒是不容易地。” 

“让宣牧先行将这事推脱一番,过个三五天再让路吧。”凤曦微微一笑,神色间颇有几分笑意露出,道:“到时候,我

自然有法子安顿好这个和亲公主。” 

见着凤曦如此说,裴煦不由一笑,也不再多言什么,只温然道: “如此便好。” 

说罢,裴煦便是略微思虑一番,展开一纸信笺,慢慢地书写起来。当下里笔走龙蛇,不过半晌,便是将一应事务说个剔

透明白。凤曦只看了看,见着无甚不妥之处,便立时将玉玺印上,道:“这也罢了,只是过几日,朝中怕是有些波折出

来。那些大臣见着如此,说不定还想着周蜀两国的事,倒是要安定些才好。” 

裴煦闻言不由微微一笑,道:“楚国燕国,俱是有其薄弱之处,那江南则不然,虽是君主不甚好,但也过得去,承平已

久,又隔着那腾 江,怎是容易的?况且,吞并下这两国,若是不安置妥当了,日后必成后患,倒不如现行将江南放一

放,只好生安定下北方,再行其余的 事。” 

“我也是这般想着的。”凤曦淡淡一笑,神色间颇有几分温然, 道:“待得这燕国一事作罢,便慢慢行那变革之举,

好生处置国内之 事,江南那会,若是不过个三五年,还是停息下去罢。” 

第二十一章 两厢行事

雨过天青,远山含黛,近水脉脉,呼吸间便是多了几分靖朗。 

独坐于大案之后,凤曦神色微微凝结,看着手中的卷宗,眼中更是透出几分冷意来。正在这时,那暗金平迭绣云龙帘帐

被轻轻掀起,却是裴煦来了。 

凤曦见着裴煦来此,神色间便是微微露出一丝温柔笑意,抬眉道:“煦,你来了。” 

“嗯。”裴煦微微笑着,应下道:“你便都是遣人来了,难不得我还是抗旨不成么?看你的模样,可是近些时日朝中的

那些大臣惹得 罢。” 

伸手揉揉眉宇,凤曦叹息一声,指着那案上一边叠着的奏章,无奈道:“自从前日听得燕京之事后,这些大臣便是被冲

昏了头,这奏章上来的,竟全是个洗雪当年四国攻夏之耻,将那蜀国周国一并攻伐下来之说。那略微现实些的,也是说

现行攻伐蜀国,再行将那周国吞并......”

裴煦听得凤曦这般说来,也不禁皱眉,思虑着半晌,才是问道: “这也是难免的,只是那宗徽等沉重些的老臣子也是

做此想头不成?”

“若真是如此,我却不会安乐,只将这些奏章留中了。”凤曦闻言倒是微微露出几分温然的模样,思虑半晌,才是又从

另一端取出数册奏章,翻出一个,递与裴煦道:“不过,这睢安却是极好,看来那楚地的宰相未曾平白做,便是这些年

来改名为睢宁,在夏国底层官吏之中也是历练得极好。” 

“哦?”裴煦听着这话。不由接过那奏章看了看,面上便是带出一丝微笑来,放下道:“果然不错,这睢宁倒也称得上

能臣干吏,你多与他些事务做做,倒也正好。” 

凤曦微微笑着,点头道:“这是自然的,我想那燕使不过三两日便可到了,睢宁乃是礼仪司的,又有这么多年的经历,

难得也算是看些事精明的,若将那燕使之事交予他,却也是恰当妥帖。” 

“这倒不妥......”裴煦沉虑一番,才是道:“睢宁虽是处置此事的上佳人选,但资历尚浅,名声不显,若是燕使见得

主持此事的乃是这般不显名的,倒是会生出别个事来。” 

“这也容易。”凤曦想想后,便是悠然道:“只是让一员老臣做个名声,下面的事交予他做不就成了。” 

“这倒也罢了。”裴煦低首思虑些便应了下来。只是抬首间看得那一摞的奏章,不由凝视着道:“这事也罢了,但朝中

这么些大臣俱是那般想,你准备着怎么应付过去?” 

“还能如何?”凤曦从那奏章中抽出三两本,掷于案上。道:“这高密、简叠、安迭言辞多有放肆,又有些名声在朝堂

之中。这等时候。杀鸡儆猴便是了,将三人训斥一番,想必大半的朝臣便是能冷静些了 罢。” 

听着凤曦如此说来,裴煦微微颔首,却也不再多言这件事务。只与他再行商谈其余的细故事务来。 

凤曦这厢如此。另外地一厢却是多有些难定。 

蕴秀殿之中,一应的供给俱是平常充裕,虽是少了些日常所需的奢侈物件。但泰半的妃嫔皇家人等略微忍受些,倒也能

度日。 

只是燕帝却是不然。 

他年少登基,一腔抱负尚未施展,便是被夏国打得稀巴烂,心中自然是多有时不我与的心思。又常常思虑着这之后的人

生,心中越发得悲 难耐。 

前些时日,他方是送走了自己的亲妹妹延宁公主,想着妹妹那悲伤难掩但又强自微笑安慰与他,燕帝 

更是生出一丝悲凉之感。 

延宁公主,本是燕国皇宫之中,最为璀璨的明珠。燕帝平素更是怜爱之极,便是到了出嫁的年纪,却是因着各家尚公主

地候选人俱是不入他眼,方是拖延下来。 

因着往年里的一丝挑剔之心,却是让手中的珍宝沦落到难以展望的未来。燕帝心中不是不懊恼的。只是,亡国之君不得

处置之权,若是延宁公主呆在宫中,怕是更为不好。毕竟纭儿她名声在外,才貌俱全,不将她献出,且不论夏帝心中质

疑自己地臣服之心,便是日常兵将巡逻之中,也多有窥看纭儿,一个不好,会落得如何下场,燕帝自己也不敢想象。 

如此焦躁思虑着,燕帝那一头乌发竟是多了不少的银丝,便是脸上也多有几分细纹。 

“陛下,您还是现行吃些细物罢。”谨妃低首勺起一盖碗地莲子 粥,温柔笑道:“这些时日,您忧思过甚,已是损了

精神,若是不多吃些,臣妾,臣妾怕是......” 

说到此处,谨妃也不禁泪流满面,哽咽不能语,只取下手帕轻拭。

“难为你了。”燕帝看着谨妃如此,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惨淡的笑 意,轻轻地抚弄着她的青丝,道:“好在事在人为,

那夏帝听闻也不是那等好色之徒,想来能够遣散燕国妃嫔的,那时候,你倒是得好生保养着自个啊!” 

“陛下,皇儿已是托付好人家了,臣妾还有别的想法么?”谨妃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凝视着燕帝,道:“臣妾此生

,也便是陪伴您身侧了。” 

听到谨妃如此说来,燕帝也是微微叹息,道:“想我身为帝王,不能保全妻儿妹妹,只能听天由命,真真是无用之极。

此刻,我也不想其余地,只盼纭儿能得个好相公,倒是不要落入夏宫后宫才好。” 

听到这番,谨妃也是默然,良久,才是道:“那夏帝虽无好色之 名,但放过纭公主这等绝色却也是难事。陛下当日何

不多送些美姬,只让纭公主一人前往?” 

“这你却不知。”燕帝微微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道:“若是纭儿带着一干美姬,更为不妙。以朕素日窥看那夏

帝行色,料得一 事,他必是心有所许,方才不甚在意世间美女才色。若是只纭儿一人 去,那夏帝倒也好安排,若是

领着一群燕国贵女,想必他碍着形势,倒是有几分可能会将一概燕女俱是收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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