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斗其雷无穷(穿越 女变男)下——跳雨
跳雨  发于:2011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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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仲轩若有所思的点头,“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许晟捣的鬼,与梁家无关?”

我用力的点头,明仲轩看了我一眼,“总的来说,你就是在卖力为梁家开脱。”

“……”我大窘,“梁家忠良,昨夜的药粉其实是拿来对付你的,我中了毒却毫发无损,说明梁熙文确实无心伤你,否

则他即使给我朔风我也是无法分辨的,以他研制迷药的水准,恐怕我再醒来都很难。”

“如果证实是这样,我自然不会为难梁家的人,可是就你所言来看,梁家连幼主都难保,在风荷内部恐怕也没有什么实

力了。”

“那端了风荷不就好了——”

“时苒好聪敏。”明仲轩唇角带笑看着我。

我一副那你看的表情,他点点头接着说,“要是只如你这般想法简单,风荷宫早叫人平了,哪还有现在的琐事。”

我郁闷的斜眼瞪他,这个人说话怎么大喘气。

“我也曾经派兵打过风荷,只是他们用药奇异行踪诡秘,又擅长在粮草里下毒,大部分计划都无疾而终。”

对付这种敌人是满艰难的,我想了想又问,“许晟会到京城来,说明他知道风荷用毒只能防守难以实攻,要想破坏固若

金汤的江南防线只有从京城内入手。”

“说的不错。”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一点,既然许晟在京城都占不到便宜,为什么还让‘池顺祁’和儿子们跑到京城外去做官?”

明仲轩的脸色忽然暗了一暗,沉声道,“调到江北并不是他们自己做的主。”

我疑惑,“难道你早看出了什么征兆?”

“池家是年代久远的名门,到了这一代在朝廷并未只手遮天是因为池家宗主无心权势,在先皇时甚至曾经提出辞官隐退

,因为才华横溢被先皇拒绝后,一直只安心于方寸小官,这样谦逊的家族纵然财力雄厚,我也不会轻易去怀疑。”

“这就怪了,你又无心怀疑,怎么还要池牟宸做人质?”我伏案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有什么隐瞒的,池牟宸已经死

了,即使你再讨厌他……”

“我不讨厌他,”明仲轩打断我,“虽然未必喜欢——那个少年身上带着些莫名的忧郁,尽管他做出谄媚的样子,只让

人觉得心口不一,我之所以怀疑池家……”他顿了顿盯着我,缓慢而清晰的吐出一句话,“是池牟宸自己对我说,池顺

祁与池青乾有意谋反。”

我骇然的僵伏在桌面上,“你说什么?他自己说的?”

“没错,第一次宠幸他是我一时冲动,他当时哭得撕心裂肺,可是不久后再被送来反而变得心甘情愿,那时候他对我说

,池家有意谋反,他不愿意呆在那样的地方,所以要到我身边来。”

我的心一阵刺痛,喃喃道,“他是风荷宫的人,即便风荷利用他也是因你先起了邪念,他为什么会……”突然反戈投靠

敌人不是很不正常的行为吗?更何况是他痛恨的明仲轩?

“我当时也很奇怪,虽然还不知道池家与风荷宫的关系,身为池家子嗣却如此大义灭亲已经让我怀疑,大概是还不想牵

连到自己,所以他没有坦白风荷宫的事情,却给我列举了池家有心谋反的证据和一些难以发觉的细节——因为觉得证据

确凿,我一怒之下收了池家手中的权势,并把宗主贬到了江北,只是那个许晟实在奸诈,早料到万事枪打出头鸟,找了

别的人假扮池顺祁,他自己则一直以池青干的身份谨慎自居。”

我缓缓坐回椅子上,不自觉的隔着衣服握紧领口的那块羊脂白玉。

池牟宸,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74]执子之手

与明仲轩的谈话几乎是不欢而散,他说的事情我无法理解,所以也难以相信,就连他自己也解释不通池牟宸的想法,人

又已经死无对证,我唯一能从记忆中搜集到有关池牟宸过去的信息就是,他曾经说过我抢了他的东西,以及他本来也该

是幸福的,却选择了错误的路。

再有就是楚心游曾经提起过两个人的一见倾心。

可是这些和他突然背叛风荷宫有什么关系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出了宫门,打算找辆马车送我去昌盛客栈,京城里我根本不熟,自己找是困难了些。

正当我打算问一问路边的小贩时,身后忽然风生水起,领口一紧已经被人扯进怀里,我本能的惊叫被堵在对方的胸口里

,只发出闷闷的呼声,熟悉的清香淡淡从鼻端的衣料传来,我鼻子一酸,哽咽道,“青砚……”

青砚紧紧的拥抱了我,扶着我肩膀低下头,轻声问,“哭什么,难道他欺负你了?”

“没有……”我吸了吸鼻子整理好衣襟,“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接我——等多久了?”这怀抱真好,其实是想得很感动到

哭,可是还不想在大街上惹出什么骚动,我只好故作正态。

“也没有多久,才来就看见你。”他怜爱的揉揉我的头。

骗人的,额头鼻尖都有些微汗的样子,不知道在闷热的傍晚站了多久,我心疼的拉起他的手,有人说碰到心爱的人的手

会心跳,像我现在的样子,明明握着这双手不知道多少次,还是有些小小的心慌,“我们回去吧……我很想你。”

青砚又抱了我一下,“走吧,熙文等很久了。”一路牵着我的手没有放开,我有些害羞,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走过大街小

巷,还真是……我把头垂得很低,青砚却是昂头挺胸毫无顾忌的走。

得志与民同游,不得志独行其道——他当初的话现在想起来果真是说到做到,这个人从来不会因为我尴尬的身份将我藏

到暗处,从一开始就宁可为我站到风口浪尖上,坦率的拉着我的手对世人承认:这是我爱的人。

我赶上几步站到青砚并肩,紧紧握着他的手抬起头,各种含义的古怪眼神很快投过来,奇怪的我的唇角竟然情不自禁泛

起一朵温暖的笑意,我转头看向目不斜视的青砚,这个人侧脸真好看,尤其是认真专注时的样子,有别人身上找不到的

坚定,我们自己幸福就好,爱情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的眼神呢?

察觉了我的目光青砚也回过头,对我浅浅的微笑,“怎么了?”

“……没什么。”我连忙红着脸收回眼神,手上却加力的握紧。

青砚好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样不好吗?”

“很好啊,怎么会不好……”

“那就一直这样吧。”

我不解的抬起头,“嗯?”

“一直这样。”

我咬住嘴唇低下头,这下是完全的脸如炭烧,他揽过我肩膀笑道,“傻瓜,到了啊,还想往哪走。”

被扥回他怀里,抬头才看见“昌盛”两个大字,以及二楼上装酷环胸站着的梁少宫主。

“我在楼上汗流浃背的等着你们回来,你们居然在路上卿卿我我!?”熙文絮絮叨叨的埋怨着倒上酸梅汤,“大热天也

不嫌腻得慌。”

我捧着酸梅汤抿唇细品,心头好笑,青砚也懒怠理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我,我抬头望过去,“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见这块望夫石还不明白吗?”熙文撇嘴道,“你走了三天而已,天井都被他转烂啦,望眼欲穿的等着谭

大哥送信,有时候谭大哥公务在身晚来一些,他就皱眉生等着,一副恨不得杀进皇宫的样子。”

青砚咳了一声,尴尬的道,“去那种人的身边……”

“是哦,唯恐你的他少了一块肉哦!”

“熙文……”我不知所措的笑笑,看来这下青砚是在熙文面前威严扫地了。

“你再多嘴,城外我已经替你选好树了。”青砚沉声道。

“大少爷,您脚酸吗?我帮您捏捏……”梁少宫主扑过去就要抱我家青砚的腿。

没等青砚开口我已经把汤碗摔到桌上,“热的要死,熙文去热水,我要洗澡!”扯掉冲向青砚的家伙,我拉起青砚向里

屋走,“小臭孩会捏什么呀,要捏也是我给你捏!”

话也只是说说,没想到青砚果然拉着我钻进里屋,两个人做贼似的伏在门上,他停下来捏住我下颚温柔的吻了我,“刚

才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话?”我看着他,“给你捏脚?”

“再前面那句。”

我绞尽脑汁的想着,人怎么可能把每一句话都记着,青砚略略失望的盯着我,我狡猾的笑着抱住他的腰,“逗你的,我

很想你。”

“再说一遍。”

“我很想你,虽然三天里都很忙,可我依然很想你,只要一静下来就想到你……能抱着你真好。”

他捧起我的脸,这一次吻得激烈无比,我几乎窒息时才被放开,他抱住我,“连熙文都笑话我,可是我真的担心,从来

没有这么担心过,一路带你南下把你送到明仲轩身边去,我这三天里甚至后悔过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万一他再那样

对你,我决不放过他。”

我笑着抚摸青砚的背,“怎么像小孩子一样,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啊,何况凌微回来了,他又怎么会缠着我。”

“当皇帝的有几个懂得知足?他看你的眼神我很清楚。”

我吐吐舌头拖着长音道,“是……青砚大人,我以后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青砚问,“他没有起邪念吧,熙文的药有没有用?”

我摊摊手,“起邪念的倒不是他,不过我把药都用出去了。”

“结果呢?”他神色紧张,好像真的唯恐我少一块肉。

“我高估自己了……”我一脸黑线的坦白。

青砚立刻暴走,“那家伙是谁?师叔怎么不照顾你,怎么……”

“喂,喂喂……”我拉住他,“什么事也没有啦,首先呢,我高估了自己使毒的水准,扔出去多少吸回来多少,其次呢

,我高估了自己的诱惑力……唉,人家根本没那个想法。”

“都起邪念了还说是没想法,那什么才叫有想法?”

“你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你,是不信任见到你的人,换我长成你这样,你不担心?”

“不担心,”我坦白的说,“有你这一身功夫,我只担心色狼的生命安全。”

青砚正要发作,外面熙文叫道,“水放好了,你们两个谁先洗?”

我才从门后冒出头,熙文又问,“还是一起洗?”

青砚推开我走出来剜了熙文一眼,“才几岁的孩子就学得这样?当然是一起洗。”

“……”我抬起袖子擦了擦冷汗,对熙文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就……一起洗吧,呵呵。”

大热天忙碌整日,洗个澡是最舒服的了,我和青砚泡在各自的木桶里,隔着屏风聊天——熙文话里的意思还是纯洁的,

人家只是问要不要再取个浴桶来而已,人长大了就是容易把问题复杂化。

我给青砚复述了一番朝政的形势,他则一直在关注周续昶的下落,看来他之前说的话是真的,一副此仇不报非君子的意

思,“二师兄已经带了一些兄弟暗中追踪残兵的路线,周续昶为人精明,我们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青砚……”我在桶沿拄着头消沉的问,“我是不是太让你操心?”有时候想想如果不是自己脆弱到手无缚鸡之力,也

不会被人欺负到般田地。

“所以我想,杀了周续昶之后就捉你回北方归隐山林,再不问人间事。”

“归隐山林?可是你学武多年,怎么能说隐退就隐退了。”

“傻瓜,学武不是为了出人头地,是为了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不然的话我当初为什么放弃武林上的地位跑去经商。”

“青砚,明明你也有苦楚在心里,为什么从来不见你的眼泪?”

他好笑般的问,“大男人哭个什么?哪有苦是扛不过去的,像你呢,一点委屈就泪人一样。”

“哭了就一定脆弱吗?”我不忿,“眼泪只是发泄不甘的渠道而已,如果我有你的本事,我也把流眼泪的功夫用在报仇

上。”

“……好吧,反正你总有道理。”

“可是……”我有些犹豫的问,“难道家仇就不报了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青砚轻轻的说,“我父亲是个不重名利的人,一辈子的心愿就是安然过完一生,他希望我也能如此,不

要卷入仇恨的是非里。”

“你现在要报仇也不是没有能力,难道眼睁睁看着风荷宫的凶手逍遥法外?”

“你知道最绝望的恨是什么?”隔壁水声响起,青砚起身开始穿衣。

我想了想,问,“杀了他们吗?”

青砚轻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无奈,“最绝望的恨是不知道如何去恨,十多年了,时间过去太久,我几乎都忘记了当初

是怎样的痛苦,当我手里有了力量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报仇,可是我想父亲临死前最不愿见到的就是我被仇恨束缚一生

吧?既然死去的人说了不恨,我不想再伤他的心。”

“胡说的,”我泡在水里握紧拳,“被杀死的人怎么可能不恨。”

青砚从屏风后转过来,手指拭掉我下颚的水珠温声道,“也许是因为爱太深也说不定,即使自己死了,希望活着的人幸

福的继续以后的路……”

我固执偏过头咬着唇,“不会是这样的,我没法理解被夺去生命还对凶手毫无怨恨的人。”

报仇是太尖锐的字眼,可是我忘不掉那灼目的红,忘不掉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青砚从水里抱起我,为我披上衣服,“有些事情我也不懂,可是我们幸福些总是对的——别贪凉泡的太久,夜色不错,

热的话出去透透气吧。”

我听话的点点头穿好衣服,探头向窗外瞧了瞧,“月色好漂亮啊,以前常常在望台上和朋友对酒当歌的。”

青砚擦着湿发靠在一边笑看我,“好像你以前过得还很洒脱,想不到酒量那么好。”

我恍然自己说错了话,一时竟也不打算纠正,整个人被幸福冲得懒懒散散,“洒脱啊……”我喃喃道,“因为过得不开

心,大概算是有过放浪形骸的时光。”

他走过来从后面搂住我,在我耳边低低的说,“我以前在山上也常陪着师父看月亮,他说月亮上写着从前的故事。”

“千里共婵娟?”我轻笑,不知道不同的时空看见的是不是同一个月亮,“以前怎么样都不重要,现在有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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