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味道总是不一样的。”

封昼却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企划书，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忽然他抬起眼，“小眠，柏林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但我需要你去坐镇，我对别人不放心。”

“不行，我最近没有空。”封眠直接地回绝他。

封昼挑眉，“哦？我只需你去半年，或者视情况，最少可能三个月。”

“一个月都不行，我最近懒得很——”封眠呼出一口气，挫败地把橙子放回茶几上。

“为什么？”封昼放下文件，问得很认真。

封眠干脆整个人躺倒在了宽大的天鹅绒沙发上，“湛都有我不放心的人和事。”

封昼闻言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道：“我听说楚宁有了男朋友——”

“与她无关。”封眠打断他，“那家伙是一只橙子，我恨不得一口气剥开他！”说完，他又极其烦躁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眯着眼打量对面封昼手里的一罐东西，“你在喝啤酒？”

“嗯，口味很淡，德国产的。”封昼随意地颌首，“我跑了几趟柏林，快养成习惯了。”

封眠的烦躁感加剧，猛然站了起来！

封昼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要外出？”

“是，”封眠毫不隐瞒，匆匆地拿了自己的车钥匙就走，“我今晚不回来了！”

他把车开下山，目的地很明确，径直一路驰到卫介的公寓楼下。

今天碰巧的事实在太多，才刚拐过街角，远远就看见卫介那辆黑色的宾士，看样子他也才回到家。

不过他并不是单独一个人，副驾座的门打开，夜风中又走出一个背影靓丽的女孩。

封眠微皱起眉，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幸好接下来并无事发生，那女孩向司机大人摆手告别，独自又向前走去。

卫介重新回车，将车锁进车库后，他慢吞吞地走向公寓大堂。

电梯门打开，刚跨入，身后就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你？”他醉眼微醺，转过身吃惊地看到封眠挤进电梯里。

“你来干什么？”从他脸上直接的反应里，读不到任何欢迎的迹象。

封眠却毫不在意。事实上，他的心绪根本还沉浸在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所带来的不悦感里，以至于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不知你身边会流连许多香花甜草——”

卫介略微一怔，继而冷冷地说：“刚才那位是我的女秘书，她找老同学叙旧，我顺路送她到附近。”

“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封眠原本幽暗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光芒。

卫介避开他的目光，压抑下心中随之涌起的复杂计量，不冷不热地转换话题：“封眠，在洛杉矶我跟你有言在先，回国

后不要再刻意来找我。你反悔了？”

“没错，从此刻起我反悔了。”在电梯的亮光里，封眠玩味地盯住他因醉酒而略有些泛红的脸，坦然地承认，“小介，

这不像我们平常签协议，没有白纸黑字，我当然随时可以反悔。”

“你不要玩过火了。”卫介不得不转回目光。

“为什么不？”封眠看他的目光变得一丝古怪，好像忽然之间掺进了情欲。他俊挺的眉宇微微挑了挑，更类似捕猎者在

发动攻击前的征兆。他笑，把声音压低：“我巴不得跟你玩出火来！小介，你就像一只橙子，若不用一刀切，我想得到

里面的内容根本是妄想——”

最后几个字音快速地连成串，他猛的把卫介压在冰凉的电梯壁上！

狭小而寂静的空间似乎更能挑动人的欲望。

他激烈地吻着他，勾着他的舌尖和自己辗转厮磨，唇齿相碰带来的些微疼痛更让封眠兴奋，不由加大了双臂间的禁锢力

度，直到卫介完全被激怒，用力把两个人的身体翻转过来！

但这个火热的吻已把他体内的某种情愫也挑起，不再受控制。

他气喘吁吁，带着醉意的双眼盯住封眠，“你有够烦，我应该让你尝到教训——”他说得含糊不清，还没说完即响起“

叮”的一声，电梯门在第七层打开。

他揪着封眠把他拖出，两个人都跌跌撞撞。出于一种报复的怒意，他重新把他压到门边的墙壁上，腾出一只手来，掏出

钥匙快速地开了门，然后把他推进屋，直接拽进了主卧室里。

宽大柔软的床面起反弹，他和他一起跌了上去！

封眠的眼里有惊讶，但卫介随即压上来的吻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他顾不上去思考。

“小介——”他突然出声，喘着气捉住卫介的一只手。因为他用腿压住他，正在粗鲁地解他的皮带扣。封眠被他压在了

身下，情形跟他原来追求的根本南辕北辙。

他想撑身起来，但卫介此时的力道竟大得惊人。他不停地吻他的嘴，近乎贪婪，堵回任何他想发出的声音，而右手上则

加快了动作。“嗯……”他用力褪下了他的长裤，隔着内裤摩搓敏感地带。

随之一股兴奋度袭上封眠的大脑皮层，他的瞳孔颜色加深，喘息亦加剧，但眼下的状况愈加让他不安。他从来没有在性

爱上处于被动，何况引发这个破例的对象还是卫介。

不大对劲，他忍不住眯起眼。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他还在分神之际，却猛然被卫介翻转过身体，重重的，他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封眠意识到了，难以置信地转头向他，“小介——噢！停下来！”他低嚷，条件反射地全身紧绷，倒抽一大口冷气，因

为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灼热坚挺的欲望正抵在自己的后面——

“卫介！你该死的！”封眠的确开始惊骇，他绝没想过要忍受这些！

但卫介舔吻他的耳后让他安静。冲动混合着醉意，他低声喃语：“我说过要给你教训……”

他的声音还未完全消散，就忍耐不住地一个挺身……

入口处好紧，却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他本能地随即想律动，但内膜将之紧紧地吸纳住，抽插成了一件困难的事。他侧过头，几乎分辨不清自己正在做什么。

他亲吻封眠在一瞬间因痛苦而汗湿了的肩颈，潜意识里想用抚慰让他放松。

封眠发出极度压抑的闷哼声，剧烈的疼痛和羞辱感让他的脸色都变得一丝苍白。

沉寂的黑暗中，唯有月光铺满整张床。他快气疯了。

但这种事情似乎对男人也一样，局面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挽回。卫介开始不客气地抽动，而他却只能认输，除了忍耐仍

只有忍耐，直到痛感和快意并生，彼此消长、纠缠不清……

一阵控制不住的痉挛，他在他体内一泄如注。

室内唯闻喘息声。

卫介趴在他肩上喘了几口粗气，疲倦地翻身而下。

“你、你狠——你全射在里面了？”封眠问得有气无力。

卫介随手轻抚他的背，几乎快要睡意沉沉地嘟囔：“报歉，刹车不住……”

封眠吃力地侧转身看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如果不是你，我一定扭断你脖子。”

第七章

第二天早晨，一串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先被吵醒的那一个是封眠。

忘了昨晚入睡的地点，迷迷糊糊中捞过听筒，不过对方的称呼几乎立刻让他清醒过来。睁开眼望天花板，眼帘中充斥满

早已大亮的天光。他回过神来，把听筒放到卫介的耳朵旁。

“你的——”他轻拍他的脑袋。

“喂……”卫介的声音有些低软，在半梦半醒之间，同全天下的年轻男人一样，有那种独特的慵懒和性感。封眠却已完

全清醒了，他看他的目光开始慢慢升温。

“……我睡过头了，嗯。”卫介一手扶住听筒，一手无意识地一捋发，眼皮犹显得沉重，“你去准备吧，通知他们会议

时间延迟半小时。我现在就赶来公司。”

女秘书先挂断了电话，他的大脑中犹昏沉，反应慢半拍。

侧过身，习惯性地放回听筒，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压在另一个人的胸膛上。

静默的三秒钟，两个人四目对视。

卫介皱起眉，率先翻回身。他回忆起昨晚支离破碎的片段了。

“我要回公司了。”他撑身起来，听来淡漠的话语却透出几分尴尬。

一时之间只觉大脑愈加昏沉。真是有够荒唐的“教训”。

来不及多想，却被封眠重新压倒。

“你就这么走了？”他看他的目光炯炯，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在此时卧室的光亮里轮廓清晰，分外性感诱人。

卫介有些发怔，“嗯？”

封眠扣紧他的双臂，“小介，你再给我一次。”他的眼眸里有近乎赤裸的欲望。

并不令人反感。

相反，此刻他面对的若换了别人，甘愿受惑的何止千百。

连卫介也终于有些茫然，他承受封眠落下来的吻，但不到一秒，又皱着眉推开他，“不行！”

“小介——”封眠大为懊恼。

格开他又欲不安份的手，卫介不耐烦地脱口而出：“去死！我赶时间！”

封眠叹气，极不甘愿地跌躺回床上，“小介，把你公寓的备份钥匙给我吧。”

他的话让卫介在浴室门口停顿。

转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古怪，闷闷地甩出一句：“你少得寸进尺。”

既然直接讨要不到的东西，只好改用间接的方法来谋求。

听到里面传出的“哗哗”的水声，封眠随手扯过一条薄毯裹在腰间，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走去客厅，一眼就看到昨晚被卫介扔在沙发上的钥匙。

完成印模，刚好赶在浴室门打开前。

卫介浑身湿漉漉地出来，见他仍躺在床上，并没有理睬。

他顾自穿戴整齐就出门了。

关门声让封眠苦笑，他这辈子恐怕还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

¤¤¤¤¤¤¤

难得有耐性，在床上躺了近一个半小时后，再度听到开门声。

不作他想，这屋子的主人只有一个。

卫介走进卧室，对里面的景象却似乎并没有意外。

他只是站在床边看了一眼，很平静地道：“你起来吧，我帮你买了早点。”

话音刚落，有手机铃声响起，他微微侧过身接听。

“什么？刚才在会议上我不是已经都交待了吗？那几份图纸还有问题，必须改好——对了，你约时间，把那几个工程师

都请来，我待会儿再回公司——噢！”突然重心不稳地跌在床榻上，让他气恼，尤其身体还被那个让他伤脑筋的家伙压

制住。“封眠，你搞什么鬼？！”他皱紧眉。

封眠却居然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我只想把昨晚的顺序推倒重来一遍。”

看来像威胁，又像诱惑。

但卫介完全生气了，“找死！我特地赶回来不是给你搞的！”

这句话是极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的。

果然，封眠反问：“那你赶回来为了什么？”

卫介顿时语塞。

有些话，在他心里闪过，却绝说不出口。更有些话，连他自己在心里都辨不分明。

震落在旁边的手机还接通着，传出的声音增添了他烦躁的情绪，干脆抓过转而发泄怒气：“你给我闭嘴！”然后直接挂

断。推开封眠站起身，冷冷地看他，“你起来，我在客厅等你。”

无辜惶恐的属下再度打来电话，他关机，随手抛在客厅的沙发上。

被封眠一句话问倒，他的心情莫名变得一团糟。

¤¤¤¤¤¤¤

封昼显得很平静，“我要收购，纯粹出于一个私人理由。”

他正襟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办公桌后，鼻梁上是一副细框的金边眼镜，那是他的标志和风格，再加上一贯深沉无波的目光

，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至少老五、六岁。

“哦？因为私人理由？”封眠微微挑眉，“我有些好奇。”

封昼却干脆地摇摇头，“报歉，小眠，不知道这个理由，对你并没有损失——”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把目光重新移

回手中的一份文件上，“因为那实在与你无关。”

在通常情况下，诸如此类的商业动向，他并没有习惯对自己的亲兄弟隐瞒。但这一次，对嘉琳电子的收购，没有掺杂任

何市场潜力相关的因素，的确纯是出于私人理由，所以他破例不想多谈。

甚至，不想明言。

“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封眠从他对面的座椅上站起身。

封昼不再说话，沉默地目送他离开。

他走出总裁办公室，恰好又碰到杜一川。

“眠少爷——”

封眠若有所思，淡淡地颌首。

两个人在过道的一边闲聊了几句。

忽然之间有轻微的脚步声，封眠回首，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年，乌亮柔软的头发，皮肤白净，五官精致得类似女孩子，以至于他整个人有一种不辨雌雄的美。

但与此同时，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身形瘦高，一手在裤袋里，一手状似随意地勾着斜背在肩上的一个包，尤其脸上冷淡

的神情更能减轻人们对他性别的疑惑。

他从封眠和杜一川的身边经过，却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

封眠不得不吃惊，因为刚才回首的一刹那，他亲眼看到这少年从大哥的办公室出来。

这么说，他在办公室里谈话时，这个少年最有可能是在大哥的休息室里。

眼看着他用总裁专用的电梯下楼，封眠转回头看向杜一川。

“他是什么人？”

“眠少爷是问江天？”杜一川果然知道得比他多。

“江天？”封眠玩味这个名字，忽然似笑非笑，“老杜，他是我大哥的朋友？”

封昼见到弟弟踅返，只思虑了半秒即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甚至摘掉眼镜。他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嘴角浮起一抹释然的笑

意，“你刚才一定看到小天了。”

“是。”封眠坦承，“如果你是指那个神情很冷淡的男孩。”

“我正是指他。”封昼走到他身边。

封眠盯住他的眼睛，神情显得十分平静，不冷不热地道：“大哥，我忽然生出一种联想。你想收购那家电子企业，是不

是跟那个叫江天的男孩有关？”

封昼的笑意未改，却只拍拍他的肩，“小眠，人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话语背后的含义其实是很明显的——

勿需多问，他也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权力。

¤¤¤¤¤¤¤

当天幕如泼墨，整个湛都呈现出另一幅漂亮的夜景。

在市区偏北的一个大广场上，已有许多人在散步、纳凉。

既有姿态亲昵的年轻情侣，也有饭后漫步的一家三口，既有拄着木拐的耄耋老翁，也有蹒姗学步的小可爱，还有成群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