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上个厕所要跑老远!还是在野地里好,随便就行了。捂着肚子,我一 边向毛厕冲去,一边在心里嘀咕:不该喝
那么多水!
提提裤腰,紧紧带子,啊,果然舒服多了。哎,不过,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我来的时候是 从左边呢,还是从右边
?敲敲头,有点想不起来了,男左,女右,可我现在,现在的我,该怎么选 啊?也许对直走才是正确的吧,如果遇到
个人问问不就好了。
对直走是条回廊,走完了,再下个台阶就进了一个院子,不是我住的那个,清清静静的,好像 是空的。这城主也太小
气了吧,房子建这么大,人却不值得多请两个,找个人问路都找不到!正想 退回去,随风传来喁喁细语,咦,有人嘛
!
院子里有棵很大的海棠树,可能要两个小孩合围才抱得住,透过檐角,可以看见月下洁白的花 ,它应该不是纯白,幸
福海棠是带一点粉红色的。沿着青石小径循声而去
“颖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是紫云。人家今天晚上洞房呢,不知道 春宵一该值千金说!
“表姐,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嫁了。做为爹爹的女儿,这是必然的,能嫁给他已经很好了, 我不该后悔,也不能后
悔的。”是颖儿,果然,女孩子们都不应该会喜欢那种类型的才对!要是老 爸要我嫁那样的人,我就先离家出走再说
!
“不是的,你可以走,我可以帮你,颖儿,我可以帮你!”
“表姐,你似乎,很想我离开?”
“不,不,我,我只是想你幸福,不要做姑父利益的牺牲品。”我站在转角的阴暗里,看见紫 云激动得抓住了她的衣
袖,换过了一件,绯色的,有点像和服,只是下摆是宽幅,看来很飘逸。
“表姐,城主虽然不怎么样,夫人这个名头却是好用得很的。而这只是我的第一步,我要成功 ,就要靠他的力量,所
以我不能后悔。”颖儿抬起紫云的下巴,那动作让她看来很有些危险。
“颖儿,我知道你从小心高,可是,这里太危险了,他已经死了十三个老婆了,那样离奇的死 掉,你,你真的一点也
不害怕么!”
“怕?哈哈,哈哈哈,我有什么好怕的,她们阻住了我的幸福,死,是必然的。”
“你,你,难道,你……”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555555555,我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捂住耳朵要退,声音还
是传了来
“表姐,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幸福海棠。看见那抹红了么?得到幸福,见血是必然的。”
我一阵恶寒,紧抱着双臂逃了出来,不行,要走,不能再留下了。冲出院子,像只没头苍蝇般 乱转,夜里的潮气让院
子弥漫起雾来,我急得满头大汗,死咬着唇来压抑狂想出口的尖叫。
MD,没事儿房子修那么大做什么!!!
一只手自雾中探出来,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惊得张口就要尖叫,被捂了回去。温暖干燥的掌心 传来熟悉的味道,是朔
月,我这才长嘘口气。
“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乱跑?”他握着我冰凉的手,皱眉问
“我,我起来小解。好不容易找到茅厕,出来就起雾了,找不到回去了。”迷雾中似听到他轻 笑了下
“怎么也不多加件衣裳,看,都湿了!着凉了怎么办!”身上一暖,多了件他的外袍“那边是 东馆了,来,我带你回
去。”
雾好像墟为越大,月亮也不知啥时不见了,四周有点黑,我只能感觉到来自他手中的温暖,轻 轻回握紧了一下,他的
拇指摩梭了一下我的手背,示意我别怕。
“朔月,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我小小声地问
他没有答,只是又点了点我的手背
“如果哪天我走丢了怎么办?”
他停了下来,看向我,黑色的眼像口深井,让我觉得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所以我别开眼: “嗯,那个,你也知道
我很没方向感,很容易迷路,所以,所……”
他拉起我的手,在掌心放了个冰凉的东西,我凑近一看,是只耳钉,黑色的,不是玉,也不是 金属,倒像黑钻,可又
没那么闪亮。疑惑间听他说:“这是传音石,只要佩戴着他,不论你在哪里 ,我都可以找得到。”他的声音在黑夜里
出奇的温柔,动听得让我想哭。深吸口气,我递回给他: “帮我,好么?我自己戴不上。”
他的手轻撩开我的发,纤细的手指触上我的耳坠,我轻颤了颤,闭上眼,仰起头略侧了侧,像 站在祭坛上一样,虔诚
地等待着神圣仪式开始。
“好了。”我眨眨眼,重新睁开,终于还是掉进了那两口深井,连眼都不会眨了,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会有他这样高洁
出尘的人物,见到他的人,有谁能不为他的风采倾倒!朔月笑了笑,收回手 ,不经意地拂过唇,又让我心脏一阵紧缩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变成个美女的,不行 ,不行,要忍住!要忍住!!
“那,那我们快走吧。”拉了他就直往前冲
“九华,九华!”
“ 嘎?”
“是这边!”口气中有些许的无奈。
“哦,这边,这边,朔月,明天一早我们就走吧”
“好啊,我也希望能早点到迦楼。”
有妖怪
第二天已近中午时分,我们才等到城主向他辞行。看着娇丽的城主夫人,心里却有些怕,听她 问:“不知几位,去迦
楼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朔月笑笑:“只是去探访一位朋友,请他帮忙找点东西。”
她妙目一转“不知道你所说的友人可是先知——三曜?”
“正是。”
“不知可否代我向他请教一个问题?”
“夫人请讲。”
“一将功成万骨枯,是对还是错?”
朔月一怔,缓缓展颜:“趋利百姓,以杀止杀又何妨。”我听了,手一震,松开了捏住他衣袖 的手。
城主夫人听了,一笑:“如此,便不劳公子远问先知了,还请一路珍重。”
出了城,一路向北,骑着马,我都没有开口,从大局看,朔月的观点没错,可在我心里却总有 疙瘩。抬手抚上右耳的
传音石,思绪纷乱,朔月回首:“怎么了?”
我扯开嘴角“没什么,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心电感应之类的。”
他哑然失笑:“不是的”他撩起长发,亮出右耳,羊脂玉一般的耳坠上也有一枚传音石“这是 自同一块传音上切割下
来的,就像双胞胎之间奇妙的感应一样,它们之间也存在的。” 我眨眨 眼:“那割下来的其它部分也一样喽,可
你怎么知道那个就是我呢?也可能是别人的呀。”
“每块传音石的特质是不同的,这一块只做成了这一对耳环。”
戴着耳钉的左耳开始发热,一对,我跟朔月是一对,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看着他痴痴地笑起 来。
前面是座山,青岚先下了马,牵马而行,我们也跟着下来,随着他走。
“啧,啧,拜托,你不要笑得那么花痴,行不行!”妖狐在一边受不了的翻白眼。
我一径痴笑着:“你这是嫉妒!”
他哼声咬牙:“哼,不用那玩意儿,我也找得到你。”
“当心风大闪了舌头!”我心情好,不和他理论。
“嘁,就你身上那味儿,隔个十万八千里我也嗅得出。”
“味儿?”我低头在身上闻了闻“什么味儿?”我昨天才洗了澡的,足足两个小时,还用了一 大把的鲜花,怎么可能
有味道!
他偏抬起头:“哼,鱼腥味儿呗!”
我一把掐住他脖子:“我是蛟人,人,人,人你懂不懂,猪头!!”
偏他还不知死活:“怎么可能有你这么丑的蛟人!!”
一口气噎住“丑,我哪里丑,这叫清秀,清秀,哪像你这只狐狸精,妖媚惑人,肯定是祸水! ”
他抚着脸,哀叹道:“红颜祸水,怀璧其罪,难道太美丽也是种错误?”
我无力地看着他,实在无语,我以为自己已经够搞怪的了,今日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
“青岚,他那么吵,你为什么不扁他!”
青岚一眼横扫过来,我打个机灵忙躲到朔月身侧。怎么觉得青岚越来越酷了,看人越来越有杀 ~气!换身黑衣,再佩个
墨镜,他是黑社会老二就没人敢认老大了。
只有妖狐那个不怕死的,还敢冒着风雪挨上去,媚眼一瞟:“像我这种美得日月无光、惨绝人 寰,任何法术见我都要
转向,任何刀剑见我都舍不得砍,当然任何拳头见了我都舍不得……”
我捂着嘴偷笑着看他飞了出去,心里那个爽啊。青岚神色自若地收回手,许是见得多了,他已 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老
被我们气得发狂。他认为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有时却是很必要 的办法,反正他从不排斥以武力解决问题
的。
山势不算很陡,但牵着马走还是有点累,山林间空气略为湿润,除了偶有几声鸟叫,就是我们 踏在树叶上的沙沙声以
及马儿不时的响鼻。走了不知多久,青岚停了下来,朔月站了过去看着同一 棵树皱眉。那里太窄了,我和妖狐只好伸
长了脑袋问:“怎么了?”
朔月回头道:“啊呀,那块牌子上说的果然是真的”
我心一提:“什么牌子?”
“哎,你们都没注意啊,就是在入山的路边啊,写着‘此山不祥,慎入!’”
“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你们看都不看一眼就走进来了,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呢!”他一脸无辜,眼睛里闪的明明 是好奇过剩的光好不好
!他看向远处,点点唇:“不过,走这里的话,翻过了山就是直通凡天的金 河了。近了很多呢!”
“那也要我们有命出去啊,大哥!”我嘀咕着回头去看妖狐。
他正一屁股坐到地上:“还说走走近路,便宜果然是捡不得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我不熟的说。
朔月微一沉吟,指着前面的一块平地:“那里宽些,先休息下吧,天也快黑了,明天再说。”
突然间觉得四周阴森森的,敢紧跟了上去。妖狐起身拍拍衣服,嘲讽道:“胆小鬼。”
我挨着朔月,鼻子里“哼”他一句,没办法,从小被封神榜害的,我最怕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 了。再说了,识时务者
为俊杰,咱也不在这一刻逞能啊。
入了夜,四人围坐在火堆旁,青岚拭着他的碎梦,朔月则排起了青钱,妖狐安安稳稳地枕着手 大睡,我则万分小心地
加着木柴,保持火势,不时惊恐地四周看看。渐渐的有些昏昏欲睡,在半醒 半梦之间,似看见又在起雾,映着火光,
逞现出淡淡的绿色。绿……
“屏息!”我还没反应过来,妖狐已大叫扑了过来。朔月双手快速结了个防护印。这时听到一 声尖啸,我就像被人从
耳朵里穿了根钢针,那种闪电般的疼痛让我捧着头,呻吟起来。我缩在妖狐 怀中:“那,那,那是……什么?”
“是尸气。”他一边答,一把我的脸转向他怀中,紧捂住了我的耳朵,我挣了挣,在我耳后有 一小片肌肤,朔月说那
叫“气肌”,是蛟人特有的,在水中可以自由的呼吸。我在洗澡的时候试了 一下,真的很神奇,憋在水里一点也不气
闷,想多久就多久。不过那片皮肤很敏感,不小心碰到会 不太舒服。所以抓着妖狐的手,侧过了脸,然后我看到了只
在科幻片里看到的情景:地仿佛裂开了 一般,数不清的干尸从各处冒了出来,他们行动迟缓,看上去也完全没有自己
的意志,却不约而同 地全向我们走来。触到防壁被弹开了,爬起来再靠近,渐渐的防壁上全趴满了尸体。虽然知道他
们 靠近不了自己,可是那么近距离的看着骷髅脸,我实在是吓得不行,啸声越厉,我的头也愈痛起来 ,又把脸埋了回
去。
妖狐急道:“不行,这样下去,你灵力一耗尽,我们就等着被啃了。”朔月也似有些急了,皱 起了眉:“他们不俱火
,且听哨行动得如此整齐划一,这操纵之人只怕不简单。”
青岚长身而起:“妈的,擒贼先擒王,我去抓他。”
朔月止住他:“不可,他们人多,我们再单独行动,易被各个击破。”
青岚怒道:“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火光下,他的红发因怒气而飞舞,提 刀而立,真真是宛若天
神。
朔月想了一想:“好吧,不过一定要判断出正确的位置才可行动。”
青岚“哼”了一声,碎梦一扬,劈了出去,结界一破,干尸们当然一拥而上,青岚刀气一翻, 立时将围上的一圈全劈
碎了。妖狐与朔月一起开打,妖狐不知哪弄来一根长鞭,使得那个虎虎生风 啊,攻防滴水不漏;朔月就厉害了,什么
东西到他手里似乎都成了武器,石子、树枝、树叶甚至是 上一个被击碎的干尸的粉尘。
我耳朵的灵敏电阻实在厉害,一点点声音都立时接收到,那指挥的啸声真是让我苦不堪言。他 们尽量将我护在中间,
还好都是些干尸,不会有很血腥的场面,然而久战不利,何况这此怪物根本 不知道害怕,前仆后继地涌上来,就好像
你砍了一个就变成了两个,砍了两个就增成四个一般。包 围圈在缩小,我急得大叫:“缩头乌龟,你就只敢在背后吹
哨子么,有胆的出来跟你爷爷我大战三 百回合!”暗夜里,没有反应,
“哈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知道自己长得太丑,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尖啸停了,干尸们暂 停攻击,但仍没人出来
。朔月示意我继续。
“哼,你要真丑得没人要,就出来,我当日行一善,结果你就是!”好静,我凝神细听,快速 对他们低声说:“东北
方,500米处。”青岚一闪就扑了过去。
一声凄厉的尖啸,让我的头几乎爆掉,
“你敢再说一遍!”
我们三人一惊,西南方飘出一抹红影。我惊极:“你……”怎么会,我明明在东北方听到呼吸 声。
“哼,跟干尸在一起的怎么会是活人。”我再凝神一听,果然全无声息,我惶急地望向东北方 向。红影大笑:“别急
,反正你们总会相会的,做我这千军之一员,也算是你们的荣幸。”
它走近了些,我才发现,那是个极美的女子,梳着一个古老的发式,还是少女的样子,披散下 来的头发长得拖出好几
米,一身鲜红的宫装衬得她肤白若雪,眉目如画。她一见朔月与妖狐,先是 一呆,继而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