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之春 第二部 冰结之夏(阿心篇)上——阿苇
阿苇  发于:2011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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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男人跟他都开始微微地喘气……

腰一僵,男人在他体内射精了,再意犹未尽地抽插几下。

他的臂更湿了,白色的泡沬随着抽出的阳物而流下来,房内充斥着精液的腥臊味。

那是上床才有的味道。

他从头到尾都没怎样呻吟。

静静地被干,静静地被干完。

只有一次就完工,虽说他当然不想有多于一次的性爱,但男人大概感到很无趣吧。这是当然。

男人翻了翻身,没有温存没有接吻也没有说话,完事了,只是伸出手臂拉出抽屉。

一阵喀喀的声音传来,他猜想男人正拨弄着硬币。

男人的指一弹,突然,他感到脸颊一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印上来。

不会吧……

虽然这样想,还是有八成确定地伸手去拿脸上的东西――

欧罗,一欧罗。

他执着那个硬币,举高手臂。

硬币完全掩盖了电灯泡,只看得到硬币的边缘在发光,彷佛小太阳。

他苦笑,无声地苦笑。却也没有多意外。

他跟这个男人上床,这是他第一次用身体换钱,也是第一次心甘情愿被男人干,但阿心……

只付了他一殴罗,彷佛在男人眼中,他也只值这个价。

「…可可…叫我来找你,他叫我来找你。」

他平躺,男人维持着要走不走的姿态侧躺,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阿心曾经扼着他的脖子要他不要再提可可的名字。

「…我来找你了,但我不知道究竟改变了什么。」他也不觉得有任何意义。

他听可可的说话了,他来找阿心了,甚至现在就躺在阿心的床上,他们刚做完爱。

但…做尽这一切有改变什么吗?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事情没有变好,他也没有被拯救,觉得好过一点。

……他不知道来找这男人究竟有何意义。也许…他只是想报复男人,所以才故意说这句话…

又如何呢?他但愿真的能报复这个残忍的男人。

他坐起来,腰在酸痛,但比昨晚好一点,也许他有点习惯了。

被子从身上滑下来,他走入厕所,记得之前在这里看过类似发霉花生酱的罐子……

他找到了,冲洗了满是尘埃的罐子,罐口大得可以把手伸进去,罐面满是刮痕。

把罐子抹乾,他把殴罗放进去,当当的声音很响亮。

他肯定外头的男人也听到了。

脚底湿湿的,精液滴在厕所地板上,又被他踩糊。

他看着脏兮兮的镜子,开水龙头,掬水泼上去抹了抹,看见自己的脸……

下巴开始长出短短的胡渣子。

究竟要多少钱才够搭车出市中心跟缴付申请的手续费呢?

除了这个外,他什么都不想思考。

十五、公主的冒险 下(H慎入)

喀当――

他举高罐子,看着硬币落在罐底,敲上另外几枚。

彷佛每天唯一的娱乐。他扭紧了瓶盖,摇了摇,响亮悦耳的声音。

有几天了?

这数天而来,他差不多隔一晚或两晚就跟男人做爱一次。

每次做完爱男人都记得给他一殴罗,他妈的好记性,不多不少。不会因为那天心情好或是他表现好而心血来潮地加小费

(反正他表现也没有好过)。

他可以清楚数算出跟男人做过几次,即使纪录下来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男人每次用厕所都会看见洗手盘上的玻璃罐,但从不说什么。彷佛只是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在储钱买飞行玩具,更像是养

很久的小宠物的饲食盘,只是他忘了收好而已。

……依现在的储钱速度,就是他被上到腰断、还是做到老也不够钱重新申请护照…

他已经习惯了男人背部微微的汗湿味道。这样不行。

他再用力地摇了摇罐子,内里数枚硬币在跳舞,互相撞击。

扭动门把的声音传来,男人回房了。

他放下罐子,走出厕所。这些天来,他真的只是吃喝拉撒做爱,但他看哈雷一伙也没有比他好很多。什么黑帮仇杀、互

相开火扫射、高速公路上连场激战都没有,他们一样待在旅馆中游手好闲、喝喝酒打打屁,混吃等死。他以为跟着一群

意大利黑帮会有什么刺激好玩的事情就错了,黑社会电影都是骗人的。

只是,他偶尔走出走廊时,会看见哈雷跟阿心在楼梯转角低声倾谈着些什么。

哈雷还会露出前所未见的冷酷表情,看得出他们偶有小争执,但争执的原因肯定不是他。压根儿没人关心“心嫂”的去

向,没人关心这里有人被非法软禁,以肉体换钱。

他只是痛恨会想偷听、会担心阿心进行危险活动的自己。

他有时会故意重重踩楼梯,提醒他们有人要下来罗,现在就要先闭嘴。

有时他也会放轻脚步(当他窝囊的部份冒出来担心阿心时),想要偷听到蛛丝马迹,但无论他故意让他们发现还是故意

不让他们发现,第一个看见他的,都是阿心。

男人抬头看上来,哈雷便立即住嘴。他迫不得已,一定得走下来,若无其事地经过他们。

究竟他们在进行什么勾当什么交易?

如果直接问八成得不到答案,即使知道了也无法插手,但毫不知情的话总是有点戚戚然……

「嗯――」

突然一股异样感袭来,他仰起了腰!!

即时反应便是抓着男人的手腕,不让他再推前,而男人的手腕就在他腿间……

在他分神之际,男人不知何时将两指挖进更深的地方…

他不知道阿心在找些什么,但磨擦到某一处让他腰部一颤!!「那里…痛…」

他跟可可做爱起码上百次了,当然知道是什么该死的敏感处!!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反应这么大(这是当然,他以往是跟阿心相反的位置啊)。

他言不由衷地说痛,想把男人的手腕拉开。

「这样痛吗?」男人反抓他的手,甩走。他早该死心,因为这男人从来不管他痛不痛。

难道你想听我说“对不起我不痛,只是你按到我要勃起了?”

他一手扭着床单,另一手想推开阿心的肩膀……

阿心不动如山,只盯着他的脸看,那种眼神让他有错觉他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男人的两根长指在里头捣弄,他只把裤子褪到膝盖……

上衣跟裤子间那截大腿在抖动着,他缩起膝盖,想合拢双腿却只夹紧了男人的腰「等……」

男人彷若妄闻。

男人开始剧烈的、毫不留情地磨擦着肠壁,他又痛又麻,只能咬紧牙关。

指骨在里头快要磨出火来,彷佛他是投币就会滚出来的小玩具,一味强迫他达到高潮……

该死的!!这比强暴还更卑劣、更侮辱!!抓他的弱点猛攻!!「阿…阿心!!」

他叫男人的名字,但徒劳无功。从来都徒劳无功,只令他的嗜虐心更重。

因为他让男人知道他清楚在拥抱、在虐待自己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明明还没完全勃起,精液却像会逆流,万千小虫从背脊涌上去,痒痒的……

他脑袋变得不清楚了,所有东西都被男人的手指捣碎,糊成一团「嗯…嗯、嗯――别这样――」

无法抵抗地仰起臂部,追随着男人的手指。

牛仔裤被摇到滑下小腿,一边的裤管掉下地了却没闲去管。

所有知觉集中在被戮弄的地方,他连自己在叫什么、说什么、姿势是怎样的也不知道。

男人把他从床沿抱上膝盖,他怕那里要给戮穿一个洞了,抓紧阿心的肩膀。

下身虽然掩在T恤下,但一磨擦到男人的衣衫,那粗糙的布料质感让他浑身一震。

他看不见,却清楚分身勃得多完整、多硬,弄脏了男人的衣服。

即使如此仍贪婪通电般的快感,任性地挨上去磨蹭。

残酷的捣弄戮刺,男人像刚找到玩具开关的孩子般不知轻重……

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的磨擦,随之摇动的分身,自动摇着腰自慰……

他只拉下了裤头跟内裤,男人却衣衫整齐。他像个最不知所谓的路边娼妓――

平凡、粗糙却真实,并不花巧,他还是有本事让男人为他勃起。大腿内侧抵着滚烫的硬块。

一切都进行得那么快、让人眼花缭乱。

男人抱着他的腰,手掌大而有力,他的脸埋在男人的颈窝中,喘息。

直接磨蹭着前列腺,强迫他射精。快感累积到快破临界点了,只要再多一点点…「哼哈…哈…」

他的膝盖在颤抖,伸手潜下,握住微微弹跳的欲望中心……

「咯咯――」

此时,外头却有人敲门。

硬生生剪断了快烧到爆炸的火引线,温度急剧下降。

他如梦初醒,握紧了拳头,惊觉自己差点在阿心面前自慰。他听见男人低低的啧一声。

「阿心、公主,下来吃饭罗!!」

哈雷的大嗓子穿过薄薄的门扇。

残旧的木片风吹即倒,哈雷也一定听见他们在做什么。

他从男人的身上爬下来,坐回床上。分身顶端弄脏了男人的衣服,范围不少。

离开时还该死的拉出透明丝线!!他们都看见了,他急忙扯上内裤,把不安份的分身塞好。

男人的手指离开了后穴,那感觉还残留在体内,又酸又麻。

「……我饿了。」

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还是欲盖弥彰地这样说。

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开始解开钮扣,衣领敞开,蜜糖色的胸膛渐渐显露眼前……

有数秒让陆皑以为男人想继续未完的情事,下一秒会把他压在床上。

但男人没有,他只是脱下被弄脏的上衣,随便丢在地上便走进厕所,然后哇啦哇啦的水声传来。

…太…太过份了!!

每次硬生生被打断后,这男人都一马当先地霸占了厕所冲冷水!!

怀着这样微妙的抱怨,陆皑认命地往后一倒,躺在床上等欲望软掉。

他从未…跟阿心做爱不少次了却从未在他面前高潮跟射精…跟自己上床的物件竟然毫无反应,同为男人,他知道是什么

感受,简直跟抱木头娃娃没分别嘛有损男性自尊…搞不懂阿心为什么不放过他,就此让他回香港……

带着些微汗湿地进入要睡不睡的壮态。

他撑起精神来,抹了把脸,要下去吃饭了。难保男人冲完冷水出来会奸尸。

反正阿心之前几天对他做的跟奸尸没有分别。

***

不是他的错觉,当他下楼梯时便已感不妥。

「皑哥。」「晚安、皑哥!!」「皑哥快下来吃饭吧。」

那群柳丁们视线都放在他身上,今个儿是有点怪怪的,他却没有不自在。在阿心面前赤身裸体也不在乎,现在他要在乎

什么其他人的目光?

平时吵吵闹闹、啤酒跟茄汁乱泼的餐桌现在寂静如海底,无人吭声,那群不收边幅的柳丁们现在都把餐巾老老实实地铺

在大腿上。他瞧一瞧桌子,早已上菜了,还是那不勒斯人最自豪的蕃茄跟海鲜,临海城市的海鲜总是特别鲜甜,他随便

拉开一张空椅子落坐。

虽然欲望已经软掉了,但坐下来时仍有肿肿痛痛的感觉,他有点累,咬不动乾面包。

桌子上没人说话也没人伸手拿东西吃,他想,可能是他们的哈雷哥还没开动所以他们不好意思开动吧,转念又想,哈雷

对底下那群柳丁一向很随便,要吃便吃不会顾忌什么的。

「……皑哥,你最近有没有跟可哥联络喔?好想念他呢…哈哈…啊痛!!」

粉红头毛的青年吞吞吐吐地这样说。

还没说到一半,冷不防一个乾面包掷过去,正中他的脑袋。他赶忙掩住头,住了嘴。

是哈雷的无影手出动了。小面包敲中熊仔的头再反弹,喀喀地撞上杯盘。

一阵吵杂之后,餐桌上的氛围比之前更死寂了,简直像守灵。

数十秒后,哈雷推开了椅子,发出吱吱的声响。

他以为这群柳丁发生什么事了,哈雷不吃晚饭了要上楼,却始料未及,竟是走到他后边把他的椅拉后,还煞有其事地伸

出掌心「晚晚都待在这里吃饭不被毒死都闷死!!小公主,有兴趣跟我出去走走吗?我带你夜游那不勒斯!!」

有何不可?「我也不想再吃面包沙拉了。」

他耸耸肩,反正他身无长物在这里无名无姓,要去那里就那里了。

哈雷去拿外套,他站起来,一手搭在椅背上等待。不知那来的感应,他抬头。

楼梯上一对鞋头,是阿心下来了。

他跟湿发的男人四目相对,沉默彷佛成了他们唯一的沟通语言。

哈雷拿着两件外套(其中一件从小弟那乱抢回来给他的),搭上他的肩,一起看着阿心,长指在他肩上敲了敲「……打

炮也不能解决的问题,就真的是问题了吧?」

谁不知道阿心跟公主一见面没日没夜地打炮,床铺吱嘎吱嘎,又哼哼唧唧的,害一众柳丁们听得春心荡漾,却晚晚独守

空闺说有多可怜就多可怜,如果不是他们的心哥心嫂,只怕早惹起公愤了。柳丁们以为他们夫妻恩爱得不得了,房门一

开,两人这些日子来脸色冷得像重遇杀父仇人。

「没错。」

穿上哈雷给他的白色大衣,他头也不回地向旅馆门口走去。

十六、公主的冒险 II 上

「…所以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啊!?我在那里!?干你屁事!!不然你期待我会走入他妈的警区自己铐上他妈的手铐

吗!!」

男人重重地来回踱步,向手机那边的人大吼大叫,惹来途人侧目。

「…我最讨厌人切线了!!你敢给我切线试试看,我一定、我…喂!!喂——!!」

看来是那边无畏无惧,干脆俐落地切线了「Fuck!!」

男人将手机一下摔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在餐厅外头的人们都给吓到了,同时缩了缩肩膀。陆皑好一个公子哥儿,家势强到不行平常的教养也好到不行那习惯同

伴的夸张的举动,他尴尬极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拍拍哈雷的肩膀「喂…是谁打来?」

用力抓一抓冲天炮,男人蹲下来在碎片堆中翻出电话卡来。

「你的牛奶长官啊。」

「常长官?」他记起了,之前哈雷是拜托过他跟可可拿牛奶的手机号码。

「搞不懂他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小小缉毒警员,每天只带着条臭狗踢妓窝的场子就觉得够了!?想说既然认识我哈雷哥就

帮帮他忙,让他连升几级混个警司位来坐坐,每次有大生意我都特意拨个电话去通知他啊!!哼哼,少说有两年了吧,

还是他妈的小警员一个,真他妈的没出息啊!!」男人耸耸肩,一副“仁至义尽”的模样「还问我现在在那里,放屁,

我说出来让他派人抓我吗!?」

陆皑无言,交不出更好的反应了。

……哈雷给的情报远在意大利,在香港的牛奶知道了也没法插手吧?

若他把哈雷给的风声禀报给上头,无疑是要别人怀疑他跟黑帮的关系,查他的背景而已。就是知道了根本也没法说出去

、也无法可证可信性有多少,而且依哈雷的性子,一定是确定了逃走路线才拨电话给他,意国警方赶来了也抓不了人…

哈雷告诉他贩毒的消息,只会让牛奶明早看报纸时更呕而已。

……他开始后悔当日把牛奶的手机号码弄来了。

毫无公德心的把手机残尸遗留在路上,哈雷带他进入餐馆。

只要不再吃面包沙拉披萨,有得吃焗饭意粉也就心满意足了,他没留意餐馆的招牌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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