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袋斜街10号 下—— 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发于:2011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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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无声的躺了许久,直到杭航的手机大响。杭航慵懒的下床,在满地的衣服裤子里翻找。来电显示是海红,杭航给按了。又趴回了床上。

梁泽躺在那里,脑子几乎是空白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等同于畜生了。沉浸在性爱中脑子根本什么都不想,就那么最原始的搞。而刺激他萌发这场激情的毫无疑问是谢金燕,他发誓他在那间空旷的办公室再多呆十分钟他就能把她给干了。这让他非常的羞愧,没爱的性不算什么,人本身就是动物。他的羞愧在于他的龌龊,他不开灯,他近乎强迫的跟杭航做,然后......他钳制他的时候,他完全把他想象成一个女人。所以他兴奋,所以他狂热。这毫无疑问是对杭航最大的侮辱。

手覆盖了上来,胡噜着梁泽的头发,“你躺着别动,累就睡一会儿,我得下去一趟。”杭航说着凑过来亲了亲梁泽的背脊,“没把你折腾坏吧?”

梁泽连贫两句的心思都没了,只是乌里乌涂的答,“没。”

“果然困了,睡吧。”杭航下地,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胡乱的穿上衣服就开门出去了。

下台阶两步,忽然想起梁泽的烟他可能够不到,就又开门,进卧室,翻出梁泽裤子兜儿里的烟扔给了他,“接着。别下床了,我回来收拾地面。”

杭航很满足,这种满足不单单是身体上的,更强烈的是内心。二愣子开窍了,就算是被他绕进去的也罢,他至少能从他跟他的性爱中得到愉悦了,这是多大的进步啊。与此同时,杭航也深知梁泽的步步妥协,那是让人由心而生的感动。

梁泽等杭航离开才爬起来点了烟,下面几乎是麻了,他靠在温软的靠垫上,借着月光注视着那一地散碎的玻璃。

莎士比亚说:成功的骗子,不必再以说谎为生,因为被骗的人已经成为他的拥护者,我再说什么也是枉然。

他老人家还说:人们可以支配自己的命运,若我们受制于人,那错不在命运,而在我们自己。

梁泽头一次感受到如此这般的痛苦。

Act 18 一定很爱你

爱心 123:今天能忙完?

我是帅哥:差不多,手里还有一点儿就写完了!

爱心 123:好~那一会儿早点儿过来吧。

我是帅哥:?

爱心 123:晚上跟我见个朋友,好否?

我是帅哥:跟你一样管饭吗?

爱心 123:......

我是帅哥:帅哥,你咋不说话了?

爱心 123:说。

我是帅哥:那管饭吗?

爱心 123:管!

我是帅哥:哎呀,果然你朋友都跟你一样好^_^

爱心 123:你上辈子饿死鬼吧?

我是帅哥:啊!还说呐!我昨儿夜里玩儿了个游戏!算命的!

爱心 123:哦?

我是帅哥:就算我上辈子怎么死的!

爱心 123:......真是饿死的?

我是帅哥:对!关键你猜你怎么死的!

爱心 123:气死的!

我是帅哥:我操!你怎么知道的?死于肺痨!

爱心 123:......

门口风铃响,杭航离开了计算机前,跟二愣子说让他赶紧忙,忙完直接碰头。进来的是张大爷,拎着一小笼子,笼子里是他们家那吉娃娃。

“小航啊!”张大爷把笼子放在了地上,“还是寄养,今天开始到初六。”

“大爷,您没看见我门口挂的牌子?”杭航满脸黑线,硕大一牌子瞎子也能看见:今年春节期间休息,不能为您提供寄养服务,我们深感歉意。

“啊!看见了!”张大爷仍旧笑眯眯。

“呃。”这句出来真给了杭航难度,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了。他这宠物店今年是第三年,头两年春节都不休息,但现在他有了二楞子,二楞子春节又说一起过,他就决定休息了,还特意多给了海红跟盈盈几天假,反正再过三天就年三十儿了。可......看来张大爷很不甘心,这也代表了很多老顾客的不甘心。只是他们没张大爷这么绝罢了=

=

“是这样,你看咱们这么熟,我这个丢丢也小,你就给看几天吧!”张大爷相当‘直爽'的表达了他的意图。

“大爷,是这样,我要是在这儿,我就不挂牌子了。”杭航硬着头皮推辞。

“你要出远门儿?”

“嗯,是,要去朋友家过年。”

“是齐霁吧?齐霁不也养狗嘛!你看你就带带我们丢丢。”

杭航气结,“张大爷,不是去齐霁那儿!”

“你去哪儿就带着它呗,你又不出国去你父母那儿。”

崩溃啊!杭航愣是给噎的没话了。

“就这样,我不告诉别人,你放心。”

杭航赶不及拒绝张大爷已然出门了。

蹲下来,看着笼子里的丢丢,杭航忽然没了脾气。这小家伙儿跟他熟,每次张大爷过来给它买狗粮,它到的比张大爷早= =

拎着笼子到寄养处,倒了些狗粮和水给它,杭航还格外给了块儿狗饼干。与此同时杭航思踱他要多带一活物儿过去,梁泽会不会有意见。

最近杭航觉得自己有点儿搞不懂梁泽,是真的搞不懂。以往他那脑子就跟注水了似的,最近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那天热情似火的折腾完,梁泽睡醒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打电话给他,他说他想起差专栏两期稿子,着急先回去的。杭航没当回事儿。可接下来三天这人一次也没主动联系过,更别说过来了。问他怎么搞的,人老先生讲话忽然想写个东西。继续等,仍旧是忙忙忙。直到今天,齐霁说快过年了,一起吃个饭,杭航再去问梁泽,梁泽说忙完了。

杭航感觉到二愣子有哪儿不对,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就是有什么发生了微小的偏差似的,肉眼都看不出来,可就差那么一点点火箭也能发射失败。

杭航摇晃了一把脑袋,觉得似乎是自己矫情了,敏感的跟什么似的,干嘛呢!那可是梁泽,他什么路子都不新鲜。他喜欢你的,放心!这点千真万确不是?啧啧,那天献身多有激情啊!再说了,年底谁不忙?就算什么都不算,作家突然有灵感你也不能拦着不是?

想到这里杭航感觉又还好了,掏出手机给齐霁打了个电话。

“喂?”齐霁接的挺快。

“接的够快的。”杭航靠着架子,顺手拿起了一旁的清单。

“嗯,洗完澡,出来刚想点烟手机就响了。”

“他今天忙完了,没问题。”

“行,那吃什么?”齐霁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声响。

“看你呗,我俩无所谓。”

“啧啧......我俩~~”

“你......”

“多么亲密啊!”

“还有点儿新鲜的吗?”

“杭航......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我至于嘛!”

“至于吧,初恋么,哈哈。”

杭航皱了皱眉,话说,这还是他头一次跟齐霁说他在谈恋爱。杭航从未向齐霁提及过自己之前的恋情。这使得齐霁看来,杭航总是跟谁都一般般,也没想不一般过,“要不西湖船菜?”

“不错,他爱吃吗?”

“这世界上能吃的没他不爱吃的。”

“呃”。齐霁一愣,“你能别这么破坏人形象吗?”他好歹还挺崇拜他唉。

“得吧。真没破坏的意思,他大脑分区失调,就跟我以前那计算机似的,C盘最小。”杭航一边说一边笑。这次他介绍他们认识,前后也犹豫过很久,他相信齐霁跟梁泽很容易打成一片,却不确信自己跟二愣子能不能行。齐霁八卦了数次两人的进展问题,杭航真不知道迟钝的齐霁怎么就认定他能跟梁泽有什么,并在一个还没什么的时候。杭航最后认为,大约世界上大脑分区失调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传递信号。非这个种族,无法破译。

“你这张嘴唉......”齐霁摇头。

“你订位子吧,我手里还有些活儿,暂定七点?”

“行,没问题。我六点半左右过去你店里。”

“晚上见吧。替我摸猛男两把。”

收了线,杭航笑了,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笑得堪比弱智。恋爱似乎总是如此,轻而易举就能让天才变白痴。

正这么想着,杭航收到一条短信:【帅哥!爱的使者出门了!】

爱情让白痴变什么呢?

似乎只能是白痴+白痴了= =

梁泽敲下最后一个句号,从机器前离开。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刮胡子的时候他认真的盯着镜子里那张脸孔,竟然觉得如此陌生。电动刮胡刀呲呲的响,他的脑子也跟着刺啦刺啦的响。

对于梁泽来说,从来做什么决定都是yes or

no,唯独对店主,似乎一切的是或否都不干不脆。说要写东西实则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可逃避这若干天,一切什么样儿还什么样儿。梁泽俨然意识到一个无比深刻的问题--他跟杭航,到底算什么。

杭航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他知道他在谈恋爱。可自己呢?到底进没进入状态?甚至有没有可能进入状态?

思来想去,梁泽只有一个模糊的结论--他喜欢杭航。但这种喜欢究竟是什么他却说不清。跟朋友肯定不一样,但跟......情人,似乎也达不到。他只明白,他无法失去他。也因此,因为是这个结论,到最后,梁泽只能要求自己按部就班,他喜欢杭航,杭航喜欢他,这点二人是共通的,他梁泽只要按杭航需求行事就罢了。

并且,为了避免那天那种操蛋事儿发生,梁泽决定远离女人。错不怕,怕就怕知错不改。他梁泽不是混蛋也不想当混蛋,因此,珍惜爱情远离女人!杜绝种种诱惑,他跟杭航总有一天能好起来,不对,不是好起来,是更加好!

再去看镜中的自己,梁泽觉得那人精神很多。遂,对着镜子咧嘴笑,“我是帅哥!我爱帅哥!我们是霹雳无敌二人组!!”

念完咒语,梁泽给杭航发了条儿短信:【帅哥!爱的使者出门了!】

杀将到烟袋斜街10号,不到六点。梁泽‘哈罗'着进门,杭航正给顾客算账,见二楞子精神奕奕打招呼,抬头对他笑了笑。梁泽看杭航正忙,就去找龙猫玩儿了。

小叶子的宝宝长的挺大了,见了梁泽还躲躲闪闪,现在梁泽坚信杭航有句话说的是对的--龙猫一生就认一个主人。显而易见,这宝宝认了杭航= =

小叶子不停的跟梁泽起腻,隔壁笼子里的一休不干了,跳上了咔咔的背,踩着咔咔,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更抢眼。

梁泽看到这一幕,嘴里念念有词:“一休啊一休,你真是傻的可爱。”他殊不知很多时候自己的智商还不如他的这位龙猫朋友。

一猫打点了一些白薯干,梁泽很满足。杭航送走了客人踱步过来正看到梁泽在笑,“美什么呢?”

梁泽回头,没想到杭航亲了他额头一下,四下看看无人,吧唧,他回敬了一口。

“晚上订的西湖船菜那家,没问题吧。”

“好吃!”梁泽乐的更美了。

“果然上辈子饿死的,给你拿张纸巾擦擦?”杭航无奈。

“诶,还没给小叶子宝宝起名字呐!”梁泽一拍脑袋。

“嗯,是,决定自己留着?”

“当然!”

杭航皱眉,“咱......四只龙猫了。”

“就多张嘴嘛,多热闹!”

“得......”

“话说......一休跟咔咔还没生?”梁泽瞅着咔咔斑秃的脑袋,咋就不见好呢?

“你这什么逻辑?非得生?”

“我喜欢宝宝,跟当爸爸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杭航不吱声了。

梁泽并没意识到话题偏左,听杭航没吭声以为又是加重家里粮食负担,也就没继续,心说:吝啬的帅哥,你明明这么多口粮嘛!话题遂又跳转回之前,“你说叫什么好呢?新佑卫门?足立义满?”

“还弥生呐!”

“哦?是母宝宝?”

“......”

“帅哥,你说到底叫什么好嘛!”梁泽回头认真的看着杭航。

“没别的选择了?非得新佑卫门、足立义满?”

“你自由发挥也行,其实我比较希望咔咔改名为新佑卫门的。”

“你......”杭航无语问苍天。

“我来了!”

梁泽跟杭航正大眼儿瞪小眼儿,齐霁推门进来。但见这一位裹着羽绒服,顶着毛帽子、系着毛围脖,手上还一双五指合并的奇厚无比的棉手套。

“来了?”杭航看过去,不以为然,他早已习惯齐霁跟冬天的雪人装备,不对,比雪人还胖......

“下雪了?”梁泽不知道啊,不知道这路子是怎么回事儿啊。

“啊?”齐霁一愣。

“没雪啊......”梁泽走过去,揪着齐霁的帽子。

“快下了。”齐霁回答的诚恳。

杭航看着这二位,语塞,忽然不想跟他们出门吃饭了。

“总听杭航说起你,以前也见过哈。”齐霁脱下手套,跟梁泽握手。

“嗯嗯,帅哥也常说你。”梁泽热情的握,“齐霁对吧?”

“对对,对梁泽你久仰大名!”齐霁呵呵笑。

“帅哥都说我什么了?是不是说我很帅!”

“呃。”这问题让齐霁措手不及,这什么意思?

“不是久仰大名嘛!他说我什么让你久仰了?”

“......我是说我读你小说挺久了。”

“啊!哈!哈哈哈哈......”梁泽看看杭航又看看齐霁,发现只有笑一下才能遮掩过去= =

“帅哥!你不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吗?”见杭航不言语,梁泽接着问。

“需要我介绍吗?”杭航皱眉。

“此话怎讲?”齐霁跟梁泽基本异口同声。

杭航摇头,“我坚信你俩能自来熟。”

一句自来熟,在用餐过程中得以应验。梁泽跟齐霁说的哈皮无比,杭航时不时向其他桌赔笑。两个活在自我世界里的人遇见,果然惺惺相惜建立邦交。再加上一个作家一个史学类翻译,行了,都不是一般人。杭航很久没看见梁泽乐的这么开心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记下了齐霁的手机,还说有机会要上门做客啊,什么以后需要什么资料问你啊,再诸如有空一起研究研究XXX书啊。

杭航特别懊恼的发现--自己吃醋了。

这个齐霁,平时说话根本就很少,跟他说话最多的就是自己了,这会儿居然跟梁泽这么热络!好像有几辈子说不完的话似的!他甚至揣测到,如果是齐霁跟梁泽先遇见,是不是......

可杭航哪里知道,无论是梁泽还是齐霁,有话是真,说不完是假,对于这二位,杭航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既然洞察彼此都是杭航的挚爱,谁不想三人关系融洽些?就是这么单纯的考虑。

齐霁本来计划的是吃过饭他们到他家坐坐,没想到杭航说不去了。齐霁想不到别的,就觉得杭航今年要关店到梁泽那里去,可能很多琐碎的事儿多,也就没坚持,他丝毫想不到这位跟他光着屁股长大的主儿是吃醋了。

齐霁想不到,梁泽当然更想不到。这二位唯一的区别在于:一个2一个木。也就是说本质上是相通的。

梁泽开车把齐霁送到的小区门口,折返的时候杭航说他小时候在这里长大,跟齐霁一起。梁泽就接着这个话题说了齐霁很多好,结果店主大人的脸就越来越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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