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不是风国君主、不管你走谁,我就是要你!我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你听见没有?该死的!』
要我吗?呵呵……我倒要看看水无痕在面对着母之仇与情人间会怎么选择?如果他所说的承诺是真的话,那么他就一定
会来!只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期望了……
颓然一笑,玉羲看不见自己的脸正因为水无痕而透出一抹受伤与盼望。
也罢……在离开风国之前我就隐约有所感觉了,或许这真是上天给我的考验,而我却没有完美的通过这个试验……
低首抚着自己受伤的左臂,玉羲现在倒是庆幸风国还有个继位君主,那么,这下子他便可以安心,虽然他也因此失去了
查明应天晴为何篡位的真相。
想来还真是讽刺!
玉羲孤单的身影在微弱的烛火下摇摆不定……
天清宫内,两抹人影坐在各自的对面,水无情一脸微笑地望苦水无痕一脸阴晦的模样,两人此刻的心情可说是天差地别
,还未自太后遭到刺杀的刺激中清醒过来,水无痕阴着脸色坐着,那似木雕人的样子使得水无情很想发笑,但是因顾及
此时的场面而住了嘴。
瞥了眼继续木然的水无痕,水无情淡淡扬起唇角,转手托腮,睨了一眼水无痕,「还没醒吗?还是已经醒不过来了?」
望着那张面无表情的男性脸庞,水无情忍不住一个叹息,「你还没告诉我母后怎么会遭刺的呢……」
笑意淡淡,水无情见对方继续没有反应,于是拢起眉头,「难道真是那风国皇上所杀?」语句的语尾一个拉高,微笑着的
水无情把嘴一噘,「那就没办法了,看来只有马上对杀人者处刑!」
笑着,水无情一个自椅背上起身,把玩着几缯滑过肩膀的长发丝,在正要走出宫门外之时,发现他的袖缘被人一把扯住
而无法动弹,但却不惊讶,笑意飞扬的说。
「怎么了?你也要去观礼吗?不好吧……母后给你的刺激还没褪去。」
眼瞳一闪,水无痕断然否认,「不……不是玉羲杀的,他并不是凶手。」
「你不是想为他脱罪吧?」水无情拢高眉头,脸上堆满疑问。
「是真的!」瞅苦水无情不太置信的双眸,水无痕阴着脸说:「是皇嫂她……把母后推去撞玉羲怀里的剑尖……」不愿再
去回忆当时的场景,水无痕猛的一撇头。
水无情蹙紧眉峰,「你可知道诬告皇族有什么后果吗?」
水无痕回望水无情,眸光炽然,「我水无痕从未说过任何一句谎言,当然更不屑什么污蔑,你大可不信!」
瞅着水无痕因气忿而燃烧着怒火的品亮瞳眸,水无情一时默然,「好吧!就信你一回,但是,玉羲仍旧是亲手杀了太后的
罪犯,我不能放人,虽然赫连蓉是真凶,但是有鉴于她是皇妃的身份,我就把她打进冷宫以正视听。」水无情一拢袖,
装作没瞧见水无痕因焦虑而急欲张门反驳的表情。
「……皇……」
转身不给水无痕机会说情的水无情,微笑的撇撇唇,「我已经知道夜袭你们的那伙人全是因为一只我的令箭而不得不听
命,只是那令箭非我所发,那令箭早在之前就已经失踪了……」顿言,「所以,我怀疑那令箭是被谁偷去的,而知道那
令箭置放何处的人只有两个人……就是我与你皇嫂赫连蓉。」
背对着水无疽的水无情并没望见水无痕脸上的震惊,继续说:「赫连蓉是谁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只是那只幕后黑手为何
要借我的名派人去暗杀你们,这一点更应该不用我说了。」语毕,水无情不再停留在门壏前方,一脚跨出门去。
门里,水无痕仍旧瞠着一双诧异瞳眸,闭紧唇,不愿发声。
因为赫连蓉……是母后的亲信……难道那些夜袭之人跟母后有关?
瞬间,水无痕咬牙奔出天清宫,追着水无情的脚步而去。
我要去弄个清楚!
【第九章】
踏着极缓步伐随着水无情后脚进入冷宫的水无痕,皱眉望着一大片竹林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阳光,长年不见日与月的清冷
静默,实在是有点儿诡异得阴冷。
忽然,廊上吹过一阵飒飒冷风,扬起了年少帝王的衣,那头飘飞的长发微微遮去了他面上的笑容,而水无痕则很从容地
跟随着他的脚步踏入冷宫深处,没有点迟疑。
待两人找了一名女宫带路之后,他们在一条长长的廊上缓慢走苦,要到尽头的那间房间探望被打入冷宫的赫连蓉,只是
他们慢慢走着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末见到一抹人影,令他们怀疑这条回廊好像是没有尽头似的。
终于,在微弱亮光下,两人照着女官的指示推开门板,在一房阔大内室中见到了呆滞坐在床沿的赫连蓉,墙边的烛火将
她的面庞照得很柔缓、很平和,以往她身上的华服完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淡绿色衣衫,素颜、素发,非常简
朴。
天子立在赫连蓉眼前,不苟言笑的盯着她,轻唤:
「赫连蓉?」
没有反应。
回头的水无情与水无痕对望一眼后,沉默。
这次,水无情干脆换个方式来问:「太后……是妳杀的。」这是一句肯定句。
一听,赫连蓉迟疑地张眸回过头来瞪住前方正与她说话的水无情,一个字又一个字的缓慢启口:「我、不、是、凶、手
……」语毕,她将眸光栘至一旁无言的水无痕,突然白床边跳起来,「是你!人是你害死的!是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害死的!
哈哈哈哈——」望着水无痕定定立于原瞅着自己,她像个疯子似的忍不住大笑,「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
不是故意的……呵呵呵呵……」疯狂的笑得前俯后仰。
水无情抿唇,「那……令箭的事妳怎么说?」
赫连蓉突然间将背脊一悚,僵硬四肢的止住大笑与疯狂,慢慢回过头,瞪着水无情的眸光有点恐惧。
「令箭……?那是什么?」
水无情耐着性子解释,「令箭可以叫我的人去暗杀水无痕,妳的皇叔。」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赫连蓉笑了,她低头自怀里掏出一样物事递给水无情。
「是这个吧?」
望着赫连蓉递至手上的那面令牌,水无情微撇着唇,回望着水无痕的愕视,继续问:
「那个人叫妳偷这个做什么?」
「呵呵……我不知道……呵呵呵……」赫连蓉笑着手舞足蹈。
「妳……是太后放在我身边的暗棋吧?」
水无情的眼儿危险一,瞄着手上那枚离着九龙的令箭喃喃道,没想到,一旁的赫连蓉竟笑得一派天真的直点头。
「是呀!是呀……呵呵呵呵……」
母后指示赫连蓉偷皇兄的令箭好下令派王兄的人去暗杀我,使我与王兄间能够因此误解,顺利产生嫌隙,好让我死心与
王兄对立,助母后完成扶我一统的梦……这一切……
水无痕难以接受的奔至木柱边,将头埋于手臂,久久不语。
夜深,幽暗天牢里既冷清又安静,静寂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与水无情去冷宫探视赫连蓉回来后,水无痕将自己关在地清宫巾好半天,一个劲儿的沉默着,嗅闻着抹玉羲留下的几无
可闻的浅淡香气,失神,而后拥着玉羲睡过的枕头微微皱肩,痛苦的闭闭眼。
其实误杀母后并非玉羲本意,我根本不能把错完全怪到无辜的玉羲身上,只因我在母后被刺的那瞬间瞧见了玉羲的眼神
黯淡无光,那震慑的模样,还滞留在我的眼底……我不是在为玉羲脱罪,只是皇兄说过,就算玉羲不是真凶,他误刺火
奴奴国尊贵的太后一案还是要审下去,误刺并不能当成一个好借口,何况,为了火奴奴国的面子着想,玉羲定会被处以
极刑……不行!玉羲不能死!他是我很重要的人,玉羲是属于我的,谁都不能跟找抢!
猛的,水无痕恍然大悟地抛开怀里的枕头,「副将!」朝外一声高呼,水无痕冷瞠着眸。
来到地牢门外的水无痕,挥了挥汗,看着他刚才才打晕的几名卫侍止一一躺在冰冷地上,不醒人事;抹了抹脸,水无痕
转头一瞥便见副将正畏缩又小心的牵着一匹马儿朝他走来,一副警戒模样。
「你在这里等我,等会儿若看人出来了,就把马交给他,听见没?」
「知道了,王爷!」副将抖音喃喃道。「这下子要是被王上知道,可是大罪一等啊!」
转身欲走的水无痕,突然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来望着正打着哆嗦的副将。
「你让人把城门打开?」
副将给这样一吓,瞠圆了眼,半晌发不出声,「……我……喔!当然……」
水无痕奇怪的淡瞥副将一眼,转身进入牢中,踏过一个又一个的铁门,听得几名人犯莫名的凄厉哀嚎,整个心为之一悚
。
不知玉羲在这儿怎么样了?
探视的眸光一一扫过每个牢笼,最后,水无痕便边小跑步边喊起玉羲的名字来。
「玉羲——?玉羲——?」
等到某个脚步磨擦声震住了水无痕往前奔的步伐,停在一座牢笼前方,然后,他望见了玉羲就立在他眼前,瞠目结舌的
瞪住他,依然那般美丽。
水无痕与玉羲对视良久,方才勉强移开目光,只手探入怀里掏出一把抢来的钥匙替玉羲打开牢门,跟着,水无痕很顺利
的推门进入牢里。
「……你……我……」
润润唇,水无痕在进入牢笼后瞬间说不出话来,那副哑然模样顿教面前矗立的玉羲由震惊转为撇唇,笑了,而望着他灿
笑如花的笑颜,水无痕竟于瞬间呆住了。
没想到……没想到他真的来了!这家伙……
玉羲掩住脸,不让水无痕瞧见漫于他眼底那抹名为希望与爱恋的光点,敛住笑,玉羲放下衣袖,看着水无痕走到他面来
轻柔的拥住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的水无痕,忍不住一个重咳,转而低首解开玉羲踝上的寒铁再起身。
「玉羲……我……我知道你并非是故意杀了母后的……所以……」眸光一转,「你走吧!」
不舍地轻抚着玉羲泛着浅香的长发,水无痕忍耐着想出留下他的话,跟玉羲的性命比起来,他个人就显得不太重要。
冷淡如昔的眸光一掠,玉羲眼底那抹震撼因为水无痕而瓦解,冰寒不再的眼底是如沐春风般的柔和,慨叹的闭起眼瞳,
玉羲第一次反手揽上水无痕的背当成响应,感觉着对方微微一诧的拱背。
「喂,你这个家伙真笨,你如果放走我,你会受到怎样样的待遇,你不在意吗?你这是私放犯人……」
把玉羲搂得更紧,水无痕一闭眼,感受心头因为玉羲第一次的和平响应而产生温暖的喜悦。
「总之,我不能让你死!」推开玉羲脸庞上那抹复杂情绪与温暖身子,水无痕轻言……「你现在快走!外头已经备了马,
城门我也命人打开了,快走!」
玉羲的沉默使得水无痕为之焦虑,「你可知道,若我回到风国,我便是风国皇上,是火奴奴的敌国君主,以后势必会为
你们带来威胁,这样你还愿意?」抬眼,玉羲冷着瞳光逼视水无痕。
「总比你现在就死在这里好!」水无痕痛苦的沉声说道。
玉羲褪去冷肃,轻望着水无痕忍痛的模样,心头因为他的话而漫上一股温暖。
我终于明白自己早就在盼望他会来,却不敢对承认,因为我害伯他对我所说的话不过是欺骗与谎言,呵呵呵……
玉羲抚额笑了,在止笑的瞬间他说:「别了,此去无回,我没有忘记你对我所做的侮辱,我定会在未来加倍奉还,水无
痕!」放下手,玉羲优雅旋身,踱出铁门。
水无痕皱紧粗眉,不回应的以他双眸中的失落望着玉羲。
这是一条我们共同选择的路,即使未来即将产生改变也无法再回头……
背道而驰的两人,到底会不会有再度交集的时候?
骑着马儿,一路连夜出城的玉羲,策马狂奔出火奴奴国,一路上风驰电擎的玉羲,面无表情的猛踢马腹,就是要快点离
开火奴奴国的国境,而他肩上的披风是后来在他旋身出门后,水无痕转头追上他时给他轻柔披上的。
等到天色慢慢褪去黑幕,露出一点白光时,玉羲已然沿着阿恰子母河行走,望着天边渐露曙光,大概已经接近日出时分
,于是玉羲在河床边的某一段停下来让马休息、喝水,这才软下警戒,坐在大石上仰着纤颈,玉羲微着眼,抬头望着天
边光芒。
这里离风国还很遥远……
伸手拢着长发,玉羲望着口出,瞬间,耀眼的光束与温暖的温度正在他心头缓缓爬升,想了想他在到火奴奴国一路上所
受的折磨与忿怒,还不是如过眼烟云随着每日的日升而消失。
哪些是还残留下来的?恨吗?怨吗?怒火?还是……爱?
垂眼的玉羲看来有点儿失落,是的,失落,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情绪,自离开火奴奴国之后,他便觉得一切都不
再对劲,烦乱的抓着发,想了半天仍旧没古答案。
或许……我该再回头去问问水无痕才是!
只是这个念头才浮起,立刻便被他以一个夸张的摇首给摇掉。
难不成我是疯了吗?明明知道我一回去就会被处刑,我竟然还会想起这个可能,我又不是脑壳坏了,不管了!我既然离开
了火奴奴国,就再没回头的道理!
扬头,踏着倔傲的步伐,玉羲涉水而过地牵起水无痕留给他的马。
猛的一跨上焰,玉羲始踢马腹,马蹄一扬,他喝斥着马儿跑远,与风同乘的王羲,一头长发往后飘飞,而庞上带着一抹
迷离神色。
这是焰!焰的速度好快,骑着牠就彷佛是与水无痕共乘一般!
突然间,喝斥停蹄的玉羲,在风止的那一刻昂首,忍住眼内的泪,温暖褪去的同时,马上,他身前的那抹伟岸幻影也随
之消失,然后,低下螓首的玉羲额前随着动作而覆下一片的浏海,盖住了他的双眸,泪花滑落,红唇微颤。
原来……我是真的贪恋着那个人的温暖……
骑着马儿狂奔,玉羲将晶泪扬洒于阿恰子母河,只见一点绿与那抹赤红马影狂飙于河床沿岸上,当白日慢慢定上最高点
时,玉羲已经沿着岸线来到火奴奴国与风国的边界,青龙岩一带。
低首,听着自己腹中传来的声响,玉羲忍不住一撇桩,心想,人都落难了,还得管吃、包住的,有点可笑,不过,只要
一出这青龙岩山,下头便是青龙集落,是属于风国御风城管辖之地,一定有吃的!
因此,玉羲骑在马背上,一脸悠然的准备下山去,却没想到他路经青龙岩的断崖时,发现山脚下隐约聚有一群军队,没
错,是军队!那随风飘扬的海面旗帜都绘行青龙图样,而且旗面的大部份颜色还是风国的代表色,绿色。
不可思议的,玉羲微微惊吓的把马一勒,安抚地抚触着牠的鬃毛,忍不住倾身往下一瞧,一列军士自他的底下经过,带
头的人竟是他所认识的人,御林军云天将军的徒儿范天将军,他正领着一小队人马往插有主旗的主帐大营缓慢走去。
按理说,范天将军应该是在云天将军的身边随伴着,为何会与人军同到青龙岩来?还有,这队人军又是谁领来的?是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