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泪光,还快要喷出火来。
在场的宾客跟凤飞扬本不太熟稔,听了新娘和南宫少天的话还只是半信半疑。可是再看著凤飞扬那张艳如桃李的脸和
水灵灵的杏眼,至少信了八成。
“这几年玉脸神捕凤飞扬的名头好响亮,想不到原来是个姑娘家啊。”
“俺早就怀疑了,男人的脸哪能如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虽然身材乾扁些,但一眼就看出是个绝色美人。”
“唏,身材是用布条扎平的。”
“但凤家怎麽把女儿扮作儿子养呢?凤老爹一向是个老实人啊。”
“笨!要麽就是凤老爹他老婆怕生了女儿夫家不喜,所以强行把女儿说成儿子。要不就江湖术士给算的命,女儿不作
男孩打扮怕养不大,所以凤家就对外宣称生下的是儿子罗。”
群众交头接耳的声浪不高也不低,恰恰好让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凤飞扬固然羞恼交集,就连他的家人也给搞得头昏
脑涨。
“闹够了!」气得白眉倒竖的凤老爹暴喝一声。可他的声音虽响,还有人比他更响。
“爹、娘亲,你们不许人家跟阿里哥好,还千里迢迢的把人家押回来,就是迫女儿嫁给一个女人?!还要是一个比我
更弱质纤纤的女人!你们要女儿以後怎麽活啊。」新娘子突然放声大哭,声音大得盖过了凤家人的分辩声。
女儿哭得凄切,朱诚夫妇也动气了。
“凤老哥,枉我一直当你是兄弟,你竟然如此戏弄於我!”
“哇......嫂嫂,你生的是女儿,怎麽还要骗我们呢?难道你为掩饰飞扬是女儿身,竟不惜害我女儿一生幸福吗?”
“朱家嫂嫂,我......我......」凤夫人一生平顺,从没经历过此等风浪。此际事出突然难免手足无措,但旁人见了
,却更加相信她才主谋人。
骤然被千夫所指,全场人众口一词地认定凤飞扬是女儿身。本就单纯的凤夫人自己都糊涂了。刚出生的时候产婆明明
说是儿子啊,哺育飞扬的乳娘也这样说,她本人亦有确认过,怎麽忽然变成女儿了?难道她记错了吗?
“嫂嫂,你说话啊!你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朱夫人淘哭大号,揪著她不放。
凤夫人看看她,看看众人,又看看自家儿子美丽的脸,忽然一阵头痛,呻吟一声就昏过去了。
“夫人!!”
“娘!”
“婆婆!你怎麽了!”
凤夫人一倒下,凤家上下登时乱成一团。爱妻如命的凤老爹更如疯虎般冲上前。
“娘亲!」凤飞扬大吃一惊,也想上前,可是手腕突然一紧,人已经被南宫少天拉著走了。
“放开我,我要看我娘亲。”
“她只是一时头晕,你爹会照顾她,你留下来只会添乱。”
“你还说!一切都是你害的......”
二人正要溜出大门,但却倒楣地被朱诚看到了。
“抓住他们,不要让这对奸夫淫妇逃了!」朱诚近日声望甚隆,既然他开了口,在场的称得上是高手的都一拥而上,
眼看他们要以众凌寡了,忽然......
“啊!”
“哎哟!”
“好痛!”
“他奶奶的!谁暗算老子!」群雄有近半数倒在地下,剩下的也吓呆了。朱诚上前一看,发现倒地的人全被点了穴道
,而地下则散落了大把铜钱。
这手铜钱打穴耍得漂亮无比,有此功力的在场还会有谁?
“凤老头!你竟然暗箭伤人!」朱诚大怒。
“朱疯子!我一直在看护我夫人,那有空做这有的没的啊!」凤老爹早已憋了一肚子气,想也不想就狠狠吼回去。
朱诚一愕,想想也是道理,於是转移目标。
“你们金牌名捕同气连枝,一定是你们做的。」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东方彦。
“混涨!这事不是我做的!你含血喷人,眼中还有王法吗?」东方彦大喝一声,正气凛然之势震慑全场。而且众人素
知道东方彦公正严明,说一不二,谁会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西门仪冷笑一声,也来帮腔:“朱大人最好拿出证据来,不然诬陷朝廷重臣的罪,怕你担当不起。”
北冥由始至终没出一句声,但他既位列金牌名捕,自有一股让人不敢轻侮的气势。
朱诚虽是刚回归中土,但也知道眼前三人是他惹不起的。
西门仪见他讪讪的退下,不禁大乐。
“好你个东方彦,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唬得人一楞楞。”
“谁扯谎?」东方彦理直气壮,但小小声的说:“的确不是我做的,是北冥。”
西门仪翻个白眼,道:“你都抄起家伙了,还敢说不想出手。”
东方彦也翻起眼睛。
“想是想,但没做就是没做。你手里还不是握著一把银针,还说我呢。不过这也好,铜钱没记认,不愁起争端。”
西门仪点点头。虽说无论那一个出手也能镇压场面,但难免会结下一堆仇家,哪及现在死无对证来的方便?
“嗯、嗯。幸好有北冥,不然可麻烦了。对不对?北冥?”
“咦?北冥呢?”
说著说著,二人回头一看,发现一直在身畔的北冥竟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 * *
凤家庄三十里外的树林,时值冬日,林木尽枯,四野无人。
突然,一阵激烈的争吵划破了宁静的空间。
“放开我!南宫少天!你想带我到什麽地方?」凤飞扬挣扎尖叫。
“往东面走可以去到江南,西面的路是离开中原的。你想去什麽地方?无论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去。」像是怕会失去
般,南宫少天紧紧握著那白晢的手。
“谁要跟你上山下海?我要回家!”
“你回不去了,飞扬。」南宫少天摇摇头。
凤飞扬一听了,理智霎时被怒火淹盖了,他想也不想就扬起右手,一巴掌重重的打过去。
“啪」的一声,南宫少天脸上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
脸颊火辣辣的痛,但南宫少天还是很平静:“你打也好,骂也好,也无法改变,你的婚事吹了。”
话声还没了,脸上又再著了一记。
“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样做?你真的恨我到这地步?要让我身败名裂?迫得我在江湖再无立足之地?现在我当众出
丑了,你是不是很解恨?」凤飞扬眼角泛红,心中又气又痛,忍不住尖叫:“南宫少天!我也恨你!我一辈子不要见
你了!”
“不!飞扬,你听我解释!」南宫少天一急,手下使劲,把他牢牢困在自己怀内。
“不必解释了!你是故意的!故意让人把我当作女人,害我出丑人前!我恨你!我恨死你!我偏要离开你!”
凤飞扬疯了似的挣扎,他的反抗也激发了南宫少天狂性。
“不错!我是故意的!我要让所有人相信你是女人,让你永远也没机会娶其他女人为妻!我故意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属
於我的,好等天下男人不要妄想打你主意!我是故意的,那又怎样?飞扬,你离不开我,除了我,你已没别的选择了
!你死心吧!”
凤飞扬一呆,旋即大怒,扬手重重的往那张狂傲的脸打去。
“你凭什麽这样做?你凭什麽擅自去改变我的人生?你太自私!”
南宫少天脸上已不知捱了多少记耳光,最後终忍不住出手还击。
白皙的手腕被紧紧捉著,沉重的握力在雪肤之上印下乌青的指痕;单薄的身子被压倒在树干,半点也动弹不得。但凤
飞还是扬咬著唇,瞪著一双怒目,倔强地跟暴怒的男人对恃。
南宫少天被激得失去理智。
“我自私?是谁擅自决定跟个西域女人成亲,造成今天的田地?是你!如果你的决定能让你幸福,我也认了。可你作
出的,是天下最笨的决定,是让所有人痛苦的决定!你爱那女人吗?你不!得不到丈夫的心的,作妻子会幸福吗?不
会!凤家和朱家的人见到你们这样,亦不会好过!这个婚礼只会把所有人推进死胡同。我是在救你,是在救我们!你
明不明白?”
“我不要明白!你为的是你是自己,你陷我於不义!你以为我别无选择,就非要你不可吗?我偏不要!」凤飞扬心头
一颤,但硬是不服,浑不知他的强辩等於是引火焚身。
“不要?告诉你,你不要也得要!”
幕後花絮:
LCY:嗯……接下来要拍一场强X? (沉思ING)
扬扬:不!我不要拍!你是BT後妈啊!>_<
LCY:扬扬不要啊……那少天,你的意见呢?
少天:我是真心爱飞扬,怎会想做他不喜欢的事。 (正气凛然ING)
扬扬:少天……(大心)
LCY:那,少天也不要拍啊。
少天:呃……不过……
LCY:不过?
少天:咳,如果有必要,我是可以为艺术牺牲的。
扬扬:……>_<
LCY:@@……(少天,你是表里不一的大野狼啊?)
南天凤舞『名捕列传系列二』
南宫少天气疯了,他狠狠吻上那倔强的唇,遇上反抗,就以更强的势子去折服。凤飞扬感到自己不是被吻,而是被咬
。
“唔……不、不要……啊。”
舌尖忽地嚐到一点咸腥,南宫少天一震,慌忙停止他的暴行。
凤飞扬的眼角泛红,被咬破了的唇淌著的血丝,南宫少天一看,愧疚的感觉像毒蛇一样噬咬他全身的神经。
“飞扬,不要恨我。”
“你捣乱我的人生,强行羞辱於我,我能不恨吗?”
“飞扬……不是的,你知道不是的。”
“若你不放我回去,我会恨你一世。」凤飞扬撇转脸,心中也天人交战。他真的恨南宫少天吗?不。但他应该抛下一
切跟他远走高飞?应该放弃男人尊严,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留在他边?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不能丢下一个烂摊子,让年
迈的父母收拾。
“放你回去?好让你澄清?挽回你的婚约?」南宫少天低喃,眼睛渐渐像野兽般发红。
“飞扬,你还是恨我好了。”
凤飞扬一惊,但南宫少天已经快一步点了他穴点。飞扬动弹不得,但清楚感到身上的男人正在放肆。火热的舌猛烈地
掠夺他的唇、他的颈、他的锁骨。温暖大手所到之处带来阵阵消魂的感觉。凤飞扬用尽了意志力才能按奈著,不发出
代表认输的呻吟。
“飞扬,说你爱我。”
“……不。”
“答应跟我走。”
“唔……”
“我爱你。」南宫少天终按捺不住,扯下了那套碍眼的喜服。
“不!不要!」布帛被撕裂的声音,等於在凤飞扬浑沌的脑海投下威力惊人的炸药。猛地提醒了他,今天是他的大喜
日子,提醒他刚才怎样在人前出丑,也提醒他,他正攀附在罪魁祸首身上,浪荡地呻吟……
“放开我!南宫少天!我不要!不!」凤飞扬凄惨地呼喊,忽然颈侧一痛,身上的穴道不知怎地解开了。身躯重获自
由,他想也不想,就挥出一掌。南宫少天悴不及防,被打飞一丈之外。
看著南宫少天狼狈倒地的样子,凤飞扬心情复杂,终於掩脸狂奔而去。
“滚出来!」眼看追不上了,南宫少天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那碍事者身上。
随著他的叫骂声,北冥从一棵大树後慢慢走出来。
“你干吗要多事?”
北冥不语,是他解开凤飞扬的穴道,他也不想分辩。但南宫少天却不肯干休,北冥认识他多年,也没见过他这可怕的
样子。
“少天……」北冥犹豫,终於还是开口道:“他说不。”
南宫少天一僵,强说道:“就算飞扬说不,你也管不著。”
北冥皱眉,眼前的人哪里还是他熟识的,温柔仁厚的南宫少天。唉,情之所致,竟令一个人疯狂若此。
“但,你还是不该。」摇摇头,北冥眼中射出怜悯的光芒。
“我知道我不该,但没法子。就算是错了,我也宁愿错下去。」在这明澄的目光下,南宫少天自责、颓丧。紧握的拳
一下下打在冻土上,直打得皮破血流。
看著冷硬的冰雪上印著一个个血印,北冥无言了。
* * *
三日後,有关凤飞扬的流言,和发生在婚礼上的种种,已经传到京城,甚至惊动了当今天子。
俊逸邪魅的年轻天子坐在御书房的龙座上,一手托著额角,一边接见当事人。第一批上场的,是整件事的苦主,流落
西域二十年,苦尽甘来的朱氏一家。
看著阶下那激动得随时会中风的朱老头,和他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老婆,凤骁给烦得想把他们拉下打一顿板子
,但他是英明的君主,当然不能出这种事。唉,怎麽做个明君这样吃苦?还不如当个昏君写意。
“朱卿家,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简单来说你要状告凤家对吧?」悄悄打了个呵欠,凤骁摆摆手,打断朱诚的长篇大
论。
“微臣不敢告谁,但小女为了婚约磋跎青春,婚礼上又弄出这样羞耻的事。那凤飞扬现今也不知是男是女。可怜小女
如今心身受创,还望皇上给作主。」朱诚说著连连磕头。
“那你希望朕怎样办凤家?诛九族?」凤骁懒洋洋的笑。笑得朱诚毛骨悚然。
凤家怎说也是皇亲,诛九族岂不是把皇上也诛了?朱诚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急说:“臣不敢,这只是小辈们的冲
突,千万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难得朱卿明白事理,朕会看著办的,你且退下吧。」凤骁含笑点头,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才打发了朱氏夫妇,可怜的皇帝紧接著又要应付他家族叔。
“皇上,南宫少天造谣生事,污蔑飞扬清誉。请皇上作主,让老臣斩了那无耻之徒。”
“斩他?不用吧?他好歹是飞扬的……呃……那个啊。”
“没这样的事!一定那小子强迫飞扬的!」凤老爹气得脸红耳赤,忽然直挺挺跪下,高叫道:“皇上跟南宫少天虽然
私交甚笃,但老臣斗胆,请皇上禀公办理。”
喂喂,你也太恃老卖老了吧。凤骁板著脸道:“捕王请起,朕没说要徇私。”
可是凤老爹不肯干休,故意磕头道:“请皇上念著老臣一家多年尽忠职守,还我们一个公道。”
“捕王!”
“皇上,叔叔求你了。自凤家登上大宝,无论财帛还是官职,老夫从没求过什麽,就这一次,求皇上救救飞扬,不要
让他误入歧途,爱上男人不会有好结果的啊。”
你这是指桑骂槐?凤骁额上浮起一道青筋,但又不能拿这个刚正不阿老头怎样。
“除了处斩南宫少天,难道没别的法子吗?”
“至少要把南宫小子刺配边疆,让他不能再纠缠飞扬!」凤老爹坚决地叫。
叹了口气,凤骁头痛地说:“此事朕会办理,你老且回去等候佳音。”
好不容易送走了凤老爹,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可是……
“少天,怎麽连你也为难朕?”
南宫少天抬头,故作讶异道:“臣请皇上主持公道,试问何为难之有?”