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往事(五)——香龙血树
香龙血树  发于:2011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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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已经解开了他的衬衫、腰带,那双很好看的手正落到他的腰上,然後是腹部,胸部,大力地抚摸著他,绕了两道圈子,最後落回下腹。

“压抑让你受不了了,Jimmy,”马克西蒙缓缓地说著,“每天,你无时不刻都在想著勾引周围的人,因为你无法满足,男人跟女人一样让你兴奋!”

“……”Jimmy呆住了!

“你自己很清楚。你说他们有兴趣来找你,其实,是你想要他们来找你。”医生老练地抚摸著他,慢慢地说,“你喜欢跟人做这个。你需要这个。”

“不,不是……”Jimmy挣扎起来。

“你天性如此!Jimmy,”但是医生马上接过了话,“我太了解你这样的人了!”

“我这样的人?”Jimmy听见这话,一手抓著腰带愣在那里。

“对,你这样的,你生来就喜欢这个!!”医生的手毫不客气地按住了他,一只手径自向下,握住了他的要害。

“不!不是!”Jimmy一下跳了起来,猛地推开那家夥,“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压抑它,发泄出来就没事了,”但是医生已经也放出了自己的东西,笑著看著他,“你在我这儿会很有收获的……”

Jimmy看见那跳动著的家夥,一下惊呆了!血猛地往上撞,他狠狠推开扑上来的医生,飞快拉起拉链,仓皇奔向大门。

“得了,Jimmy。”医生整了下头发,脸有一点红,“你已经跃跃欲试了。”

不,他没有!Jimmy绝望地摇头,再次把医生重重推开,踉跄著夺门而出。

门边,他一眼瞥见了旁边玻璃镜子上映出自己的影子,几乎是本能地,他突然抓起旁边什麽小雕像,“咚”地一声砸碎了自己。

────────

“你的治疗怎麽样了?”第二天一早,小饭厅里,父亲注视著他,冷冰冰地问道。

Roderick刚刚到家,换完衣服坐在餐桌边,听见父亲的语气,吃惊地看向Thomas,又转头惊讶地看向Jimmy。

“很好。”Jimmy没有抬头,平静地说。

还能怎样,他不相信那医生敢跟父亲说什麽。

“很好?!”可是就在那一刹那,Thomas愤怒地大吼了出来,对面的几只盘子一下飞了过来,“你打了医生,还砸了他的诊室,你管这叫很好!!”
Thomas显然收到了账单。

Jimmy没有抬头。

他手里的刀叉微微颤抖起来,但是他听任几只盘子、面包片、落在他周围,一动没有动。

“对不起。”Jimmy克制著自己,以至於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冷静,就像满不在乎。

──他说什麽?说医生也骚扰他?他不知道他讲出来,别人会说什麽。

对面,Thomas震惊地听见他的回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孩子,比Edward当年更加放纵不羁肆意妄为满不在乎。

Jimmy看著自己的盘子,能感觉出对面,父亲愤怒又厌恶地久久瞪著他。

另一边,Roderick惊讶地看著他。

Jimmy抬头瞥了眼Roderick,犹豫了一下,他没有解释,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在两个人的目光下,和Thomas最後爆发的训斥里,埋头轻轻动起了刀叉。

**********************

自那以後,Jimmy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呆著。

白天,他跟谁都不想说话,连以前的图书室也不再呆,偶尔,一直走到荒原深处,孤零零一个人看著周围的衰草。

以後的一段日子里,家里忙碌而混乱,Eliza和Thomas暂时把小儿子的问题放到了一边。

“再以後,家里的局面有些混乱,父母都非常忙。”荒野上,屋角里,Jimmy缓缓说下去,“据说,MacLaren家跟斯特林奇家发生了很大冲突。”

“我外祖父在我还是孩子时候,早已对外宣布退休。这个时候,不管母亲真正意见如何,Grant家都要跟MacLaren共同进退……後来……”Jimmy说著,心里突地一沈。

“怎麽了?”Anton看著他的表情。

“没,没什麽……”Jimmy想起了那个瘦削地英国人给他讲的故事。

那就是那几年三个家族间大规模冲突的开始。

就在那两年後,在风声呼啸的北方,那个他後来遥远又熟悉的男人,带著年幼的女儿回了国,继承家业,继续这场持久的战争。

而那时,他自己,已经在达拉斯了。

“那……那後来呢?”Anton再次问道,Jimmy因为什麽离开了家?他迫切地想知道。

然而,黑暗里,长久地没有回答。

闭上眼睛,Jimmy还能回忆出,那段日子的情景。

几天之後,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Tobecontinued……)

终极往事172下

172下

“那个人很傲慢,年轻,三十多岁,”Jimmy缓缓说道,“是意大利当时黑手党头子的女婿,黑头发,很漂亮。每次来他都会找我聊天。”

那一次,也不例外,那个下午,意大利人特意到马厩背後那个角落里找到了他。

一段日子来,Jimmy第一次破例开始跟人聊天。

他们就在门背後说著话。

“这事我觉得,只要你想去做,就能做好,你肯定能得到。”他们聊了很久,等到父亲进来找人的时候,Jimmy刚好笑著对意大利人说了这句话。

“嗨,Thomas!”那意大利人说,看看Jimmy,忽然换了话题,“我还是很喜欢你的猎场。”他对Thomas说,拍了拍Jimmy肩膀走了出去。

**********************

“Benito,你对他承诺什麽了?”几天後,一个晚上,Jimmy缩在房间里,Eliza忽然进来了,注视著他问。

“我……什麽都没说。”Jimmy愣了下,惶惑地看向Eliza。怎麽了?

“昨天晚上,Benito杀了他岳父,他现在是意大利黑手党的老大了。”Eliza看著他,平静地说。

Jimmy惊呆了!

“他来的时候,有这个想法,Thomas在劝阻。从咱们家回去,他哪也没去过,第三天,就出了这事情。”Eliza看著他,“Thomas想知道,他每次到家里来一定要找你,你们聊了什麽?”

Jimmy愣住了,他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我们……什麽都没聊。”

母亲注视著他。她知道他在说谎,他们有事情瞒著她。

许久,Eliza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出去了。

“Eliza──”房间里,Jimmy犹豫了一下,忽然追了出去。

还没有到母亲房间前,门背後,他再次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Eliza和Thomas又在争吵──那些日子,因为几个家族的问题、错综复杂的局面,每天父母都在激烈地争吵。

“那个晚上,所有人都听到Edward喊他的名字了!!!一墙之隔,他说他什麽都没听到?!你为什麽没有胆量问他,Edward是怎麽死的?!因为你不敢问!!”那是Thomas激动地声音。

“谁都知道,你那个孩子,睡觉从来不锁门!我看了那证词,他说他锁死了门!你告诉我,他有什麽理由从来不锁门那个晚上却要锁门?!”屋子里发出当地一声巨响。

Jimmy听见那话,一下愣住了,停住了脚步。

“一个快四十岁的意大利人,你认为跟他有什麽可聊的?!”门背後,Thomas愤怒地吼道。

“那个凶手用的猎刀,”房间里,Thomas再次把话题拉回Edward的死上,“是白天Jimmy和Edward一起在郡县上那家店里订购的!!那店里当时有个小夥计在,後来送货过来,但是你知道,那小子第二天就不见了!!那是个外地人,路过在这里打工,当天晚上突然辞了职!──为什麽?!”

走廊边,一天没吃东西的Jimmy一个天旋地转,他猛地扶住墙,慢慢转身向回走去。

“我没有想办法吗?你看看他是怎麽对待那医生的?!”房间里,Thomas手猛地一挥,“医生说他有显著的暴力倾向!──他到底想干什麽?!”

**********************

纽约州北部。

荒野上,简陋的房间里。

“我的确是从来不关门。”房间里,黑暗中,Jimmy睁大了眼睛看著墙角,“因为……小时候,我总是让Eliza守在我身边,等我睡著才离开……”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就这麽著,成了习惯。Eliza有时候,也会在我睡著後进来看看我……”Jimmy说不下去了。

──那个念头,一直都藏在他心里。

“我一次又一次地问过自己,Edward喊自己时我为什麽没有出去。”Jimmy轻声说。

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那麽多保镖,楼下那麽多人,Edward都没有喊,最後一刻只是喊了他的名字,这成了他心里持久地烙印,午夜十分,灼烧得他灵魂难安。

直到那天,他第一次亲耳从别人嘴里听到了那个他不敢去想的猜测,而那个人──却是他的父亲。

“那刀具店,的确是我和Edward一起去的。”

白天,他们一起去了那儿。

但是Jimmy不想跟Edward呆在一起,於是独个儿在店里兜了个圈子,还跟一个小夥计说了几句话,直到最後,Edward告诉店主送货时,他才回到Edward身边。

那一刻,看著那些长长短短的刀,Jimmy心里突然涌起极不好的感觉,他瞄了瞄就转头向外走去。然而,Jimmy万万没有想到,当天晚上Edward就死了那刀下。

Jimmy不知道,那十几分锺里,两人举止之间所有不自然的细微之处,都被警察在监控录像中细细看了出来。

最後,治安警察想仔细问讯Jimmy的意见,是被Thomas压了下来。

**********************

黑暗里,Anton听见那个意大利人名字时,瞠目结舌。

Benito!现在那个人在整个欧洲非常有分量!二十年前,他靠杀了岳父成为老大这件传闻他听说过!

“那麽……你跟Benito……你们聊什麽呢?”Anton想了想问道,“为什麽……他每次去都要找你呢?”

“在我们不远的小镇上,”许久,黑暗里,另一个人开口了,“有个仓储商家里有个金头发的女孩子,那是他的私生女。”

天哪!Antno惊呆了。

“我跟她认识时,还为那个跟Eliza吵了一架。”Jimmy说。

那是个黄昏,女孩儿开著小货车,遇上大风暴,车里的东西被吹散了。

“当时我和Eliza的车从上面经过。桥上能看见小女孩在乡间公路边束手无策。我说下去帮她,但是被Eliza拦了回来。”

“你不能去。”
Eliza在车里看著他,“你去了,就会有人说你跟她有什麽。上一次,你去帮那个驯马的男孩子,有人说你一晚上没回来,在跟那孩子厮混。”

但是Jimmy满不在乎,“我干吗在乎别人说什麽?!再说他们说什麽,跟我有什麽关系?!”
他抓了一把伞就下去去了,於是就认识了那女孩子,发现小学他们甚至一度在一个学校里过。

“Benito发现我跟那女孩儿很熟後,非常高兴!所以,每次来都要扯上我说她的情况。他一直犹豫要不要去认那女儿,”角落里,Jimmy重新提起那意大利人,“我答应他不告诉任何人。”

**********************

那个夏天,Jimmy开始变的格外沈默,几乎总是一个人呆著,看著平原,或者在浓雾弥漫的夜晚,独自在那荒原上漫步。

刻骨铭心的孤独突然开始啮咬著他的灵魂。

很多次,他知道自己走出了保镖们的视线范围,他们多半要靠望远镜才能再看到荒原上他渺小的身影。

还有一些浓雾弥漫的时候,看起来,他似乎就在荒原上消失了。

有时,他甚至一直走到遥远的水闸边,西尔比那个黑人小女孩子自杀的地方,看著那片水库,在夜色中发一会儿呆。

还有一些时候,他午夜才回到房子里,披著满身湿漉漉的雾气。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在想什麽。

Jimmy还不曾留意,在一个利害相关的家族,利害相关的时刻,“不可知”是怎样一种危险。

然而,就在那寂寥的大荒野上,Jimmy遇到了那些天,他唯一的玩伴。

(Tobecontinued……)

终极往事173上

173上

那个孤独的黄昏,Jimmy坐在荒野上,远远地看著水库那一片亮亮的水面,忽然一只狗溜了过来。

“嗨,你是卢比!”Jimmy惊喜地认了出来,看著狗耳朵後的一撮白毛。

那是一只流浪狗,几年以前,他总是拿西尔比厨房的东西,和Sophie一起喂它,

“你还认得我?!”Jimmy叫起来。

“汪?”狗立在那里,有点纳闷地看著Jimmy,许久,看见Jimmy依然坐著不动,喉咙里咕噜了一声,走上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尾巴晃了晃。

“哈哈!”Jimmy笑起来。

听见笑声,狗立刻坐了起来,“呼”地瞪圆了眼睛兴奋地看著Jimmy,拼命摇尾巴。

Jimmy明白它的意思,“好吧。”他站了起来,狗跟著他。

他们到了荒野上,面对著面的立著。Jimmy走到那只狗跟前,远远地伸出一只脚,在地上狠狠踏了踏。

狗立刻扑了上去。耸起肌肉拉长全身,两只前爪垫在下巴上,头埋在地上那只皮靴前,一动不动,皱紧了眉盯著那只大头皮靴。

“哈哈!”Jimmy笑起来,卢比跟小时候一样,他的靴子一直是它最大的假想敌。

“嘘──”Jimmy吹了声口哨,转头开始跑。

“Woof!!!”狗欢快地追了上来,追逐著Jimmy的靴子。

Jimmy在荒野上兜起圈子。

有时Jimmy的圈子兜得小而快,狗发现逮不到靴子,就重新停下来,紧紧盯住重新瞄准那靴子,然後劈里氆氇猛地冲刺扑上去。

Jimmy很快就累了,卢比已经是只大狗了,喘息著扑倒腿上力量很重。

於是他去找了只小树棍,丢给卢比。

卢比依然很欢快,飞快追逐起Jimmy丢出去的树棍,一次比一次更快地叼回来给Jimmy炫耀。

太阳不知不觉落山了,周围凉了下来。

Jimmy不再丢棍子了,他拍拍狗的脖子,“我要走了。”

“汪。”狗听明白了,点点头。

Jimmy於是向老宅子走去。

可是,他一走,狗也走。跟在他身後。

暮色涌了起来,Jimmy必须回去吃饭了,并且不能带著露比。

“你回去吧。”缓坡边,Jimmy再次回头,蹲下去,摸摸狗头。

狗歪著脑袋看著他。

Jimmy走向家里。

这一次,狗终於停了下来。

於是,从那以後,每个下午,Jimmy都会从厨房里带上很多碎肉、培根去荒野上。

每天,远远地,他刚一经过那道缓坡,就能看见一只孤零零的小黑影立在山梁上,正伸长脖子等著他,一看见他出现,那小黑影就摇起了尾巴。

然後他们互相追逐、说话。

──跟这只孤独的狗在一起,不会有人说什麽,Jimmy有时忍不住想。

他很快发现自己比狗更容易疲倦。於是,累了,Jimmy就趴在草地上,小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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