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梦 第五、六卷+番外——流暄
流暄  发于:2011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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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到如今,她又能怎般呢? 

两人俱是位高权重的,若是一个不好,自己必成齑粉便也罢了,家中父母兄妹可是如何呢? 

想到此处,秦芷容不由暗暗叹息,眉宇间更是惆怅。 

正是秦芷容忧思难遣,心中越发黯然之时,一阵脚步声突得响起。其后,便是一股略淡地酒气扑鼻而来。 

“大人来了!”屋子里那些个宫女嬷嬷忙忙上前,正是欲扶住裴 煦,岂料那帘帐略掀得高了,竟是露出凤曦的脸容来

。唬得这一干的宫女嬷嬷忙忙下跪行礼。 

凤曦却也不理会,只神态自若,一只手扶着裴煦慢慢行来,那眼往这洞房一瞧,便淡然笑道:“朕可以交办礼仪司此事

。虽说是短了些时间,但这洞房倒也是奇了,怎生一片红糊?” 

裴煦微微摇首,见着这些宫女嬷嬷还是跪着,便是先挥退了她们,才是与凤曦道:“若不是你着意在此,这礼仪司的也

不必搬出这远古的礼数。非是得弄得满眼红才罢了。好了,这洞房你也是看了,还有的什么没个折腾?趁着这会儿我还

是能清醒着,早早说了罢。” 

“我还是能做什么不成。”凤曦一笑,抬眼看了一身吉服坐在榻上的秦芷容一眼,眸中便是闪过冷光,低首看向裴煦时

。却又是一副温软之色。 

略微往那案上一看,凤曦便是伸手将一个白 绿彩莲纹壶提来,又取了一个小小巧巧的海棠红 牡丹花式纹杯,倾壶倒了

了半盏有余,递与裴煦道:“晓得今日你必是要饮酒过甚的,便是早遣人熬了苦参,这时且暂饮一些罢。” 

说毕,裴煦看看案上。又是皱眉道:“怎生都是些积冷生硬之 物。” 

半日,才是取了一碟乌梅,一碟琥珀莲子,又勺了一碗豆腐皮粥,才是罢手,笑道:“这日你未曾好生吃地,这些东西

多半是解酒的。又是不积食的。你吃毕。我自是回去。” 

裴煦看着如此,心知凤曦只是故意拖延着以略略发泄心气。便是微微一笑,只将这并不甚多的东西吃毕。 

看着裴煦低眉将一并的粥食等俱是吃下,凤曦抬眉看了那秦芷容一眼,见着她巍然不动,恍若未曾听闻着什么,当下却

也微微抑制了思 虑,只略略与裴煦说了三五句,便是转身而去了。 

裴煦见着如此,不由起身,静静地看着他没入夜色之中,显然是走得远了,才是略略松了神思,半日才是闭门,回转过

来,看着独自坐在榻上的秦芷容,淡淡道:“你且安睡罢,我自去里面的碧纱橱里去。”

说罢,裴煦也不再言语,只掀开里面地帘帐时停顿了半会,低声吩咐道:“莫要使人看出了不妥之处来。” 

低低地应了一声,秦芷容扯落了头上的红绸纱,嘴角露出了一丝落寞。

裴煦慢慢走至碧纱橱内,褪了衣襟,解了冠冕佩饰等一应的东西,转而往那屏风后而去。 

这屏风后面半身高有余的平盖香柏木熏蒸桶,满是热沸水,边上又搭着一应的 洗用具。裴煦掀开盖,略略试了试水温,

见着还是温热,便是全然除却了衣衫,踏入 洗。 

桶中略加了些香料药材,顺着蔓延的热气,慢慢地蒸腾出一丝丝极舒然的香味儿。裴煦深深地呼吸之后,便是吁出一口

气,斜斜地依靠在桶壁上,若有所思。 

总算是折腾过了...... 

裴煦神色略微恍惚,思量着凤曦这日地行止言辞,倒是略微有些愣怔了。良久,才是摇首,闭上眼,暗自嘲笑道:先前

百般想着凤曦是否会露出什么神色行迹来,但看得他未曾露出那等神色来,自己又是思虑着有甚不对之处。 

真真是自相矛盾。 

但,在大婚之前,他思虑地那些个事务,看来时无甚可能了。看得出来,凤曦对此,虽是有些不忿,只是这个古代,子

嗣之事终究难免,他虽是接受这个,对于自己却远无放弃之心。 

而自己,此时倒也不知道怎么的,也是略微生出一丝后悔惆怅之感来。

想到这里,裴煦深思了良久,终究找不得什么缘由,便也是放下这个念头,只起身取来精、粗两巾拭净身子,才是披上

特制的布衣,略略行动...... 

这一厢如此,另一侧的凤曦却也是便是行路,便是抬首凝视着满天星辰,看着月色如洗,澄明剔透,也便略略恍惚,停

顿着良久,才是在身边公公的建言下,回转至夏宁殿之中。 

自小便是与裴煦同起同睡,相处甚密的凤曦,自然也是沾染上裴煦的一些习惯,他一般的 洗之后,略略着宽松地衫袍,

却是见着先前安排着的一个宫中贴身心腹已是回转来待命了。 

略微进了些茶水,凤曦凝视着那人,淡淡问道:“裴大人那里可是一应俱好?” 

那人闻言,略略思虑,便是低声道:“裴大人似乎未曾入洞房,而是现行进了碧纱橱之中 洗了。之后......” 

听着这禀报的话,凤曦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眼眸中却是溢出一丝黯然惆怅,道:“罢了,你且退下,继续守护着裴

大人。” 

第三十五章 燕国为郡

曦光才堪堪露了些许,透过雾蒙蒙的半旧松柏绿纱窗,浅淡温然。裴煦便是微微睁开眼来,伸手略略遮住光,半晌子才

是极轻的哈欠一 声,略微醒了过来。 

“醒了?”耳侧略略传来一声清和的声音,裴煦也不侧首,只低低地应了一声,慵懒地伸了下腰肢。 

看着裴煦如此,凤曦眼眸中不由越发得露出些笑意来,再靠的近 些,伸手扣住裴煦的腰肢,略路使劲摩挲捶打些,才

是道:“这些时日来,身子骨可是大好了罢,看着清晨醒来,面色也是好了许多。” 

“嗯。”裴煦半眯着眼,略微僵硬的躯体被按摩得极舒服,低低地呻吟一声,半日才是略微清醒过来,道:“这大半年

来,药饵饮食俱是经心着意,怎生不会好一些的?只是一件却是不好,总是那些个补食未免太腻味了些。” 

闻言,凤曦不由一笑,停下手中的举动,伸手摩挲着裴煦的发丝,略带几分愁思,道:“却也是。只是你身子骨损得太

过厉害了,若是想着日后好些,必是要将养着才是。放心罢,我已是吩咐了,只略略放松些,便是平素也多做些滋味儿

上好的饮食呈来。” 

“嗯。”裴煦淡淡应了一声,便是起身,看了看凤曦,笑道:“今日那燕国便是正式称臣,极是重要的日子,你也是得

起身了。” 

凤曦微微颔首,抬眼看了看光景,便是起身,随意地披上衣衫,略略整治些,便是先于裴煦往外头走去。 

. . . 起。抬眼看去,却是裴煦与那秦芷容一般慢慢走来。当下里他便是微微一笑,转首便是往那小耳房行去。 

裴煦晓得凤曦不甚愿意看到那秦芷容,当下里便是低声嘱咐了秦芷容一句,自己便是往那耳房行去。 

秦芷容略略咳嗽一声,唤来三五人嘱咐了句,便是转身回去了。 

身后的数个宫女嬷嬷见着如此,也是有羡慕的,也是有叹息的。羡慕的。自是看得裴煦常日里与这秦芷容常在一起儿,

那叹息的却是看得出来,这秦芷容虽是琴瑟交好,但家世低微,身子骨亦是不好,日后怕是有的煎熬。 

且不论这些,进入了耳房的裴煦与凤曦却是神色淡然。并不为意。宫中的用度这些日子里也是减了些,鹌鹑 杞粥、燕窝

鸡粥、梨子粥、栗子百果羹,配上些玉竹芹菜、鸭笋双丝、醋溜藕片等十多样爽利的应时小菜,却也恰到好处。 

裴煦与凤曦两人略略商谈些,便是下箸,待得这番作罢了,两人方是转向书房。在书房里略微说谈些。又是将那政务书

卷等看了半日,凤曦才是起身而去了。 

裴煦也不多言,只看着凤曦离去了,略微倦怠地揉揉眉宇,方是叹息一声,出了半日神,也便是起身,往秦芷容那里去

。 

看来秦芷容那里也是得好生处置一番了。若是常年常日地演戏,也是难做的很。裴煦这般思虑地,慢慢掀开了帘帐。 

銮驾摆开,一排子的宫女护卫公公等拥簇着凤曦,往那雍和殿而 去。此时天光已是显现了大半,落在明黄的帝王冕服

上,越发得鲜亮光亮。

踏入殿中。一众臣子来拜。山呼叩拜之后。凤曦便是安然下坐。

今日虽说是燕国帝臣归入夏都,叩拜称臣。但却也不可将这事头一个经历,只能放于三四件事务之后,再行处置,以略

略减去来者的矜持傲气。 

凤曦微微说了三五句,将这些事务俱是打发处置得好了,才是淡淡道:“尚还有何事?若是无事,且退朝罢。” 

听闻此话,礼仪司的主事忙忙上前,躬身道:“陛下,臣有一 事。” 

“讲!” 

“前燕帝凌昂,以及其后妃臣子等俱已是入了京都,其欲称臣于陛下,乞陛下处置此事。”那主事低首将着事务说了个

通透,便是躬身不语。

“嗯。”凤曦沉思着应了一声,便是抬眼看向远处,庄重地道: “宣,燕帝凌昂觐见。” 

一众大臣略微一愣,这宣召怎生只凌昂一人?但这究竟不是什么大事,众臣子便是掩口不语,只听着那一声声远处的宣

召。 

凌昂与十来着重的妃嫔大臣站在宫殿外地一角,抬眼望去,见着大殿轩昂满目秋色,风声瑟瑟,但听得人语窃窃,半晌

,却也不得不低首垂手,静默无语。 

此时天光已是大亮,凌昂独自穿着一身玄青色长袍,简单庄重,平平看去,倒是像个家富而沉重知礼节的男子。其余人

等俱是穿着一身素淡无华的石青色衫袍,那些个妃嫔更是着意打扮的素淡无华,眼神惴 惴。

待听得宣召的只是凌昂之时,这一众人等俱是愣怔,相视讶然,只那凌昂眼中生出一丝温和释然,只抬眼看了那正是满

眼含泪凝视着自己的谨妃一眼,便是转首往那雍和殿慢慢行去。 

且不论其余,便是为了谨妃,他也是得好生处置完此事,若是少了他这个人,燕国那些个妃嫔大臣,岂会放过这个素日

便是有些嫉恨的寒素女子? 

想到此处,凌昂心中叹息一声,微微闭了眼,思虑半晌,才是继续往前面行去。 

而凤曦,看着这燕帝凌昂,身着青衣,虽是一点装点也无,但那天然地凝重沉稳气度,倒是让他觉得有几分看重。 

“燕国边远之臣凌昂,拜见夏帝陛下!” 

凌昂双膝下跪,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与难堪,低下首去。 

凤曦看着他乌黑的发顶,沉重的气度,略微思虑,便是道:“来 人,赐座!” 

微一愣怔,凌昂低首起身,便是在这雍和殿上坐了下来。 

且不管那中臣子纷杂,私语窃窃,凤曦淡淡一笑,看着那凌昂, 道:“燕帝一向可好?” 

...... 

时,七月二十一日,燕帝称臣于夏,燕国覆。夏帝宽宏,封其帝凌昂为知命候,一应妃嫔皆随其处置,各大臣亦有接纳

。又九日,燕地为夏所吞并,其文臣武将据守期间,已然处之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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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_ )o...,又一卷过去了,下一卷颇有些宫斗的东东,还有裴煦身世也会略微提到的,嗯,还有H......
 

卷六 暗流

第一章 流年似水

霞闲石色,睡鹤倦蕉下。泉声漱水 ,由来人自淡。

裴煦微微睁开眼,手中一滑,便是听到书卷落地的声音。抬眼看去,那略微西斜的日光,染上了些许霞色,映衬在窗牖

外庭院里的花木小山乃至于蕉叶白鹤等上,一发的晕染出淡淡的极温馨的粉色。

伸腰散去些倦怠困顿之感,裴煦起身,走到那窗牖边上,探头看去,那一丝丝秋日的凉爽高朗气息便是扑了上来。

正是心生几分舒坦之意,却听到帘帐外头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转眼看去,却是那秦芷容怀抱着一个小儿,后面便是

随了两个宫女,一个同是抱着婴孩的嬷嬷一并儿掀了帘帐款款行来。

这秦芷容满头的青丝俱是拢上绾成一个桃心髻,簪着三支红莲碧荷的一字碧玉簪,并一支颤颤然的垂珠小凤钗。眉间略

上的额头贴着花黄,乃是朱砂点的牡丹纹饰,衬着眉目顾盼,粉脸桃腮越发的妩媚。上身乃是一件湘妃色撒花对襟长子

,桃红长袖衫,下着轻薄纱绡做得石榴裙,倒是一发的透出些风采韵致来。

看的秦芷容这般不同往素清淡装束的打扮,裴煦略略疑惑,转身慢慢行至秦芷容那边,逗弄了两个孩童一下,才是抬首

问道:“你怎么来了?”

“原是夫君你吩咐的,稍后将您唤醒。只是,方才陛下遣了个公公来,说是稍后请我们于内宫一聚。”秦芷容嘴角微微

带笑,神情间也甚是温柔,看着裴煦寻思,便是又道:“夫君或还是不晓得,那莲嫔娘娘方才已是生下了个皇子,想来

陛下也是为着此时方是兴起着念头的。”

原是如此……

裴煦淡淡颔首,神色间也是略微露出一丝笑意来,微微笑着道:“便是如此,你也不必如此早便是着急装束,还将这两

个孩子也带来。”

“这也是陛下的吩咐。”秦芷容温柔一笑。看着怀中的孩子,眼眸中闪过一丝叹息黯然,才是抬眼笑道:“说是将那大

皇子与新生的二皇子看看,或是这几个孩子有些缘分也不定。”

“哦?”裴煦闻言一愣,低首看了那孩子一眼,见着他正是酣然睡着,不由摇首道:“这两孩子自生来起便是倦然欲睡

的模样,且不说那二皇子,只那大皇子便是听闻素来好动的。哪里能有什么缘分来?”

秦芷容闻言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有些叹息,这两孩子虽是这裴煦裴大人的孩子。但是他素来也未曾真真放于心中,若是

无旁人处,更是淡漠。若是自己被遣送走了,这两个孩子该是怎么办?

心中思虑着这些,秦芷容脸面上也是微微暗淡了些。看在裴煦眼中。他只略微思索,便是晓得这秦芷容的心思,当下里

便是微微一笑,道:“看你的神色不甚好,还是且休息半晌。再行好生处打理自己还有孩子,我这里自是会处置好地。

秦芷容心中一惊。半晌,才是回过神来,低首微笑道:“这般也好,夫君你不必着意,离着那还有一个多的时辰呢。”

“嗯,我自是会晓得。”裴煦淡淡地说了一句,看着那秦芷容去了,略加思虑。才是唤来外头的侍女,吩咐打理好行装

,自己却是重新倚靠在榻上,沉思不语。

离着燕国被吞并已是一年有余了,这一年内,凤曦便是得了两个皇子,一个公主,而那秦芷容也是为自己诞下双胞男婴

恰恰然也是巧了,这三胎四个孩子倒是都在一个月内的。也难怪,凤曦以为这四个孩子间或是有些缘分所在的。加上最

近朝政缓和。政通人和

就是有些兴趣起来了。倒是忘了,这后宫妃嫔的宴 外臣也是能去的?

思虑到这里,裴煦不由哑然而笑。

只是,这究竟也没什么,反正一概的人,大约都是将凤曦地意思转为孝顺之心,略略超脱些,倒是没什么。

何况,凤曦的孩子,大约也是极可爱的,略略看看,倒也不错。

裴煦这般思虑着,嘴角便是微微露出一丝温润地笑意,半晌看了看天色,倒是想起凝碧池的莲花,心中不由兴起了散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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