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霭九重城(生子 第一部)——千帆狂舞
千帆狂舞  发于:2011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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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皇上,见过王爷!”

方荀笑笑:“起来吧!这段时日总不见,都去哪儿瞎跑了?”

左绍和立起身微微一笑,手中多了一粒药丸:“陛下,这几日可觉得不舒服?”

皇帝随便回答:“还好!”转身背著贤王冲左绍和使了个眼色。

果然,方晏有些吃惊:“皇兄龙体欠安吗?”

方荀连忙回过头:“不是,绍和前些时候找人配了些提升功力的药丸给朕吃,结果吃了以後居然泄了,故而又让人配了

相冲的药丸抵去药性。”

贤王似信非信:“是吗?”却是对著黑衣人发问。

左绍和默默叹息,缓缓道:“不错,陛下练功心切,想快速提升功力,故而让属下找人配了些药丸!”

皇帝继续不眨眼地撒谎:“不过,这几日似是和气了不少,不再泄了!好了,绍和,淄阳那头有消息吗?”

左绍和点头,眉眼尖带上了几分笑意:“据淄阳方传来的消息,叛党中有人去了彭城。陛下,贤王在彭城不是遭遇刺客

了吗?想必与此事有关系!”

方荀拍手:“看来这个小王爷还是有点用处的,晏弟,你可曾放出消息,刺客已被带到京中来了?”

方晏微笑:“臣弟早在彭城时便已放出刺客被擒缚京的消息,这些叛党消息可真迟滞,居然晚了这麽久才去彭城!”

皇帝哈哈一笑:“怕是替身出了问题了!”

贤王却有相反的意见:“替身必定不会只准备一个,臣弟想,或许叛党中有人也是真心关心方曦......”

皇帝仍在笑:“原来那孩子叫方曦啊......若是真有人关心方曦,这件事就好办了!”

贤王轻轻叹了口气:“毕竟还是个孩子,谁忍心总是利用他,却不给他一点实惠?绍和,除了这个消息,还有别的什麽

消息吗?”

左绍和回答道:“据报,此次叛党出来的人数不多,不过是一老一少,年长者五旬左右,年少者似当弱冠!”

方荀愣了愣:“就这麽两人?不带一卒一兵?”

左绍和语气很肯定:“就此二人,不带一卒一兵!”

皇帝沈吟:“倒是怪了......”忽尔抬目:“绍和,你让他们继续盯著淄阳,去彭城的二人也别放松了,不带一卒一兵

......倒是好胆量!”

黑衣人应声,随即向兄弟二人拱手作揖,飞身跃出窗外!

方晏怀里一直捧著画卷却不记得放下,这会儿被绍和的消息吸引住,垂目沈思,半晌方道:“皇兄,这一老一少莫不是

方曦口中的钱离与什麽郎大哥?”

方荀揉揉额角:“或许是或许不是,若说这二人当真关心方曦,怎麽听方曦的口气,却是全然感觉不到?”

贤王皱眉:“这事情真是奇怪了,难道是方曦撒了谎?”

皇帝只是摇头:“看样子不像!方曦一股孩子气,在那种情况下如何还能撒谎?”

方晏沈吟:“臣弟也觉著不像。可是这事就奇怪了,照方曦所言,叛党并不是真正尊重他们父子,居然任他前往彭城行

刺,如何这会儿又有人赶去彭城?”

方荀敲敲脑袋:“或许彭城有讯传到了淄阳,他们要继续前去捣乱?”蓦地双掌合拍:“不错,若说已得彭城传讯,如

何不来京城救人?看来,非是为了方曦!”

方晏微笑:“要说这叛党的头脑实在不够用了,经过上次那件事,朝廷如何不会更加看重彭城,这时候去,自投罗网吗

?”

方荀却没有那麽乐观:“只有两人......不是这两人脑筋不够用,便是这两人......有过人之处啊!”方晏怔了怔,兄

弟俩瞬间沈默。

夜阑更深,隐隐传来三声更响,方荀似是忽地惊醒了一般:“晏弟,夜深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贤王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倒还有些精力,举眸却瞧见皇帝眉眼间颇多倦意,连忙自请:“臣弟确实有些累了,皇兄也

早些歇息!”垂首望向怀里的美人图:“这画......”

方荀嘿嘿笑道:“带回去吧,好好挑一挑,如果自己不能决定,请红珊也帮你选选!”

方晏苦笑:“皇兄的恩德臣弟没齿难忘,这就告退了!”说著,转身向著宫门走去。

皇帝瞧著弟弟修长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双目精光闪烁,眼看贤王即将推门而出,蓦然缓缓道:“不妨,让你

府上的那位贵客也帮著挑一挑!”

方晏挺直的身形倏地一僵,却是脚下未停,更不曾回头再望,大踏步跨出了寝宫朱门,便似全然不曾听见皇帝最後那句

话一般,渐渐走出了方荀的视线。

皇帝的脸色渐显冷厉,隔了一会儿,缓缓走到床前,从枕下抽出一轴画,展开来,轻轻抚摸画中人绝美的脸庞,喃喃道

:“总有一日,你会是我的!”

窗框微动,皇帝掩了手中的画,轻声道:“既没离开,就出来吧!”

黑衣人跃过枝头,重新跳进寝宫内,瞧了瞧皇帝手中的长轴,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

第三十二章

方荀将画卷重新塞入枕下,淡淡道:“为何还不走?”

左绍和举起手中的药丸:“陛下,这药丸......”

皇帝拈起药丸,轻轻叹了口气:“绍和,朕说过多少次了,暂时不需要解毒!”

黑衣人垂下头:“毒留在体内总是有伤身体,陛下为何总是不愿用解药呢?”

方荀笑笑:“这段时日贤王回了京,华氏的动作缓了许多,想必是贤王做了些压制,倒是一直不曾来给朕喂毒!”将药

丸重新放回左绍和手中:“你且收著吧,这东西仅此一枚,现下吃了,以後若再中了毒如何解得?”

左绍和皱眉:“以陛下之英明,怎会再次被那些人得逞?属下想......”

皇帝挥挥手:“好啦好啦,绍和,你这性子比易扬还要磨叽,他都不烦神,你总是瞎操心,放心吧,朕死不了的!若果

真撑不下去了,定会主动找你要解药,好不好?”

左绍和垂目望著掌心红澄澄的药丸,未曾接口,方荀无奈道:“朕要歇息了,你不会今天就留在这儿陪朕就寝吧?”说

完,好整以暇地看著隐卫头子俊俏白皙的脸一点点红至耳根,犹自不放松,居然伸手捏住绍和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眼光下流至极:“不错不错,是个细皮嫩肉的孩子......”

左绍和忍不住拨开他的手,退後两步,恭恭敬敬地行礼:“属下告退!”微一旋身,风一般跃出窗去,转瞬不见人影。

方荀望著黑漆漆的窗外,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他毫无顾忌,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後居然滚到床上去,裹著锦被翻

来覆去。

易扬立在宫门口,听著里头笑声愈渐响亮,心里犹自迷惑不解,这人又是怎麽了?深更半夜的,发的什麽疯呢?

绿鬓能供多少恨,人情却似飞絮。

方晏的轿子刚一停下,便听得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王爷这可回来了!”

贤王走出轿厢,微笑道:“怎麽?府里出什麽事了吗?”

红珊敛衽一礼:“并没有什麽事,只是傍晚时蔚公子找过王爷,说是有事要和王爷谈一谈!”

方晏挑眉:“哦?说了是什麽事?”急急跨进府内,直往後院走去。

红珊叹了口气:“王爷不用急著过去,蔚公子这会儿已歇下了,想来不会是什麽要紧的事情!王爷,你手里捧的是什麽

东西?”

贤王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抱著那堆美人画卷,稍稍放缓了脚步:“是些仕女图。”

红珊紧赶几步,眉眼间添上了几分喜气:“王爷可是想通了,愿意娶亲了?”

方晏淡淡道:“这是陛下硬塞给我的!”

红珊愣了愣,纤手微拍:“陛下这个做兄长的总算是真正关心王爷了!”

方晏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复又转过脸去,仰首望空,微微苦笑:“是呀......”

红珊机敏,瞧出他全无半点欢喜之意,连忙岔开话题:“王爷,今夜可还要看公文?”

方晏摇头:“不看了,有些累了,今夜早些睡吧!对了,红珊,你吩咐厨房做些宵夜,饿了!”

此时二人已来到房中,红珊应声匆匆出门,房中其他下仆细心地替贤王更衣洗漱。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早起身赶朝,朝毕方晏又被兄长叫进宫内,殷勤地送给他一大堆美人图慢慢挑选,方荀这次似是真

正上了心,甚至给弟弟规定了时间,让他在一个月内选出侧妃来。

贤王不是傻子,对於兄长为何突然著急起自己成亲这件事,心里似明镜一般透亮,却不便点破,闷闷不乐地捧著一大摞

仕女图回到王府。

甫进门,便见蔚缌端端正正地坐在窗前翻看著昨晚带回来的肖像,红珊面无表情,坐在榻边绣著花样。

贤王轻咳一声,红珊抬起头:“王爷下朝了!”

蔚缌站起身:“方大哥!”

方晏微笑道:“听红珊说,你昨日找我有事?”

蔚缌诚实地点头:“是有件事要找大哥帮忙!”随手取了书桌上的一副画,笑道:“不过,比起大哥自己的事来,我那

事暂且搁下无妨。”

贤王淡淡道:“我自己有什麽事?说说你的事吧!”解下朝服,任由红珊替他换上便衫。

蔚缌顽皮地眨眨眼:“大哥怎会没事?大哥的事可重要了,说不得未来的大嫂便是其中一位呢!大哥,可要我帮你一起

挑一挑?”

红珊正系著腰带,感觉到主子的身体微微一僵,心头忽地抖了抖,蔚公子,你果真丝毫感觉不到王爷对你的情义吗?

少年犹自不觉,兴高采烈地翻著画,甚至将方晏刚刚带回来的图一并归到书桌上,一张一张对比著赏阅起来。

方晏深深吸了口气,示意红珊暂时回避,自己慢慢走到桌前:“缌缌......”

蔚缌回过头:“大哥你瞧,这位小姐长得倒不错,只不知品性如何,这上头写著光禄大夫......”

方晏继续唤著:“缌缌......”

蔚缌抢口道:“大哥不喜欢吗?再换一张......”

方晏的声音渐显清冷:“缌缌,你果真不明白吗?”

蔚缌怔了怔,垂目瞧著手中的女子肖像,缓缓道:“大哥要我明白什麽?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

贤王的手微微颤了颤:“见你第一面时,你还是个孩子,自那时起方晏便再不曾想过其他人,这些时日相处以来,我对

你是什麽样的心意,缌缌,你果真一点都看不懂?”

蔚缌轻轻一笑,举起手中的画:“大哥,若我说我不懂,那便是谎言欺你,若我说我懂,难道你便不娶妻了?”

方晏随手扯下画,三两下撕得粉碎:“若是你愿意懂,方晏此生只愿与你长相厮守!”

蔚缌瞧著碎纸片慢慢飘落於地:“大哥,你平日里谦和有礼,今日这是怎麽了?”

贤王微愣,额尔轻轻叹息:“我今日是怎麽了?埋了那麽年了......我今日是怎麽了?”

蔚缌笑笑:“大哥今日心绪不佳,我便不多打扰了!正巧雪姨想逛逛街,我这就陪她逛街去!”顿了顿又道:“雪姨来

了这些时候,天天埋在帐堆中,还不曾好好耍一耍呢!我走了。”

方晏伸手待要拉住他,却被少年轻巧地避开,衣袂生风,疾步走出了房门。

红珊立在门前,双眼微红,直直地看著少年跨过门槛,压低声音:“为何这般伤害王爷?”

蔚缌的声音不高不低:“姐姐这话差了,伤与不伤只凭个人自想,蔚缌不曾要求过王爷什麽,也十分感念王爷的留宿之

恩,自始至终蔚缌都是将王爷当作兄长一般敬爱,何来伤害之说?”话毕,再不理红珊,竟自甩袖而去。

红珊怔愣半晌,垂首走进房内,目光一点一点抬起。窗前,修长挺拔的背影莫名背上了几分沧桑失落,红珊心头一酸,

低声唤道:“王爷!”

方晏回过头,淡淡地笑了笑,神色很是平静:“红珊,你也来看看吧,皇兄昨日还曾对我说,要你帮著一起选一选呢!

红珊莫名觉得眼中有了湿意,莲步轻移:“王爷,蔚公子年纪小,或许......”

贤王摆摆手:“方才有一副画被我撕碎了,回头再向皇兄要一幅。红珊,皇兄的意思怕是让我不只娶一个,你且瞧瞧剩

下的,替我好好挑一挑,一个月後将挑出来的美人图交给我,我直接呈给陛下便是!”

弯腰将一叠画卷捧起,回身摆在宽大的四仙桌上,摊开来:“红珊,快过来!”

忠心的侍婢瞧著他焦惶的模样,心头愈发酸疼得厉害,悄悄走过去:“王爷,你休息一会儿吧!这事急不得,过些时候

再选也不迟!”

方晏笑得急促:“你不知道,皇兄给我下了一个月的限期......难怪一直不曾向我询问蔚公子的事,原来......原

来......”身子歪了歪,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堪堪扶住了桌角。

红珊吓了一跳,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扶住:“王爷,你怎麽了?”

贤王脸色有些苍白,笑容莫名诡异:“难怪不提......难怪一句都不提......我不想让给他,只是现下还谈什麽让不让

呢?”就著婢女的手缓缓坐下:“红珊,你说,陛下为什麽不与我开诚公布地谈一谈?为什麽瞒著我那麽多事?母妃想

夺位......我处处当心......他一直无嗣,我总不敢娶亲,这一次......这一次他终於发现原来我未娶亲竟是件坏事呢

......”

红珊的眼泪终於夺眶而出:“王爷,你别想太多,王爷......”

方晏仍旧微笑:“红珊,你怕是不清楚,易扬就明白得很,皇兄......我的哥哥,他也是与我一般一直念著缌......蔚

公子呢!”

红珊恍然:“那......那这些美人图......”

方晏哈哈大笑:“我总是顺著他的意......顺著他的意......太後的死因他清楚得很,只是不对我说,知道的人都不说

,任著我去猜;母妃野心勃勃,他能看透我岂会看不透,他却不在我面前提半个字,他怕什麽?怕我与母妃一条心去害

他?红珊,你说说看,这麽多年的兄弟情意,他是不是从来都不曾真正相信过我?”

红珊泪流满面,哽咽著劝道:“王爷,你想多了,或许陛下是不愿让你心烦,这些事......”

方晏摆手:“你不明白的,陛下心里清楚得很,母妃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何况太後死得离奇,任谁都会查个

明白!之所以他不动,之所以一直不动,皆因我这个兄长实在是太了解我了,他知道只要方晏还活著,定不会让母妃胡

来......”轻轻点头:“不错,我前头倒说错了,从这一点来看,陛下实是对我相当地信任,呵呵,我怀疑他作甚?”

忽然立起身,走到墙角,拔出挂在墙上的一柄宝剑,剑芒微寒,方晏屈指弹了弹剑身,慢慢道:“红珊,你下次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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