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眼————小小
小小  发于:2009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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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这两天,总算是让我有惊无险的度过。
由于阿魁每隔两小时就要进餐一次,连带我每隔两小时就得紧张一次。还好他除了吃,并没对我有任何攻击的意图,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基本上还算安全。
我们把餐桌直接搬进卧房里,以便这只饿鬼半夜时就近用餐。
白天还好,晚上也是如此;几乎我每晚躺下去正想睡着,身边的阿魁就开始喃喃的说饿,吓得我又得起床,躲到餐桌旁,检查一下桌上的食物是否还足够。
操了两天,我开始有经验;现在我习惯抓着一整条的法国面包当抱枕,身边的人一喊饿,先把手上的面包塞过去,利用阿魁啃食的同时我马上起床,把桌上的食物准备妥当,阿魁一起身就即刻开动。我重新拿过一条面包安心躺回床上,阿魁吃饱喝足后会自动回来睡觉。然后约莫几个小时后,同样的情况再重复一遍,如此周而复始一整个晚上。(好象给小婴儿喂奶一样)

紧张了两天,除了有点睡眠不足以外,我还发觉自己的英文进步了不少。现在我可以很流利地利用电话向餐厅点餐,完全不需要阿魁的帮忙。(这两天练习太多次了嘛!)
今天算来已经是月圆后的第三天,阿魁感到饥饿的频率逐渐拉长,我原本绷紧的神经也可以稍稍放松。
阿魁刚叫了一堆的茶点,当作今天下午的储粮。由于现在是白天一般人看不见阿魁,应门的工作还是得由我来,我打着哈欠等着侍者,准备餐车送到后再去补个眠。
门铃响,我迅速地开门。
我现在和餐厅的侍者已经混得非常熟了,(一天到晚打照面,不熟也奇怪。)他们起先不只一次怀疑我点餐的份量,到后来也习惯我每每一点就是十人份的食物,只是侍者们送餐时偶尔会对我抱怨,说我一下子加重了他们的工作量。

哈拉一阵后,送走苦着脸来送餐的侍者。眼一撇,我发现隔壁603房:尼尔和迪奥的房门虚掩着,里头还传来奇怪的声音。
明知道接近他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可能是这些天睡眠不足的疲惫感让我一时松懈,再加上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偷偷推开别人的房门想一探究竟。
尼尔和迪奥房间配置基本上和我们的一样,一进门就是起居室后头接着餐厅和卧房。起居室的沙发上两个人裸露的身子交缠在一起,律动间不时发出淫靡暧昧的呻吟。
呆站在玄关处,野兽般相互需索的两人并没有发觉多了我这个不速之客。我静静看着阳光穿透这两人火热纠缠的身躯,迪奥绝美的脸上泛着艳丽的瑰红,情欲赤裸裸地显现在他精雕细琢的五官上,光线透过窗棂一道道洒下,在光影的辉映中两个微微透明的身子交缠着,浓烈的情欲在空气中激荡,一切显得狂乱而不真实。

忽然间一只手摀住我的嘴,阿魁半拖半抱把我带回房,离开前还不忘随手替他们关上房门。
偷窥别人办事给人当场活逮,我连忙心虚的解释:「我看他们门没关好,一时好奇…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阿魁的神色显得有些阴郁,我继续辩白:「因为我听到奇怪的声音,所以,想说去查看一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刚好在…」
一双有力的手将我压倒在床上,随即而来的是一连串的吻。
才刚刚『观赏』了一段限制级的表演,又突然给人吻得神智不清。接连的刺激让我不由得脸红心跳、情欲荡漾,沉醉地任由阿魁抚弄吮吻。
等到理智稍稍觉醒,我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让阿魁扒了一半。同样是男人,被压在他的身子底下,我很清楚阿魁和我都同样有了反应。
有反应是一回事,但是,要真的就这么顺应情绪、随波逐流付出我的贞操,我还是不愿意啊!
「等一下!」
我努力想推开紧抱着我的阿魁。
糟了,推不动!
「阿魁,放开我!」
在我颈边狂亲乱吻的人终于抬头,盯着我的眼神狂野火热;温厚敦良的贵公子阿魁不见了,现在抱着我的是饥饿中的恶狼。
「阿魁…你又饿了吗?」我微喘着问,心里突突直跳。
大野狼舔了舔唇,表情邪恶。
我抬腿狠狠踹向他,却正好让阿魁一把扯掉我的外裤。趁着这个空隙,我连忙翻身逃向餐桌,抓起一长条的面包,哄小狗似的递到阿魁面前:「来,你饿了对不对,这个给你吃喔!」

阿魁直直盯着我,缓缓伸过手来。正当我松一口气,打算再挑一样桌上的食物交给他。阿魁的手却越过我手上的面包,一把抓住我手腕,随即将我甩上他肩膀往卧房扛去。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只大色狼把我抓到房里想干么,我当然是用力地踢打抵抗。
「不要!」
倒挂在他肩上,我死命捶打阿魁的背,手里唯一的武器是刚刚拿的面包,一点都起不了作用。
阿魁把我像麻袋似的摔到床上,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单手迅速的制住我双手固定在头上,用他的身子压住我以后,阿魁的唇便火热地覆上来。
我感觉到他的舌头在我嘴里四处探索,另一手更是毫不客气地在我身上四处游走,阿魁极有效率的除去我们身上的所有衣物,在肢体赤裸地接触之后,挣扎也逐渐显得暧昧了起来。方才暂歇的情欲又开始激切,我不知不觉从推拒转而迎合,由挣扎改为纠缠。

房间里不知何时充满了细细的喘息,我双手瘫在枕边,无力地抓着被单轻咬,闭着眼睛任由阿魁亲吻我的身子。炙热的唇沿着我的腰腹逐渐下滑,我除了努力克制不让难堪的呻吟溢口而出,连一丝丝阻止阿魁的力量和意志都没有。

阿魁的吻越来越狂乱,尽情品尝过我的每一吋肌肤之后,最后终于落向男人最最敏感的部位。
在他口中的感觉是如此火热,我颤抖着紧咬住嘴唇。阿魁的双手抚弄着我全身,舌头恶意地轻蠕过我顶端的沟槽,嘴里还同时轻吮。我完全无法抗拒这样强烈的刺激,波涛汹涌的快感猛爆而出,直接宣泄在阿魁的嘴里。

当我含着眼泪轻喘,一直压制着我下半身的恶狼终于抬起头来。
「子奇…」
阿魁的声音性感低沉,从我模糊的泪眼中望去,这只大野狼淫邪的轻舔着嘴边滴落的稠液,脸上满是情欲。我看到他喉结微微蠕动像是吞入了什么,一想到他嘴里残留的是我溢出的液体,我闭上眼决定放弃挣扎,等待他健硕的身子压覆上我的身躯。

……
……
……好象等太久了一点。
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却愕然发现大野狼的确有扑向我,目标却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一直握在手上的那个长条面包。
我光着身子呆望着阿魁饿虎似的啃咬那块面包,好不容易一整条吞完,阿魁饥饿感稍霁,勉强恢复了些神智,挣扎着走向摆在床边的餐桌,又是一阵狼吞虎咽。
我呆呆看着这只饿鬼趴在桌上猛吃,方才的情欲好象只是一场梦。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四处都留着眼前这个男人印下的痕迹,我还放弃了自尊决定任由情欲的引导,这个人引逗人家、调弄了我半天,居然把我就这样热辣辣地丢下,放着我光着身子躺在一边,自顾自的吃起他的饭来。

羞耻感和委屈一下子涌现,我缓缓拉过被单包裹住裸程的身体,手已经气得微微颤抖。
阿魁喝完一杯红酒,终于吃饱,转头对我笑说:「还好,子奇你手上握了块面包,我才能在最后关头转移注意克制住自己,没有真的做出勉强你意愿的举动。」
我啪地望他脸上甩了个枕头。
「白痴阿魁!你去死啦!」
说完我就把自己包在棉被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 ※※ ※ ※※ ※ ※※ ※ ※※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锁在卧房里,除了每日三餐,我会臭着一张脸出去把餐盘端进来,其它的时间,任凭阿魁在门外怎样低声恳求。
不开门就是不开门!
这天,尼尔单独来访。我坐在卧房里竖起耳朵偷听客厅里的对话。
「你家新娘还在闹脾气啊?」
门外传来阿魁的叹气声。
「不是说你没做完吗?」
「还好我先吞下子奇的体液,稍稍抑制住冲动,之后又有那块面包,我才能勉强忍住,没有真的侵犯他。可是,子奇却还是非常生气。关在房里好几天了,也不肯让我进房一步。」
要死了!谁叫你把细节都告诉别人的,这些半人半鬼的家伙,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吗?
「既然没做完,他还生气什么?」
「我也不了解。」又是一声叹。
还不了解!真是气死我也!
我踹开房门,砰咚跳到客厅指着阿魁大骂:「你还不了解!我问你,你那时明明答应我,绝对不勉强我的,有没有?」
阿魁看到我终于出现,有点惊讶又显得有点高兴:「我答应过,所以才抢忍住欲望,没有真的侵犯你啊!」
「你这样比真的侵犯我还过分!」想到我遭受的委屈,我气得眼睛通红。
「我们什么也没做,子奇你还是清白的。」阿魁好言好语的安慰。
「你都吃一半了,什么叫什么也没做!」可恶,还狡辩!
我气得也不管尼尔在不在场了,对着阿魁大声乱吼:「把人家吃了一半,又吐出来,这比你真的吞下去还过份,你知不知道!」
我气得直喘,没时间仔细思考这句话的涵义,阿魁则是一脸诧异。
旁观者冷静的下了结论:「你家新娘是气你不干脆做完。」
「子奇,真的吗?」问句中有明显的喜悦。
「我,我哪有!」
「可是,你明明说…」
「……」
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在烧,什么也没说,砰地一声又关回卧房里。
跳到床上,我羞得把自己紧包在被单里。听见外头尼尔的声音:「恭喜啦!你的新娘快到手了。」
大门开了又关上,尼尔好象回去了。
阿魁轻轻的敲着房门,语调很开心:「子奇,是真的吗?」
我把自己用力包紧,门外的人还在问:「真的吗?子奇,开开门好吗?」
啰唆啦!反正不开门就是不开门!


※ ※※ ※ ※※ ※ ※※


后来我又在房里关了好几天,最后由于我们已经抵达英国。即将要下船,我不得不开门出来和阿魁见面。
看到我终于『出关』,阿魁笑咪咪地什么也没说。我涨红脸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害羞,反正,我还是尽量躲着阿魁,提着自己的行李远远的站在一边。
到达英国的时间是晚上,正好方便阿魁他们活动。尼尔和迪奥要直接前往族人聚会的北方小镇,阿魁则是依照原先的计画,打算带着我一路游览慢慢的玩过去。我们的第一站,预计要先到伦敦。阿魁忙着打电话安排接下来的行程,我闲来无事远远的躲在一旁,假装欣赏港口的夜景。

自从那天之后,我越发不知道要如何跟阿魁独处。眼看往后的旅程,只剩下我和阿魁两个,更是让我心里觉得又是尴尬,偏偏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七上八下的弄得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好。

正当我乱七八糟的想着心事,迪奥美人走了过来:「我们就要出发了,很高兴认识你,子奇。」
难得迪奥美人这么亲切,我连忙回说:「我也是。」
「我听说你和阿魁闹脾气,你们…应该还好吧?」美人微笑着问,害我又是一阵脸红。
「也没什么,只是…没什么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只好支支吾吾勉强应他几句。
「我听说,你还不是阿魁的新娘。」美人的眼神冰冷。
我猛然警觉,却已经太迟。迪奥一说完就用块手帕覆上我的口鼻,我只感觉到一股奇怪呛鼻的味道,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15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
我想移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给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连嘴巴都被胶布贴住,丢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眨眨眼左右一望,我才发现这个房间根本就是个冷冻屠宰场,四周挂着一匹匹肢解后的动物,不知道是牛还是猪,房内的温度很低,那些被屠宰后的尸体上都结了一些冰雾,难怪我觉得好冷。

也不知道迪奥把我丢在这里多久了,看着一旁墙上挂着各式屠具,他该不会打算就在这里把我给剖开来试验吧?
「你醒了。」跟四周温度一般冰冷的声音,迪奥美人出现在我面前。
没法说话,我只能隔着胶布呜呜呜地向他抗议。
他撕开贴在我嘴上的胶带,我随即放声大喊。
「救人啊!」
「阿魁!」
「救命啊!杀人啦!」
努力喊了半天,迪奥美人冷静的任由我大吼大叫,最后才以幽灵般冰冷的语气说了一句:「没有人会听见的,你死心吧!」
我转头盯着这个不讲同族义气的美丽幽魂:「你这么做,阿魁一定知道是你抓走我的,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以后要怎么向他交代吗?」
「他会体谅我的。」美人的眼光飘远,面无表情。
「体谅什么,你想要解脱、阿魁也想啊!你怎么这么自私!」
「没关系,等我恢复为常人以后,阿魁如果愿意杀我为你报仇,我还求之不得。」迪奥手里拿着一把长刀,翠绿色的眼睛直盯着刀锋,梦呓般轻喃。
「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那也未必是解咒的正确方法。」看着他空洞的双眼,好象随时都可能把长刀招呼到我身上,我急急忙忙地又说:「没有人知道正确的方法,你杀了我,万一我是正确的人选,你却用错了方法,那不是白白浪费了。你想再找一个像我一样拥有这么奇特能力的人,恐怕也不容易啊!」

迪奥美人没有说话,大慨也觉得我说的有理,我连忙继续劝说:「你们再不多久就要聚会,说不定已经有人找到正确的方法了。可以等到那时再试啊!」
这么危急的时刻,除了急着想办法努力自救,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的还有阿魁深沉忧伤眼神。要是我就这么死在这里,不知道他又要悲伤多久,我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一掉要想办法逃走才行!

美人手中亮晃晃的长刀缓缓放下,虽然四周温度寒冷,我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
「你和阿魁试过哪些?」迪奥又突然问了一句。
「没…没试过几样。我们试过我的眼泪,交换吸血,然后就没有了。」
「只有这样?」
「只有这些而已。」
「你还不是阿魁的人?」纤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迪奥如四周温度般冰冷的肤触,让我有一种被毒蛇爬过的战栗感。
「我可以先让你成为我的,再一点一点的试验你。」翠绿的眼睛满是忧郁:「我真的不想再等了。六百多年,我活得好累啊!」
「你看得见我们,一定具有奇特的魔力。我先挖起你一只眼睛试试,如果不行,我再挖出你的心。」冰冷的指尖划过我的双眼,人偶般的端丽脸庞近乎发狂般的冷静残忍。
我偏过头去死命想躲开他冰冷的抚触。美人举起锐利的长刀,朝着我猛然刺下。
刀锋咚的一声紧贴着我的脸颊,牢牢插在我躺着的解剖台上。
「先成为我的人吧!」迪奥一说完,身子就朝着我压了上来。
我双手双脚被绳子紧紧缚着,脸庞一边插了把长刀,迪奥埋在另一边的颈窝撕扯我身上的衣物。我忍着恶心感,让那双冰冷的手在我身上游移,趁着迪奥不注意,悄悄利用刀刃割开绑着我双手的绳索。

双手终于重获自由,我用尽毕生的力量朝着压在我身上的人一拳挥去。
迪奥让我出奇不意打得后退了好几步,倒坐在地上。就当他向后跌坐的同时,一个闪着金色光芒的小盒子从他的胸前口袋掉了出来,锵啷地在地上弹跳了几下。迪奥美人看见小盒子掉落,居然露出少有的慌乱神情,伸长了手对着哪个盒子喊:「莉亚!」

小金盒当啷一声碰开盒盖,摊开掉落在地面上。
盒盖开启的同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长发的女幽灵悠然出现,清秀的脸庞上还有几些雀斑,神色忧伤地四处寻觅,她看了看我,确定我不是她寻找的人之后,继续环顾四处、锁着眉头含泪轻声地呼唤一个名字。女幽魂跨过一旁同样不具实体的迪奥,她好象看不见他。颓然坐倒的迪奥同样也看不见这个女鬼,但是却好象听得见她的声音。当女鬼四处呼喊寻觅的同时,就看到迪奥像是害怕又像是极度的悲伤,摀着耳朵缩在一旁发狂般的啜泣,嘴里还不停地念着先前的那个名字:「莉亚,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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