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往事(一)——香龙血树
香龙血树  发于:2011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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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能代表谁?正义?......还是上帝?"Rene质问,他拼命摇头,"Anton,你谁也代表不了。"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守护神?斯特林奇的守护神?还是罪恶的守护神?"Anton反问。

Rene愕然地望着Anton。
"放手。"Anton的视线落在扯着他胸口的手上。
Rene看看Anton,松开了手。

"Anton,你完全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半晌,Rene重又开口,无助地摇头,"停下来!"
"Anton,你知不知道......"Rene几近绝望地看着Anton。
"什么?!"
"Anton......你这是在逼我,你知道吗?!"你这是眼睁睁让我看着自己死,他的心里涌起悲凉,这后半句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什么意思?"Anton吃惊地看着Rene,一刹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Anton,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吗?Jimmy,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总是在执法的另一边?你阻止抓郑,你阻止查尼奥,你为什么跟他们总有那么多联系?!"
Rene摇头,"不是威胁。Anton,我再跟你说一遍,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Anton,你记住,如果哪一天你想让哪个死人出来说话,我现在就告诉你,不可能!我第一个就会出来阻止你,你明白吗?!"他注视着Anton。

Anton愕然地看着Rene,"你凭什么阻止?妈的Jimmy,这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不会为了斯特林奇吧?"
Anton忽然想到Jimmy为Sam做的事情,嘲讽地看着Rene,"是不是我的每个案子都有主犯跟你睡过觉?妈的你到底跟多少人上过床?"
Rene一下子泄气了,说不出话了,"是,我们是睡过觉,我跟很多人睡过觉。"
妈的,他一屁股坐车尾上。

"所以你怕你自己有麻烦,就赶紧把我调开了?"
"不是......"Rene无可奈何,"不是那样,Anton,兰普顿,他们收到了新泽西警察的报告,因为大西洋城那事儿在找你麻烦,躲两天不是坏事。Anton,调开几天,对你不会有影响!"

"哼!"Anton不屑地转身准备上车。
"你知道我从来没想你走。"Rene下来,伸手拉住了Anton,"Anton......"
Anton诧异地转身,看见Rene的目光,"你还记得我过去说过什么吗?!你知道你现在脸上还写着什么吗?!"
这句话像句响亮地耳光打在Rene脸上,他倏地挪开了目光--他知道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他的目光里带着赤裸的欲望,在月光下,无处遮掩。
"Rene,你现在是个警察吗?!"Anton问。

Rene再次松开了手。
"Anton你该清楚,如果你的朋友,他们还活着,最大的希望是你能好好活着。"半晌,Rene最后说,"现在有人要杀你。"

"那是个意外。鉴定结果也是意外。"Anton说。
"如果不是呢?"Rene说,"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Anton转回身,他也指指着下面的灯火,"那下面有上万个家庭,他们也都希望自己的朋友、家人能好好活着,是吗?!"
Rene惊呆!
Rene再也说不出话来,半晌,倏地扭头转身向车上走去,颤抖着发动汽车,眨眼间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中。
第47章
第二天Anton早早赶到单位,想在Rene下来之前忙完交接,然而出乎他意料的,Roger没来。

Anton在办公室里看见了Roger的字条:
我查到点尼奥的事情,明天下午两点,灯影见。--R。

"灯影"是一家小酒吧的名字,Anton知道那地方,在布鲁克林昆西和汉密尔顿高速的交叉口附近,离公园不远,以前是Roger的辖区。

Anton想起昨晚,他走的时候,Roger说还要再整理下材料,所以离开得比自己晚。有可能就是在他跟Rene纠缠的时候,Roger收到了什么消息,写了这张条子。

那么上午他在哪里?难道是走得太晚了?

Anton看看那字条,的确是Roger的笔迹。
他打电话过去,Roger的手机关机了;问Owen,也没有收到Roger的消息。

今天是星期五,他除了交接已经没有别的事情,犹豫了一下,吃过午饭,Anton还是带上枪一个人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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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on到时,酒吧似乎还没开始营业,关着门。
正在打开窗户外卷帘的老板看了他一眼,让他进来了。

"灯影"并不出名,却很有特点。这里风格古旧,松木纹饰出原始简单的印第安风格,一进来就像到了几十年前。
通常下午,别的酒吧还没上班,它就已经开门了,除了酒水,还提供下午餐,每天有几个不同的小菜和自制的点心。
  最特别的是晚上,这里有只老乐队演奏blues。那个乐队没有名字,或者据说就叫"灯影",乐手都是已近耄耋的老人,除了两个偶尔来的白人,其他都是黑人。乐队经常在昏黄的灯影里演奏一些经典的老调,尤其即兴玩得非常好,可惜人却经常凑不全--听说,每每人凑齐演奏之时,那场面异常热烈而感人。然而Anton却从没赶上过,他只来过两次,一次是Roger和同事带他第一次来,一次是带着女孩子。

现在酒吧里,低声放着一支老blues,半明半暗的光线下,除了几个侍者,已经有两三个客人了。
气氛很安详。
大部分老旧古拙的桌椅空着,越发显出几分寂寞来。
Roger还没有到。
Anton到吧台要了点东西。

他身后,酒馆的门半开着。下午的光线,斜斜地照出门前那一片升起的灰尘。

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就站在门前那片升腾的灰尘里,向四周略看了一眼,径直朝Anton走了过来。
那个人逆着光,身前一片暗影,一时却看不出是谁。

"对不起,我晚了。"吧台边,Anton听到身边有人说,不由一愣。他转过头,是Rene。

"--你怎么来的?!"Anton警觉起来。
"--你找我?"两个人同时说。

Rene看见他的表情,诧异了一下,还是在身边坐下了,"我没开车,所以慢了,抱歉,你"
"你刚才说--我找你来的?"Anton打断问。

两人对视着。脑子都在飞快转着。
"不是你......给我留的条子吗?我......下来晚了。"Rene看见Anton的神情,忽然神色凛冽起来,嘴上说着,飞快地向周围看去。
然而--晚了!
"两位警官好!"身后有人说。
刹那间,四周几把枪已经指上来。
俩人背后,门正徐徐关上。

室内,光线陡然暗了下来。昏暗里,周围几个人逼了上来。
Anton的手在桌下悄悄扣到了枪上。
Rene微微侧转了身子。

"不用紧张,我家主人想请两位警官叙叙旧。"为首的是一个黑人,他喊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你家主人是谁?"Anton问。
"见了自然会知道,两位见过。"
"对不起,我们没这个兴趣。"Rene说。
"我是奉人之命,以礼相邀,希望两位不要让我为难,否则伤着人,对谁都不好"。
"开玩笑,"Rene一个眼色过来,见机行事,绝不上套。

"吧嗒"一声--恰在这时,吧台旁边的小门开了,从里边出来一个白发的老黑人,竟像丝毫没察觉到旁边有人似的,就在这几个人眼前,颤巍巍地把一只笨重的椅子从一边挪向另一边。
"靠!离远点!"一个拿枪的年轻人躲了躲骂出来。
可是那个老人丝毫没有听到,继续在几个人眼前挪着,嘴里还兀自嘟哝着什么,一只椅子脚竟然就在旁边一个拿枪黑人的脚上压了过去。

"哇!"那个年轻黑人哇得叫了出来!
"老不死的!"他劈手甩过去。
那手未及落下,旁边Rene已经身形一动,闪电般跨出一步,兔起鹘落,扣住了那个人的手腕飞快地往后拧去。
"停下!"另一个人的枪,唰地顶在了Rene的身后。
"别乱来!"Anton的枪随之顶在那一个人身上。

几个人僵持在那里,瞬间悄无声息。
只有那个老人拖着的椅子腿,一下一下敲在地面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在寂静中奇怪而有节奏地响着。
老人嘴里依旧谁也听不懂地嘟哝着,竟似哼着一首快活地小调。

几个人就那样僵持在了吧台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那老人颤巍巍地拖着椅子,从一边走向另一边。
那几米的路,突然显得格外长。

另一边,侍者和客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几个老人低头吃着东西,酒吧老板在擦抹着桌子,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出吧台边的变故似的,竟没有一个人抬头理睬桌子边僵持的几个人。

终于,一个侍者上来,帮老人把那只笨重的椅子挪到了一边。

"别动!"一只枪,隔着吧台顶到了Rene脖颈上。吧台后钻出一个人。
Rene没有再动。
"把你的枪放下来!不然我立刻打爆他的头。"那人对Anton说。
Anton放下了枪。

上来一个人拿走了Anton的枪。
几个人把他们靠到一边墙上,上下一顿搜。

两个小混混从Rene身上什么都没搜到,回身朝那为首的黑人摆了摆手。
Anton意识到Rene竟然没带配枪。
他用眼神惊讶得看过去。
Rene回过头时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被反剪了手从后面拷了起来。
出门时,两人靠近。
"简直是猪!"Anton狠狠地瞪了Rene一眼。
"你收到条子,都不会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低低说了一句。确实,只要有一个沟通的电话,两人都会发现破绽而有所防备。
Rene看看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Anton刚才看见Rene没有带枪,心里早已更加气愤!你想什么呢?什么都没拿?!他真想大骂一句,你他妈的以为我会喊你来约会?这个念头一钻出来,让Anton心里十分厌烦,终于他还是说了出来。
"靠,你以为我会在周末约你来怀旧?!"
Rene微微皱了下眉,看了他一眼,依然沉默着,没有说话。
前面的小子饶有趣味的回头看了俩人一眼,吹了声口哨,"不用着急,好戏在后头呢。"对同伴嘻然一笑。

"你想什么你?!简直......"Anton只有瞪着Rene再骂了一句猪,便闭上了嘴。
"我下回会记得带。"Rene愠怒的说。
下回?这回活着再说吧!两个人的眼神再度碰在一起,却都是这么想的。

两人被罩上眼罩压上了一辆中巴车。嘴没堵却互相不再说话。
第48章
揭去眼罩,眼前是一间小屋:一张桌子,两只沙发,前面两面大玻璃窗。

"两位请稍坐。"
为首的黑人说完丢下俩人出去了,剩下后面三个年轻人拿着枪,远远立在门边盯着俩人。

Rene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玻璃窗后面,若有所思。
"老朋友,"哼,他自言自语,冷笑了一声。

Anton也走了过来,打量眼前的情景。
两个玻璃窗后边,分别是两间封闭的屋子,一间屋子大而空阔,亮着灯,地上铺着地胶,中间儿有一座拳击台。另一间屋子不大,很昏暗,没有开灯,角落里看出有个奇怪的架子。他回头打量身边,桌子上放着啤酒,坐在沙发上可以同时看见两间屋子的情景。

"谁喊你来的酒吧?"Rene回转头。
"Roger给我留的条子。"
Rene点点头,明白了。随即,他不忘嘲弄似的扬了下眉毛。
"他电话关机了,"Anton看在眼里,"我显然会问一下。"把那眼神加了点力道又掷回去。

Rene瞥一眼Anton,他中午吃完饭到17层,才看见条子,看时间不太多,就没打电话,再换电梯上24层拿外套、拿车钥匙、拿枪也很麻烦,索性直接到楼下叫了个车就过来了--他奶奶的,我还不是以为那是你留的--他心里说,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
"恩,落款是拉登我会多琢磨琢磨的。"他嘟哝了一句。

身后门一响,那个黑人重又进来。
"听说Rene警官的拳头很厉害,上次在大西洋城给我家主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黑人一边说一边有点疑惑地打量俩人,还有点搞不清楚谁是谁,"我家主人把两位请来,只是想继续上次没完的拳击赛。"

Anton脑子里飞快地闪现大西洋城,那几个人与Rene在拳台上的场面。
他看看眼前的黑人,Anton印象里,这个人没在那里出现过。
只是,跟Rene过招的有好几个,他的主人又是哪个呢?

"不是就让我们这么比吧?"Rene示意身后拷着的手。
"当然不会。"黑人一笑,"不过为了让场面更精彩,两位不介意跟我们一起给比赛增加点筹码吧?"
两个人看着他。

"很简单,我家主人不希望比赛时间太长,为了避免有人拖延比赛,也为了场面更加精彩,一位警官跟我家主人对垒的时候,另一位可能就要吃点苦头了。"黑人看看Rene。

玻璃窗另一侧,那间小屋的灯亮了起来,进来几个人,穿着上次俩人在大西洋城见过的雇佣兵式的衣服,他们开始清理屋子。这时候两人才看清楚,那是个刑讯室。看见那些可怕的器具,不会看不明白要干什么。

"我家主人说,Rene先生什么时候打赢比赛,这边就什么时候释放他的同伴。"黑人又开口了。
"如果赢不了呢?"Rene问。
"我家主人没这个安排。他说,直到Rene先生打赢为止。"黑人看看Anton。
"我家主人说,如果连他都打不赢,他对两位除暴安良保护纽约的能力会很怀疑,他并不介意替州政府开除两位不称职的警察,好让更合适的人进来。"黑人说。

俩人倒吸了口冷气。
另一边,房间里灯光下的拳击台,像屠宰场一般,显出几分邪恶。

  "放心,我们家主人很守规矩。说话一向算话。"黑人看看两人,"他希望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结束我们这次私下的会晤。那么警官,"黑人看着Anton说,他猜测Rene多半是这个大块头,他看起来就是个拳击好手,"想想你的同伴始终在这里受折磨,你会跟他有同样的期待吧?"

靠!Rene一脸厌恶地看着那间刑讯室,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随即他对Anton低语,"你能打赢吗?!"
Anton听到耳边Rene的话,一愣,"能!"他点头。
不容Anton再说一个字,Rene已经对着黑人向后用头示意,"他是Rene!"闪身踹开了小屋的门。
Rene其实很想再问Anton一句要多久,却怕给Anton增加压力;也想示意Anton别操之过急,可是又相信既然分工,Anton能处理好自己的问题,于是终于什么都没再说,就阴沉着脸,踢开了门。

Anton进入那大房间,手随后被放开了。
他回身看看,却看不到外间屋的动静,身后的墙壁是一面大镜子,他知道那是单向玻璃。

对面,另一扇门打开,进来了一个人,身边跟着两个人。
这个人已经换好了衣服,身上戴了防护器具。
他在胶地上站定,看见Anton一愣,"你?!他呢?"他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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