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霭九重城(生子 第二部 下)+番外——千帆狂舞
千帆狂舞  发于:2011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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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么迂腐顽固之人,何必定要为那些个不成文的狗屁礼法而去蛮横伤人?臣子的本分是助君共理天下事,至于皇

帝的后宫,自古以来,哪一个名臣良相曾经插手皇帝的后宫?易清平嘴角微微一扬,由他去吧!

车轮滚滚,前方已是皇宫金碧堂皇的南大门,易清平眼尖,门口站得像标枪一样的人怎会如此熟悉,好像……好像是镇

国大将军史宗和嘛!

车辇上的方晏也看清楚了那人的相貌,连忙起身待欲下车,却被蔚缌一把扶住:“小心些!”

贤王微微一笑,任由少年牵引着自己慢慢下车,那边史宗和已跪倒尘埃:“微臣参见王爷。”

贤王已是皇太弟,不久后便要登基成礼,史宗和既已知晓,行的自然是对君之礼。

方晏缓缓弯腰托起大将军的双臂:“师父快快请起。”

史宗和扶着他的胳膊站起身,眼睛却看向一旁的少年:“这位便是蔚公子吧?”

蔚缌落落大方,抱拳施礼:“久慕史将军之英勇,今日能与将军结识,实是三生有幸。”

史宗和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拈须颔首:“好好好,本将接到王爷的书信便从边关赶回来。不想公子果然是好风采

,难怪王爷对你一片真情。”

少年脸皮再厚,这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瞧瞧方晏,亦是双腮飞红,显然料不到这个鲁蛮的师父竟会如此直言不讳,

一张口便是情啊情的。

其实史宗和的回来并非偶然,方晏知道要光明正大地宣告蔚缌是他的终身伴侣定会遇到阻碍,但蔚缌的身份却可以让他

大做文章。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两个老师与蔚绾当年的关系,温涵之过世了,史宗和还在,更何况史宗和是圣朝唯一一位

受封的镇国大将军,累累战功无人能及,若得到他的支持,自己与蔚缌白头到老的心愿想来应能达成。故而一封信命人

快马加鞭送至边关史宗和手中,求师父为自己撑腰。

史宗和接到信后心生感慨,蔚太傅啊,那个尘封已久的人居然又被提了出来……罢罢罢,且帮帮这个小徒弟,那些个陈

腐儒生懂个屁,只知道天天去读那些半拉子不通的圣贤书,安逸多了喜欢生事,自己得回去,在朝堂上声如洪钟地这么

一吼,倒要看看哪个混蛋敢和本将唱反调。

因此,他将所有的军务移给副将,一个兵丁未带,纵身跨上汗血马,路不歇宿,风风火火赶回京城,眼见着没有时间回

府了,索性拉着马来到宫门前等候。

一众文武瞧见史宗和,俱都讶异不已,大将军怎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独独易清平瞟了瞟贤王,心如明镜。从见到史宗和

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大将军定是贤王搬来的援兵。

看看日头,易清平忍不住跨前一步:“王爷,时辰快到了,速速进宫吧!”

方晏点点头,依着蔚缌的扶持重上龙辇,待伸出一只手欲将蔚缌也拉上车时,却见史宗和扶住蔚缌的胳膊,就这么在文

武百官面前将少年托上了龙辇。

身后传来一片抽气声,史宗和这一举动无疑是表明立场,真真正正认定了蔚缌的身份,有他的支持,谁还敢胡言反对?

易清平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不知为何,自得知先帝离世后沉重的心情陡然轻松了几分,眼见时辰将至,他正正颜色,大

声道:“恭请王爷……”瞟瞟龙辇上的少年,竟起了玩闹的情绪:“王妃进宫!”

“扑通”,百官中明显有人摔倒,蔚缌也是一个没扶稳,手顺着车栏滑了下去,幸好方晏牵住他另一只手,方始他不至

于摔下车辇。

少年苦笑着,压低声音:“都是你胡说八道,什么王妃!”

方晏的嘴角也有些抽筋:“易相平日最是沉稳,连我也不知道他居然会来这么一招。”

蔚缌掐着他的手心:“都是你……”

贤王不动声色:“进宫了。”

少年抬头,果见车辇已行进宫门,斜眼间竟看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人影,再瞧时,见那人张大了嘴怔怔望着自己,想必

也已认了出来。蔚缌闷头一笑,心想,这人不是西门的守卫吗?何时调到南门来了?

原来,这人本守西门,是三班的头头儿,自三次遇着蔚缌抢行后,一气之下跑到统领面前要求换班,死活不愿再守西门

,甚至连领头都可以不做,总之只要不让他守西门,做个普通侍卫也无妨。

统领耐不住他的软磨硬缠,以不遵调派为由降了他的职,将他调到南门。好在他为人还算忠厚,办事倒也勤恳,并没有

谁去嘲笑他被降级平位。

今天因贤王正式迁回宫中,统领一大早便带着一大群侍卫在宫门口迎驾,他本是守门的,自然站在前头,不想一眼望去

,与贤王并肩坐在龙辇上的那个人……那个少年……啊,熟人啊!

蔚缌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样,不免觉着好笑,忍不住抿了嘴,心里想着回头跟大哥说说,把这个人调到永安宫来做侍卫

第五十八章

进宫后,皇帝的居处自然是固定的,只蔚缌身份特殊,照理应当另择宫殿居住,当总管太监请示蔚公子的居处时,贤王

淡淡地甩出一句:“与本王一起!”苏文闷下头,再无二话。

根据祖制,方晏率文武官员至兄长灵前祭拜,蔚缌照理应当去参见皇后。故而红珊照规矩托出王妃专用的服饰奉于蔚缌

面前,少年顿时骇然大叫:“要穿这个?”

美丽的婢女抿嘴微笑:“当然,再过三日公子便是国母了,还要穿后服呢。”

蔚缌哭笑不得:“我是男人。”

跟着混进宫的双胞胎扭曲着脸一起劝道:“哥哥,穿……穿吧,好……好看……”

少年狠狠瞪向红珊手中的衣服,嘴角抽搐着:“不……穿!红珊姐姐,反正我是男人皇后也知道,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身形忽起,脚下连点,竟然动用轻功从红珊身边掠走:“我知道去坤宁宫的路,这就去了。”

红珊怔住,不妨这人居然使上了无赖招术,忙不迭带了一众面面相觑的宫人追上前去:“公子……唉唉……公子……”

寝殿内只剩下两个看戏的孩子,小墨眨眨眼:“我们也要去吗?”

小砚摇头:“我们又不是王妃……”他有些忍俊不禁:“自然不用去参拜皇后。”

两人互视一眼,实在忍不住了,双双捧腹大笑,心里全都恶劣地想着,哥哥长得好看,穿上女装必定也是倾国倾城呢!

蔚缌在坤宁宫外放慢速度,心里扭捏不已。皇后与自己是认识的,谁能想到自己还会以一个后辈的身份前来参拜她,不

行不行,索性一扭头,正见着红珊带着一拨子宫女太监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公子……公子……”

少年刚想故技重施,不妨红珊竟是瞧出了他的心思,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公子,进去吧!”

蔚缌祈求地看着她:“红珊,我还不曾和大哥成亲,不能算是他的……嗯那个什么王妃……”

红珊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王爷今日在龙辇上已经召告了公子的身份,现下大家都知道公子是贤王妃,怎能不去谒见

皇后?好啦,快走吧!别让奴婢难做。”

蔚缌瞪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回身一步一步走向坤宁宫,暗地里一个劲儿地腹诽。

混蛋方晏,为什么一定要我和他一起乘辇进宫?凭我的轻功,直接溜进来便是。还说什么王妃、皇后,哼哼,明明我才

是上面那个。那些大臣也是莫名其妙,先头还吵吵闹闹的,谁知临进宫门便转了态度,墙头草随风倒,一定是因为出现

了一个史宗和。嗯,史将军不是在边关吗?怎么会突然回来?啊……混蛋方晏,原来他早就谋划好了,要我出丑!

他狠狠捏住双拳,牙齿咯咯一咬。现在还不能收拾他,等他把宝宝生出来之后……哼哼,小爷要他好看!

红珊看他心不在焉地险些撞上柱子,忍不住提醒道:“公子,到了。”

蔚缌蓦然抬头,阳光下琉璃瓦的光芒刺得人眼花缭乱,原来却是到了坤宁宫正殿椒兰殿。

殿内清烟嫋嫋,云罗低垂,太监宫女分立两旁,俱都肃颜以待。面南的阶座上一名素衣女子端庄秀美,女子身后站着一

人,挺拔俊逸,蔚缌认得,正是易柳与易杨。

红珊在身后催促着:“公子,进去吧!娘娘在等您呢。”

蔚缌回头看她一眼,咬咬牙,跨过高高的石槛走进殿内。

红珊跟着进殿,小声指点:“行礼。”

蔚缌习惯性抱拳拱手作揖:“皇后娘娘!”

红珊急道:“不是这样。”

少年莫名其妙地回头:“那要怎样?”

殿内的太监宫女全都抬起了头,惊愕地望着这个绝美的少年。适才传话的太监说贤王妃将来参拜,大家都被唬住了,没

听说贤王娶过老婆啊!结果太监又说是个男妃,满殿哗然,倒是易柳一派镇定地将众人的议论压了下去,岂料此时再看

,这个名不符实的贤王妃居然半点礼道都不懂,见到皇后随便拱拱手就想蒙混过关。

红珊叹了口气,几步跨到蔚缌身前,矮身下跪:“王妃年少无知,还望娘娘恕罪。”

易柳心里清楚蔚缌根本不明白宫中礼节,据闻困在水庭时对先帝亦是呼来喝去,要他给自己行跪礼,只怕他当场便要溜

了。

明丽的双眸轻轻扫过,皇后淡淡地开了口:“贤王妃这个礼,哀家还真是受不起,免了吧!”

红珊听出皇后话里的不悦,心里略感不安,拿眼瞧向少年,却见蔚缌悄垂了长睫,站在一旁不笑不动,眉心微微纠起,

显然十分尴尬。

他不是傻子,皇后话说得这么明显,能听不懂吗?先帝去世时独他一人在旁,兼之生前对他念念不忘,宫里的嫔妃怕是

一个个把他当作了妖孽。易柳与方荀少年夫妻,对先帝越深情,对蔚缌的恨意便越浓厚,好在她恪尽国母身份,也知道

先帝崩殂之事实在不能全怪蔚缌,倒也不曾给少年难堪。若她今日拒而不见,做不做王妃亦或皇后倒也罢了,蔚缌是否

还能留在宫里都成问题,光这一点,少年便觉得易柳能够稳坐正宫之位实非偶然。

皇后说出那句话后再不曾开口,蔚缌愣愣站着也不吱声,红珊仍旧跪在地上,殿内众宫女太监全都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

样,气氛有些沈郁。

站在易柳身后的一品带刀护卫突然弯下腰,凑到皇后耳边私语了几句,易柳点点头,挥挥衣袖:“好了,见也见过了,

贤王妃请回吧!”

红珊如蒙大赦,连忙站起身:“奴婢告退。”

蔚缌慢慢抬起双眸,看了一眼玉阶上神色憔悴的女子,缓缓道:“告辞。”

他用的仍是普通的告别方式,拱手后带着红珊大步离开椒兰殿,殿内殿外所有的宫人全都目瞪口呆。瞧瞧座上的皇后,

再看看贤王妃俊秀的背影,突然觉得日后的差事难办了。

蔚缌心里很不舒服,易柳的怨恨他能理解,可是这无端端招来的忌恨实是让人感到啼笑皆非。不过,易柳易杨倒也是正

直之人,并没有利用方荀的过世大做文章,否则大哥也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便进了皇宫。

红珊眼看少年慢下脚步,神情间带了几分怅惘,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后宫全是先帝留下的嫔妃,遣散日日住在宫里,

除非蔚缌这几日再不踏出寝宫半步,否则抬头不见低头见,每个人都如皇后一般冷清,蔚公子有得烦恼了。

前头便已到了帝王寝宫,蔚缌突然扬了扬眉,大踏步走过长廊,不曾理睬宫人的拜见,一脚跨入门槛:“大哥!”

红珊紧赶几步进宫,双胞胎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有方晏立在宫中,冲着她微一点头,美丽的宫婢顿时会意,带着所有

宫人退出寝宫,将宫门关闭。

宫门甫一关紧,方晏微微晃了晃,蔚缌二话不说将他抱起送到床上,脱去外袍,解开软甲,方晏低低地呻吟一声,双眉

紧紧蹙起。

到这会儿,少年早忘了在坤宁宫的遭遇,焦急地抚摸着贤王高隆的腹部:“怎么样?很疼吗?”

方晏喘息着摇摇头:“还……好……”

蔚缌取了手帕替他擦拭额上层层汗珠:“大哥,你休息休息,一会儿便不疼了。”

贤王拉住他的手:“缌缌……”

少年微笑着亲了亲他的嘴唇:“你今天很威风呢!”

方晏叹了口气:“适才在坤宁宫受气了吧?”

蔚缌愣了愣:“你已经知道了?这宫里话传得可真快!其实并没有受气,我本以为她会避而不见呢,但她还是见了我。

方晏凝视着他的双眸:“皇嫂她……”

少年截口道:“国母便是她那种样子吧?你放心,我不会为这种事不高兴,只要你别娶什么妃子、皇后来气我便是。”

方晏笑道:“皇后?你不就是我的皇后吗?”

少年瞪他一眼:“我才不做什么劳什子皇后呢!大哥,你不是说封我做文康侯吗?我就做文康侯便好。”

贤王笑眯眯的:“我知道,真要你做皇后你不溜倒奇怪了。其实当时那话说出口时,我本以为你会逃跑,想不到你倒是

镇定自若稳坐不动,颇有国母风范哪!”

蔚缌差点儿吐血,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你耍我?”

方晏吸了口气:“哎哟,你这是弑君!”

蔚缌失笑:“倒是没有想到,你也有如此恶劣的性子,居然把我和一众朝臣当猴儿耍。”

贤王一只手抚上腹部:“也许是因为他,他让我有了几分童心……”

蔚缌看着他爱怜横溢的神情,暗暗叹息。这么爱他,却又总是束着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大哥,这个孩子出生后

,你如何向朝臣解释孩子的来历?”

方晏沉默半晌,望着少年的眼光带了几分歉疚:“这事我已经想过了,缌缌,我想……我想……”

蔚缌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你想怎样?”

贤王吞吞吐吐:“我……我想册……一名嫔妃。”

少年手一抖,丝帕飘飘悠悠落在枕边,喃喃道:“册……妃……”忽地抬高了声音:“你就想到了这种办法?”

方晏有些着急:“缌缌,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妃子,你听我说……”

蔚缌慢悠悠地勾起嘴角:“你说过不纳后册妃……只与我一人相守……怎么,刚进宫就变了么?”

贤王大急,额上汗珠晶莹闪亮:“缌缌,你听我说,缌缌……”

少年看着他惶急的模样,苦涩地笑了笑,点点头:“罢了,你开心就好,册妃便册妃吧!”他有些僵硬地伸手按住方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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