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斜阳 上——爆琦
爆琦  发于:2011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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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从来就是这样的,死在这把剑下的人还少过么?使剑的人责备着他,手却从刺向胸前的要害处转到了肩上,然后

不由自主地看着流川那张平静的脸,划过他肩上时也急急地收了全部的力道,没有刺进去,只是浅浅地在流川的肩上划

破了一道口子。

这样混乱的思潮中竟然还能知道流川的眉皱了一下,很痛吧?那一道伤口应该不深吧?只不过是像被小刀切到一样的吧

?可是为什么刺上他的时候,这一个浅浅的伤痕就如刻在了自己心上一样呢?

这电光火石般的几下,仙道与樱木早已赶上去了。

樱木一拳逼退了那个使剑的人,也没有照他平常的性子追上去,他回头看见仙道手忙脚乱地点了流川身上所有止血的穴

道,忙乱得他的手都在抖,看得樱木的心也跟着仙道的手开始抖了起来。

跟本就止不住血,虽然那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伤口,然而从那里面流出的却是如涌泉一般的鲜血。

幸好,这道口子并不大,否则从那里涌出的血会更多。

仙道与樱木想拿出一些金创药来,可是他们是从来也不会带着这种东西在身上的人,而且两个人也知道,即使是有金创

药,敷上去也会被涌出的血液冲得干干净净。

流川就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的,他是不能受到一点点外伤,哪怕是被针刺到或是小铁钉割破一小块皮也不成。

为什么要让他现在受到这样的伤害呢?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在自责着。

而一边的众人不明所以,只是奇怪于仙道这样担心的神情,只是他这样也许是有他道理的吧。

一时之间大厅里静悄悄的,就算那闯进来的两个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再有什么动作,他们一样都是颇为紧张地看着进

行着施救的仙道。

才一会而已,不是吗?

流川有些不满仙道这样的紧张,反正这也是常有的事。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仙道立刻就抢了过去,从中倒出一料药

丸,递到流川嘴边,喂他服下,然后高举着他的手臂,用一条手帕紧紧地按在那伤口上,等到那手帕被血液染得七七八

八时,流川的那个小伤口才不再向外冒血了。

仙道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那个出剑的人,那也是一位面目英挺的青年,他同样也是看着流川出神。

见到这里,仙道眼里再也没有了他很想保持住的笑意。樱木则是怔怔地看着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流川,很想开口对他

说什么,可是动了动嘴皮儿,他又忍了下来。只是在看向流川的眼里,多了几许担忧,多了几分气愤,更是多了几分别

样的情感......

"阁下是谁?"仙道的问话还是保持着他的风度,最大的原因是流川没有什么事,这次他流的血很少,至少是比他以前受

到伤害所出的血要少。

可能是因为出手的人到最后及时留情的缘故吧,所以他才可以忍住没有在刚才最愤怒的时候出手,其实刚才他也是在忙

着替流川止血,现在缓过一口气,心情才好过一点。

然而想到那一剑,如果不是这个人突然收了手......仙道的心狂跳了两下,小枫的病,师父没治好,而小枫说他可以治

疗他自己,所以他才放心地游说流川下山来。如果流川有什么事,那,那不是自己在害他么?

流川抬起头,微歇了一下,开口说道,"还用问吗?下毒的是青田龙彦,而出剑的是南烈。"

都是大大有名的人啊,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找仙道的晦气。可是见到流川那样出血不止,一时心中

都不知不觉站到了仙道这一边,本来下毒暗害一个女孩子以及出剑袭击一个不会武的少年,这样的事也没几个人做得出

来的。只是这两个人平时也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众人的心中都在转着念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青田龙彦笑道,"流川公子你知道我也许是从我刚才的药与点穴法吧,可你为什么知道南烈兄呢?"

"从你刚才那一剑就能看出了。"樱木不想让流川多说话,便替他说了。他自然是知道流川有这本事的。

"怎么可能?"南烈有些惊异地望着流川,"我只是出了那一剑,根本没有用到我的独门剑技,他丝毫武功也不会,他怎

么可能看得出?"的确,杀一个不会武的人是不需要什么剑招的,只要够快就行了。

"你的剑术出招大反常理,自下而上,快捷狠辣......"流川觉得身体上没什么不适,只是有些软软的,他挣开仙道的手

,不想在人前示弱,"我只知道南海一派的剑术一惯是这样出手的,而你不就是这门派的弟子么?"

南烈心下更是感到惊讶,从小至母亲那儿学到的剑术是怎么也忘不了的,所以出手一直也是这样。武林中也从没有人知

道的,因为知道这起手式的人已经不存在于世间了。现在流川这样说出来,怎么会不让他心惊。

"你走吧,你不是仙道的对手。"流川叹了口气,难得说这么多话,因为他也不愿意接下来还有什么麻烦。

"你为什么这样说呢?"南烈下意识地吐出这话,心中涌现几丝苦涩,他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的剑,虽快,剑法虽狠,可是你却管不住你自己。"流川感到仙道关切的目光以及樱木带着愤恨看着他的目光,却不

想理会他们。

他是真的不想这个人与仙道动手,因为他明白仙道的实力,这个南烈也不是坏人,他说起来还与义父有点关联呢,好象

以前也听义父说过他有个被逐出师门的师姐,刚才南烈的起手就知道,他一定是她的孩子。

用这种手法的人只有义父那一脉的,而且南海派收徒甚严,人才稀疏,义父亡故后也没有几人在这世上了。

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要让南烈知难而退。

"难道你也懂剑?"南烈听得流川这样推崇仙道的剑术,一时心中竟有些气了,说话时也忍不住变了语调。

樱木正想开口,流川已抢着他先说了,"自古用剑,剑客大都被剑所驱,极少数做到人剑合一。而你,就已经是被你手

中的那把剑给控制了,我想你在出手的时候,有些人你也是不愿杀的吧。就如刚才你及时收手一样的道理,你不想伤我

,可是还是做不到。"

南烈默然,他当然很清楚他的剑,确实是如流川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被这剑上的灵迫所侵,沉迷进去了。就因为

这样,他的剑下才从来也没有活口。

可是,就这样让他承认不如仙道的确很不甘心。

南烈埋头沉思半晌,猛然抬头望着流川那张现在看上去有些雪白的脸庞,"那,照你这样说,仙道他已经达到人剑合一

的境地了吗?"

"我只知道这世上以气御剑是剑术最高的境地,真正要做到是人控制剑的这世上最多也只有两三个人而已,就算仙道他

目前还没有达到那种境地,可是我敢肯定他不久以后也会练就那一地步,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你真的想让仙道

与你全力一战,你还是要回去多练练才有资格。"

这一番话也许听在旁人耳中只当流川在刻薄南烈的剑术,可是他身旁的仙道与听这话的人却知道不是那样的。虽然说得

极为直接极为无礼,可那里面暗含的却是淡淡的维护。就连一向听不懂这种话的樱木也觉察到一点点。

南烈低着头细想了一会,恍惚间看到对面人儿那双冷漠却荡漾着点点晕光的眼睛,先前积压在胸中的争强好盛之气顿时

平了。对着仙道点了点头,那一眼很明确,他还会来,只是不会再如这次来的方法了。

仙道微偏了偏头,算是接受了他的挑战。他也明白南烈这回挑战的手段是那个清田龙彦出的主意吧,而他的身后可能也

有一个理由。

只是现在不用担心南烈了,剩下的只有不能释怀他刚才对着流川的那一剑。什么都可以大度,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是

不能让什么人伤害到流川。

南烈回眼最后再一次看向了流川,依然是拼命直着他的腰,毫不退让地不许他身旁的仙道扶他。看样子他身上有病吧,

南烈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达到仙道那样的剑术,可以收发自如地出剑,那样就可以不用伤到这个人了吧。

在众人不易察觉的关怀目光后,南烈很快的就收了回去,一转身毫不迟疑地掠向门外。他知道,自己若不快些走,流川

是不会安心让他的朋友去看他的伤口的。

青田龙彦干笑了几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向着流川走过去。樱木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站在了身子有些发抖流的川身

边,见到青田龙彦过来,急忙伸手拦住了他,接下了他想递给流川的东西。

"里面的药水可解藤井小姐鼻下之毒,我想晓枫公子你应该知道这解药是真的。"青田龙彦笑道,"至于那穴位,我想也

不用我多说了吧,毕竟我也不想害死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啊。"

仙道清楚这个人也是来个顺手推舟,他见南烈撒手不管,这样做一来是不愿意与他接怨太深,二来此刻也好没有什么阻

碍就脱身。

仙道见在樱木把那锦盒中的小瓶递给流川时青田龙彦已抽身走了,也懒得去管这个人,目光就留恋在流川身上。

流川拿过小瓶,打开瓶塞在鼻下闻了闻,"是真的,仙道,你拿去吧。先把这药水敷在藤井小姐的鼻下,然后点她天庭

、玉枕、檀中三穴,再用棉被叠三层压于她胸前牢牢按住,不能让她体内的气外泄太多,快去吧。"他说的全是人身体

中的要穴,弄不好会死人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有什么疑问,看向他的全是信任的目光。

仙道只有照着流川的话去做。他知道流川没有把这个药给其它人,就意味着这里只有自己才可以解开那种手法的穴位,

如果赤木他的伤全愈就好了,这样的事他也可以做的,而他就可以好好陪着流川了。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也不能推却,只

好与早已以求助眼神望向自己的仙道杰快步进入了厢房。

看着他们的背影,流川这才吐出一口气,一颗心放下时全身竟是一松,心中一片空白,脑子也是跟不上任何思惟,双眼

一花,软软地便向地面上倒了下去。

迷糊间只感到两只坚实的臂膀接住了他下垂的身体,而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七章

樱木很不耐烦地立在床前,看着晴子的纤纤素手拿着一条又细又软的素白纱巾在小盆里浸湿,然后拧干,最后在小心翼

翼地在流川的额上拭着。

一点一点地,极其温柔极其爱怜,见到这一切,他心里就有火。

这个流川枫,他明明就可以......

他本来是不会这样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的倔强呢?

想到流川苍白着他的脸,硬撑着对着那个出剑偷袭的人说了那么多的话,难道他就真的以为他什么事也没有吗?

从小就是这样,樱木到现在还记得刚才站在流川身边发现他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就明白流那些血对枫来说是很致命

的,尽管那样的份量在正常人身体中流失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生气得很想一把将床上昏迷的人摇醒,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在打他两拳,只要不让他出血就成。

樱木很清楚,以流川那样聪明的人,一定会明白他身体的状况也一定知道他不可以受到外伤,可是刚才他却直直地站在

那儿一动不动让那个人来刺?

樱木很生气,只有他一个人在气着,其余的人都在关心流川的伤口。

这个人,从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他的个性会是这样的了。

樱木转眼看向门外,叹了口气。

仙道去让人煎药了,他当然是知道流川这病需要服什么来缓冲的,由他去是最好的,因为他为人一向都是那样细心的,

所以这一回他没有跟过去。现在房中只有照顾他的晴子与同样关心流川伤势的赤木了。

人多了不好,所以在刚才进来时樱木按着他一向的作风,强硬地不让其它人进来。而现在,可以好好地让那个脾气臭得

不行的流川休息了吧。

再回过眼来,好象流川额上的冷汗已经消失了,不知道是晴子的动作还是他身体在慢慢恢复?

樱木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在半刻钟以前抱着流川进来的时候还觉得他的身子冷得有些吓人,可能现在好了些吧。

那时的冰凉......樱木垂下眼,就与初见他时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是一样的......

***

那个时候,仙道十三岁吧,樱木也只有十岁而已。相差只有三岁可是两个孩子的境况却大不一样。

仙道是江南世家子弟,父母都在,学习的是家传绝艺,小小年纪却有了神童的称号。这样在一个大家环境中受到严格教

育而成长的孩子,如果不文武双全那才奇怪呢。而仙道的表弟樱木在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了双亲。他是由他姨父也就是

仙道的父亲--仙道原收养。

仙道原教给樱木的是他父母的武学,据说是他们的拜托,在临终前让仙道原授予他。这种事就可想而知了,无论樱木父

母的武功有多厉害,也不管仙道原当时的武学造诣有多高,他也只能是拿着樱木父母的武学书谱教给樱木。

仙道原自己也未必全弄明白,所以传给樱木的也是一磷半爪的东西了。其实仙道原也明白,樱木的父母有多高傲,他们

是不愿意樱木借着他仙道家的武学而扬名江湖,所以他们才肯请他不要传授家传的武技给他们的孩子。

而现在仙道原就带着樱木与仙道来找一位奇人,希望他可以成全这两个孩子。

这也是最让樱木不爽的地方,他喜欢武学,也喜欢自己练就父母的武技。所以他弄不明白,这样已经很好了啊,为什么

还要向别人学?

还有就是仙道的武艺在同龄人中早已是出类拔萃的,姨父的武功已经是名震江南,干嘛要让仙道还要去拜别人为师?

不满之下,樱木还是随着仙道父子走了,只是在他们走入那个所谓的奇人的别院,就在姨父双拳对着那扇门作揖时,他

便故意落在最后,偷偷溜下山了。打算在山脚等他们。

那时的气候正值盛夏,天气热得很是厉害。就算樱木走在那郁郁葱葱山林间,身上也全是汗水。

真是恨死这鬼天气了,明明就是个阴凉的所在却还是热得人想上吊。走到半山腰就感到奇渴难当,没还水袋来,樱木第

一次有些责怪他的失误。停下来在一个大石上略略坐了一会儿,再起身向下走了,现在总不好回去了吧。正走得昏昏沉

沉的,他忽然听得淙淙的水声,当下精神大振,健步如飞向着那声赶去。

转眼间,眼前就出现了一副美景。那是一条高约二三十米的瀑布,细细地并不宽广,从那山顶上悬垂而下,只有两三丈

宽,映在这青翠的山峦间更显得飘逸高绝。

在瀑布下面是一个不太大的水潭,清澈可见潭底的碎石,迎面随风拂身的水花更是沾染了身体中的浊热气息,抑头接受

这水珠,除了感到一阵阵清凉外竟然还有一种清香的味道。

樱木低头看着那水潭,耳边却是瀑布击打水面的哗哗之音杂夹着潭边小山石轻轻互相撞击所发出的丁丁之声。在这个时

候,这样的声响听在樱木耳内简直就如同仙乐般悦耳。不能再感慨什么,樱木当然也不可能想到用什么来称赞这样的景

色。

他做出的下一件事就是伏下身大口大口地喝了那清清的潭水,热气一除,脑中也清醒过来了。这清水似乎还带着些甘甜

,樱木抹了抹嘴,用手划了几下水面。觉得有些不能尽兴,他干脆就脱了衣裤潜下水去了。

这潭中的确让人舒爽,不仅消除了暑气也让樱木玩得好高兴。因为这样的事姨父是不许他这样做的,可他到底是个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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