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之春 第二部 冰结之夏(阿心篇)下——阿苇
阿苇  发于:2011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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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雷哥你不要这样吧!!心哥、哈雷哥说真的,你快停车吧!!求你了!!」

「阿心,现在立即停车。」

哈雷握枪的手抖也没抖,拉开了保险键「我不介意先射你一枪,让熊仔也载你去医生那。」

熊仔第一次看见两个老大兵戎相向,吓得连脸都青了,急得哭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他们不是才刚拚死拚活的从码头、从条子掌心中逃出来了吗!?

为什么在逃出来后才要互相残杀!?虽然他也觉得这时候别追Leo比较好,不然条子很可能会追上来,但Nel也说自己没

关系…啊他都不知道要帮那一边了!!为什么他要选一边站啊!?两个都是他老大,简直太荒谬了!!妈的!!

「哈雷哥,你不要这样吧!!你先把枪放下来!!你不会开枪的对吧?对不对!?哈雷哥啊!!」

哈雷哥一定不会开枪的对吧!?嗄!?他们怎么会向兄弟开枪啊!?

现在这里没有敌人也没有条子,为什么也要用枪口指着自家人,Nel受伤了、皑哥又被抓走了,他们要烦的事已经够多

了不是吗!?「心哥你说句话吧!!哈雷哥真的会开枪的!!呜呜……」

「阿心!!」

「哈雷哥,别开枪啊!!」

突然,枪响在高速公路的上空响起。

接续的是紧急煞车的「吱——」声,车子向前硬冲了下,不动了。

枪声缭绕在耳边,熊仔连车子已经停下都感觉不到,只能将脸埋在双膝,双手紧抱着头。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泪水失控地一直流下来,他、他好怕、好怕好怕…不敢抬头……

不敢看…他怕看到心哥中枪了、流血了……被哈雷哥打爆了脑袋、血跟脑浆溅在挡风玻璃上……

车子寂静得就像死城。

泪水打湿了膝盖,他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般蜷缩、抖着。

只有喘气声,不知道是谁的喘气声,也许是他的、又或许是别人的。

过了两秒,他才发现,喘气声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是、是心哥!!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更糟的景象。

哈雷哥刚刚开的一枪,打爆了挡风玻璃,玻璃裂如蛛网。

心哥是踩了煞车。但转了过去,握着枪,指着哈雷哥的额头。

他们的枪口对内,互相对峙。

车内,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熊仔吓到只能张着嘴巴,唇瓣抖着。

喘气声……原来不是心哥发出的,是哈雷哥。

哈雷哥看起来很糟,脸无血色,很辛苦似地重重喘着气。

对恃没有持续很久。

蓦地,喀喳一声,熊仔吓得心都跳出喉头了。

心哥一手握着枪,将车门打开,走出高速公路。

「心哥……」

「别管他。熊仔,你来驾车,快。」

熊仔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惊魂未定地爬上驾驶席。

他看见哈雷哥握枪的手在颤抖。抖得很厉害,无力地垂下来,枪却滑出了手心……

他的视线跟着枪枝向下,却看见男人的腹部濡湿了一片,衣服颜色变很深……

「哈雷哥,你…中枪了……」

哈雷向后仰躺,滑动一下喉头,苦笑「不是阿心射的。」

熊仔这是什么好笑的表情啊!?哈哈……啊天杀的、好痛……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天啊,哈雷哥中枪多久了!?还要中在腹部!!为什么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熊仔着急极了,立即打着方向盘,将车子转回正确的方向,猛踩油门。

「我告诉你有屁用,你又不是医生……」

大家已经够慌了,他干嘛还要说出来添乱?

反正车上可以做的只是止血,要真正到密医那里才能疗伤,一个伤跟两个伤是没分别的。

阿心那小子如果没有发现他中枪了,天知道还会不会放弃……

啊啊……好痛,还真是他妈的太痛了!!比起上次监狱暴动中枪更痛,这次的情况好像真的很糟糕…他说,牛奶的那个

好前辈不是打碎他的肝了吧!?

「那…心哥他怎么办?」

他们至少正前往跟兄弟会合、去找医生了,但心哥…才真的让人担心。

他们正被条子追捕啊,心哥单人匹马去追Leo很容易有什么不测,不、就是太多危机了!!

「别管他,他不杀了Leo是不会回来的。」

然后,在他们的车子离开高速公路上没多久……

公路上就发生了一宗爆炸。

二十八、All at sea 下(修正版)

如果此时高空中有直升机拍摄,便会看见长长的高速公路中段,有一辆鲜红色的跑车正肆无忌惮,视规则如无物地超车

,速度极快、驾控技术也极高,像尾凶猛的红鲨顺滑左穿右拐,超车、超车、超车,直到一口咬紧了猎物。

阿心,快走

他踩下油门。

这辆一分钟前用枪指吓司机而抢回来的车,不负所望地狠狠冲上去。

车头自杀式地撞上铁灰色车子的车尾,发出轰然巨响。

然而,这只是第一次。陆续有来。

我们不会太快玩完,你也知道的,Leo。

旁边的司机们听见巨响,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将脑袋钻出车窗外,只看见红色跑车的车头盖被撞得凹陷,漆正掉下来。但前头铁灰色的车子更惨,后杆整个弯曲了,

灯壳也碎了,玻璃碎片随着前行而散落在马路上……

以为这是因为超车而引起的小车祸,但两名车主都没有停车的意思,彷佛没有察觉。

妈呀,撞到车尾灯都碎了,那可能没有感觉!?

再看看红色跑车的主人,表情彷佛凝上一层冷霜,眼神犀利得可以切割血肉。

从没看过这样饱含攻击性的眼睛,彷佛眸子里藏着一堆玻璃碎片,只想拿着玻璃杀人。

这是狙击、更可能是黑帮寻仇。

于是两旁的车主立即大气也不敢喘,纷纷将头缩回去、卷上车窗,加速驶前。

也不知道等下会不会中流弹呐!!这是高速公路,怎么躲!?

你不带Nel逃,只能三个一起被抓了

他瞄了一下表板。

表板指针整个拨去右边,难以承受高速般晃着。

他踩着油门的脚稍稍松开了,指针渐渐移动回左边。

车头与车尾间拉出了一小段距离。

铁灰车子以为是逃命的好时机吧,留意到双方渐宽的距离,便再加速,想抛离他。

他看着距离被快速拉开。

抿起来的唇没有放松过,脸上也没任何表情。

十秒后,觉得够了,男人没有一丝犹豫地再猛踩下油门。

踩至最尽。

第二次撞击。

这次的撞击冲力太大,连阿心也被抛离了座位,身体向前倾。更别提前方车子的主人会有多惨了。铁灰车子的后杆被撞

断,一分为二,一半趺落在马路上,翻滚过几圈,消失于视线中。然后是左右的两个灯壳松脱,七零碎八的碎片也掉下

来了……

车尾箱盖严重下陷,面目全非。

车子后轮被撞得蛇行几米,失控的车尾撞上旁边几部车子,在别的车身上刮下花痕。

柏油路面留下了深黑的车痕,弯弯曲曲,飘起白烟。

吱吱的声音响遍高速公路,没人听不见。

这次比第一次更响。

不止后方,前方的车主也纷纷转过头来看看是不是爆炸了。

当看见两部几乎是紧黏在一起的车子后,便知道是寻仇了。在这种时段跟路段上发生狙击,肯定会牵扯到其他的车子,

很可能还会发生连环车祸,把旁边全部车子卷进去。

车身被无辜刮花的车主停下来,叫骂不断。好些车主也切入路肩,决定干脆避开那死神。

红色跑车上坐着个疯子,不在乎牵累谁人,甚至自己的性命也豁出去了。

车主们站到马路上,遥望那两部车子,不禁为每次撞击而缩起肩膀。

跑车咬着铁灰色的车子不放,车头跟车尾几乎没有空隙,紧紧贴着。

撞上去、拉开,又冲上去撞。

……妈啊,简直是来杀人的,前方的车主那还能活命?

你还不走!?你以为他妈的在拍“英雄本色”吗?

第二次咬上车尾后,他没有将距离拉阔。

他甚至没有减速。

他加速。

一手板下了波档,立即感受到车子剧烈的震动,像要把人的骨头都抖散。

吱的一声,车头紧紧扣上了铁灰色车尾,他没有松开油门。

Leo扭着方向盘,左扭右转,想甩开他……是吗?想甩开他。

红色跑车不再持续把车子撞烂。而是,推着前方的车子。

阿心将车速开至最大。

强硬地推着前方的车子向前,两车之间,真正没有空隙。

彷佛在表演赛车节目,一双连体婴车子在公路上出现。

阿心推着前头的车,不容他逃开、更不容得他选择左右。

Leo方寸大乱,他的车速低,根本不能加速来摆脱后方的跑车,只能被那股速度所捕捉、所吞咬、掳获在巨大的掌心之

中,被硬生生推着走,在公路上左穿右撞。

他拚命地扭着方向盘,却毫无作用,摆脱了一些些,立即又被撞、被推。

性能速度远比后方的跑车低,没办法负荷这样的高速,车子开始失控,油门踩了等于没踩。

车尾跟跑车的车头间磨出了火花,洒在马路上,金属磨擦的吱吱声越来越拔尖、响亮。

磨擦生热,火花更多了。

如果后头的男人愿意,下一秒,他可能就被连人带车被送上车肩。

直直撞上墙,被变形的废铁压到血肉模糊。

那大名响遍意大利的Sum,他疯了。

还是说…他惹上的根本是个疯子?

偏偏那疯子的控车技术高超得像恶魔,不迫死他,男人是不会罢休的。

当老婆的只要乖乖听老公的说话就可以了

他没打算把Leo推上路肩或前方任何一辆车子,直接压扁他。

即使他可以。

他不会让那人渣死得太痛快。是的,这样死也太舒服了。

一手握着方向盘,他空出左手去拿搁在旁边的枪。

拎高,拇指板下保险栓。

他松开车门锁,一脚踹开车门。

车门很快被左侧的车子撞到,撞了两次后,整道车门变成一片扭曲的废铁。

废铁冒着烟,飞脱他视线之外,飞上半空,敲过后方车阵几个车顶后,溅出火花在马路翻滚。

他的左边变得空无一物了。

他将左手伸出车外,平举、对准、压下板机。

火花一闪,过热的车尾箱即使被轻轻一刮也溅出火星。

一枪打穿了车厢,另一枪打碎了挡风玻璃,玻璃碎成深白色,雪花般散下。

枪响,没有停,他射穿玻璃,可以看见椅背了。

他不管椅背能不能被射穿、也不管有没有射中,将枪管内所有子弹射向一个椅背。

前面的挡风玻璃也碎裂了,椅背慢慢渗出了血花,一朵又一朵。

听到连续枪声,几乎所有车都停了,因此越往前驶,路面越空旷。

与此同时,两部车的磨擦更激烈了。

Leo应该无力控制车子了吧,踩着油门的脚完全离开了,真正变得无人驾驶。

前方推着的车子突然变轻盈无比,对衡的力度失踪,反而是跑车失控了。

车速开至最大,跑车不能控制地,像冲刺的选手般继续向前冲。

阿心听见前轮打滑的声音,彷佛车轮有一部份融化了,化成柏油路上的热油。

我可不想再在监狱跟你纠缠了

他将已经无弹的手枪抛开。

同时,将油门完全松开。

但还是太快了,没办法立即收势,车子仍然以难以想像的高速在蛇行。

车盖滚红一片,滚热得快要爆炸,如果此时把手放上去,是要烧熟整只手的。

终于,车头离开了前方的车尾一些,但情况却变得更糟。

在空隙中,阿心看见车头被车尾断掉的一半杆子插破了、勾死了,真正的两车相连,若前方无人驾驶的车子失控冲上路

肩、翻侧过对面马路,跑车自然会被拖着一起死。

阿心说了句脏话。

然后他打着方向盘,急遽的转左又转右,车轮因为疯狂转换而发出抗议。

他不断重覆着频繁的转向,车头跟随着剧晃,卡勾着的杆子发出匡匡的撞击声音。

前面的车子已毫无方向地横冲直撞,难保撞上其他车子而翻侧,跑车却偏偏在此时卡死了!!

好不容易,两车拖行了二百米后,车尾杆有断开的迹像。

对,不一定要解开,直接卡断也行。

阿心开始再踩油门,撞上去、放松、再撞,一直重覆,裂痕越来越大了。

杆子越来越扭曲,曲得快可以当回纹针了。不够、还是不够,再快些、要再快点!!

他从不知道车杆断开的声音可以如此美妙。

好不容易,在不知第几千次撞击时,车尾杆终于不堪负荷,卡勒地断开、被扯下。

断掉的车杆趺下,那一秒,两车的距离像被刮风灌入,远远抛离!!

别怕,阿心

我很快会回来找你

过不了多久,前方车子就会自动撞毁了。

他想,他停下了跑车。

但他错了。

铁灰色的车子像打不死的老鼠般,在脱离他的捕鼠夹时,忽尔复活过来。

很难让人察觉得出来,但阿心看见了。

数十秒后,车子还是没完全停下。

如果没人踩着油门,那车子应该会渐渐地停下才对,但没有。

车子苟延残喘地、非常缓慢地减速,那是假的,用来骗他的。

他眯起了双眼,紧盯着准备耍奸诈把戏的耗子。

他倒要看看那渣宰还要玩什么把戏,看来受了这么多枪还是没死尽。

竟然妄想在他的捕鼠夹中逃出来。

他从来就不知道放过这两字当中的慈悲,敢动他的东西,就要有死的觉悟。

不出他所料,前方的车子在快将停下之时,突然,再开动引擎!!

车子像装死的老鼠般,在猎捕者松懈之时,蓦地睁眼、翻身、闪电般跳逃而去!!

阿心反而庆幸那个男人没有选择弃车逃走。因为,他没有子弹了。

也因为,光开枪射死他,他也死得太痛快了。

那男人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

阿心不急着什么,看着铁灰色的车子加速、直到最大车速。

Leo想钻进前方的车阵、准备在分流口切入岔路,又或是其他打算。他不知道,也不重要,他只知道Leo扭尽六壬只为了

摆脱他,换回一丝生机。

他要看那男人还能怎逃。

阿心慢慢地压下油门。

他听到引擎转动、越转越快的起动,他感受坐位的震动,甚至听到血液在沸腾。

像野生猎豹般看准了猎物,他一下踩尽,车子像脱弦的箭般向前脱冲。

快将大口咬上猎物之时,他右手向下拉,左手不停转着方向盘。

跑车的前轮打滑,整架向右转。吱吱鸣叫,尖叫般响绝云霄。

车子180度旋转。

走吧

车子前后掉转了。

车尾像钟摆,弧形挥过去,狠狠地撞上铁灰车子,车尾交叠。

那种旋转的离心重力极快、极大,全都卸在铁灰车子上。

事情发生得极快,只有数秒。无法抵抗,只能被跑车尾硬推向路壁。

车子撞毁了,庞然巨响,路面在震动。

铁灰车子撞毁变形,同时,车箱发生爆炸。

两车一拍两散,碎片飞散。柏油路上,车痕划出了半圆。

阿心拿起枪,一脚跨出车外。

除了两车相撞时的爆炸外,小型的爆炸还不断持续着。

浓烟滚滚,炎热的毒阳下,那层浮现的蒸气像会产生海市蜃楼。

后方的马路上聚集了很多人,车主全都停下来,引颈观看刚刚发生的爆炸、很多人抱头惊叫、更多人掏出手机报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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