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出书版)+番外 BY 藏影
  发于:2011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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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不好了!」来人急促而慌乱地叫喊。

凌不羁剑眉一拧,大喝:「慌什么!?」

「堡主——外面——外面有官兵——有官兵攻进来了!」侍卫冲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吼。

动作一顿,念头一转,当下脱了外衣裹住凌忆珏,将之困在怀中。凌忆珏停下挣扎,垂头丧气,一身狼狈。

「官兵!?」凌不羁神色凌厉,眼里迸出浓浓的杀气。

Chapter 6

凌不羁抱着凌忆珏走到半途,便把他扔给身后的两名侍卫。

「看紧他,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任何人找到!」阴森地眼溜一圈凌忆珏衣裳半掩的身体,残忍地道,「如果你们想泄泄火

,他随你们处置,别玩死了。」

昏沉中的凌忆珏听到他的话,当下清醒,不敢置信地瞪向凌不羁。凌不羁冷酷地一笑,转身离开了。

身体不断地颤抖,蠕了蠕唇,凌忆珏绝望地闭上了眼。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犹豫不决。堡主说的可是真的?他们清楚这少年虽是奴仆,却是侍寝的。堡主宠幸了他三个月,夜

夜召侍,为何今天……莫不是终于腻了?不过……既然堡主开了金口,那他们又何需多想?

两人邪气一笑,抱起凌忆珏钻进一个偏角的小屋里。

被扔在地上,凌忆珏骇然地缩成一团,但尊严不容许他低头,在两名侍卫脱衣服的当儿,他强作镇定,不急不慢地开口

:「堡主说气话呢,两位大哥难道没有听出来吗?」

衣服脱了一半,却听少年如此说,两名侍卫动作一顿,面面相觑。「气话?」

「是啊。」见他们动摇了,凌忆珏拉紧唯一的衣物,轻叹一声,道:「我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让堡主生气了。他一气便

……你们也知道,堡主这段时间对我『宠爱有加』,虽是个仆人,但夜夜侍寝,哪位侍妾有这等殊荣?两位大哥难道不

明白吗?」

「这……这倒是……」其中一名侍卫提着裤子,犹豫,另一名披回衣服,探究地看着凌忆珏。

「算了,小刘,这当口,不宜做这事。官兵突然攻打我们赤月堡,事有蹊跷。」

「……嗯。」那叫小刘的侍卫也穿回衣服,神色一整,去了欲望之火。

两人分别坐到一旁,就没有动静了。凌忆珏暗中松了口气,凝住眉宇间的郁气散了几分,揪紧衣物,缩到角落,静静地

等待。

他想不到那人会在今天动手。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还是已经……利用完他了?

凌忆珏垂下眼,苦笑,没有期望那人会来救他,他们之间,原本就是一场交易,而且,这场交易本身就不公平。赤月堡

,是父亲留下来的,如今却要叫他亲手毁去了。

罢了,也许是该走到尽头了。至于凌不羁,他的大哥,绝不会有好下场……

「喀——」紧闭的门蓦地开了,两侍卫察觉,刀未出鞘,人即一震,眉心一点红,片刻不到,直挺挺地倒下。

凌忆珏一惊,惧怕地瞪着大门。

一袭紫袍,气质尊贵,神色冷然的男子如天神般地立在门口。

是他?

靳天尘……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凌忆珏茫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接近自己。靳天尘单手揽起他,看到他只披了一件外衣,剑眉一拧,寒气逼人。

动作略为粗鲁地扯过凌忆珏仅有的外衣,扔到地上。凌忆珏垂头,长长的发丝遮住脸庞,瑟缩着身子,尽管多次在男人

面前赤身裸体,此时只觉得寒栗。

细微的摩挲声入耳,凌忆珏颤了颤眼睑,轻轻抬起,一滞。

眼的的男人已把自己身上的紫袍脱下,一抖,披裹住他的裸体。呆呆地任由他为他穿上,合上衣扣,束了腰带。

手腕一紧,诧异地抬头,男人没给他太多惊讶的时间,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凌忆珏被动地跟着他走出了小屋,身上只

有一件外袍,下身光溜溜的,脚上也没有鞋子,就这样被男人拖着走。

男人走得很快,凌忆珏只能跨开大步跟上,但如此一来,下身的漏风更多了,当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过他的困窘没

有维持太久,一路过来,不见活人,只有死人,多数是赤月堡的侍卫,少数是官兵。

凌不羁是做了什么事,让官府如此大费周章,派出精兵围攻?

地上的血,沾了光脚,粘粘的,有些恶心,凌忆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在梦游般。

赤月堡……被血洗了……

靳天尘一路拖着凌忆珏,到了正厅,肃杀之气迎面而来,正厅外面的庭院站满了官兵,肃穆一片,如恶神般狰狞。大厅

内,凌不羁一身狼狈地倒在地上,脖子上架了四把锐刀。凌忆珏惊骇,更不敢相信,强悍的赤月堡堡主怎会受制于人!

厅里的人见靳天尘来了,全都恭敬地向他行礼。

「王爷,属下等已拿下这贼子!」一名高级官员装扮的男人朝靳天尘禀报。

靳天尘点点头,松开凌忆珏的手,目空一切地坐到上堂,威严之气显而易见。

凌忆珏乍听「王爷」二字,微微惊讶。他知道靳天尘胸口有个烙印,推测出他来自京城,却料不到他竟是——尊贵的王

爷。

沉思中,忽闻一道猖狂的笑声,竟是出自凌不羁之口!

「哈哈哈哈哈,王爷!?好一个王爷啊!」尽管受制于人,凌不羁依旧嚣张,狂妄的双目无礼地直视高高在上的靳天尘

,「怪在下眼拙,竟未看出阁下是位王爷。不知阁下是哪位高贵的王爷,这段日子凌某照顾不周,还请阁下见谅了。」

「放肆!」高官男子喝叱。「不得对瑾琛王爷无礼。」

「哦,原来是瑾琛王爷!在下失礼了。」

靳天尘,瑾琛,他竟是瑾琛王爷!那个神秘却又立下无数功绩的瑾琛。

传言瑾琛王爷十一岁取得文武状元,十三岁便上战场,大败蕃兵,立下伟功。十四岁率军与倭寇海战,大获全胜,把侵

略者全都赶回了大海。

十五岁时,他脱下战袍换上莽袍作了文官,刚一上任便去治南方的水患,用了半年时间,挖渠沟,连运河。筑堤坝,终

于绝了猖獗多年的水害。

然而,少年得志的他,原是平步青云,却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突然失踪了。不,并不是失踪,而是转移到了幕后,离了

朝堂,掌控了整个王朝最阴暗的一面。

也就是说,很多事情,在表面上无法做到的时候,这个瑾琛王爷便用黑暗的手段来达成目的。比如——现在——

「不知赤月堡犯了何事,劳驾瑾琛王爷亲自出马,纡尊降贵地随凌某来赤月堡?」带了点讽刺的意味,凌不羁挑眉问。

对于他的挑衅,瑾琛王爷完全无动于衷。眉目一敛,渐渐地有些不一样了,区别于身为「靳天尘」的孤傲冰冷,此时的

他多了些雍容,眼光犀利却不像之前那样目空一切。

「凌不羁,你可知罪?」语调慵懒,无形中却有着威严。

「罪?凌某不知罪从何来?」

「大胆!」高官男子喝斥。

瑾琛王爷一摆手,高官立即退到一旁。

「罪,罪由心生。你的罪,罪不可赦。」

「哈哈,好一个罪不可赦,不知凌某犯下何等滔天大罪。空穴来风,无凭无据便攻陷我赤月堡,杀害无辜、纵使你是个

王爷,也难辞其咎!」凌不羁倨傲地回道。

「本王自是掌控了一切证据。」他挥一下手,示意高官。

高官会意,拍拍手,不一会,数侍兵押着两名男子进来跪于大厅。

「你可认识他们?」

凌不羁随意地瞟一眼,闪了闪神,下屑一笑。「他们不是江南大名鼎鼎的李大商和王大富吗?不知他们二人又是如何得

罪了王爷。」

瑾琛王爷气定神凝,又摆手,高官冷笑一声,拿来一个盒子,打开,取出一封信件,递给王爷,王爷接过来,问道:「

这封信,你可识得?」

凌不羁变了变脸色,死死地盯住那封信。

「想必你已经清楚了。」瑾琛王爷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一抖,信展开,黑字白纸,还有一个红手印。「这封卖国

之信,可是出自你的手?」

凌不羁的眼里迸出狠毒之光,「王爷好本事,凌某向来小心,想不到仍是被你钻了漏洞。不错,这封信确实出自凌某之

手。」

「大胆凌不羁,霸占丝绸之路,私贩兵器,叛国通敌,该当何罪!」高官怒喝,声音铿锵有力,威震四方,纵使见过大

风浪的凌不羁,亦被他喝得一怔。而那李大商和王大富早委靡一团,趴倒在地。

站在角落的凌忆珏呆呆地望着一切。瑾琛王爷?那个冰晶般的男子,竟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且不论他有何等丰功伟绩

,这堂堂王爷,为何亲自混进赤月堡探底?还是以一个男宠的身分?

而凌不羁,他的大哥……竟敢私贩兵器给敌国,做出叛国的事!?父亲在世时,素来安分守己,守着这丝绸之路,方便

来往商贩。可是大哥他却毁了父亲的清誉!

他——这是在报复么?报复父亲?

何其可笑?

「呵呵呵呵……」凌不羁低低地笑出声,越笑越大声,最后仰头大笑,颈项碰到锋锐的刀,划出几道血痕,他却完全不

在乎。「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好你个瑾琛王爷!」

如鹰般的眼猛地射向角落里的凌忆珏,凌不羁恨恨地道:「贱人,你做的好事!」

凌忆珏直直地回视他,没有胆怯。

「你勾引外人,毁了父亲的心血,父亲地下有知,必怨恨你。」

「——住口!」凌忆珏颤抖地吼。「你没有资格提父亲!真正毁父亲心血的人,是你!是你……」

「你这下作的人,平时看你一副可怜好欺的模样,暗下里竟做出背叛我的事!我早该在五午前——杀了你!」

那如毒蛇般的眼神,使凌忆珏寒栗。身子发颤,背紧紧贴着墙,低下头,咬咬牙,他不顾一切地大吼:「不是我的错!

根本与我无关!父亲是自刎的!

「是你——是你设计害死了父亲!你还……毁了我!」

「不仅如此,你把父亲的心血给毁了,是你毁了赤月堡!真正的畜牲是你!明明是你的错,为何要把恨加诸在我身上,

你我血脉相连,为何要处处为难我?就因为……就因为……父亲对我较亲近吗?」

眼泪滚滚而下,凌忆珏悲痛地闭起双目,双唇微抖。「……可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啊!」

「是孩子又如何?」凌不羁没心没肺地道,凌忆珏倏地睁开大眼,几乎要眦裂了。

「只要有人阻碍了我,管他是什么人!便是刚出生的婴儿,我都会将之除去。」

凌忆珏咬唇,咬出了血。

凌不羁转头看向瑾琛王爷,嘲弄地道:「你好本事,以色惑我。然后又教这贱人床上功夫,夜夜缠住我,虚了我的气,

分了我的戒心。若不然,你以为你们能抓住我的把柄?」

「其实不管赤月堡有没有叛国,只要处在丝绸之道的要塞,你们总会找借口,除去我们。与其被你们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还不如名正言顺地叛国。」

「若非被这贱人弄得失了警觉,否则你以为能如此轻易地捉住我?哈,这一步棋,

你走得高明,我是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你错了。」瑾琛王爷望着他,高深莫测地道,「如果你没有叛国,本王绝不会定

你的罪,可惜……你刚愎自用,最终走上了绝路。」

「是吗?哈哈……」凌不羁干笑几声,转头对凌忆珏道。「想来今天我难逃一死,

既然如此,在我死之前,就发发善心,告诉你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我一直想知道的……」凌忆珏呆呆地重复。

「不错……是关于父亲的遗体……」凌不羁低沉地说。

「父亲的遗体!」凌忆珏一震,上前几步。「你……你把父亲的遗体放哪里了?」

是的,他一直想知道,当初父亲去世后,凌不羁没有给父亲办丧事,更没有下葬。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主人的遗体被藏在哪里了。

「你过来,我告诉你。」凌不羁淡淡地说。

凌忆珏不由自主地望向瑾琛王爷。瑾琛王爷动了动剑眉,手指敲了敲扶手。凌忆珏又向前走了几步,四周的士兵目不斜

视地瞪他,他害怕地后退几步,神色焦虑。

「哼。」凌不羁冷笑一声。

「王爷忒地无情。若不解开他的心结,只怕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他的心。」

「这不劳你费心了,将死之人,不必多言。」瑾琛王爷道,眉宇之间尽是杀气。

「……别杀他。」凌忆珏壮着胆,静静地望向坐于上堂的男人。

「你……你答应过我,不取他的性命。只需废了他的武功即可。」

「哈,想不到小珏儿如此天真心软。」凌不羁大笑。

凌忆珏慢慢地接近他,面露怨恨之色。「不,我要他别杀你,并不是想放过你!我要你留着命,后悔一生!」

「怎么?你要报复我?」想不到这人也有邪恶的一面,倒看出了他的性格,并不完全逆来顺受。

「告诉我,父亲的遗体在哪里?」凌忆珏寒了声问。

「我不想让其它人知道,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凌不羁坚持。

凌忆珏再一次望向瑾琛王爷,眼里多了份乞求。

瑾琛王爷似有若无地一叹,挥了挥手。立即,那架在凌不羁脖子上的刀收了回去,

但他更快地出手,击中凌不羁周身大穴,瞬间废了他的武功。

凌不羁痛苦地扭曲了脸,整个人瘫痪了般,倒在地上。凌忆珏一步一步地接近他,

来到他身边,蹲下身。

「……低下头……」凌不羁虚弱地说。

凌忆珏心中有些不忍,这人,毕竟是他的兄长,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低下头,

慢慢地靠近凌不羁。

凌不羁凑上嘴,贴在他耳边,开口要说什么,凌忆珏屏住了呼吸。骤然,整个大厅一阵动荡,凌忆珏只感身体被凌不羁

猛地揪住,脚下的地板竟塌陷,他与凌不羁一起往下掉。

「啊——」急速地下降令他惊心动魄!伴随着凌不羁疯狂的笑声,他们纠缠着掉进密道,越下越深,而头顶,传来一道

道的机关声,无数道石门相继弹出,封住了密道口,一层叠一层。

正厅里,乱成一团。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倏地下坠,眨眼间消失,而下陷的地板片刻不到便封闭,整座巨宅动摇

,有塌倒的趋势。

「王爷,快出去!」高官急呼。

瑾琛王爷抓了高官,往外一飘,才到庭院,身后便传来轰倒声。回头一看,整个宅子在刹那间化成了废墟,来不及跑出

来的官兵被压在了瓦砾之下,血光一片。

凌、不、羁!

瑾琛王爷阴沉地眯眼。

身体急剧下落,阴森的寒气自深渊直逼而上,机关轰隆声一道接一道,在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底层地面的刹那,上面传来

巨大的轰塌声,山摇地动,久久不去。

全身都在痛。凌忆珏痛苦地呻吟着,却不知垫在他身下的凌不羁受到的伤害更大,

加上武功尽失,拉着一个人从高处落下,五脏六腑几乎都要震碎了。呕吐出数口血,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暂时动弹不

得。

黏黏的液体,喷在凌忆珏的颈间,滑入领口内,贴着肌肤,滚烫滚烫。血腥味在寒气逼人的空间里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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