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江湖——楚云暮
楚云暮  发于:2011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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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

"不知何舞?"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自然是剑舞!"萧君烨一扬手,意气风发,仿佛又是当年那个浪荡的玉虹公子。

添看了慕容祁一眼,慕容祁沉默了一会,微微地点了点头。添这才将自己的配剑解下,送至君烨手中--

此时水榭之上的其他舞在曲灵儿的授意下已经鱼贯退下,妙音台上只有一双璧人相叮舞乐骤起,与方才旖旎缱绻之曲不

同,大开大合,慷慨悲歌,闻者无不动容。但见萧君烨执剑在手,如痴如醉,边舞边唱道:"踏碎九霄凌罗殿,何须弯

弓射天狼?今日把酒葬明月,一片豪情附汪洋!"

听到此处慕容祁陡然站起,将手中玉杯一掷而下,大喝一声:"君烨!"

可已经阑及了,萧君烨看着勃然而起的慕容祁,脸上依然挂着那道淡然的笑容,就仰面摔进了烟波浩淼的湖水之中。

慕容府顿时像炸开了锅,慕容祁甩去外袍纵身也跳入湖中,但见白浪四起,眨眼间,慕容祁已将萧君烨抱出水面,他铁

青着脸,喝道:"生火!取紫金活络丹!"

慕容祁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贴在身上,可他真正心寒的是怀中之人方才跳湖的决绝。那么多年过去了,为了一个雷霆

均,值得吗?!

慕容祁将萧君烨打横抱进房中,待众人将御寒物事一一送进,才命人退下不得擅入。

萧君烨早就没有知觉了,的长发纠结似地覆在他的面颊上更显得脸苍白如雪,慕容祁知道自当年自己捉弄似地将萧君烨

踢下湖后,萧君烨就怯寒畏水,而今竟舍得纵身一跃!刹那间,慕容祁心中有如刀割。

他将萧君烨放在上,剥去他的外衣,灯火下他的修长匀称的身子被镀上一层柔光,慕容祁慢慢地伸出手去,顺着分明的

骨骼流连向上,待摸到喉结处时,慕容祁已经翻身压在他身上。

太多的话破喉而出,然知从何说起。

"阿祁,他永远是你的影子。"

谁能离的开自己的影子。

很多事,他知,他也知。但慕容祁选择装做不知。

若早知有今日,当初是不是就不该让你离开我身边?慕容祁第一次真心放柔了表情,拨开他的湿发,第一次吻上他的嘴

唇。

叶子,叶子......你是我的影子,一生都是。

萧君烨的唇,冷的像冰,但慕容祁吻的醉心如许。

直到那双迷梦般的双眼睁开,望进他的眼中。

"叶子......"慕容祁哑着声音,漫漫地摸索着他每一寸肌肤,"别和我怄气了,你从不会真心恼我,以前不会,现在不

会,将来也不会。"

萧君烨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一次,又一次地摇头。

慕容祁定住他的头,俯下身又去吻他:"不许摇头,不许拒绝......你从以前开始就这样口是心非,叶子......我知道

你爱我的,一直都知道,我从前不敢知道不敢回应,只能一次次地派你离开江南,但是现在我不怕了--叶子,我们重新

开始。"

又是一个重新开始。

人之百世,究竟能有多少次的重新开始,覆水可收?!

"有些事,再回首已百年身......"他颤抖地咬住发紫的嘴唇,终于出声,"我,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

慕容祁却是没听见一般,依然温柔地替他拢发:"下次不要再吓我了,总这么乱来--伤有未愈湿寒入体,你当真想废了

这一身功夫么?你跳下湖的那一刻,我五脏六腑都疼。来,起来,我替你过气祛寒。"

呵,他早该知道,慕容祁这样的人,对自己不爱听的话从来就置若罔闻。

于是萧君烨也不再挣扎了,乖乖地起身,乖乖地服药,乖乖地让慕容祁过气疗伤。

时间点滴而逝,敞开的窗外逐渐飘下了棉絮般的雪。

江南的初雪。

间或有些许零雪飞进屋里,飘到运功行气静止对坐的二人的眉梢眼睫之上,宛如这世间最丽和谐的一副画。

然而,有人先动了。

出手如电,如鹰击长空,正是萧君烨成名于江湖的"玉虹贯日"。

这是萧君烨凝气聚神,拼尽全力的一搏,江湖上谁能逃开!

何况是完全没有准备的慕容祁?

因为他没有逃开,当萧君烨出手的瞬间,慕容祁比他快了一瞬。

那双手如蝶舞翩缱,竟四两拨千斤地从萧君烨的攻势中穿插而过,在萧君烨之前,抵上了萧君烨的喉咙。

"你让我太失望了。"慕容祁指尖用力,深深地在萧君烨的脖子上掐出一道血痕,另一只手自他枕下抽出一本发黄的书册

,"你以为你暗中服食‘血蟾丸'将自己的已经所剩无多的内力逼于一刻背水一战我不知道?你以为你走藏于多宝阁的《

易筋洗髓经》想去洛阳替雷霆均接驳断骨我不知道?你以为只要制服了我,慕容世家就由你来去自如了,是也不是?!

从你第一天潜进多宝阁里,我就已经暗中将《易筋洗髓经》掉了包,你就算拿走了,对那个废人来说也毫无用处!"

慕容祁说到恨处,手下内力暗吐,一瞬间,他甚至真地对这个扰乱他心神的男人动了杀心!

萧君烨的身子早已经掏空了,撑到此刻也不过全丈血蟾丸之力,慕容祁一用力,他的脸一下浊地通红,然而他的表情却

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皱眉痛苦的意思也没有。

慕容祁看着他,看着这十三年来最亲密的男人,突然怒吼一声,将萧君烨重重地摔向墙壁。

萧君烨挣扎着起身,但觉喉中一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下一瞬间他又被慕容祁提起衣领:"你究竟在想什么?!血蟾

丸是随便乱吃的?这种药利一时而毁一生,一旦药效过去这药毒立即反噬于身,你会没命的!!!"

萧君烨剧烈地咳嗽起来,一点一点的落红呕在他洁白的内衫之上:"是......我害了......他。"

雷霆均武林霸主天下枭雄,到如今却成了个连走都不能的废物!

"那我呢?萧君烨,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拿天下第一剑?!"慕容祁愤怒地吼道,"好,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那我

就来帮你做个了断。"

萧君烨第一次皱起眉来,慕容祁抓过腰带将他的手牢牢地缚在头,又闪电般地点了他十二个周身大穴。

"慕容......祁......你要做什么......"萧君烨艰难地把话说完。

慕容祁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这一身武艺由我而授,你既不惜,弃之何苦!"

红销断......萧君烨呆了,也在一瞬间明白了慕容的想法。

"红销断"与"风化雨"并称慕容家两大绝学,一样旖旎的名字,一样惨绝人寰的下场。

红销断是以一百八十把特制金针刺进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的八脉之中,尽废武

功,其中三枚入百会神庭眉心三穴--功成之日,被施术者如初生婴孩,前尘往事一并抹杀,从此无情无爱无忧无虑无恐

无怖--却是这人世间最残忍的惩罚。

第一根金针扎入,萧君烨剧烈地挣扎起来,汗如雨下,慕容祁轻而易举地封住他所有的反抗,冷酷地说:"这针穿八脉

的确不好受,可不如此如何能再世为人?你忍着点,很快,你就什么苦也吃不到了。"

叶子,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我们回到当初那个惟有彼此的岁月。

你很快就会忘记雷霆均,忘记在洛阳发生的一切,你依然只属于我。

一切的回忆象潮水般的汹涌而来,初见他时,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慕容少主,一个是混迹街头的一介贫民,可他第一次牵

住了他的手,他与他的命运就此盘根错节,再也分离不得。

"叶子......练完功我们溜出府去玩吧?"

"叶子......别练功了,陪我说说话嘛。"

"叶子......我要闭关练功了,这期间有什么事你拿主意就是,不必扰我。"

"叶子......你办完这事再回苏州找我。"

"叶子......我要天下第一剑。"

他第一次感到了后悔,他不该真地把他当作永远离不得主人的影子,不该在过去的十三年里,一次次故作不知地将他推

离身边,直到他真正的转身离开。

人生若只如初见--叶子,你等等,再等等。

冰凉的金针已经刺上了眉心,再深三分,萧君烨就永远是他的了。

呵呵......他从心里高兴,真的高兴--

有什么液体溅上了自己的手背,一滴,两滴,烫的吓人。

慕容祁胡乱地抹了下自己的眼睛,不,他不可能哭,这样软弱的人怎么会是他呢?

可手心里的濡湿逐渐地扩大,汹涌,一发不可收拾。

他下不了手!

他根本--就无法对萧君烨狠心若此!

萧君烨的过去,他的过去,无法隔绝......

他转眼间,看见了萧君烨的目光。

怜悯,不舍,痛苦,矛盾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阿祁......"他终于缓缓的开口。

慕容祁突然狂吼一声,冲出房门,在苍茫一的雪地中愤怒地大吼--......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如他,如他,如他。

红袖踏雪而来,轻轻将油纸伞撑过他的头顶。

慕容祁微微地偏过头,眉眼俱是飞雪凝霜,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却是几不可闻:"红袖......"

支离破碎的语气,全然不似那个傲然于世的慕容公子。

"少主......"她鼻尖一酸,"伤又不忍心,放又舍不得,你又能如何?"

--不如把实情告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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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武林大会《萧声江湖》楚云暮

十九。武林大会

天柱峰玉皇顶因峰顶有座玉皇庙而蝶,乃泰山主峰之巅。玉皇庙不大,里外三进,殿内祀玉皇大帝铜像,神龛上的匾额

题字"柴望遗风",传说三皇五帝曾于此燔柴祭天,望祀山川诸神。其庙住持道号"子虚",白须皓首,一如这世间最平凡

的老道。

但这个老道并不平凡--论辈分,他比如今的武当掌门清风真人还高出两辈;论资历,他主持过整整五界的武林大会。

因而即使面栋江南慕容",他也只是稽首微礼。

一乘华丽的八宝琉璃轿在庙前停下,添掀起流云毡,慕容祁展衣而出,一笑拱手:"子虚道长别来无恙?"

慕容世家十八影卫两翼排开,慕容祁昂首信步而来,当真是英雄少年,风采卓然。

子虚一笑,须发皆动:"慕容公子气势更盛往昔矣。下榻处早已命人收拾停当,只待公子入住。"慕容祁抱拳回应,正前

行,子虚却突然开口:"萧少侠?"

被点名的萧君烨只有停住脚步,向其施礼。那老道望了他半晌,才一笑合目:"五年前,老道初见少侠,彼时萧少侠虽

未成名江湖却是锋芒毕露,雏凤清声,然现今老道察言观,萧少侠似有不足之症--"

萧君烨听的一震,那厢慕容祁已是一笑制之:"道长说笑了,君烨有疾我岂能不知?"

子虚望他一眼,不再复言,扬手命人带路不提。

离十五月圆的武林大会还有两天,江湖上的八大门派,百余小帮都已经来了大半,或住玉皇庙中或自安营扎寨,将若大

一个玉皇顶挤的满满当当。

可直到江南慕容世家入驻玉皇庙,江北名剑山庄依然蓼无音训,江湖群豪早已经私下议论纷纷多加猜测了。

东厢房中的慕容祁如老僧入定,凝望着眼前的两把稀世名剑,整整两个月了,他侦骑四出多方打探阅尽百书,都没有关

于双剑合壁的半点线索。

剑中之秘唾手可得,却偏偏无从下手!慕容祁恼恨地执起琅铘剑--琅铘剑虽为软剑却极厉无比,一旦灌注内力,锋芒噬

人而起,可剑身仅余半分之厚--这样的一柄剑里,究竟如何能隐藏秘密?他慢慢看向另一把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龙泉剑

,这把剑早已被代代慕容家主研究透了,却还是参详不出个中机关。

他揉着自己皱作一团的眉心,只听蹬外一个清丽的音:"少主。"

慕容祁信手将双剑收起,方命:"进来。"

只见红袖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袭青衣的萧君烨。

慕容祁努力不把视线转向君烨,只对红袖道:"情况如何?"

红袖看了君烨一眼,方道:"名剑山庄自雷霆均不起之后,行踪成谜--但据探子回报,雷霆均领况少天唐一刀依旧奔赴

泰山。"

"呵呵,他如今还敢来--倒也是,名剑山庄若此时仍不出面,莫说武林,只怕在洛阳都无立足之地--你说是么?"后半句

话他是对着萧君烨说的。

萧君烨面无表情,仿佛真的无关痛痒。

慕容祁冷笑一声,自怀中摸出一个瓷瓶:"这是今天的解药。"

萧君烨接过服下,起身道:"少主若无事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公子......"红袖担忧地轻唤一声。

自那天起,萧君烨就再没叫过他的名字,一次也没。

他越如此,慕容祁心中对雷霆均的忌恨就越深一分:过得这月十五,我看你雷霆均还有没有命在。

名剑山庄在武林大会正式召开的前三个时辰终于到达玉皇顶,虽然众人面上如常,但见名剑山庄门人各个偃旗息鼓讳莫

如深的样子,心中的猜疑越发深了几分。

午时一到,照例是行大典祭拜天地。

但见玉皇庙前的广场上早已准备妥当,祭起一座三丈高的祷天台并一只三足青铜大鼎。江湖群豪一早都已经按照各门各

派的位置排列妥当,侯在原地。

当正时礼炮鸣毕,庙门大开,自东西中三个方向走出三列人马。中间自不必说,是武林名宿子虚真人携少林方丈云深大

师与武当掌门清风道长;西面是慕容祁,萧君晔并慕容世家一众好手,东门开时,萧君晔第一次忍不住转头望去--雷霆

均率先走了出来,依然衣冠楚楚神采奕奕,仿佛仍是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江北武林霸主。

萧君烨鼻子一酸,不由地低下头来--他怎么炕出来,雷霆均虽然昂首阔步,但脚下虚浮,甚至不如一个粗知武艺的凡人

--他那一身武功,怕真地已经毁于风化雨之下。

他自心神不定,那厢雷霆均与慕容祁已如多年知交一般点头寒暄起来,仿佛在斛园中那个噩梦一般的晚,只是他萧君烨

一个人的幻像。

中间三位武林名宿又怎么炕出雷霆均的问题,三人互看一眼,却一时也是不知何故,更加不知如何着手,但三人都知道

,这次的武林大会只怕绝不平静。

最终还是子虚道长前行一步,一手携了一个,朗声道:"列位既已来齐,吉时已到,不如即行祷拜天地之礼,请二位自

东西首座落座。"声音不大,却瓤个站在玉皇顶上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这番内力修为较之狮子吼之类的霸道内功无疑

又深了一层。

慕容祁冷眼看了看面镇定如常的雷霆均,心中咬牙道--我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众人都站着注目子虚道长上祷天台上祷告完毕,慕容祁与雷霆均也分别执拜毕天地插于大鼎之中,才纷纷落座,子虚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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