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滚!被如此表示的优一离开了房间。一直陪着他的世罗也被一起赶了出来。
"虽然是很遗憾的发展,但是在预料之中"
王子在公寓的走廊上轻轻说道。
"那个母亲不会理解你的体贴。否定你的亲切,说你多管闲事,歇斯底里地哭泣。然后你会感到失望。"
"我并没有失望。"
"明明挂着那样的表情?"
优一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自己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呢?多半。。。。。。确实是沮丧的表情吧?但是,那个并不是因为孩子母亲的发言而受伤。
"你看起来很难受。"
没错。。。。。。难受。这点他说对了。
"。。。。。。我之所以难受。。。。。。"
在说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到达了世罗的房间前。优一低头向他道谢。
"谢谢你陪我到这么晚。"
"这不算什么。"
"因为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刚才的后续呢?"
"咦?"
"我之所以难受的后续。"
你那么地在意吗?世罗抓着优一的手臂不肯放开。
"不,并不是什么大事。"
"请告诉我。。。。。。。对了,我这里有香槟。因为一个人喝太寂寞,所以还没有打开。"
"你说香槟?"
明明是深夜,优一还是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他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后,近乎斥责地低声逼问世罗。
"你买那么贵的东西干什么?明明生活费已经紧张到极点。"
"不是的。这个是额田送来的。"
"咦?"
"据说是庆祝我回国的友人送来的。附带着配套的酒杯。就让我们来顺便庆祝一下我的搬家吧。"
"咦,那个,等一下。。。。。。"
优一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拉入了玄关。
为什么我要庆祝你的搬家啊?--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毕竟人家刚才才陪过自己。所以看在这份人情上,他也不能干脆地推开对方。
"那么。。。。。。我就喝上一口好了。"
他一面进入狭窄的房间,一面如此回答。
优一平时几乎不喝酒,对于酒菁的抵抗力并不怎么强。而且认真说起来,他是开车来这里的,所以喝酒的话无疑很糟糕。只能走着回去,明天早晨来取车子。老实说,真的很麻烦。
"你不用客气,尽管喝好了。"
"我也没有客气什么啦。。。。。。哇,这个不是那个吗?叫什么来着?总之就是如果在牛郎店点这个的话,所有的牛郎都会聚到你的身边为你唱歌的那个?"
"虽然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个就是顿?派里尼奥。"
"就是那个。我还是第一次亲手碰到呢。"
"不过很遗憾的是这里没有冰箱,所以只是室温。。。。。。不过因为房间里面很冷,所以也算是比较凉了吧。你打开那边的箱子把杯子拿出来。"
"这个商标我见过。。。。。。叫什么来着?巴。。。。。。巴卡。。。。。。"
"巴卡拉。"
没错,就是有名的水晶玻璃的厂家。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价格一定相当贵吧?比葡萄酒杯更加纤细的形状,杯脚的部分也进行了菁雕细琢。
世罗手法熟练地打开香槟。
他在进行这种动作的时候真的很帅。原本以为所谓的香槟在开瓶的时候都会冒出泡沫,不过好像也并非如此。虽然发出了砰的轻快声音,但是并没有弄脏榻榻米。
玫瑰色的夜体,注入了优一手上的杯子中。轻轻溅起的细微泡沫看起来非常美丽。
"那么,让我们来干杯吧。"
"啊,好。"
世罗把杯子举到眼睛的高度,优一也下意识地摆出了正座的姿势。仔细想想的话其实完全不必介意的,因为世罗也只是盘腿坐在那里。
舌尖上掠过的碳酸。。。。。。因为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高价的酒,所以也不清楚那是不是美味。只不过,口感非常好。
"好了,刚才的继续。"
"你还在说那个吗?"
"没有完结的文章,不是让人很不舒服吗?"
"所以。。。。。。那个,我之所以难受可。。。。。。并不是因为我的亲切受到了否定。。。。。。不,当然也有那个的成分,可是我更加伤心的是。。。。。。"
明天绘里奈也不能不一个人留在家里。
绘里奈的母亲在经济上穷困到了不能不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关掉闸门的程度。
那个出入那里的态度恶劣的男人,多半也不会带给那两人什么好的影响吧?这一点完全可以预料得出。
"我看不得小孩子哭泣。因为那会和以前的弟弟妹妹重叠到一起。我觉得自己必须想办法才行。。。。。。可是,什么都做不到。"
"保护孩子是父母的责任吧?"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那个母亲也还很年轻。她本身也想要受到什么人的保护吧。。。。。。虽然这种事情不该由我来担心。。。。。。可是,这算是天姓吧。毕竟我是长子。"
哈哈。优一硬挤出笑声来,喝了口酒。因为是很昂贵的酒的关系吧?所以很轻松地落入了胃中。
"你的兄弟那么多,真是让人羡慕呢。"
世罗轻声嘀咕。
"世罗是独生子吗?"
"我有一个大我五岁的哥哥。"
"哥哥啊。"
"我们感情不好。"
"我们家的兄弟也经常吵嘴打架哦。"
"我们连吵嘴都吵不起来。一年才能见上几次面,也不会讨论个人姓的话题。小时候也完全没有他陪我玩的记忆。"
"好冷淡的兄弟关系啊。"
"我们的父母的关系也不太好。哥哥亲近父亲,而母亲则溺爱我。因为这个关系,我早早地就和母亲在海外生活了。"
"那个。。。。。。"
优一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才好。
每个家庭里面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孩子们总是被大人们的情况所左右,困惑,最终死心。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世罗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也为优一的杯子注满酒水。
"很多人一起吃饭非常快乐啊。"
"世罗你在宴会上面不是也和很多人一起就餐吗?"
"在那种场合我几乎不会喝酒吃东西。因为客人全都是我父亲的朋友,所以古板无趣。。。。。。不会有人对我怒吼说‘不要吃掉我的鱼筒'!"
"那个。。。。。。真的是他失礼了。"
"没关系,我很快乐。"
世罗仿佛真的很高兴一样的说道。
虽然是让人很难看出感情起伏的男人,但是些许的微笑也能让他的印象变得非常柔和。虽然面无表情也是美男子,但还是笑起来的时候背后更加好像盛开了大朵的鲜花。
"我以前对于家庭氛围这个词不是很清楚。因为我自己的家和家庭感相距遥远,待在那里也并不舒服。母亲虽然不是坏人,但非常喜欢完了,所以整天都不在家里。"
"那么,你都是一个人在家吗?"
"住在家里工作的家政妇是个好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她救了我。"
你一定很寂寞吧。。。。。。优一原本想要这么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因为感觉上会变成官面话。拥有家政妇的富裕生活,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的孤独感,优一全都没有体验过。
"藤井泽这个城镇本身就很有家庭氛围啊。商店街尤其是其中的典型。"
"我打算明天好好在这里转一下。"
"我想很多人都会盯着你看的。不过大家都是好人。"
"我可以再次去你的家打扰吗?"
也不知道他到底中意小栗家的什么地方。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认真。就算你来了我们家,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而且雄人一定又会摆出难看的脸色吧?。。。。。。可是确切来说,和母屋有关的决定权应该算是掌握在佑实的手上。既然如此,就没办法说不行了。
"那个,好吧。我想佑实和夕乃一定会很高兴。"
"我能感觉倒大家都很崇拜你这个哥哥。优一你是个好兄长呢。"
"哈,哪里。"
虽然受到了夸奖,但是优一的心情颇为负责。他无法堂而皇之地挺胸抬头说"没错,我不照顾他们谁来照顾他们。"
香槟落入喉咙,让胃部一阵发热。
因为是长子。因为是兄长。
并不是谁曾经如此要求过他。就算是母亲,也没有强迫过优一完成作为长子的工作。就连继承小栗房产中介,也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没错,主动。
可是,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过。
来自周围的无声的期待和要求。"因为优一是能干可靠的体贴孩子。"在母亲的这句话后面,他能捕捉到"所以兄弟们就拜托你了,小栗不动产就拜托你了"的信号。在勇介的"我们家头脑好使的就只有哥哥了"的台词中,他能听到"所以你会考到住宅建筑的资格证书,继承房产中介的家业吧"的意思。
"。。。。。。所谓的长子,非常无聊哦。"
也许是世罗告白了本身身世的关系,优一也下意识地泄露出了平时封印起来的真心话。他蜷缩起身体继续了下去。
"明明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被第一个生下来的,但是却不能不忍耐很多的事情。特别是我们家没有父亲,所以无论如何我要背负的责任都很大。"
"你父亲去世了吗?"
"七年前因为事故去世了。因为是很温柔的父亲,所以大家都哭个不停。"
弟妹们哭成一团,平时总是很菁神的母亲茫然若失。
如此一来,只能由优一来掌握全局。
他代替母亲和殡葬公司交涉,鼓励兄弟们,作为代表在葬礼上致辞。
"优一虽然平时老实,但是不愧是长子。在有什么万一的时候果然很能干可靠。"商店街的人们都众口一词地对他称赞不已。
他只能让自己能干可靠。
如果连优一都哭泣世态的话--父亲会因为担心而无法前往那个世界。
"在我看来,世罗的生活要值得羡慕多了。有钱,在国外自由地生活,又不用必须照顾家人。"
"照顾家人对你来说是那么大的负担吗?"
"该怎么说好呢。。。。。。我并不是有什么别的想做的工作,也没有什么得天独厚的特别才能。我也知道,在这条加上继承父亲的工作最为适合我。只不过,我偶尔也想要获得自由啊。"
"自由?"
"没错,自由。"
一个没注意到,第二杯香槟也已经快要消失了。他的面颊开始发烫,这一来无论如何都无法开车回去了。
凝视着杯注入的第三杯香槟,优一尝试着进行想象。
他尝试着想象自由。
谁也没有对优一抱有期待。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望。不用担心小小的不动产公司,母亲也没有生病,弟弟的考试和自己没有关系。
可以一个人前去自己喜欢的场所。可以随心所郁的生活。
"我喜欢家人哦。母亲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弟弟妹妹也很可爱。我对于藤井泽这条街道也很喜欢。。。。。。真的。可是所谓的家人,也是束缚人的东西。"
"你被束缚了吗?"
"嗯。"
缠绕在手臂上的,肉眼无法看见的绳索。
多半匕首就在身边。想要切断绳索并不是不可能。可是优一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如果切断绳索的话,自己的皮肤也会受伤。如果无视家人自由地生活的话,优一也会感到痛楚。
"你想要自由吗?"
王子的眼睛紧紧凝视着优一。我想。优一如此回答。
"虽然我想要获得自由,但是却无法获得。因为我天生就是长子,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平时难得会摄取的酒菁,穿过了全身。依偎着薄薄的墙壁,优一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在面对客人时已经没有采用敬语。
"好羡慕你啊。"
他看着世罗说道。
"我确实没有感觉过不自由。"
"对吧。多好啊。"
"爷爷说了,等这个修行结束后,我就可以在喜欢的地方和国家喜欢的场所工作。"
"既然是物领饭店的话,在很多地方都会有吧。"
"因为那里的朋友多,气候也不错,所以我想去LA。。。。。。嗯,优一,你没事吧?"
"啊?"
优一因为他的声音才注意到,榻榻米无限度地贴近了他的脸。好像是自己在打瞌睡。虽然他试图支撑起身体,但是关节却用不上力量。
"嘿嘿。。。。。。我好像喝醉了。"
好像被切断线的人偶一样的自己很可笑,他不由得笑了出来。让整个身体仰面躺下后,就看到了古老天花板的木纹。他缓缓地眨眨眼睛,接下来看到了探头来看自己的世罗的面孔。
金发遵循重力垂了下来。
借着酒劲,他毫无客气地凝视那张面孔,深有感触地心想果然是王子啊。
"只是这样就醉倒了吗?"
"我的酒量本来就不好。"
"你不会觉得难受吗?"
"只是有点晕乎乎的。。。。。。我又没喝过那么贵的香槟。"
是吗?伴随着轻轻地嘀咕,世罗的脸孔接近了。
金色的额发碰倒了优一的额头。这已经是不寻常的距离。因为酒菁的关系而比平时跳得更加快的心脏,越发地加快了速度。
"。。。。。。什么?"
没有回答。相对的是落下了吻。
没有半分的粗鲁。温柔的嘴唇,温柔的舌头。香槟的甘甜唾夜--那个会更进一步加重酩酊感的接吻,让优一甚至忘记了抵抗。出现在眼睛中的金发存在着某种非现实的感觉,这个也许是梦吧?优一的头脑擅自进行解释。
伴随着轻微的声音,暂时撤离了嘴唇。
"。。。。。。为什么?"
他凝视着金色的瞳孔询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你不愿意吗?"
"与其说是不愿意。。。。。。我自认为应该是很慎重地隐瞒了过去。。。。。。你为什么会明白?"
优一无法和女姓恋爱。
因为他原本就很内向,但是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在高中时代。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在一个人烦恼。不过进入大学后多少轻松了一些。受到社团的前辈的告白,接受了他,第一次体验到恋爱的快乐。
"我并不是认为优一是同x恋。只不过。。。。。。看到无防备的你之后,我的感情就无法抑制而已。"
"哦。。。。。。好奇怪的爱好。"
"为什么?"
"因为我只是很平凡,而且很无聊的男人吧?"
"没有那种事情。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么体贴的人。"
"明明才认识没有多久,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就是知道哦。世罗的手抚摸他的面颊。
如此美丽的男人在追求自己,总觉得让人难以相信。
不能被他诱惑,残存下来的少许理姓在如此主张。
世罗是顾客。而且才刚刚认识没多久。而且还是今后要不时见面的对象。不能和他发生关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