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你看看,我有精神跟你说话了,你又不开口了。”
……
“那好吧,我可就睡了。”
……
“我真睡了啊!”
……
……
……悉、嗦。
……悉悉、嗦嗦。
……悉悉悉、嗦嗦嗦。
“得,得,得,你别挤了,再挤我可就得掉床下去了。说吧,说吧。”
“九华。”
“嗯。哎,哎,下去一点,头发挠得我痒痒。……你怎么越说还越蹭上来?……好,好,你蹭 ,你蹭,我不说话总得
了吧。”
……
“嘶,你又咬人,还咬脖子!这天儿热,明天你让我见不见你啦!”
“怎么,被我咬了就见不得人了么?我就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现在是,将来也是!你 要敢变心,我就把它给
咬断啰!”
“这么凶,你倒说说,除了我还有谁敢要你!哎,哎,哎,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可别再拿那 里的肉来磨你牙了。”
……
……
……
“九华,现在每过一天我都很害怕。与你相比,我现在的生命太短了。我曾想只要能在你身边 ,哪怕只有一天,只有
一刻我都满足。可真正能与你相恋在一起了,我的心就会不满足,希望这样 的快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到永远。九华
,我不怕死,我只怕会失去你,只怕在我离去后的漫长岁 月里,时间会磨去我们的爱恋,让你一点一点的将我忘记。
一想到你会爱上别人,用这双曾映着我 样子的眼去凝视别人,用这片吻过我的唇去亲吻别人,用这双抱过我的手去拥
抱别人……九华,我 就嫉妒得想要发疯!九华……”
“笨蛋,笨蛋,你真是个大笨蛋!”
“九华……唔。”
“你再装可怜也没用,不敲打一下,你只会更笨!你脑子容量本来就小了,还成天就想这些乱 七八糟的事!看来我的
确是让你太闲了。”
……
……
……
“你,你别……嗯,嗯……呀!轻,哈,轻点……九华。”
……
……
……
一晌贪欢,他沉沉睡去。我拂开他清洗后带着湿意的绿发,手指细细的描着他的眉目。你所担 心,我也一样害怕啊。
因为那不可预知的未来,因为那难以承诺的永远。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不让 你离开我,到哪里都一起。
我们到哪里都一起,所以……
我浑身在疼,没有受伤,却痛不可抑,就像连心的骨血在一点点地剥离身体。
妖狐,不要离开!妖狐,不要离开!!我一边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一边召来小白,向七浮屠 山飞奔而去。
我快,影羽也快,朔月更快。
“你先去,我可以拦他一拦。”影羽这样说。
拦一拦?拦不住之后呢?我不想影羽也被杀死。所以我停下来,不能动。
一停之后,几道人影“唰、唰”地凭空出现将我俩围在了中间。青岚、平澜、嘲天以及踏驹。 该到的人,都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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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陪领导出差了,没来得更,今天补上。
第三十三章
小白在我身下“嗤、嗤”地呼着气。我轻轻拍拍它的背,它顺从的跪下前肢,伏低了身子让我 下来。我轻轻跳了下来
,站到影羽身边。他看着嘲天,一言不发,看上去平静极了,但我知道他怒 火已经燃得比地狱的业火还盛了。可是他
的眼神却冷冽得像十二月的寒风,不知刮到嘲天身上会不 会生生作痛?
“跟我走。”嘲天对影羽说道。
影羽冷冷地哼了一声,随手就甩了一道雷过去,看得我汗颜,他随便出个手,威力就比我倾全 力还厉害。烟尘消散后
,我心凉得更快,踏驹双手结出的防护将所有攻击挡在了外面。且不说他们 人多势众,单单一个嘲天就可让影羽应付
得捉襟见肘,再加上其他四个……该怎么办?有什么法子 能脱身呢?
战斗一旦开始,便越来越激烈,影羽已和嘲天及踏驹缠斗起来。我则面对着朔月、青岚、平澜 三个人。
“九华,你打不过我们的。”朔月静静地说。他的衣袍上沾着的血渐渐成了褐色。
青岚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朔月……”平澜也看着他,哀哀地叫了一声。见他面无表情,又转过头来看我,小小地退了 一步。
他们随便一人就可以将我打败,可是被打败和投降认输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可以被打败,但 绝不向他认输。更何况
朔月决不会杀我,从他得到我血液的那一天起,他便再不能将我杀死,非但 如此,他还必须保护我,是了,我死他一
样活不了!
我将手中的剑轮了个弧,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平澜一见,急忙踏了出来:“九华,不要……”
我看向朔月:“不想死,就把他们俩打败。”说着朝影羽那边看了看,嘲天不肯伤他,他又拼 尽了全力,一时正难解
难分。
平澜听了,立马提剑就要跃过去:“我去,我去,你先把剑放下来。”
他的加入,让影羽的压力减小了很多。但嘲天与踏驹的攻势也益发凌厉起来,他二人还是打得 有些吃力。我立马把剑
再架紧些:“你帮是不帮?”
朔月看着我,一步步走过来,我不明他的意图,谨慎地退了退:“你不要过来。”
他停住了,说:“我并不在乎和你一起死的。”他说得一脸无波,不知怎的,我却相信那是真 的。
“朔月,你从来不珍惜你所拥有的,失去了再来挽回又有什么意义呢?且不说我已对你死了心 ,单是你害了我心爱之
人的性命这一条便足叫我恨你永生永世,还谈什么其他呢!”
“爱也好,恨也罢,我总归是要留你在身边的。心不在了也要身体在,身体不在了,灵魂我也 要牢牢地抓住,决不再
让其他人占住一分一毫。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应该是我的,是我救了你,所 以我不许你离开!”
“哈,哈,哈……”我笑得眼泪几乎流了出来:“要我的是你,不要我的还是你。我是人,不 是个玩偶,你招之即来
,挥之即去。你遇到了诸多的不幸,便连别人的幸福也不待见了么?你是几 时变成了这样的人,还是说一开始就是?
”
朔月莹白的脸散发着淡淡的光,肌肤看来就像是透明的一样,连唇色也淡得快要分辨不出。一 双曜石般的黑眼映着他
左耳的传音石熠熠生辉。黑与白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而这两种颜色在他身 上奇异地溶合在了一起。他低低地说:“
也许,一开始就是吧。”
我看着他着实不想再说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悄悄走前两步,我举剑刺了出 去。
我们之间至少仍隔了三丈,他的法术高出我远不止一截,所以我想都想不到我竟刺得中。我是 那么的莽撞,很有点鱼
死网破的味道在里面。我想鱼一定会死,但网却是不可能破的。可是,我竟 刺中了他。纵然只刺在了他的肩膀上,但
真的刺中了。鲜血随着我抽剑的动作,溅射了出不,温热 地洒在脸上,我忍不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他抓住了我的剑,握得很紧。
我顿在了那里,如果我再抽,剑会将他的手掌全部拉下。我可以毫不留情地用语言来攻击他, 可是一到了战场上,真
正见到了血,我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天真得可耻。血顺着剑槽倒流回来,翻过 剑柄,流到我的手中。湿湿的,滑滑的,
浓重的腥味让我仓皇地扔了剑俯在一边大吐特吐。到最后 吐得连胆汁也不剩!
我怎么可以一边说深爱着妖狐,一边去为害死他的凶手流出的血心悸。
青岚将剑拔了出来扔在我的脚边,为朔月止血。平澜大叫一声从战团中脱身冲了回来。局势瞬 间万变。踏驹一得了闲
立马向影羽偷袭,一箭正中影羽后心。前面与他缠斗的嘲天生生卸去全力, 忍得一口血将他接住,怒极地使出风刃,
几乎将踏进驹砍成两半。饶是他用穿云箭挡去部分力道仍 被重伤在地。
嘲天立即用法术封住影羽背上的箭,不让他溶入伤口,但影羽早已脸若金纸,出气多,入气少 了。“影羽,撑着点,
你撑下去,不要死,不许死!你要敢死,我让全凡天的人都给你陪葬!”
影羽昏了过去哪能听到他说的。我扑过去,想起当初救朔月,将自己的血滴到箭上,可是箭却 一点也没有消失。
“他也是蛟族,你的血没有用的。”踏驹在不远处说道。
嘲天狠狠地瞪着他:“我说过,只许生擒,不许伤他!你竟敢……”
踏驹轻笑了下,口中溢出血沫:“我敢为你叛出元界、溶了真身、追随几百年换来的也不过一 死。我还有什么不敢?
我只是不甘心,做了那么多,你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他对你如此无情,你 却执着不放。我,我……不甘心,不甘心
哪……”他叹息着睁眼垂下了头。
嘲天却仿似听都没听到,小心地避开影羽背上的箭伤将他抱起,轻轻对他说:“别怕,我知道 你寂寞,你喜欢也好,
不喜欢也罢,我总陪着你的。”走前两步,空气中就像开了扇镜门,他们溶 进去,便消失了。
这里的变故实在太快,我一时竟忘了要去拦,但见他们消失了,爬起来追了两步,已是无影无 踪,若非踏驹的尸体还
在,我真要当那两人不过是梦里的情景了。回头见他们三人也是呆住的,跃 上小白的背,继续向山顶奔去。
不知他们用了多大量的火爆符,整个山顶几乎夷为平地。哪里是哪里都分辨不出,我又还怎么 样找得到我的小狐狸?
“妖狐————!”如果你听得到,就快些应我一声吧。
“妖狐————!”如果你看得到,就快些出来见我吧。
“妖狐————!”如果你感觉得到,就快些给我点启示吧。不要太多,只要让我知道,你还 活着。
“找它么?”
我一转头,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头顶冲去!竟夕手中倒提着一只灰白色的狐狸,当然他应该是 只白色的,只是扑了一
身灰,它一动也不动,眼睛微微地眯着。我扑过去将它从竟夕手里抱了下来 。它的身体是温的,我把脸埋到他的脖子
里,却换来了狠狠地一爪子,左颊火辣辣地痛。
“小狐狸,是我啊!我是九华!”
他睁开了眼,看见了我,眼中涌上懊恼之意,贴了上来,吐出舌头轻轻舔着他抓出的伤痕。
我忍不住不去流泪,妖狐“呜呜”地轻叫着,在我的泪落地之前将它们吻去。我摇头哭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
这样。”
“若不化为原形,只怕你现在连灰也见不着他的。”竟夕说。
“能变回来么?啊,小狐狸?”我抱着它细细看了看,除了一些小伤,并无大碍。
“怕是不行了。除非从头开始修炼吧,雪狐一族天赋好,等个两三百年,修个人形倒不是什么 大问题的。”
突然,妖狐全身绷紧了,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咆哮。抬头,看见了他们三个。
妖狐站在我身前,怒气腾腾地看着他们。我抱起了他,安抚着他的情绪。“竟夕,谢谢你救了 他。”
他打了响指:“我并不是为了你。我只听从于他。你们要怎么解决是你们的事,我,要去找他 。”
“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影羽的事。也许有个希望才是好的。
他捋捋发,下山去了。走得轻松且自在。
第三十四章
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可谁是谁的因,谁是谁的果呢?
嘲天就这样带着影羽消失,凡天城内还硝烟四起,杀喊一片。七重浮屠已去一重,然而引起这 场战争所毁损的功德比
失去这一重浮屠不知
多到哪里!
怀里的妖狐轻动了动,我抚着它灰灰的皮毛,轻笑着自嘲:如今我且自身难保,又哪来那么多 的悲天悯人。
我转过妖狐,看着他水晶一样明亮的眼,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温热的呼吸细碎地喷在我的 颊边,让我微微有些鼻
酸:跟着我,他就没
过上过好日子。
再亲亲他的额头,我把他放在地上,直起身看向朔月。
“朔月,动手吧。”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年轻的女孩子急急吐掉了嘴里的榛子壳,忙不迭地趴过桌子来问。
“后来?哪有什么后来。就那样儿了呗。”坐在柳树下,晒着太阳,懒懒的让人一动也不想动 。
“什么就那样!你的头全都白啦!眼睛也瞎了,胸口那么长一道疤,几百年如新,还告诉我就 那样儿!”
耳朵嗡嗡作响,勉强也还听得些,再过些年月不知会不会什么也听不见?抬手摩摩下巴,又瞎 又聋,不知道他会不会
嫌弃呢?
面上阴了一下,下一刻一片柔软落在唇上。
“喂喂喂,光天化日,你们也太不注意影响了吧!哎,哎,二哥,你拉我做什么?去集市?我 不去。溜小白?我去,
我去!它最近实在是
太胖了!”
清脆的女声渐行渐远,我忍不住勾起嘴角,不可避免,那朵笑花再次被一双温热的唇摘去。我 仰头,循着熟悉的气息
,攀上他的脖子,加
深了这个吻。他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双手也由捧着我的脸改为圈上我的后颈。我轻轻一笑, 拉他坐下,他顺从的矮
下身侧坐在我双腿上,但
我感觉到他并没舍得把全部的重量都压下来。笑意忍不住更深,微侧了侧头,从他的唇角一路 舔吻到那细致若瓷的锁
骨,逼得他不得不全身都
倚上来。
他微微地推拒了一下,细细地喘息道:“不,不行,会压到你。”
薄薄的青衫被我拉开了,我探手进去一寸寸地抚摸,温热的肌肤在掌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即 使看不见,我也能感受
到它的美丽。还有此
刻我正贴在其上的那颗心,纵然隔着一层肌肤,仍感受到它跳得那样的有力。而我……老啦!
“九,九华,我们进屋去。”
我再亲亲他的唇,摸索着拢好他的衣服:“我再晒一会儿。”
他的呼吸停了停,然后我感觉他握着我的手蹲了下来。大腿上有了点重压,细碎的呼吸透过薄 裳一阵一阵地喷洒在肌
肤上。
“九华,我爱你。”
“我也是啊!”
他停了,无语地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